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残无心的母亲曾经也是剑客。她的父亲是一名悬壶济世的医者,生前救了不少人。但他在女儿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而在剑残无心有记忆开始,母亲就很少用剑。她的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也不见她戴面纱遮挡。也许是为了让自己记住这道伤痕吧。 nS9wb1Zl
母亲当时经常呼唤着她已经无人知晓的小名,说剑是危险的东西。它不仅能伤害别人,伤害自己。还会伤到自己心爱的人。每次说到这句话,她本来就阴郁的眼睛还蒙上一层水汽。 69OF_/23
她一般会附和母亲,但是依然忍不住有空就偷偷看那个尘封在杂物房的剑袋。剑残无心想碰又不敢碰,便站在这个落灰的剑袋面前,感受那层布料包不住的锋芒。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随着里面的剑回忆过去的种种雨水,血水,泪水。 `\CVV*hP
终于有一天,剑残无心的家门口出现一个魁梧的男人。他身上背着两把剑,还把一个血淋淋的布包扔到母亲面前。 y(iY
她一言不发,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回头取来房间里的那把剑。剑残无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母亲提剑。她和那个魁梧的男人从天明打到夜晚,黎明时分终于结束。第一丝光亮照到大地上时,也照亮母亲被划开的喉咙。剑残无心在旁边看着她倒地,鲜血在地上喷溅成一朵花,连带着剑也断裂坠落。 $n!K6fkX%
不远处魁梧的男人发现了剑残无心的存在,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她。剑残无心也不怕,就这么抬头和他对视。这个男人瞎了一只眼,还留着大胡子。仅存的一只眼睛深蓝浑浊,像阴天的大海。 %JyXbv3m,
你不怕我斩草除根?他问道。 %IY``r)j
剑残无心摇头。 m@Rtlb
我要跟你学剑。稚嫩的童声回答道。 ;j%BK(5
魁梧的男人听罢哈哈大笑,牵着剑残无心的手就离开了。 j 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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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要用我教你的剑法报仇,现在有点太着急了!魁梧男人对又一次倒在地上的剑残无心说道。她的剑被生生从手中震掉,虎口还在不停流血。自己身上也许不止有外伤,胸前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剑残无心拿起剑,血液的润滑让她几乎抓不稳剑柄。 :j^FJ@2_
有点进步,小丫头会自己创造剑法了。可惜你我同源,这点程度还是不够啊。 ~xLJe`"JUx
于是剑残无心出去游历江湖,为了总有一天能打败自己的师父。就算是去做杀手也无所谓。 n, i'Dhzk
我真应该早一点遇上你。行云飞对她说。说不定我们的默契会更好。 $?P22"/p
剑残无心笑了,那还不如不见。被行云飞看见自己一次次被师父兼仇人打倒在地上,实在是难看。 EYX$pz(x;
两人刚杀完人,夕阳的余晖照在满地的鲜血上,死气沉沉的红褐色液体也发出光来。行云飞看着她的侧脸,有几根碎头发乱了。他抬手将那几根不规矩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脸。指尖传来的皮肤触感和其他人类一样柔软温热,剑残无心也顺着他的手指看他。 cyM-)r@YQV
夜晚,行云飞正要上床睡觉,看到剑残无心坐在自己的床边,烛光很昏暗只能看见她背对着他,只穿了里衣。 Ch \&GzQ
这么晚了,在这里切磋剑艺不太好吧?行云飞明知故问,站在距离床还有两步的地方不肯上前。 "Wo,'8{v
你喜欢我吗?剑残无心突然问他。我知道你很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iYxhM.V
行云飞猜得到,他没有否认剑残无心的说法,也没有向前迈一步坐到她的身边。他的目光寸步不移地看着她,心跳声越来越响。 A:l@_*C..
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睡一觉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剑残无心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落到床边的地上,行云飞被赤裸的身体抱住倒向床铺,蜡烛也熄灭了。 cWyW~Ek
拿到了兽禽双剑,你打算第一件事做什么?行云飞问她。 j _L@U2i
去杀了我的师父。剑残无心回答道。她试了一下这对剑,很称手,仿佛就是为了她的剑法而打造。 ={>Lrig:l
为什么呢?师徒之情有如父子。 Vv1|51B
因为他也是我的仇人。剑残无心说道。 UFAL1c<V
我还能再见你吗? ,Uhb
你愿意来找我就能。 Jc&y9]
离开古楼商铺之后,剑残无心就消失在了行云飞的人生中。她没有费很多的功夫就找到了自己的师父,他和记忆中一样魁梧,背着双剑。剑残无心找到他时,他还在吃烧鸭,和以往任何一个中午没什么两样。 Sf5X3,Uw
小丫头,终于来找我报仇了? h.O$]:N
剑残无心抽出兽禽双剑的动作代替了言语上的回答。师父也兴奋地出剑,他实在是有很久没见过这个小徒弟兼仇人,她都从少女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Qr%+OD
最终,剑残无心赢了。这座小屋也被剑气毁的面目全非,只有门口的的杏花树还完好无损。外面传来一声鸡鸣,阳光照在粉白色的杏花和粗壮的树干上。她看着地上师父的尸体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害怕这是一场美梦,一醒来自己还是在这个小院子里。拼命练剑,却怎么也不能杀死那个男人。 iu&wO<)+?
但是身上的伤痛提醒了她这些都是真实的。剑残无心一瘸一拐地来到杏花树边靠着树干坐下。她脱掉外衣露出肩膀和手臂,赫见从肩头到大臂有一道几乎能看到骨头的剑伤。 b)(?qfXWP
剑残无心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抬头看着满树杏花。她忽然想到行云飞说要带她喝自己家乡的杏花酒,甜甜的根本喝不醉。一阵风吹过,掉了几片花瓣。有一些掉在剑残无心的身上,落在她沾了血的白发上,轻轻擦过她受了伤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