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23 【史俏】薪火照夜（俏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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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wuyu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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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3-08-23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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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3 【史俏】薪火照夜（俏中心）

20年的短篇，俏如来中心   本质史俏

1

一连两日，正气山庄便接连两件大事。可谓无故平地起波澜。昨日送来皇帝诏书的马车刚离开。这会儿鸡鸣报晓前的凌晨，山庄里便已有些不平静了。仆人听见响动，跌脚跑路找来郎中。门前三位少爷进进出出，脚下接连激起尘土。面上的忧心忡忡如出一辙。同时透露着情况突发，不容乐观的事实。老郎中提了药箱子进门，整袖要去摸榻上人的脉。床榻前的少爷、仆人只得让出光亮的空隙。

那只手烫得惊人，使得老郎中也拧眉头，摇头叹气。史仗义仅披着外袍，头发还毛毛躁躁，不待梳理他便冲进人影攒动的房门，拉拽老郎中，语气已有不满。怎么？你治不好吗？咄咄怒意和束手无策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脸上。过了好一阵，老郎中才落下一纸药方和要好生休息的嘱咐讪讪离去。赶走了庸医，史仗义也并未平复，他在床榻前站立不住，只得来回踱步掩饰内心的焦急。史存孝一双眼红红的，目光在病人苍白发青的面上逡巡，两手在袖子底下抓得死紧。

“二哥，你消停会罢。”

存孝嘟囔着抱怨二哥极不安分的脚步声打扰父亲休息。史精忠坐在床沿，就着床边一盆热水，揉了干净帕子，给父亲擦拭因不知名的病症而盗出的汗。仗义见了大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昨日还好好的，怎会一夜如此？昨夜里他还同你喝酒呐！”

“二哥你小点儿声！这不干大哥的事。我发现那会儿父亲已经倒在门前了。”

存孝隔老远指着门口那处位置，佐证他话语里的真实。但仗义还未被愤怒冲昏头脑，他的怀疑不无道理。他们的父亲可是云南如雷贯耳的健将——少时习武，青年从军。数十年一把热血全洒疆场。时至今日也是马背上的常胜将军。因而，突然病得不省人事以往从未有过。这不，前夜在院里喝了点儿酒，便这般突然……

房内的气氛依然凝重。眼见病人额上直挂冷汗，胸膛起伏也越发微弱，存孝蓦一拍脑袋，转身要去找冥医。却在他将将要跨出房门的档口被大哥提声喝住了。

史精忠将帕子丢进盆，掖了父亲的被角。又才开口让多余的人退下，留父亲休息。

仗义却有些不依不饶了。大哥，你拦小弟去请冥医，莫不是你心里有鬼？他质问的声音在沉闷的房中显得极刺耳生硬。

仗义口中被咄咄讨伐的大哥抬起一双疲惫的眼睛望着他。但那双眼里除了疲惫，再读不出任何东西了。

“按这药方抓药，再让父亲休息几日，便也好了。”

“可是……”

仗义气他，怎能说得不轻不重。他如鲠在喉，却只能用沉默代替被咬断半截的话。从京城不远万里送来的皇令还烫得令人心惊肉跳。苗疆来势汹汹，中原的西北边正在流血。唯一能率领中原大军的主将，却在接到皇榜的第二日病倒。如何不让人心生忧虑？仗义沉不住气，尽管年纪尚小，但他也深知父亲泰山不移的脾性。明日便是随军开拔的日子，史艳文就算强拖病体也会奔赴战场的前沿。不幸的是，眼下的情况丝毫无转圜余地——包括史艳文的病和堆山似海的战报。

仗义差点儿挑破了不祥中的平静。三兄弟竟各自无言。史精忠低下头，凝视父亲的病容，良久叹出一口气。

“先让父亲休息罢。”

2

修儒双手捣药的动作一刻未停，筒底和药杵相击的咚咚闷响充斥了杏花医馆早已金秋落地的前院。修儒捣鼓一阵，又抬头，支棱脖子，朝院门东张西望。这一早上，他不知已向院门望多少回了。但凡木门吱吱呀呀发出点儿响动，他便要跳起身来。三步并两步，去开了门，才见是求诊问医的病人。修儒甩回发辫，朝内院指了指，又捶胸叹气坐回原位继续捣药。反正，这些病人也不是来寻他的。小医童去年开春才拜入冥医圣手门下，要他出师的路还遥遥无期。不过眼下，他因担忧而坐立难安。精忠大哥怎么还不来？难道是我多虑了？正想着，木门再一次发出不应景的呻吟。修儒却不起身，甚至头也不抬，停了药杵朝内院指，却不想头顶遭遇一记闷痛。

“嗷！啊……精忠大哥！”

修儒缩着脖子，忘了去抚头上的痛。一双大眼瞪得圆圆，好似不可置信一般。又吃了史精忠一记不轻不重的爆栗，顿时心里凉透半截。于是话到嘴边就变得支支吾吾。史精忠但笑不语，对他面上的紧张视而不见。问他冥医前辈是否还在医馆。

“师父，在的，还在里头。”

修儒一双眼哀怨地看着史精忠的背影，才又后知后觉拍着脑袋。

冥医一早上不换气儿似的接诊了六七位病患，依然声如洪钟，落针稳健。要在疑难杂症上与阎王抢人命，在当地除了冥医不做二人想。冥医起手收针，一手又在算盘上拨了两珠。有时，不听从医嘱的病患不免要遭遇冥医的絮叨和贵一倍不止的问诊费。冥医不惜在十位上多拨一珠，起码要让不听话的人肉疼。这下，病患交了银两，便争先恐后离开医馆，显然半点儿不愿多待。往里走的人正和往外走的人擦肩而过。史精忠掸掸衣摆，在树下停步，朝着躺椅上浅寐的人施了一礼。

“师父早安。”

被叫师父的人，正靠躺椅上犯懒。人到跟前，也不见动静。默苍离只抬手，将面上盖着瓦片似的书挪开些，仅在能透光的空隙间看着今日本不该在此的史精忠。

“今日放你生辰假，怎么又来了？若是要宴请，就不必了。”

说完，默苍离又将书本放下。暖融融的阳光不免晃眼，平日里常说尽信书不如无书的书本无用论者，这时才发现了有书的好。

“父亲今早上病了。徒儿想请冥医前辈前去诊视。”

这下，默苍离彻底将面上瓦片丢在一边。

“史艳文病了？好端端的，怎会生病？”

吊了口气似的声音仿佛经年不治的病患。默苍离不急不缓，却蓦地，朝内院门前探头探脑的毛脑袋投去一瞥。无声的眼神化作实体的惊吓，竟把那人吓得身形一顿。

“昨夜突然转凉，许是染了伤寒。”

“既是伤寒何须大材小用。让修儒去。”

啊！门外一鼓作气偷听的小医童忽闻自己的名字，惊呼着一把手捂住胸口。万万不可！这边，史精忠却有些犯难了。他该明白，任何侥幸，怎瞒得过毒眼。

“关于病症，徒儿无法详述。还是请冥……”

默苍离抬手打断他的话。史精忠只得沉默着，等待能再次开口的准许。默苍离站起身来，踏着秋黄的落叶缓步。同样的沉默，来自不同心思的两个人。在数着默苍离来回踏出第九步时，精忠才如蒙大赦般，听见师父打破沉默的赦令。

“你决定好了？”   默苍离突然问道。

“师父，我……”

“我问你话。”

精忠垂下眼睛，脸上游着树影，耳边拂着风。他对着师父的背影再施一礼。

“是。”

默苍离只静默不语，目光跳出院外，飘向远方。从京城远到的马蹄声不由他不听闻。满城风雨随着一纸诏书便缓缓揭开。来自西北的冷刀，早不容这人抽身。也许，这是他所有的坚韧中，踏出的第一步。

在一个深呼吸的起落之后，默苍离微微颔首。

“好。”

冥医背上药箱子，准备往正气山庄走一趟。临行前，算盘还不忘挂在腰上。正好，他也该出门诊视了。要挨到太阳落山，一天里，医者的任务才算结束。出门前，任劳任怨的医者还不忘唠叨几句。翻来覆去，不过是要犯懒的人也活动活动经骨。默苍离惯常的充耳不闻。只说道：

“杏花，我要甜酒丸子。”

“好，回家给你带。”

冥医想想，觉得不对劲，默苍离这是把他当跑腿了。

史精忠拜别师父，走出内院。正巧碰上一旁苦等他的小身影。修儒皱着小脸，额角汗津津的，一双手攥得死紧，满眼写着愧疚。

“精忠大哥，对不起。都怪我医术不精……”

半晌憋出一句话，声音连带脑袋一齐低下去。昨日史精忠来找他求药，突如其来的肯定使他欢欣鼓舞。却不料，是药三分毒，竟是在自己手里出了岔子……到底是自己医术不精，也不知史将军如何了。修儒眼眶发红，心里没胆，更不敢再看史精忠。然而，没有预料的责怪，一只手轻柔地摸着他的发顶。

“没事的。有冥医前辈在。”

史精忠眉眼弯了一弯，又用手指轻轻抵在嘴前。

”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

“嗯！可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像师父一样好。”

“当然。你是小神医！”

这实打实的肯定，让修儒瞪大了眼睛，只瞧他。心里不知何味，突如翻江倒海全涌上头顶。几乎下意识，修儒扑进他的怀中，竟是控制不住，脸上兀自流下盐巴水。在他十一二岁的年纪，也不差这回丢人。一整晚无处放置的愧疚总算落了地。

这边，冥医风风火火出了门。修儒擦干眼泪，跑到师父跟前提药箱子，又做回了活蹦乱跳的小医童。照例的，师父外出看诊他都随行身侧，耳濡目染，常学常新。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神医了。默苍离走到在门边，目送三人远行。

“俏如来。”

史精忠一阵恍惚，顿在原地。他有多久未再听见自己的以往的名号了？如同睽违多年的故人，连带少时暮鼓晨钟一起阔别。他转过身，只见师父在树影下望着他。

“要记得，你回来的路。”

精忠袖子底下握了握拳头。

“是。”

3

玄狐躺在银杏树下睡得正香。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任由飘落的小扇子覆盖他。秋高气爽的天，拂着若有若无的风，橙黄的叶底下，冒出黑色的一角。他好似忘了，常欣要他清理院前落叶的工作。装叶子的麻布口袋还被他睡在身下。直到迷迷糊糊的脑袋被一只手拍醒，他才意识到，太阳已不客气地爬上山腰。

常欣折了衣裙下摆，坐在他身旁。屋里，热腾腾的饭菜还冒着水汽。等半天也不见人。再晚些，他们只有冷饭招待。常欣从叶堆里扒人，玄狐睡得死，脸上，身上全沾了树叶。恍惚半晌，才慢慢悠悠站起身。

于是，史精忠来到金雷村时，映眼便是这幅场景——一人在前面拽着，一人在后面跟着走。玄狐肩挂一个半瘪的麻布口袋，浑身上下，像打了一仗似的。常欣正使力，却拽不动了。回头一瞧，见玄狐脚下像生根，定定地望着史精忠。突来乍到的人，与以往并无不同，只腰上悬着剑。奈何这榆木脑袋平日里只爱拼刀弄剑。这下，见了上门的靶子，瞬间恢复活经动骨的热情。史精忠上前一步，面上带着温润的笑。

“常欣姑娘，可否让我与玄狐一谈？”他笑着说。

他太客气了。常欣脸一红，还未及点头，玄狐便冲了上去——他要找史精忠决斗。可他脚步一缓，只因常欣说过，面对客人要温柔和善。思索了一阵，取下口袋往里翻找，一粒粒圆扁的小果子，递到史精忠面前。

“你吃。”

玄狐只知道这玩意儿苦，不是好东西。以前被它害吐了胆汁，他也要史精忠栽跟头。常欣面上忽然有些羞涩。她走到玄狐身边拿走果子和口袋。

“玄狐，不能这样。会闹笑话的。”

常欣别了两人，远远的，史精忠朝她挥手。回自家屋子，桌上，绿油油的青菜泛着水光，尝一口，已经凉了。也罢。先热一热，再等他们回来。屋外，远远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过一会儿，又听不见了。玄狐回来的时候，石碑脸上难得有丝笑意。常欣捏着他袖口破开的一角，皱起眉头。

“你又打架了。”

“是他先动手的。”

“精忠大哥找你做什么？”

“他想偷师。”

玄狐一本正经说着。

史精忠不常来，常欣本想留他用饭，听说他已经走了，顿时有些失落。常欣跑出院门一看，地上窸窸窣窣飘着碎叶。不见人影。

4

冥医来时，床榻上的病人气若游丝，一张脸惨白得骇人。他走到床前观视，突然对准屋里的人劈头盖脸一阵怒骂，药怎能乱吃，简直胡闹。他看得清，这分明是中了毒。修儒一旁听着，像针扎了心窝子，递针的手也不停哆嗦，险险便要落泪。冥医吹胡子瞪眼，手下却不马虎。仗义被骂得愣怔，一双眼直冒火星。又无处发火，只得顿在原地。但现下，他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史艳文哪吃什么药，从昨夜到今早，接触的只有大哥。可是，大哥怎可能下毒？

史艳文终于缓和一口气。面上已恢复血色，但仍不醒，仿佛坠入梦乡。送走冥医，仗义只剩满身疲惫。独自一人回了卧房，脚下险些失力。他幼时落下病根，现在更是体弱，熬一宿夜，要恢复三两天。但他来不及顾虑自己了。坐在椅上，心头更繁乱。忽想起那份诏书还陈放在史艳文的书房，若明日史艳文不醒，当如何？

窗外天色已暗，树影重重落进屋来。很快，幽幽暗夜随晚风一起来临。倏然，史仗义呼吸一滞，手中瓷杯“啪”地落地，碎了。

一整日不见大哥，难道他已经走了？不对，诏书还在。仗义冲进父亲书房，果然，在吹乱的纸页中，那明黄的卷轴亮得刺眼，仗义紧紧攥在手里，却感觉烫在了心上。

史精忠归来时，天边已染红霞的波澜。见府内平静，父亲房中不掌灯火。想来已经无事。于是，趁四下无人，他径自走入书房。不料，仗义坐在暗处的一角——他已经等了许久。久到他以为大哥不再来。

“仗义？怎么不去休息？”

精忠见书房有人，有些讶异，但面上不显。桌上的纸页被风吹得杂乱，他关上窗，将眼前的杂乱一一整理。

“你在找这个？”

精忠抬头，等到看清见仗义手里何物，眼神顿时一变。

“你怎么……把它给我。”

那暗角里不见动静。仗义仍僵坐。在等待的时候，他想了许多。唯独，未想好如何劝他。他只知道，这一纸诏书，便是死令，赢也是，败也是——受猜忌与忌惮的结局，要史艳文死在战场上做结的。大哥去了，哪还有命回来？他都明白的道理，大哥又怎会不懂。

“你……不能去。父亲知道了，他不会原谅自己……”

“父亲去，我已经不能原谅自己了。”

史精忠走到仗义身前。仗义只牢牢护住，一双眼瞪着他，怕他夺走。

“听话，你该长大了。”

仗义抿着唇，只有苦笑。他惊讶大哥的语气，果然，像极了父亲。他眼中生出怨愤，这怨愤不是对大哥的，而是对自己仍要螳臂挡车的无力。指节被扳开，他护守的东西被拿走了。最后，他一个也抓不住。从小到大，他很少哭。但现在，他恨得想哭。

史精忠蹲下身，仰头与他对视。

“别担心。我会回来。”

门开了，涌进夜里的凉风，烛火一阵颠乱，书房里，只剩仗义一个人。

5

今夜的月，与少时并无不同。隔着窗，落下又清又碎的光。也是这样的时候，他背上行囊出家时，母亲含泪送他。千叮万嘱，也不及两道清泪来得记忆尤深。小沙弥为颠沛的人祈祷，为杀伐的人赎罪。佛经抄诵三千回，禅房钟声也有三千响。他不懂，为何父亲上战场，护得住一国的安危，却保不了一家的平安。而今换了战袍，才觉得，这冰冷的胄甲，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父亲房中不掌灯，窗只推一半。史精忠轻轻握住他的手，在静谧中喃喃自语。

“抱歉，我只有这个办法了。”

“等您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6

存孝愁苦着圆脸，对呆坐院中的二哥一筹莫展。只见二哥眼里满是茫然，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存孝搜肠刮肚，找些安慰话。可惜，并不奏效。他不明白，这有什么要紧的，他若到了大哥的年纪，定也随父亲上战场。他与二哥病怏的身子不同，自小是习武的经骨。一腔热血流到他这儿，就等着有用武之地。

“大哥是去战场，又不是刑场……”

听了这话，仗义突然抬眼瞪他，眼神像剜肉刀。存孝一时被刺痛，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愧疚地低下头。

“你懂什么……”

忽然间，他也希望自己不懂。但对他们而言，战场与刑场有何分别。

山庄外，马蹄声踏破了深夜的寂静。两个孩子跑出门去，寻着声音，沿清冷的石街追赶、呼喊。仗义跑不动了，扶着墙喘气。存孝一路追着，却摔破了膝盖。最后，他们都停下了。因为蹄声已经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7

金秋的黄昏的确适合下酒。

史艳文揭了一坛花雕，与大儿子豪饮，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忽然感觉自己老了。天际飘红，有大雁掠掠飞过，正是游鸟归巢的时候，他却想起，自己明日便要走了。这一去，真能再归来相见吗？他摇摇头，叹息着，却是无言。想说的话都沉在碗底，碗里的酒水晃晃荡荡，有些风大了。他依稀听见外头传来细小哭声，是谁哭了？但回头看去，却只是平常的院落。他喝着酒，一面叹气，一面又想着，明日不及为精忠加冠，不知精忠是否会怨他。做父亲，他总是缺席。方才，他感觉身边是有人的——手里触到冰凉的温度，一条暖被盖在身上，带着药味。耳边似有叹息，可那人在说什么话？恍然间，又听见金属的撞响，轻微的开合声。后来只剩一片寂静。回过神来，他笑了笑，精忠，他喊道，又满上一碗。

“待我凯旋，咱们父子再饮一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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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23 【史俏】薪火照夜（俏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