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0 【迹冥】非常普通转正（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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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y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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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9)

樓主發表於: 2024-01-30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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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0 【迹冥】非常普通转正（1F完）

＊一般路过炮友。天法过去式。

part1

地冥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回市。下午两点，安检口人流如织，广播嘈杂，天迹给他打过电话，一个在飞行途中，一个在三分钟前，他没有听见。他抿起嘴角，靠边停下来，发消息给人：怎么了？

对方很快回复：没事。我这几天放假……你要来吗？

这是半年来第一次，来自新的号码。天迹与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床伴，不说十分默契神会，至少关系稳定，直到对方忽然宣告拜拜。两人除酒店相见外并无太多私交，地冥答应得干脆利落，两人互相拉黑。直到因工作关系再次碰面，这时不管内心作何感想，至少表现得客气生疏。天迹假惺惺和他互留了新的联系方式，但此后再无音讯。

……又这样。

他犹豫一会儿，将对话框一格格删除，回复简明扼要：地址。

天迹发了一处公寓过来。非常眼熟，地冥很清楚就是他住的地方，他对天迹私人信息了如指掌，但至少明面上两人保持着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炮友关系，绝不做任何越线举动。他心里一动。

从机场去往那里不算太远，大概一小时路程。他从机场打车直通天迹家，坐得昏昏沉沉，肌肉酸痛，但出租车驾驶颠簸，也很难睡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公寓就在小区门口，他乘电梯上楼，上身重心倚在拉杆上，对着金属门板反光草草捋了下额前发丝，再把领口压平。

天迹给他开门，一眼看见地冥身后巨大行李箱，瞳孔地震：“……哇。”

“别想多。”地冥懒得打招呼，径直走进屋内，“我刚出差回来。你客厅给我放一下。”

天迹给他找拖鞋：“你出市了？”

地冥敲敲提箱侧面。托运贴的标签还没来得及撕掉，一串潦草的英文，印着某美国航空公司logo。

“神经啊。”天迹睁大眼睛，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那你不回去休息来我这儿干嘛。”

“……”地冥转头看他，“你约的我。”

“我又不知道！”天迹大呼冤枉，“你跟我说一下不就行了。”

我说什么，今天请假？地冥在心里嘲讽。为什么总是可以这样轻松地对我开口呢，莫名其妙地结束，又莫名其妙地开始，只有你才做得出来。如果他现在不在这里，日后又会怎样，还会见面吗？这种微妙的平衡也许根本只有他自己费劲在意和维护……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结果和这家伙讲第一句话就开始觉得怨恨了。

地冥说：“你还做不做了？”

他口气很差。天迹打量他一会儿，地冥面无表情，眼底泛青，看起来还算体面，但按这人往日堪称奢侈浮夸的仪表，现在这模样确实有点舟车劳顿的疲倦了。天迹心说：他不会天天熬夜，连时差也不用倒吧……真可怕。嘴上应道：“嗯嗯嗯，你进来。”

卧室里很整洁，相比酒店房间要小，却多了活人气息。书桌上文件和电脑铺开，零食篓叠成一摞，还有几张他和君奉天、默云徽及玉家人的合照。地冥轻飘飘瞥过一眼，像毫无兴趣，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天迹没带他回过住所，事到临头泛出一丝迟来的不自在，还未多言，对方已经握住肩膀，轻轻将他摁在床沿。

“来。”他说。那张脸垂在他颈间，嘴唇因失水发干，天迹凑过去吻了一下。以前做这种事偶尔也接吻，但要等到性欲上头意乱情迷，做前戏时倒没有过。地冥只是一顿，手接着滑下去，解开松散的几颗纽扣，慢慢地摸索。天迹被他弄得呼吸急促起来，将他往床上带了带，另一只手盖在他手背。地冥伏在他身前，很快变得沉重，脑袋也压在他肩膀上，沾上一点点吐息的湿热。

他的下巴戳得他骨头疼。天迹示意地捏捏他手腕，对方却没反应，伸进腿间的手也停下来。他勉强撑起来，把他的脸往外拨开：地冥眼皮已经合上了，呼吸平稳，整个人完全枕在自己身上。

天迹：“……”

真的是，所以刚才问他怎么不回去休息，他在生气个什么啊？

但他睡着时的神情似乎有些许不同，因为毫无防备，反而比清醒时显得更累。天迹犹豫着，把他手臂从自己腿上一点点挪开，然后把他从床尾往上面拖。挪移头部的时候，地冥忽然吸了一小口气，眼睛睁开。

他们面面相觑。地冥视线转到他手上：“……嗯？啊，不好意思……继续做吧。刚才到哪了？”

他的声音模糊而缓慢。天迹抖开床被，像盖裹尸布一样丢在地冥身上，训他：“做个鬼啊。给我睡觉。”

地冥眨了下眼。他的意识正在光年之外，天迹说出来的话要等几年以后才能接收到，此时只能看见微动的嘴型。他努力辨别唇语，尝试几秒后失败。这回彻底睡死了。

part2

天迹找炮友有两个标准，一是要精神正常，二是不能真的有了感情。他和地冥原来在外面开房的时候，他在他包里偷摸翻到那些药，天迹就明白这家伙犯了第一条的禁。即便这样他还是不知死活地和他睡了一段时间。后来天迹注意到他们做的时候地冥看他的眼神，心中终于大感不妙，没多久他发短信跟地冥说我以后就不联系你了。过了半天地冥问他：为什么？天迹迟疑着，回他：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们就好聚好散？他其实觉得很紧张，地冥不是那种好对付的人，但最后对方只是答复：可以。

再过一个星期，君奉天回国，天迹去接他。君奉天是他发小兼初恋，分手后前者去国外读法，接着又留在那里整整五年。他刚回来时，天迹一度认为自己会与他复合，但终究什么也没发生。值得一提的是，玄尊去世后，他们一同处理后事，君奉天对他生前部分生意语焉不详，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地冥和君家有一层很尴尬的亲戚关系，世界这么小，还是个伦理圈。

地冥一觉睡到晚上八点，期间天迹点了外卖当做晚饭，看了会儿电视，愣是一点儿没能吵醒他。他洗完澡换完睡衣进屋，就看见地冥抱着腿坐在床中间黑乎乎的一团。

“你好吓人。”天迹吐槽，把大灯打开。他把脸埋进膝盖，从头发缝隙里瞄天迹。

“怎么了？”天迹推推他，触手皮肤冰凉。地冥喃喃：“……睡多了头痛。”

天迹看表：“也就睡了五个小时啊。”

“你知道吗，”对方语调还很迷糊，讲话颠三倒四，“科学研究表明，人只需要四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就能保持高效工作……”

“你作息这么紊乱，还好意思和我讲科学道理呢。”天迹嘴角直抽，但看他脸色实在难看，好声好气讲话，“那怎么办？要吃药吗，就你平时吃的那些行不行？”

“……”地冥说，“别烦我。”

态度真差劲啊。天迹回去客厅，把他的行李箱从角落翻出来。卡扣上了密码锁，他想起上次看过的生活小贴士，打手电筒往缝隙里照，按照转轴凹槽记录数字。

9、0、2、1、

天迹：……出现了！地冥绝对是那种小学写暗恋日记会拿对象当生日密码的人！

“咔哒”一声，翻盖打开，里面随身用品没有几件，大多是衣物和洗漱用具，他粗略翻了一遍，再去找反面的证件包。药盒就搁在里面，夹层里有张对折旧照片，边缘磨得泛起毛糙，上面用圆珠笔写了一行小字。

“2001.10 云海私立精神病疗养院”

他打开来，正面是两个小孩的合照。其中一个穿蓝白条纹睡衣，站在前面害羞地微笑，另一个在他背后，往他头顶比兔子耳朵，是童年时的玉逍遥。时值秋日，背景是枫叶满地，那座漆黑的建筑物就耸立在两人背后，像个吸人的深洞，透出违和和诡异感。

他骤然心跳加速，脑子里闪回片段一晃而过，又随着嗡鸣减弱重新恢复平静。天迹吞咽一下，把照片叠好塞回原处。

他把药和杯子拿进去递给地冥，对方眼神困惑，但实在疲倦，懒得追问天迹，就着开水把药吃了。他手心被热水熨得很温暖，绕过天迹后背将他抱在怀里，指尖在皮肤上画圈。

他问：“要接着做完吗？”积极程度堪比一位性爱KPI督工。天迹叹气。

“下次吧。”他轻声道，反手把床头灯旋暗了。

part 3

但下次也没有做。

他有时给地冥发短信，只是无聊的废话。譬如你上次把拖鞋落在我家里了。譬如最近在忙什么，你还经常出差吗。譬如点外卖的话选哪个更好？下附美团截图数张。但没有约人见面睡觉，地冥根本不理睬他。

半个月后他又碰见地冥一次。他查询二十年前位于云海市的所有私立医院，照片上那家在多年前早就废除重建，改作专业的生物技术研究所，玄尊投资有最高比例股份。他死后基地控制权便全数转让给地冥，此后研究所开发方向成谜，有传言说地冥把它用在各种灰色产业上，因此赚得盆满钵满。地冥对外宣称自由职业，然而吃穿用度样样昂贵得惊人，看来这种说法也非空穴来风。

天迹找君奉天托关系想进去转一圈，依旧铩羽而归。回途恰好撞见地冥本人，他长发新染成红色，远远站在马路那边，比枫叶更似燔燃。

绿灯亮了，天迹跑过去，左看右看，若无其事对他问好：“好巧。”

“也没那么巧，我在这儿上班。”

“你不是无业人士吗？”

“这可是机密研究。”地冥说，忽而一笑，有棋胜一筹意味，“他们不放你进去吧。”

天迹道：“是啊，门口说需要预约……要不下次你刷个脸带我进去参观参观？”

“我为什么要帮你。”地冥说。天迹扭头瞧他，地冥正目视前方，专心致志走路。

“我……”他的声音变低，张张口，半晌才回答，“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餐厅选在地冥住处不远，不愧是富豪住宅区，大厦是玻璃穹顶，餐位绕楼顶缓慢旋转，于是俯瞰城市夜景。前菜端上来就是个直径二十多公分的大盘子，中间一小撮绿叶子。天迹心里犯嘀咕：吃得饱吗。

地冥坐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牛排：“你想去基地做什么？”

“就只是……”天迹慢吞吞地道，“找回什么东西。希望可以想起什么？”

对方的叉子在瓷盘上刺耳地划出一声。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却心照不宣地跳过这话题。天迹检查账单，被一串四位数字惹得更加心慌意乱，走到前台才知道地冥已经刷过卡了。他走到他身旁，还没开口，地冥先低头附在他耳边悄悄讲：“要去我家吗。”

天迹沉默，手指勾了勾，将他袖中的手握住。

“还那么早呢。”他小声说，晃了晃手臂，“你不想做点别的事吗？嗯……你想看电影吗？”

可以说是单位里发的福利，反正不用掉就会浪费。他心里转过几个还凑合的理由，地冥忽地后退半步，把手抽出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又吃饭又看电影。”他直白地问，声音有些僵硬。

天迹看着他。

“就是，”他慢慢地吸了口气，比划一下，“那个，很明显啊。约会。”

“你开玩笑吗？”地冥说，“是你说我们不要联系了。半年。然后你给我留电话，又说要睡我，现在怎么了？君奉天又和你分手了？”

他急促的语气很可能被认作狂怒，但天迹却知道不是那样。

“不关他的事。”天迹说，“我们大学里谈过……然后就没了啊。”

地冥皱着眉，似乎觉得没什么可信度：“你上次说你有喜欢的人，然后他就回来了。”

“……我随口一说的。”

地冥看他匪夷所思的表情像在说“你有病”。

“那我总得有个理由吧，”天迹支支吾吾，“你都问我了。但我就是……”

“你就是单纯地想甩了我。”

地冥就是有这种把每一句实话都修饰得十分难听的能力。天迹给他噎了一下，不死心伸手再去抓他。他没躲。

“当时觉得，必须停下来才行……”他斟酌字句，艰难地坦白。明明保持性的关系就足够，他不想也不需要处理其它任何心情……但他遇到的人却是地冥。一点儿不符合安全守则的、爱着他的、好像离开他就会去死的某个人。他遇上这种人，却还是和他纠缠在一起，然而长久以来地冥没有死，也许在那之前天迹就会爱上他。这念头使他不寒而栗，所以必须要、在他冥冥中预感实现那天前停下来。

其实他只是害怕了。

如果可以像发出那条短信那样轻易摆脱自己的心，就不用时常想起地冥，记起他们在枕褥间拥抱、抚摸、做爱，他投来的隐秘的目光，需要被回答“我也爱着你”的那种目光。做这件事为什么会变得困难？但现在他终于说出来了。

天迹还想说：对不起。出口前就被地冥捂住嘴唇。天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想用眼神无声地问下去。你的答案呢？

放在脸上的手仍旧那么冰冷。地冥把手指移开，蹭蹭他脸颊，凑过来吻了他。

[ 此帖被glynis在2024-01-31 00: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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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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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1樓發表於: 2024-01-31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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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里面纠结拧巴的居然是天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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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yn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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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9)

2樓發表於: 2024-01-31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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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樓(兔金金) 的帖子

小玉只是……危险警报了……！和狂热的神经小冥睡觉很容易被拖入感情的陷阱……！（结果还是在一起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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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rris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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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4-01-31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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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的两个人，别别扭扭的维持关系其实心里都是有对方的呢，
没想到最后冥还贴心的主动吻上去了，以后就是新的开始，要学会小情侣该有的相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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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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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4-01-31 17: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呜哇好想看后面！
很喜欢天解释“你就是想甩了我”那里，真的，很天，太天了（词穷jpg
编辑：回复完了才看到主楼的1F完，好吧完了TAT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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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qingz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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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5樓發表於: 2024-01-3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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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爱了啊哈啊哈哈啊哈以及你们两要不把炮打完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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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um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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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3)

6樓發表於: 2024-05-28 11: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冥冥之神好寵喔我喜歡
但怎麼可以這麼容易讓天跡過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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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30 【迹冥】非常普通转正（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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