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7 [撒手慈悲X一羽赐命]诗与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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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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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10-17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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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7 [撒手慈悲X一羽赐命]诗与胡说

[撒手慈悲X一羽赐命]诗与胡说

木制窗棱忽然被打开，撒手慈悲从里面探出脑袋，这窗户正对着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个人举着弓，凝神定气，正要开射。
“阿嚏！”这个喷嚏还真是大，撒手慈悲用手摸着鼻子。
“嘣……”弓一歪，箭射在地上。身后的人都是一片惊叹！
“这是考试也。”
“零分……”
“这能倒扣十分呢……”
“……完蛋了……”
“啊，总算出来了！”撒手慈悲很舒坦的呼了两口气，又把窗户关上。
“学……学长……”有人伸手去拍握着弓发呆的人，想安慰一下这人估计已经如同弓弦一样崩裂的神经。
他转过来，表情非常严肃，甚至有点苛责自己的意思，“不，是我自己的心还不够稳。”
大家都惊叹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如同大漠黄沙中渐渐消逝的一抹灰色，不禁异口同声的吟起诗来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箭射歪了兮……没分赚……

“一羽赐命他们班今天考试呢。肯定又是第一名。”
旁边嘈嘈杂杂的对话，零零碎碎的传到撒手慈悲的耳朵里。撒手慈悲盘腿坐在那边，手撑着下巴，在打瞌睡。窗户关的死死的，什么都听不见，老先生的话，作为底陈让那些戚戚嗦嗦的悄悄话，更加清晰。
“一羽赐命？”撒手慈悲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人。他竟然完全没有印象。不禁转头去问了一下隔壁的那位，“他谁啊？”
“箭术班常年的第一名。你不知道？这次他们班早上考百步穿杨，可是很难的一课，就看他了。真想去看看啊。”
“啊……”撒手慈悲抬着脑袋想了半天，刚刚，自己好像干了点啥？
还在回思的过程中，先生的厚书本砸在了桌上，噗通两声，“撒手慈悲，你又看哪呢！下午考试！等死吧你！”
先生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地图炮了。
术术班的人全都站起来大瞪着眼睛看着先生，“啥！”
“下午考试。结阵期末测！”

这个季节正是初冷的时候。
磁光之塔这地形，阳光总是从斜侧面照进来。天色是淡淡的蓝，人人都拉着一条长长地影子，空地上，影子如同平面上耸立的高山，孤独突兀。
十几个人，一人一个地方。考试内容稀奇古怪的，题面看起来是在一个地方建出关联着的六个空间。
旁的人都苦着脸在那边想办法。
撒手慈悲已经跑去和先生理论这个题目是否可行了。
“就物质交换定律来说，六个空间的确是对称的。可是在四维空间内，这个东西是根本没有办法实现的。作为交换的代价是不平衡的！”就这还没有说完，撒手慈悲已经拿出了一大片各种理论，等他说完的时候，好好的考试，已经变成他个人的表演了。
先生被说的头疼，最后只能问一句，“这话你从哪里听得！？”
“《论素还真的分身以及各种武功设定的不合理。》”
“……”先生多问了一句，“作者是谁？”
“楔子。”

几年后楔子顺利被定罪，内容是——祸害下一代，破坏儿童梦想，四魌界武学教育倒退二十年……

不过这场考试里面，除了撒手慈悲之外，其他人都很开心。
撒手慈悲被记零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考最后一名而被罚。

慈光之塔一年会放一次冬假。那边的冬天非常冷，冷到人掉牙。于是这个非常冷的冬天里，有两个学生扛着扫帚走在旋转上升的回廊上。
撒手慈悲转着手里面的弯刀，一扫眼就看见一个人正在擦一柄弓。
他兴趣来了，就走上去问这人是哪个班的，他非常懂得社交礼仪的先自报了姓名，“嘿，我叫撒手慈悲。”
说起来，撒手慈悲也是个鼎鼎大名的人，是那种自己不觉得很出名，可那种懒洋洋不用多看几眼功课就拿下第一名的分数的事迹早就传遍千里，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一羽赐命一听这人是撒手慈悲还真让他小小惊讶一下，立马升起了一种异样的同情心——大概也像自己一样没有发挥好吧。
“我叫一羽赐命。你好。”

先生罚人扫台阶的时候用的都是同一种措辞——记住，扫的不是台阶，而是你那颗蒙尘的心。
一羽赐命就低着脑袋不停的扫，撒手慈悲就四处乱看。
他们平日里上课的时候都在第二层的地方，也很少上好几层的地方。到了第六层的时候，他们俩扫的已经有点歇菜了。撒手慈悲跟一羽赐命决定坐下歇歇。
可撒手慈悲一屁股坐下去，就嗷嗷感到屁股疼。
“什么东西那么隔得慌。”撒手慈悲伸手下去摸，摸到了一枚币，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边都磨得烂了。他递给一羽赐命看看。
一羽赐命捏在手里，颠了颠分量，“以前的币了。很少见，大概是有人丢在这里的。”
“你说是谁的呢？”撒手慈悲又把币拿回在手里。
“这怎么知道。就算还给别人，也得等冬假结束的时候了。”
“哎，你看，这上面有句诗哎。”撒手慈悲努力抹掉币上的灰尘，有些凹槽的地方还不是很清楚，他就靠着自己的记忆把这句零落的诗拼凑出来——萧萧牧马鸣，中夜拔剑起。
“这是中州的诗。刘庭琦的从军。”
“这像是新刻的。”撒手慈悲把那纹路又摸了摸，他转头去看了看四周，“这是六层，能上来五层的人，都有谁呢？”
“我。”这人低着头，带着大帽子。两溜白头发从帽子下面漏出来，个子倒是老高的。
两个人都抬头看，看不清人脸，都被吓得不行。阳光斜的都快成一百八十度了，那影子一路斜到楼梯下面去了。正正好好的罩着撒手慈悲和一羽赐命。
一羽赐命当时的感觉是有点昏天黑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就像一座孤立的山，把自己面前的光堵得严严实实的。他缓慢的站起来，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撒手慈悲一直在想这人怎么上来了，也在想这人干嘛冬假的时候跑上来。
“这枚币是我的？我正是来找这枚币的。遗失了很久，大概了有人捡了去，又丢在这边了。”那人笑着，已经伸出了手，手掌很干净，有深深浅浅的纹路，是一只常年握剑的手掌。
“是你的？能证明么？”
“那上面有首诗，是我刻上去的。刘庭琦从军里面的一句，萧萧牧马鸣，中夜拔剑起。这枚币很旧，你们现在也不一定能找到这样样式的币了吧。”
“看来是你的。给你吧。”撒手慈悲点点头。
那人说了声谢谢，把币放在手里，转身走了。
直到这人转着圈下了塔，最后连回廊上再也没有传来走路的声音，撒手慈悲还在说这人真奇怪没干嘛要带着帽子不嫌热之类的……
转眼一羽赐命却发了疯一样追上去了。
“你干什么！？”撒手慈悲一扔扫帚，也跟着追上去了。
这路追的漫长，追到了他们几乎不曾去过的地方。剑之初那黑漆漆的影子也不知是怎么飘得，就跟鬼似的，左一下右一下的，好几次一羽赐命都以为自己追丢了，可转脸这人又出现了。
“这不是玩人么！”撒手慈悲已经赶上了一羽赐命，“你追他干什么！？”
“他是剑之初……”
“什么？”

绕过一棵大树，整个天都暗下去了。
呲溜一下，黑影又钻到一片林中。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一羽赐命和撒手慈悲都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可一羽赐命暗暗的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咬着牙，那股劲就一直卡在自己的咽喉处。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剑之初……
他应该怎么做。
撒手慈悲本来想问一羽赐命追上了要干什么，可一转头看一羽赐命的表情，他本来就在嘴边的话，又给吞回去了。一羽赐命的表情很奇怪，是真的很奇怪，撒手慈悲找不到说明词。
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往前追。
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那黑影终于消失了，撒手慈悲发现一羽赐命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了。可他似乎不愿放弃，还是往前走着。
撒手慈悲抓住一羽赐命的胳膊，“别追了。他比我们快。”
一羽赐命猛地甩开撒手慈悲的手，“我能追上他！我想要问他个究竟！”
“你又凭什么问呢！”撒手慈本又伸手抓住了一羽赐命的胳膊，“你先想想咱们怎么从这边出去吧。回头看看，你周围的环境吧。”
是的，得回头看看。
有很多很多的藤蔓突然活起来了。如同蛇一样瞄着他们，不断的摆动着张牙舞爪的触须一样的枝条，随时准备冲上来，吃了他们。
“这些是什么！？”一羽赐命不禁后退了一步，和撒手慈悲背靠着背，防范着。
“你那弓一次能射出几只箭？”撒手慈悲偷偷的问了一句一羽赐命，“我估摸着我们现在在这些藤蔓的根部左右位置，一直追没有注意。他们太多了，我们只能跑。”
“四支。极限是五支，但是不一定能成功。”一羽赐命答的很保守。
“射出一个路口的机会是多大？”撒手慈悲手指着回去的方向，“你先射掉漫上来的，我保护你的背门，然后你再射五支。可以么？”
“我试试。”一羽赐命点了点头。

撒手慈悲先是聚起了刀气，朝着正前方打了出去，一羽赐命紧跟着刀气，向前又走了两三步，给自己足够的距离射出气箭，撒手慈悲站在他背后，护着他的背门。
本来应该挺好的计划。
一羽赐命弓弦已满，就差一放，忽然一阵花香，撒手慈悲鼻子过敏……
“阿嚏！”
“啊！”箭就像烟花一样，全上天了。一羽赐命转过身来又是惊讶又是崩溃，“啊！就是你！不对！又是你！”
“你那什么表情！小心背后！跑啊！”撒手慈悲这会哪有空二见倾心，拉着一羽赐命拼了命的跑，一脚跺地，两个人拔地而起，纵起身来，如同鸟。
藤蔓追着他们的方向全都涌上来，就像一个冲进慢慢地喷泉。
撒手慈悲甩刀下去，几道刀气，砍在藤蔓上，啵啵的响声。
“遭。”撒手慈悲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藤蔓的皮肯定厚的要死，不是一般的东西能砍断的。
“喝！”一羽赐命也回过神来，转手连射好几道气箭，而那些藤曼动作敏捷，有两支被闪掉了。
无计可施，死无全尸的下场就在眼前。他们就要落下去了，而脚下正是无数的藤蔓围出来的一个虎口。
两个人都准备好死了，却听到从远而来的一句长啸。

“萧萧牧马鸣，中夜拔剑起。”

剑光如同从九天而落铺天盖地，谁都分不清是风太快，还是梦太真。银白色的剑光在他们的脚底下成了银河，成了忘川，成了奈何桥下的水波……
就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再落下，一切都沉寂了。
什么都没有了。
一羽赐命看着远处，那里什么都没有。
“肯定走了。”撒手慈悲背着手，跟个哲人一样，“你所追求的目标，其实一直在你身边。你总是看着前面，忘了左右的话，可能会迷失。”
一羽赐命转过脸来盯着撒手慈悲看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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