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1 萬古長空身邊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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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0)

樓主發表於: 2010-03-21 13:1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21 萬古長空身邊的人們

萬古長空身邊的人們

萬古長空懷疑是不是要在背上貼個牌子「此人帶衰」，才會阻止人們繼續跟自己交朋友。

而且活到現在，他歸納出一個結論：跟他作朋友的，無論怎麼樣，他們有天生雞婆的個性，好像路上看到一顆高麗菜成熟了，不蹲下來把這顆菜拔起來帶回家，他就會不甘心。

所以他總是在人生最落魄的時候，被一雙手輕輕扶起來。

（1）
很久以前，有一個愛乾淨的人要與他作朋友，他原本有點猶豫，那人眉頭一皺，手理還擦著的酒杯往他頭上砸過去：

「我要跟你作朋友你不肯？那你還喝了我這麼多杯酒，你找抽啊！」

「我們….我們不配…..」那個人看起來這麼華貴優雅，他自慚形穢，根本不敢跟他站在一塊兒。

「我瞭解了，你覺得你自己很髒。」那人半晌冷冷地說。

他低下頭。

忽然一股劍風將他甩進旁邊的河裡，那人站在岸上，一臉深明大義：「我已經決定了，你趕快洗洗乾淨，給我爬上當我朋友！」

等他爬上岸，就和那人作了朋友。

那個人其實是個殺手，愛潔的殺手，但他最後滿身塵埃地倒在自己懷裡，就此逝去。

所以他現在知道了，他就像一顆孤伶伶長在路邊的高麗菜，因為很奇怪，很孤單，所以永遠會有人想要將自己扶起來，但是只要他攀住那雙手，就會為那個人帶來不幸。

所以他不敢了。

問題是，當他想躲躲閃閃，不肯也不敢接受幫助時，對方生氣了，一巴掌往他頭上拍去：

「去你的，大爺為了你去蜘蛛洞摘藥，來回跑也耗饅頭，你敢不吃？！」

他默默不語，事實上是傷太重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人因此一臉深明大義地點點頭：「我瞭解了，你是個好人，不忍心吃下我冒著生命危險和消耗饅頭帶回的藥草，對不對？」

他還沒回答，頭上又挨了一下，然後一隻腳踩上他肚子，然後他聽對方嘿嘿冷笑：「你不好意思吃，那大爺逼你吃！」

那個人是個殺手，這個人是尾流氓，但是作法沒什麼差別，

（2）
美女經常路過他的人生。

他不是說笑，他認識的女子，幾乎都有傾國傾城之貌，而且性情溫柔、體貼善良、一看到他就對他抱有好感，溫語笑言，宛如一朵桃花，一道春風。

他曾經等過一朵最美的花，只為了那朵花一年一年，都為了他而來，為了他而開。

但那朵花後來靜靜地離開他的人生，只因為他不敢伸手去摘取，終至錯過。

最後他看著那朵花凋零在他懷裡。

他曾經感受過最溫柔的春風。

那道春風來得那麼突然，吹開了他乾皺枯萎的心，但是又那麼迅疾地離去，只留下因為綻放所以傷得更重的心。

聽說那道春風最後遠去了，他只能偶爾望望天際，暗暗地希望那道春風總有一天能回來看看他。

他不怨她們，只怨自己永遠都不敢伸出去的那雙手。

（3）
一些人討厭他，並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事，只是因為基於規定、法律或其他一些什麼的，不喜歡他。

他們沒殺了他，也不是因為喜歡他，只因為也沒什麼特別殺了他的理由，也紗布了他。

他們治好他一度殘廢的雙手，只因為這雙手可以為他們所用。他們開出許許多多的條件，讓他為了這些好處來為他做事，來認可他可以存在，而不管他會不會為了做這些事情而難過。

甚至有人為了讓他全心全意效忠於自己，不惜傷害他最重要的人。

萬古長空為此曾經恨過一次，怨過一次、也死過一次，卻什麼也改變不了，他想那就是命吧，所以他又屈服了，默默地跟在那個人身後。

有一次，天晚了，他侍立在那個人身後，看那個人聚精會神地一本又一本地讀著深奧典籍，直到深夜，那個人準備歇息，他默默地準備出去站崗守衛。

「喂，你不准走。」那人脫掉外袍後，手裡拿著一本書，板著臉叫住他，等他走過來時，那個人塞給他一本書，自己躺到床上，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巴巴看著他，「你不准走，我要你唸書給我聽。」

他拿起書一看，是他們部落裡特有，只有塗鴉，沒有字的書，父母要自己編故事念給小孩子聽，他看看那個人，然後聽對方說：「我沒有看過這本書，你念給我聽。」

他沒有父母，所以他沒聽過，他很誠實地告訴躺在床上那個人。

那個人臉紅了，還是甕聲甕氣地說：「我不管！那你自己不會編一個啊！你的臉看起來就知道有很多故事可以講！」

簡直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但他看著那個人巴巴的眼神，實在說不出口。

那人還在嘴硬說他看葉小釵都這樣晚上留在素還真房間講故事給素還真聽，他說萬古長空比葉小釵厲害，所以萬古長空你也要講故事給我聽。

萬古長空不禁納悶，葉小釵是個啞巴，要說什麼給素還真聽？

但看那個人巴巴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個部分柔軟了，所以他打開書，絞盡腦汁地開始編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在蓋房子，但他永遠也蓋不好…….」

現在他跟那個人分開了，他很擔心那個人好不好，他那種小孩子般好強好勝死不認輸的個性，走到哪兒都會得罪人。

他是帶衰體質，走到哪裡都有人倒楣，但那個人是事故體質，走到哪裡都惹出事情。

一邊一個人坐下來，「喂，說句話吧，站在這裡發呆不無聊啊？我都無聊死了。」

萬古長空笑一笑，那個人翻了一個白眼，抓過他的寵物玩：「你看，我家阿花被你噁心到拔自己的毛了，拜託你別笑了。」

「那我走好了。」

那個人卻叫住他：「喂，說個故事吧，你是從苦境來的吧，告訴我有關苦境的事，吧，你的臉一看就知道很多故事可以講！」

他無奈轉過頭，卻見兩雙水汪汪的黑色眼睛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他聽見自己開口：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他在蓋房子，但永遠也蓋不好……….」

（5）
他的朋友氣得拔起一堆雜草：「泰逢那個笨蛋，竟敢罵我！臭紅毛，死紅毛！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他救了你一命。」他跟在朋友身後，靜靜地說：「他是真的關心你，關心則亂，看你險險沒命，他一時間亂了陣腳。」

朋友咬住嘴唇：「我不管，他罵我！」說著好像真的很委屈似地，眼裡水汪汪的，好像隨時眼淚就要掉下來。

萬古長空是在路上遇到這個朋友的，可愛歸可愛，但任性、愛脾氣，又愛哭，總是受不得委屈，有時候還有點霸道不講理，比如說現在。

可是這個朋友也很天真熱誠，自己一頭熱地要當自己朋友，一頭熱地拉來一對兄妹說要把妹妹介紹給他當女朋友，一頭熱地對武林至寶產生興趣，一頭熱地到處尋寶，現在挨罵了，又自己委屈地窩在角落傷心難過。

唉，真是個小丫頭。

「你跟泰逢說句話吧，謝他救了你的命。」

「謝什麼謝！才不要呢！」小丫頭賭氣道：「臭紅毛是我朋友，我才不要謝他救命之恩！」

這種歪理也只有她說得通，萬古長空無語了。

泰逢遠遠走過來：「誰要你謝了，你只要在心裡說『泰逢大爺我感激你我喜歡你我愛戴你』，本大爺就不跟你計較，救命之恩，小事嘛！」

她一下子羞紅了臉，恨恨地瞪了兩人一眼，然後跑走了。

後來經過了很多事，起了很多風波，等到一切底定，他接到他們的來信，卻無顏去見他們，只悄悄地在他們居處附近偷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她的頭髮很短，應該是全部剪掉之後又重新長出來的，正偎在她口口聲聲的臭紅毛懷裡，泰逢正憐愛地用指尖撫著那頭柔軟的短髮。

他知道，再也不用為他們兩人擔心了，所以他悄悄地離開。

（6）
他總是孤孤單單地一個人，像顆長在路邊的高麗菜那麼突兀，有時醒著有時睡著，還有時昏迷，總有人會經過然後把他撿起來，帶回家，宣稱從今之後他們就是朋友。

他想不通為什麼總有人願意當他朋友，但從沒問出口，因為他從沒反抗的餘地。

最近一個他沒反抗餘地的人走過來，大咧咧地坐下來，一手拿個饅頭嚼啊嚼的，一邊喊著無聊啊無聊。

萬古長空問道：「你不是已經決定要去幫人家忙了，怎麼會無聊？」

那人眼睛一瞪，還在嘴硬：「我幹嘛要去幫一個老人痴呆發作的人？」

「你心裡很尊敬他，我知道。」

對方翻了一個白眼，涼涼地說：「是喔，你是看我把他當一個老人來尊敬，還是當一個老人痴呆的人來尊敬？」

他們都很像，個性霸道，嘴巴很壞，心地很善良。

許多人都來到他身邊，但是他們又一個一個離開了他，帶給他無限的痛澈心扉，儘管那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他們的錯。

萬古長空從來不是一個人，他總有許多朋友，他永遠也搞不懂為什麼這些人總是願意跟自己混在一起高麗菜田裡總有許多高麗菜，為什麼偏偏他們經過自己身邊時，偏偏就是對這麼突兀又這麼奇怪的自己感興趣。

他們只是異口同聲地說：「遇見了，那就是遇見了。哪那麼多廢話！」

那就是萬古長空身邊的人們。

頂端

sk350199

－五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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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5)

1樓發表於: 2010-03-21 13: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再落寞也不會永遠孤單
長空的命看起來雖說坎坷
但總有人肯救

不論有意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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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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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33)

2樓發表於: 2010-03-21 13: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每個人就像一個過客
什麼時候會來或者什麼時候會走又有人會知道呢？
誰都有在最無助的時刻讓人給拯救
如果換個角度想
長空是個很幸運的人

如果鴉魂真撿了個掉到集境的長空
某邪想
長空這次又有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他
儘管這人很像個流氓
可卻有著那些想跟他當朋友的人，文中最後的想法。

既然遇見了，那還想這麼多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