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0 【封禪、劍雪】－陽台上的小人兒+【聖誕賀文-2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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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往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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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11-22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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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 【封禪、劍雪】－陽台上的小人兒+【聖誕賀文-21F】

【封禪、劍雪】－陽台上的小人兒

季節轉眼過了夏天，夕陽餘光輝灑絢爛了整片陽台，風的穿梭，留下了些許的寂寞。

打開落地窗，一股乾燥的空氣迎面而來，光輝刺的眼睛稍微不適，封禪瞇起眼，穿起陽台拖鞋，遲疑了會，掏出菸盒，點菸。

漫不經心倚著欄杆，手上的菸，也只抽了一口。

隔壁家陽台，坐了個年輕的男人，一頭又長又幽綠的髮色，沉靜安穩地閉著眼。

封禪不解，打量了這個男人一會。

他剛搬來，屋裡的行李凌亂成堆，離鄉背景的他，沒有什麼朋友，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應該是鄰居吧。封禪心付。

剛才沒注意到他。

男人靜的讓人難發覺，彷彿與窗景融為一體。

他想打聲招呼。對於這種尷尬又難處理的場面。但他不善與人打交道，該怎麼開口？封禪一個勁的傻愣站著。

未料，男人先打破沉默，適時解決這個尷尬的場面。

「您好。」

封禪大鬆口氣，「唔……」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回應。

「好久沒人搬來住了。」男人微笑，真性情的表示，「有些淡泊的寂寞呢。」

男人始終閉眼，沉思了會。

兩人之間又沒了交談，風吹過樹梢的沙響聲顯得格外大聲。

「封禪。」封禪扭熄手上的菸頭，呢喃說著。

起初不解，隨後一秒，立即明白。

封禪永遠記得……亮麗的綠髮人兒，笑了開來，高興的說：

「劍雪。」

◎

從那天起，每天下午，同個時間，同個陽台，遇見，沉靜的他。

一個很愛看窗景，卻又看不見的人。

他很愛坐在陽台上，靜靜的待著，封禪注意到，劍雪沒有一天不到陽台外報到，然而他自己也是。

但封禪從來不愛看窗景，有時拿著菸盒特意走到陽台，也並不是想抽，只是喜歡這樣靜靜的與劍雪有一搭沒一搭的待著。

劍雪。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一個男人。

每天，都來到他旁邊，每天，他都會說：封禪好。

封禪曾有疑問，他不懂，劍雪失了明，為何又愛待在陽台上看風景，這一坐就是數鐘頭。

「眼盲，心不盲。」他說。

「沉靜感受萬物變化，一刻一時變化萬千，都將牢記在心中，心中自然會有景，會有畫。」劍雪道，若有似無的微笑浮上他的臉。

又輕描淡寫道：「封禪也牢記在我心中。」

每次只要封禪走到陽台上，劍雪立刻就知道。曾經幾次很刻意的輕聲拉開門，不發出絲毫聲響，劍雪也能馬上察覺，正確無誤的辨認出是他。

「你連我走路的腳步聲也認得出來？」封禪問。

「嗯。」劍雪點點頭。

每天，都是如此，每天，都想見他……。

封禪有時會自言自語，也許劍雪並沒有聽他說這些事情。他知道，自己向來不會如此。但每天，卻只是很單純的想與劍雪相處，很單純的，說些事情。

說他的家鄉，是離這邊好遠的北方，一年四季都是雪花片片。說他這些年來到處搬家，居無定所。說他找到新工作，一切平平常常。

也許劍雪說的對，萬物變化萬千，事情一天一天在重複，他也一天天在改變。

◎

今天。

意外的，陽台上，僅有封禪一人。

隔壁陽台那個熟悉的椅子，主人不見蹤影。

一時間，封禪警覺自己沒有事情做。點了根菸，等了又等，時間越久，抽的菸也就越多。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與劍雪的關係，也不算是朋友，處於這種曖昧不明，又模糊的位置，封禪花了很久的時間思考，最後也無法明白。

封禪不愉快地抓亂了頭髮，這麼惱人的事情，不想不想！正他這麼決定時，卻撇見自家樓下停了一輛救護車。

他狐疑望著救護車離去，怎麼，怎麼……會聯想到一頭綠髮的人兒。

又等了根菸的時間，隔壁的落地窗才被緩緩推開。

「你遲到了。」封禪沒有看他，只輕聲說。

「有些事情。」劍雪安靜的坐回位置上，用同樣的大小音量回應封禪。

封禪沉默一會，隨後，不疾不徐，問道：「樓下的救護車……」這只是直覺，他卻意發的相信有什麼關聯。

劍雪閉著眼，臉上閃過一絲訝異，聲音大上許多，高興地反問道：「你在關心我嗎？封禪。」

封禪一聽，馬上轉頭否認，「當我沒問。」

輕柔笑聲迴盪在封禪耳邊，劍雪笑的開心，不作假，非常真性情的道：「謝謝你這麼在意我，真的好開心，謝謝你，封禪。」

突如其來的話，誠懇到封禪手足無措。他望著劍雪的笑容，沒有再接話。

好漂亮的笑容。

好漂亮的人。

兩人一如往常，在入秋的晚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今天的劍雪，穿著白襯衫，素牛仔褲，封禪覺得他今天格外不同，前後不到一分鐘，他被一個笑容迷的暈頭轉向。

「明天……明天要到美國動眼睛的手術……」

夕陽還剩一抹光輝，就要完全落下。劍雪頭一次生硬的開口，心窩悶痛又難受，他知道這叫道別，叫分離。

封禪不語，久久，椅著欄杆動也不動。

「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我可以摸摸你嗎？」一片刻沒想到有這麼久，劍雪怯怯提出請求，他一直想這麼做。

封禪聞言，狐疑的轉頭望著他。

「好嗎？」他想記住他，深刻的。

「嗯。」封禪允諾，一步跳過橫隔在兩個陽台中間的矮水泥牆，一步一步，來到劍雪面前。他牽起劍雪的手，在自己的臉龐輕輕劃過。

劍雪緩緩站起，纖細骨感的雙手撫上封禪削瘦的臉頰，眉毛，高挺的鼻樑，抿得又緊又薄的嘴唇。封禪完全不介意，劍雪在自己的臉上這樣摸索著，冰冷的手指，撫著他發燙的兩頰，殊不知是剛剛曬過太陽的關係，或是……兩人靠著如此相近。

劍雪靠的好近，這讓封禪可以很仔細的看著他。

劍雪長的很好看，長長的睫毛，緊閉的雙眼，皮膚很白，笑容很溫暖，讓人覺得很舒服。敞開的領口露出白皙的誘人鎖骨，他好瘦，瘦到封禪認為一隻手就能抱起他。一頭綠髮，不知留了多久，又順又柔軟。劍雪身上還有股淡淡的梅花香味，很好聞。

「把你，與你的樣子。牢記我心裡。」

劍雪雙手才離開封禪顏面，不料又被封禪一把抓起。封禪望著他，要不是劍雪看不見，此時的表情連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他想告訴他。

會捨不得他，他會著急在看不見他的日子裡，他才剛要開始縱容他留在心底，他……會想他。

但他什麼都不是，他沒資格挽留他，他開不了口。

「封禪？」劍雪喚他，不知道抓著自己的手，想什麼想的入神。

封禪拉過劍雪入懷，緊緊抱著他，心有多痛，抱的就有多緊。此刻終於明白，他對這個男人心動，也為這個男人心痛。

「我等你。」

他就說了這著一句。我等你。

◎

劍雪離開時間的長久，封禪沒有特別去計算。

劍雪並沒有允諾他什麼。也許不回來了，也許回來了卻不會來找他，畢竟被一個男人抱著，說著那些奇怪的話，聽了也會嚇跑。

日復一日，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封禪每日早起，上班，下班，走路，回家。上班地方的新同事對他都不錯，上司也不刁難。他開始適應這個平穩安定的環境，開始適應空無一人的陽台，開始走在季節轉變的路上，開始住在這裡，不再四處為家。

也開始習慣等待一個人的日子。

「謝謝光臨。」

封禪走出便利商店，手上拎著晚餐，天氣，是越來越冷，頭頂上的雪花紛飛，封禪走在回家的路上，背後緩緩跟了個人。

「跟著我做什麼？」封禪連頭都不回，問道。

「在找等待的那個人。」

一隻冰冷的手握住了封禪，轉過頭，眼瞳中映出他的樣子。那人長的很美，緊閉著眼，不再是一頭長髮，而是剪到頸間的清爽短髮。

封禪呆了。

望著劍雪好久好久。

「但我迷了路，你能帶我去找他嗎？」劍雪笑道。

輕輕柔柔，美麗的笑容，讓封禪感到一陣溫暖衝上心頭。

眼眶一熱。

笨蛋……

為了這種事情熱淚盈眶，不是笨蛋是什麼？

他輕撫劍雪的臉龐，小心翼翼，粉嫩的小臉看的他好疼惜。

「你的眼睛……」封禪問。

劍雪笑著搖搖頭，下一秒就被緊緊抱在懷裡。抱著他的男人，微微顫動，劍雪乖順的埋近他的胸口，好溫暖，好溫暖的胸膛。

封禪沒有再繼續追問，反而大聲道：「看不見有什麼關係，我來照顧你！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你笑什麼！我就是喜歡你，不行嗎？」

見劍雪竊笑，封禪急了，第一次，爽直又飛快的講出自己的心情。

封禪一怔。

慘了。

脫口而出的告白，來的又快又急。

劍雪沉默，靜靜的任由封禪抱著，封禪連低頭看他都不敢。

「這是封禪的真心話嗎？」他問。

「封禪從不騙人！對你，更是絕對不會。」

劍雪睜開眼，一雙藍色眼眸，清澈無瑕，漂亮的透明，笑的好不開朗，眼睛彎成月亮似的。

封禪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雙眼眸。

「封禪，跟我牢記在心裡的那個樣子，一模一樣。」

「你！」封禪低下頭盯著劍雪，「看的見幹麻還搖頭！」他尷尬，虧他剛剛還講的這麼來勁。

「我只是……只是想搖頭跟你說……手術很成功，沒什麼大礙。結果你就抱住我，跟我說你要照顧我，不讓人欺負我，還要陪我，喜歡我……還……」

劍雪一臉無辜，滔滔不絕說著。封禪越聽越害臊，適時趕快阻止劍雪繼續說下去。

「我在你心裡長什麼樣子？為何說是一樣？」快點轉話題！快！

封禪問道，如果劍雪再這樣一直講下去，他應該會找個地洞跳進去自殺。

「撲克臉。」

劍雪率真回答。

「…………」封禪無言。

封禪笑了，他心裡的這個小人兒，單純的可愛。

「上來。」封禪蹲了下來。

「去哪？」劍雪乖順坐了上去。

「回家。」

背起劍雪，兩人漫步在雪花紛飛的街道上。

◎

「封禪。」

「嗯？」

「改天我們去你的家鄉好嗎？」

「你想去？」

「嗯……我要到封禪的家鄉，看看你說的一年四季都是在下著雪的北方。」

封禪一驚，自己對劍雪說的事情，他還記得……

「好。」

帶你回家。

回只有我跟你將要建立的家。

＊終＊

[ 此貼被風往塵香在2006-12-20 23:21重新編輯 ]

【龍娘陪我撘捷運，劍子跟我坐公車，佛劍讓我不必停車。】

【襲滅天來、一步蓮華故事著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