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1 【异度魔界亲情】鬼煮饭（港风），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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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jiangy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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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23-03-11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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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1 【异度魔界亲情】鬼煮饭（港风），1F完

一段港城往事，九龙城寨，神像和诡异的兄弟俩

*路人视角
*港风鬼故事
*内含朱大王和箫二哥的CB友情

Work Text:
*路人阿sir视角
真相和角色都指代不清的鬼故事，kumi

（分级暂时是普遍，如有不妥敬请提出）

十年前，九龙城寨还是这座城里一片顽固的牛皮癣。下到国中生热捧的灵异故事会，上到阿婆阿妈追的黑帮电视剧，九龙城寨源源不断地给文艺作品提供灵感，用另一种方式永远扎根在这片土地。

今天我讲的就是九龙城寨里发生的事情，它太荒谬，太恶心，即使后续，它并没有给当事人带来麻烦或不幸，但我们仍然不愿意提起。如果不是最近车载深夜电台又把这篇故事翻了出来，帮我新居看风水的时候又十分好奇，我想我或许一辈子都不再会回忆。

事发当天，是在八月半，也就是农历的七月半。那天中午，朱队长和箫副队打赌落败，愿赌服输，最终请客全队的午饭。朱队长摇着手里茶餐厅传单折成的小扇，抓了座位靠门的我做壮丁，一同去茶餐厅订饭。

接到箫副队电话时，队长订的腊味才斩了三分之一。九龙城寨的外勤来得不合时宜，朱队长脸黑了一半，回警局拿了枪套，又打发了另一个同事去餐厅拿饭，驱车和我直往九龙城寨。“天气这么热，哪家屠户啊，鱼档啊，垃圾丢得缓一点就会发臭，到底是哪个大惊小怪的叫人出警。”

朱队长心有怨气，嘴上抱怨，脚上工夫也不落，一脚油门冲上前，警笛划破逼仄的天空，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蜷在警车后座，半句话也不敢说，被午后的烈阳晒得头晕。

等畸形的楼宇遮蔽天空，不见太阳，就是到了九龙。

没人愿意来九龙，脏、乱、杂、臭，立体的空间里藏污纳垢，亡命徒、穷鬼和生意人挤在向天纵深的空间里，好像吞噬一切的泥潭，这是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的地方。

一下车，浓烈的腥臭味简直要把我熏晕，现在我知道朱队长为什么不吃了午饭再来，胃里空空在此时反而是一种幸运。我扶着车门几欲呕吐，朱队长很严厉地拍我一下，

“拿枪。这么重的臭，是尸臭。”

听到朱队的话，我一下绷紧精神。朱队在局里出生入死，受人尊敬，出外勤听他的准没错。说起来朱队长家里条件不差，平时穿的鞋、戴的表都见档次，这样的人怎么也不该当个警察。而实际上，我们也常见他矛盾：

调解街坊的任务，朱队长看起来太贵气时髦，很难服众；还是要见血的任务，朱队长又过于云淡风轻，配上满头鲜艳红发，像一队人里顶好的那个软柿子。但风雨里来去的战友情谊不容置喙，朱队长凭实力让我们敬佩，于是好奇也止步于好奇。

我们在街坊的带领下，来到了臭味最浓的所在。据街坊所说，这家已经两周没人出门，他们也不确定里面是否还有住人，我们也做好了破门的准备。但当我们来到门外时，我和队长都闻到，熏天的臭气中，居然还夹杂着新鲜的饭香。

于是，我们确定这户里有人。我用力地拍门，用粤语、英语和葡语反复地问：“有人在家吗？”很久的时间都没人回应。正当朱队给我打手势，准备强行破门而入，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枪的保险也已经拉开。

下一瞬，一阵我永生不会忘记的恶臭味直冲鼻腔。这已经不是我的精神可以控制的动作，我当即弯下腰干呕，胃液灼烧食道和喉咙，差点涌到舌尖。朱队长这次没骂我没用，我当时只是以为他也惊呆了，因为我呕完抬起头时，又被眼前的景象骇到。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屋里，摆着老旧的家具和一张床。床上一具女尸，显然已经死去许久，看不出颜色的床单吸饱尸水，但还是有不少尸水顺着床淌下，流到了垫在地上的报纸中。一个浅色头发的男孩正趴在床边的小桌板上，对身旁的惨剧熟视无睹，正低头一笔一划地写作业，背靠在一条串种的白毛大狗上，看起来很亲厚。

给我们开门的男孩头发颜色偏深，满脸警惕。我尝试问他叫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他皆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我。

“小弟，写完作业就去上学。”男孩说到，“哦，你看不见，也说不出。知道就点头。”

朱队长单膝跪下，平视男孩，又问了他和我同样的问题。但男孩见朱队长却亲近得多，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原来他叫螣，他的弟弟叫赦。他们兄弟俩和母亲相依为命。

“你帮弟弟做了饭，你很勇敢。”朱队长安慰到。

“饭不是我做的，”螣看了朱队长一眼，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妈妈身体一直不舒服，这几天都是给我们做了饭就睡下。”

朱队长和我对视，兼是脸色一白，他起身，也不顾保护现场，风一般跑去看了墙角的小厨房。

电饭煲里正蒸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腊味煲仔饭。

根据邻居的说话，这一家已经起码有两个星期没有人进出。九龙的筒子间隔音极差，隔壁打个喷嚏都会听到，没有听到动静，便是这家不可能有外人进来过。那是哥哥在骗人吗？可是这样的小孩怎么做到和尸体共处一室，还有心思哄好弟弟，统一口径，再生火做饭？还是在他们的眼中，妈妈真得给他们做了一餐又一餐美味的煲仔饭？

我两股战战，头皮发炸，下意识看向朱队长，却听到朱队长一声叹息。他拿出手电筒，用强光照向墙壁上的神龛。昏暗的神龛自然没有香火，而这座城嘛，供奉的也无非是关公或者菩萨，因此我进屋时并未留意。

直到我顺着朱队长的手电望去，和神龛里女人的玻璃眼睛四目相对。

床上的女尸，飘香的煲仔饭，都没有此刻的恐怖：我不知道为什么人造的泥胎能够有这么饱含韵味的神态。那是一个红衣女子，似笑非笑，双目带嗔带怒，诡异非常，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宗教或者教派会供奉这样的神像。

朱队长却把手电给了我，隔空对着神像拜了三拜。

“九祸啊。”

我听见朱队长的声音，很是感慨，就好像是在和旧识叙旧。

这桩案子就和九龙城寨的很多案子一般，没头没尾地结束了。那两个孩子被送往福利院，朱队长和他们拍了张照片，却是异常地珍惜，放在钱夹的里面，有空便会拿出来看一看。

“你要是觉得投缘，收养又如何？”箫副队打了水，从朱队长身后路过。
“我放不下。”

对话总是这样没头没尾地进行，没头没尾地结束。

波折发生在七天后，如果我出警的那日去了什么人，拿正好是头七的时间。那是凌晨，我值夜班，头一点一点打着瞌睡，但大灯的冷光晃得我眼疼，想来也睡不着。不知天公是否听到了我的烦恼，伴随“滋啦”一声电流，灯灭了。

夏天用电量大，大概是保险丝烧坏。我自觉起身，去摸放在脚边的应急手电。

黑暗里传来副队的声音。

“时间到了。”
“傻人，你真是个傻人，”朱队的叹息声同样清晰，“再会咯。”

找到保险丝再换上的工夫，大约也就一分钟。等办公室再次恢复光明，一切似乎如常。但第二天我补觉睡醒时，从短讯得知惊天噩耗：箫队在警队去世，毫无征兆，面容平和，似乎他早已预料。

朱队提交了退役申请，不合时宜，程序审批却诡异地通过了——大概是天想让他走，谁也拦不住。

客观来说，箫副队的去世和朱队的离开应该是一场意外，但人生在世间，不出六道轮回，还残留着一些畜生的直觉。九祸，赦和滕，队长和副队，这些事情在冥冥之中亦有关联。我在之后的职业生涯中变得迷信不少——不过这本就是座讲究这些的城，我的变化并不奇怪。

我喝了口水，总算和师傅说完了旧事。

师傅微眯着眼，掂着手中罗盘，问我要队长和副队的生日。这个好办，我发短信给警署的同事，让他们帮我去查。我和师傅干坐着等了会儿，得了结果，师傅便掐起六爻。他一开始还脸色轻松，不一会儿脸色就变了，懊恼又颓唐地和我说：

“老夫真是好奇害死猫！一个的结果漏了天机，老夫怎能敢去算；一个又早夭之相，谁有胆保了他，谁有能耐保了他！？糊涂啊糊涂，我一把年纪了，竟还要折这个寿！”

师傅又哭又骂，我呆在原地，知道自己闯了祸，战战兢兢地等待师傅的反应。过了很久，师傅的情绪才算平静下来，挥手叫我过来，指着墙壁上我还没请神的空神龛，“以后这里什么也别放，拿块红布罩住。”

我听到一声轻笑，无端地想起朱队的那一声“九祸啊”，往后的日子里，我感觉又一道目光自神龛注视着我，而我终其一生，没有掀开神龛红布的勇气。

FIN

[ 此帖被leijiangyue在2023-03-11 23: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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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1 【异度魔界亲情】鬼煮饭（港风），1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