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07 【剑任】蚀骨（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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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22-10-07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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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 【剑任】蚀骨（ba）

剑无极是个beta，十八岁之前，性别并不清晰的年代，一切都还是澄澈美好，学院门口那棵梧桐树映着暖光色的灯，喧哗鼎沸的人声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可这一切，改变了。
　　二十三岁的剑无极被工作压得累死累活，同事是个斯文败类，老板是败类中的败类。高速运转的公司里，beta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小螺丝钉，砰的一声细响，不但撞不出火花，连威力也稍显匮乏。
　　员工会议上，剑无极坐在后排，听着经理大声宣扬性别歧视论。
　　这个社会优先为alpha提供服务，剑无极以面试笔试第一的成绩进入公司，但现在也还是只是个未转正的实习生。
　　哦……
　　他能进公司也是托了关系的。
　　一个人情。
　　剑无极回到家时，他欠了人情的人正坐在客厅。
　　剑无极迟疑地站在门口，开口：“你这是非法入侵。”
　　任飘渺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可以报警。”
　　剑无极看了一眼密码锁，眼前的人心有七窍，总能轻而易举地破解。他正考虑要不要换成传统的门锁，但老式门锁有些难找。
　　剑无极站在门口，寸步未进。
　　他加了班，现在内外灯火通明，他不知道任飘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拜访，但却忍不住有些烦躁。剑无极在公司并不常见到任飘渺，他们之间隔了大约三四个楼层。剑无极也只在刚进公司的时候走进过他的办公室。
　　很高。
　　剑无极站在办公桌前，向下眺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他的房子楼层就很矮，统共只有十几层高的楼，他住在第五层，一个尴尬的楼层，电梯在上一层，时好时坏，大多数时候都要靠双腿爬上爬下。
　　幸好今天电梯没坏。
　　剑无极想到。
　　他终于迈开了步子，抑制住了满心满意的不欢迎，给任飘渺倒了一杯凉透了的白开水。
　　后者瞥了一眼玻璃杯，动也没动。
　　“任总有何贵干？”剑无极问道。
　　“看你还活着吗。”任飘渺简言意骇。
　　剑无极有些无语，他看了一眼任飘渺，忍不住道：“您老看一眼员工出勤表也该知道我还活着，还活得朝九晚九。”
　　任飘渺没理会他的讽刺，转而道：“我看了你的提案。”
　　这个所谓的提案，是指公司内部的一个交流渠道。剑无极刚摸进论坛时被前辈上司压榨之余怒不可遏，倒还真熬夜写了些东西提交。
　　真有人看。
　　这是剑无极的第一反应。
　　任飘渺对他的提案评头论足，仿佛他大老远的纡尊降贵来此一趟只是为了如此。
　　剑无极耐着性子听，最后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僵硬地说道：“我要休息了。”
　　社会如此，环境如此。
　　剑无极从性别分化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
　　时值高三，从志愿上就已经削断了一条路，毕业后血淋淋的事实拍在了他的脸上。
　　剑无极抬眼，很想斥责任飘渺，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笑：“所以你到底有何贵干？”
　　任飘渺不会那么好心，他可以用最极端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人。
　　因为他们是老相识了。
　　十八岁的剑无极追求的女孩分化成了alpha。
　　剑无极被冷漠的alpha家属关在了门外，在此之前对方用尽了各种手段逼退他这个追求者，而性别成了一切手段的落幕。
　　虽然剑无极还与凤蝶有着联系，只是从恋人退化成了朋友。
　　前岳父变成了现任老板。
　　任飘渺以前极尽言辞地打压剑无极，现在亦是如此。
　　剑无极心知肚明，因为他的言语过于犀利，因为他步步都踩在了自己的短板和死穴。
　　所以他才讨厌任飘渺。
　　“不做什么。”任飘渺道。
　　剑无极继续冷战，他伸手抓起了被任飘渺忽视的玻璃杯，自己喝了一口。水很凉，更何况室温只有个位数。
　　剑无极后知后觉，房间里很冷，雪白的墙壁也仿佛透着生冷的意味。
　　他呵出了一口气，余光只能看见任飘渺的手指，白的，搭在木桌的纹理上。
　　空气里溢散了一些味道，剑无极嗅了两下，alpha的压制对beta并不明显，与之同时，alpha的信息素对beta来说。也几近于无。
　　任飘渺站起身，剑无极抬头看他，等着他转身走人，或者再来一个陈词总结。但任飘渺没有动，他看着剑无极，像是在估量什么东西：“你转正了。”
　　“哦，谢谢。”剑无极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任飘渺继续道：“陈词滥调的提案毫无用处，像你的一腔热血。”他看着剑无极，戳着他的痛点：“你还是这个样子，从未改变。”
　　剑无极没有动。
　　这句话似乎刺中什么往事，他深吸了一口气，扑倒了任飘渺，咬牙切齿：“你也一样，一样的傲慢。”
　　傲慢并不是罪，只是大多时候，有人将它变成了罪。
　　任飘渺撞到了沙发，柔软的沙发承受了冲击，发出了吱啦的移位声，剑无极扬起了拳头，又放下，他狼狈地扭过头，松开了任飘渺的领口：“你滚吧。”
　　剑无极觉得自己很狼狈。
　　但更狼狈的时候任飘渺也见过。
　　那时剑无极刚刚高三毕业，就因为严重的心理问题进了医院。他的监护人束手无策。剑无极对于医院过于抗拒，几乎不死不休，闹腾得奄奄一息。
　　而后辗转送到任飘渺那里。
　　剑无极站在庭院里，和凤蝶一起。
　　曾经的恋人再次见面，彼此之间尚有一丝陌生。剑无极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凤蝶。”
　　凤蝶冲他笑了笑。
　　剑无极其实不太能回忆起热恋时的感觉，或者说他部分的情绪都已经被掩埋，要么声息，要么波涛汹涌。灰暗的记忆里偶尔闪出的两点亮光，最终成为了黑白的默片。
　　一片寂静。
　　剑无极住在了任飘渺家里。
　　他暂时办理了休学手续，凤蝶仍是照常开学。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剑无极很少走出房门。狭窄的房间里充斥着乱窜的信息素，他昏昏沉沉地靠在角落里，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飘忽起来。
　　腺体是痛的，痛得厉害。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医生的话。
　　是罕见的信息素紊乱症。
　　罕见的是，发病人的性别——是个beta。
　　剑无极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信息素，或者说beta的信息素向来内敛，从不会像他这样，铺满了整个房间。他分辨不出来什么味道，也许曾经问过护士，对方的回答也早就湮没在了记忆里，无从考证。
　　晚一些的时候，门被打开，有人丢了一支抑制剂进来，剑无极费力地抬起眼皮，没有动。
　　他没有办法收敛自己的信息素，无害而又清浅的味道飘满了整个房间，唯一被刺痛的只有他本人。
　　他在确诊时着实愣了好久，然后问医生。
　　可以治愈吗？
　　医生满脸难色，最后只说，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动痊愈。
　　剑无极抓起抑制剂，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拔掉了针管的保护套，将淡蓝色的液体注入了自己的腺体。针尖刺入腺体的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将注射器按到底部时，剑无极松开了手。
　　他紧紧闭着眼，额头抵着床沿。
　　住进任飘渺家的第七天，任飘渺推开了剑无极的房门，邀请他看电影。
　　两个人排坐在沙发上，距离很远，泾渭分明。黑色的幕布缓缓拉开，切进了细微的声响。
　　剑无极不会做爱，但看过。血气方刚的少年总会互相分享一些动作片，剑无极曾跟着看过一晚。白花花的肉体彼此交缠，仿佛融为一体。他看得面红耳赤，最后别过头去，囫囵吞枣地看完了全程，然后关掉了视频。
　　而现在，剑无极没有什么反应，暗淡的屏幕作为唯一的光源，映出了他苍白的面孔。他缓慢地转动眼珠，去看任飘渺。
　　对方也兴致缺缺。
　　剑无极心想。
　　虽然有病的是我，但任飘渺看起来更有病。
　　剑无极在任飘渺的住处度过了昏天黑地的半年，然后逃窜而出，直到毕业之时，他拎着自己的面试成绩单，试图上门要个说法。
　　剑无极被保安推推搡搡地赶出了门。
冷不防的同任飘渺打了个照面。
社畜的悲惨生涯就此开启。
　　剑无极看着任飘渺，突然有些后悔没有从楼下超市带两瓶啤酒上来。他深吸一口气。没什么诚意的说了一声抱歉，指了指门，重复了一句：“您请回？”
　　任飘渺没有理他。
　　他拽住了剑无极的衣领，将他扯弯了腰，接了一个并不温情的吻。剑无极懵了一下，接着脑袋一热，也没有退开。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沉沉的房间，玻璃窗透进来的光亮在让他勉强能看清人影，像是在家庭影音室里，他和任飘渺的湿漉漉的吻。
　　混乱之间，两个人已经从客厅转移到了卧室，狭窄的单人床被迫容纳了两个成年男性，上面的被褥乱成一团，被挤到了边缘，继而掉落在地。
卧室的窗帘没有打开，剑无极摸索着开了一盏小灯，床的另一侧是一张书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冷白的灯光照在了任飘渺的脸上，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理智得有些过分。
　　剑无极清醒了一瞬，随即咬牙，两人已经赤裸相对。他的手也已经握在了对方的性器上，任飘渺的信息素张牙舞爪，浓郁的信息素被剑无极轻易捕捉。
　　剑无极有些恍惚。
　　他不该闻到的。
　　他的信息素紊乱症已经痊愈，与之一起消失的，是捕捉alpha信息素的能力。
　　剑无极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他的动作顿了顿，迟疑地探上了任飘渺身后，手指艰难地挤进了缝隙里，微微动了动。
　　他所有的技巧都来自于任飘渺，后者曾经手把手的教授剑无极——如何操他。
　　被遗忘的东西浮上脑海。
　　剑无极低下头，再次同任飘渺接吻。后者的手臂微伸，手指搭在了剑无极的腺体处，轻轻捏了一下，剑无极有些恼怒。
　　墙上的空调嗡嗡作响，剑无极在有些凉意的空间里大汗淋漓，他一时不知道是beta的体力真的不如alpha，还是因为他是动的那一个。
　　剑无极满腔愤懑地盯着任飘渺，后者轻飘飘扔了一句我自己来，不容剑无极反抗地换了个位置。
　　剑无极气极，骂了两句。
　　任飘渺再次捏了捏他的腺体，凑近了他的颈部。
　　剑无极立刻闭嘴。
　　任飘渺还是咬破了他的腺体。
　　剑无极皱着眉，推开了任飘渺的头颅，他捂着流血的腺体。暧昧的氛围被血腥味打破，任飘渺站起身，灰白色的长发微晃，人已经走进了浴室。
　　剑无极盘着腿，骂人的话又咽回了喉咙里。
　　微量的信息素对他并无大碍，只是异物入侵的不适感格外强烈，让他忍不住排斥，甚至腺体都在隐隐作痛，不是伤口，而是从内到外的，针扎的痛楚。
　　剑无极对这痛还算熟悉。
　　他还病着的时候从白天痛到黑夜，几乎没有缓和的时间。抑制剂才发挥了两天作用，就被宣告失效，直到任飘渺闯入，问他：“你想不想试一试另一种方法。”
　　剑无极有些后悔当时应下了任飘渺。
　　他只能说鬼迷心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但独独和最不可能的人发生了关系。
　　任飘渺出来得很快，他穿走了剑无极的衣服，又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十分坦然自若，只留下一个剑无极满脸疑惑，烦躁的将床单塞进了浴室，强迫自己入眠。

[ 此帖被su白在2024-03-06 17: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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