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5 【吞佛童子X银鍠黥武丨吞黥】雨云（0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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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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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1-25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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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5 【吞佛童子X银鍠黥武丨吞黥】雨云（0F完）

　　夏日经久不散的暑气里忽然夹杂进一丝不寻常的凉气，撩开吞佛挂在耳边的长发，敏锐地闻到湿润的泥土味道。他飞快地往阳台瞥一眼，乌云不知何时布满天空，氤氲大半月的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云里泼出来。
　　他一分神，屏幕上传来连串的电子音，大大的Game Over跳出，自己操控的小人成了一片血红的马赛克，被朱闻操控的小人殴死在角落里。
　　“没意思。”手柄扔在一边，朱闻伸了个懒腰，去冰箱里拿雪碧。
　　吞佛也没有再来一把的兴致，打开了新闻。朱闻趿拉着大红蝴蝶结的拖鞋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打了大半个下午的游戏着实是消耗体力的事，他需要补充能量。
　　他不知从哪里抱出一大堆薯片辣条饼干饮料，在羊毛地毯上盘腿坐下，惬意地嘎吱嘎吱咬着薯片，嘴里含糊不清地抱怨：“黥武这个孩子真没有生活情趣，零食也不多。”
　　吞佛冷笑两声，毫无对伯父的尊敬：“为你来黥武可是花了半个月的工资啊，伯父。”
　　“是吗？”朱闻眉毛语气一同扬起来：“怎么这么大了还乱花钱，哎呀。”下手如飞地消灭掉一包，又哗啦啦拆开下一包，美滋滋地品位黥武的孝心，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
　　他逃家出来已经有半月，换掉银鍠朱武的名字又重新染了发做了造型，弃天帝冻结了他名下所有的卡，还好黥武收入颇为可观，啃儿子啃得理直气壮，总算没有出现消费降级。
　　黥武自从大学毕业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住，吞佛什么时候跟他住到一起，朱闻不太清楚。但固然他和吞佛不太对付，也深受来自弃天帝的东亚文化荼毒，自我要求一定做个尊重儿子的好父亲，对他的决定不多加干涉。加上在家里翻出的几盘游戏，他和吞佛的任何矛盾都找到了顺利解决的渠道。
　　一声惊雷劈破虚假的和平，朱闻苍日后知后觉：“黥武带伞了吗？”
　　吞佛默默转回头，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正如黥武看起来斯斯文文，其实是能放倒十个流氓的孤狼——乖巧的皮相下隐藏着不拘小节的心。
　　淋雨并不会感冒，黥武的脸上毫无波澜。
　　朱闻等不来他肯定的答案，就知道自家儿子还是数十年如一日地不对自己上心。吞佛去浴室开了热水器，盘算一会儿怎样在朱闻苍日的眼皮底下合理地给湿漉漉的黥武擦头发。
　　朱闻自然不知道这屋檐底下另外两个人已经搞到床上去，也不知道房产证上写的其实是两个人的名字。吞佛是黥武名义上的表哥，就算他银鍠朱武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主，也断断料不到自己一手带大的乖乖儿子不仅断袖还搞骨科。
　　青出于蓝胜于蓝，嘛。
　　朱闻苍日这头实打实地操心起来，冲回房间里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就要去公司接人，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黥武也不带伞，淋湿了可怎么办。”吞佛看着他转来转去地忙，一头精心护理的深红长发在背后如水似缎，还扎了个精致的蝴蝶结，身上的衣服就算是匆忙拿来的也裁剪得体衬得他潇洒风流——与黥武如此不像。
　　异度早年也传过黥武不是朱武亲生，在商场无往不利颇有手腕的银鍠朱武以雷霆手段收拾了流言，从此再也不见明面上的讨论。
　　还是高中生的黥武为这桩事件困扰过，那段时间过了门禁也不见回转宿舍。螣邪和赦生一并给吞佛打掩护，在一个深夜里溜出去在体育馆找到躺在地上的黥武。
　　吞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螣邪抄给他的什么安慰一百招没有必要，他走上前，居高临下地问他：“你是银鍠朱武的儿子吗？”
　　倒在地上的人睁开眼睛，面上挂满汗珠，却不见慌乱或迷茫，宁静得像一片云：“他是我的父亲。”
　　“别人的判断如何对你并不重要。”
　　“是，父亲就是父亲，是我这辈子最仰慕的人。”黥武低声道，无论是流言真相，那个牵着他长大的男人早就刻在他心底，父子缘分是比血脉更坚定的牵绊，时光和真心的礼物。不可能如此轻易动摇。
　　“那么，你觉得银鍠朱武会被人影响吗？”
　　他动了动，看到吞佛不带情感的眼睛，高高在上的凝视如审视的利剑直刻灵魂。体育场顶上的白光格外刺眼，额角的汗水顺着眼睛滑落，仿佛一滴眼泪。
　　一切仿佛随着流言的消弭回归正常，黥武的成绩也没受到影响，在年底时出席了异度的年会坐在朱武身侧，意味不言而喻。
　　而吞佛不会忘记黥武疯了一般说着对不起一边控制不住地流泪，好像一朵氤氲了大半个夏天的乌云，终于等来这一场大雨。
　　朱闻终于要冲出门，却被早先一步打开大门。
　　黥武两只手挂满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吞佛眼尖地看到一大半都在朱闻苍日的食谱上。
　　“父亲，我回来了。”黥武点点头，顺从地让吞佛拿过手里的东西，一板一眼汇报自己的行程：“……天气预报今天暴雨，公司早下班，我就去了趟超市。”
　　朱闻揉了把他脑袋，“备把伞在车里也不碍事。”
　　吞佛把蔬菜水果零食分门别类地安置，想想决定给今晚的菜少加盐。
　　客厅的交谈声渐渐停了，朱闻苍日咬薯片的声音又响起来。黥武拐进厨房，吞佛说：“二楼的热水器开好了。”
　　黥武疑惑地看他一眼，吞佛又道：“晚饭吃完再去洗吧。”
　　黥武其实没有哪个时间必须洗澡的偏好，有时候一下班，有时候睡觉前，全看心情而已。但吞佛既然这么说，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饭后黥武上楼去洗澡，按照下午游戏的胜负朱闻苍日负责了洗碗，吞佛装模作样地看会儿电视，看了眼一边洗碗一边唱歌的朱闻，想了想又给九祸发了消息：“朱武有事找你。”
　　把高唱着爱情买卖的手机递给朱闻，红发男人快乐地放下碗筷抱着手机坐在了沙发上，赶羊似的把吞佛赶回二楼去，美其名曰大人谈话小孩少插嘴。
　　吞佛慢悠悠地踱上楼梯，朱闻沉浸在恋爱中的声音轻快飞扬，一口一个九娘甜腻得令人发指，听起来是一通没有两三个小时无法结束的电话。
　　他走进自己的卧室上了锁，又打开了房间里另一扇门。
　　不同于客卧清爽明亮的白色调，黑色的大床厚重的窗帘以及个人风格明显的衣橱——已经空了一半。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赦生曾这么评价。
　　螣邪就明显没留口德，一把搂住黥武痛心疾首：“你这是引狼入室！”
　　黥武对这扇门的设计毫不知情，事实上他只负责掏钱——于是只能红着耳根任螣赦两兄弟调侃，然后想叫回装修队来把这欲盖弥彰的门给堵上。
　　吞佛本人则咬着他的耳朵，亲吻他汗淋淋的脸颊，让两个人赤裸的皮肤贴得更紧：“我以为这是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简称——”
　　黥武狠狠瞪了他一眼，当然在有气无力的情况下更像调情，无可奈何地咬上某个人的嘴唇。
　　黥武裹着浴巾出来，水珠顺着皮肤的肌理滚到腰身。见到吞佛时还是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门。
　　“放心，朱武在打电话。”
　　黥武皱起眉：“你要叫他——”
　　吞佛置若罔闻，一把拉过人坐到大床上：“晚饭怎样？”
　　黥武的头发很多很长，打湿了便显得格外的黑与厚重，吹干前非要拿毛巾擦过不可，他自己倒也不嫌麻烦，但明显有人更热衷。
　　“味道正好，前两天都有点咸了。”吞佛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闻言低笑：“是啊，能少喝点水。”
　　“你是故意？”黥武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吞佛有算计，“和喝水有什么关系？”
　　“少喝点水，能睡个安稳觉。”吞佛意味深长。
　　黥武还想再问，声音却被吹风机盖过了。沾满了水的发丝很快在吞佛的手下变得干燥顺滑，苍白的手指一丝一缕拨弄着他如墨的发，如同拨开天上的云丝，露出底下皎洁的月亮。
　　“黥武。”
　　“怎么了？”
　　“你知道，今天快下雨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吞佛的声音很轻，吹气般在他耳边像是哄睡。
　　黥武便晕乎起来，声音也跟着低了：“什么？”
　　“朱闻苍日在这里，我该怎样给你擦头发？”
　　黥武说：“你走过来，他不会知道。”
　　吞佛满意地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渐渐把人抱进怀里来：“是呀，他不会知道。”
　　他抱住黥武，就像抱住一朵云。接下来这朵云会下雨，会哭泣，会重新变得湿漉漉的模样。
　　天外隐隐响起雷声，终于要下雨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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