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14 [龍劍]《長風幾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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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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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11-15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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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 [龍劍]《長風幾萬裡》

　　西風疏影，本是淒清景象；然而疏樓卻綻放一園金菊，勝似三月。
　　園中石桌之上，擺著一筆一硯一紙，墨跡未乾。
　　紙上題的是詠菊詩，紙邊擺的是菊花酒。
　　九日已過，秋意更深，亦愈發讓疏樓主人生出賞秋的閒情。
　　古詩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龍宿恰是後者。
　　他斟了一杯酒，又斟了一杯，邊抽著水煙邊等那將來的人。
　　少頃，身穿紅衣的小女孩踩著滿階紅葉跑到龍宿跟前，手裡捧著一封信。
　　“唔？”儒者輕哼一聲。
　　仙鳳答道：“主人，劍子先生不在豁然，這是他留給主人的。”說著，女孩拆開信封，裡面空無一物。
　　“知吾之意，避吾之邀，得此好友，吾尚何求？”冷笑一聲，龍宿接過，摩挲一番：信封已有些年月，是舊時的紙質，他又問：“鳳兒，此信汝在何處發現？”
　　“放在先生房中，我見寫著主人之名字，便拿來了？”仙鳳眨眨眼睛，“也許是先生尚未來得及寫信。”
　　儒者聽聞，毫無嗔怪之意，反而掩唇笑曰：“非是未放，而是不寫。汝可知空信封之意？”
　　“仙鳳不知。”
　　“空，故納萬境。若是他人所遺，吾自當好好品味其中深意；若是出於劍子……”稍咳一聲，龍宿道，“即是久未相見，好友仍未減寒酸小氣之風啊。”
　　仙鳳窃笑一声，行了行禮：“主人交待的任務已經完成，仙凤該去溫習功課。”
　　待仙鳳去後，龍宿飲盡那杯冷卻的酒。酒杯重回石桌時，人已不見身影。
　　疏樓菊園內一片金黃，龍宿踏上的土地也是黃——沙土的黃。
　　劍子站在黃色的中心，像一個黑點，點上是無垠天際，點下是給遺棄的荒涼。
　　龍宿走近，遞上一壺酒，嘆道：“好友，今日一觀，汝果是頂先天的仙人。”
　　“此話何解？”
　　“若非是仙人，怎會留無字天書？”
　　聞者“哈”的一笑，問者即再續一問：“汝不驚訝吾找到此地？”
　　“此是自然不過之事。”道者頷首，邊走邊答，“若非偶然翻到那信封，我倒忘了有這地方。千年一瞬，當年的楊柳依依，此刻倒成一片黃沙。”
　　“劍子真重朋友情，當年的知交此刻尚未忘懷。”龍宿跟了上去，冷冷笑道。
　　“龍宿亦是一樣。”劍子瞟了他一眼，“況且，故人面容已不復記憶，能稱‘未忘懷’嗎？”
　　“哎，如此說來，十年不見，汝吾可稱陌路。”
　　“以龍宿之才貌品性，可寬限至二十年。”
　　“謝了。”龍宿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劍子大仙，吾有一事望汝指點迷津。”
　　聽見“大仙”二字，劍子皺了皺眉頭，道：“何事？”
　　“於汝是一個簡單的問題——那封天書之內容。”
　　道者鎖緊眉頭，良久方應一聲：“知道，有意義嗎？”
　　“能引起好友悲秋之感，吾大大的好奇。”
　　“耶，傷春悲秋，又有誰能及得上姓名也滿是書香的疏樓龍宿？疏樓西風四季如春，可某人偏偏獨置一處菊園，蘊了滿園秋色。欲傷春時去此處，欲悲秋時到彼處，實是大大的風雅。”
　　“好友的讚美吾謝過了。”龍宿優雅地躬了躬身，“劍子，但讚美不能扯開話題。”
　　“你是難得執著。那信嘛……”劍子走近龍宿，一臉正經，“那本是在你和尚未認識之前的拜貼……後來覺得不必，便直接找你。”
　　“哦？”龍宿對著劍子一笑——這笑意味深長，“吾們確是錯過很多次，知交遍天下的劍子獨不知道龍宿。”
　　“好友這話不是味道。”
　　“未能與汝早日相識，吾可是遺憾至今，心中自然不是味道。”
　　“哈，能與劍子相伴至今的卻是你龍宿……”劍子把酒倒在黃沙之上，“而另外的人，即早已埋葬在這泥土中。時間於你我並無意義，但時間卻吞噬很多人。”
　　“悲傷嗎？”
　　“換了一批又一批的門生，你悲傷嗎？”劍子反詰龍宿，二人對望一眼，會心一笑。
　　“我問得唐突了。”龍宿應答，“踏上天地源流之前，早應有此覺悟。”
　　“倒是不知不覺間，此地已滄桑變幻，憑龍之能，可再讓桑田化滄海嗎？”
　　“能令豁然之境四季如春的劍子仙跡真是時時不改死道友不死貧道之風。要吾出力自是可以，但春風不到的地方，有必要再刮起已經停了的風嗎？”
　　“這次是我唐突了。”劍子踱了幾步，“走吧，菊開自有菊殘時，莫誤了花期。”
　　“汝知今日菊開最盛？”
　　“以龍宿吟風弄月之能，劍子豈能不知。”
　　“哈。”聲音落下，二道光影閃離天邊。
　　只留下沙色的土地，無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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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14 [龍劍]《長風幾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