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13 【蟹牛】神的小屋（牛性转，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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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子zon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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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11-14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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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蟹牛】神的小屋（牛性转，完结）

感谢大家的厚爱，本子已经完售，暂不考虑二刷。
构思是来自于一个古早的3D小动画的标题，少女会把为无家可归的她们提供住所和食物的男人称作为神，而少女们会通过交易其他东西的方式留下来。

牛单方面性转，这算是性转牛第三弹，对不起，在牛妹妹的路上无法停止我的脚步了…ooc肯定是我的缘故，中间也有男霜出现，属于少女文学，所以不喜还请退出。

正文开始

1

史存孝是个乖巧的孩子，从小到大自是如此。

在外人眼中，她有着一个爱她的父亲，以及关心她的大哥。还有位已经离家出走，偶尔会在关键时刻照着她的双胞胎二哥。史家一家三口本就该在中原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而如此平和的日常，突然在一日清晨，被家里最小的女儿而打破。
她高考失利，填上的志愿没有一个愿意要她。尽管她学习成绩在班里处为中上，家里也从不会对她施加任何学习亦或是生活上的压力。但也就是这样的存孝，在那本该风平浪静，本该平凡无处的一个早晨，从家里消失了。
那日清晨，她决定不辞而别，眼里带着泪光安静关上了家里的房门。父亲正在隔壁市出差，而大哥因海外学业繁忙，赶上放假在家睡觉，尚未起床；二哥小空高考完就没有着过家，所以家中根本没有人察觉到存孝近几日不寻常的表现，也从未有人主动询问过。
少女勤俭节约，有着存钱的习惯，但是去遥远城市的路费几乎花光了她钱包里所有的积蓄。她坐在三等车厢内，打开手机，又看了看软件里那个红发男人的照片。

在他们这些学生中，一直流传着一个网站，叫做“神在等候你”。
这是让有条件的男人为离家出走又无家可归的少女提供伙食和住宿的一个平台。当初，这个软件是剑无极推荐给她的，毕竟那位少女也经历着无法言喻的类似情况。

存孝在注册时还曾心存疑惑，所以她用了“雪山银燕”这个名字，那是她用了很长时间的一个昵称，这样起码避免了对方不会通过自己的姓氏来审视自己的背景。
而单纯天真的她，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优先担心的还不是自己的安危，她怕的，竟还是父亲的名声有可能会因自己的鲁莽举动被损。

史家人是中原著名的慈善家和政治家，离家出走与叛逆这种字眼，刻在自己二哥身上就已经够让爹亲焦头烂额。所以当少女下了火车，她还是心存犹豫的。但当她在车站出口看到了那位有着玄红发色，倚在快餐店门口等着迎接自己的男人时，她终究认了命，毕竟这座城市离家里有着八个小时的车程，她此时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存孝不爱笑，不过当她看到男人将烟头熄灭，转过身迎面冲着自己面带微笑打招呼时，她还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男人走上前，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番，便与少女握了握手。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被岁月洗礼，却不失英俊潇洒的脸旁。少女心想，他甚至比照片里看着还要年轻，年纪也不似资料上那样夸张。
松开手，他打量了存孝一番，开口，“可以抱你吗。”

少女愣了愣神，想到她签下的契约，忽然满脸通红地诺诺点了点头。

对方的肢体接触非常温柔，力道适中，没有让她感到任何不快。这种感觉很令存孝怀念，毕竟上一次被哪个家人抱住是何时，她已无法回忆起来。

她从小到大都被家人“推开”，父亲早年离婚，忙于创业，身边只够带一个史精忠，不得已就将自己和哥哥丢给了老家燕城的三个阿姨照看。她又太乖，太懂事，不像小空，从小到大就结识了一帮乡下的狐朋狗友，所以她童年内除了那三个亲如生母的阿姨和小空这些家人外，的确也没什么儿时玩伴。
长大后，父亲身边的一切又变得那么陌生。新的邻居，新的社交圈，而快速的社会发展让她也与阿姨们失联。她住在市中心房价昂贵的别墅内，好似黄金屋中的金丝雀。尽管生活不愁吃穿，可却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眷恋什么。

长期以来的孤僻，加上高考落榜的沉重打击将少女内心的什么琴弦彻底崩断，而父亲也只是笑一笑，安慰她不需要那么丧气，实在不行复读一年。大哥也告诉她不要那么在意成绩，大学都是能上的。
家里没有人关心过她为何事而失望，为何事而沮丧，也没有人关心过她到底在为什么而痛苦难受。

有些话不易出口，倔强的她将难言之隐憋到最后，谁知，她竟一气之下竟选择了离中原很远的一座城市，一所根本就不知名的大学，为的也只是想逃离家里那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气息。

没错，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本该是一个幸福而平凡，不该有任何怨言的乖孩子才对。

所以当男人在快餐店的沙发座椅对面问着存孝为何离家出走的原因时，少女竟莫名其妙，且毫无遮拦将心里的委屈全部都娓娓道来。

她说，她很想为家里做些什么，但是究竟是要具体做什么，她却不知如何是好。当个好孩子？做一个好女儿？银燕的共情感很强，但是天生性格耿直的她，一旦注重起一些事情便无法简单地去理解。譬如她对自己自身价值的审视，男人一眼便看透像银燕这种单纯少女的内心世界。她渴求能力，对自己苛刻，却不是为了自身的存在感，而是为了他人的名誉。

聊了许久，看到少女还在忧郁，他便又掏钱给她买了两杯奶昔。存孝一直在婉拒，随后便说她会好好打扫卫生“弥补”上这些开销。
红发的男人嘴角一翘，觉得这孩子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起初，剑无极在推荐给自己这个网站时说过许多隐晦的话，谁知单纯的她竟一句都没听懂。但就算如此，存孝依然记得自己注册账户时填写的个人简介。
比如她做事勤快，家里的家务除了清洁工外都是自己在做；又比如小小年纪的她对料理也有所研究，烹饪水平起码能养活自己。
而以上这些所谓的技能，便是她能够“回报”男人的所有能力，这也导致她在和男人聊天时会反反复复地强调，她是多么会煮火锅。
男人听闻少女喜食火锅，便就笑了笑，答应她明天就一起去买食材。

他将存孝带回到家中，谁知他的房子和软件内所展示的示例照片并不相符。不过，对于存孝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那是一栋更加高档的公寓。而更让她意外的是，这栋公寓所在的小区甚至离她的大学仅仅只有几站地远。
她甚至运气好到有着自己的房间，男人还告诉她，客厅的厕所也归她所用。介绍完毕，银燕立刻向他保证，她每天都会认真打扫卫生。可就在参观过一圈公寓后，她意识到所有的房间都干净整洁到发亮，这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睡前，银燕正在将行李箱内的衣物取出来时，正逢男人刚从浴室洗完澡。他毫不掩饰地，身上仅披着件松垮的浴袍，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她的屋子。
对方健硕的胸肌和六块腹肌在领口下隐隐若现，少女抬头，被眼前的景色和他的随意吓到咽了咽口水。
她那时正小心翼翼地将内衣叠放在床上，打算一会放进衣柜内。二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银燕最后只能不好意思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男人火红色的发丝被打湿，紧贴着他苍白的脸庞，那气质像是勾勒出的什么英俊古希腊雕像。毕竟再怎么说，银燕也是个花季少女，男人帅气的外表的确充满吸引力，但她也只能够呆呆地看着他，小声地问，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男人笑了笑，开口问她，我可以继续叫你银燕吗？
少女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从一开始便掩盖自己姓名的举动并不礼貌。而后，她又莫名地诚实，直白地告诉了男人她的真名。

“史存孝？”

他猜的很准，少女果然姓史。他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红晕，内心暗喜将对方逗到害羞目的顺利达成，便慢慢从蹲坐的姿势站了起来，“我想继续称呼你为银燕，希望你不会介意。”
少女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日后就要寄宿在别人的屋檐下，她又怎可能会介意。

而就在男人离开自己房间时，她斗胆用软件上的用户名叫住了他，少女也好奇起了对方的真名，她问他，需不需要继续称呼他为元邪皇。
名为元邪皇的男人回头，温柔地笑了一声，“叫我烛九阴吧，那个名字太正式了。”
他离开了银燕的房间，少女听到隔壁的主卧门被关上的声音，整个晚上男人都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

2

离大学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做惯了好孩子，做坏孩子的银燕心里总是有着一丝侥幸。她从小空那里学坏，换了新的手机才敢离家出走，所以一直以来，她也从没有收到过家里人找上自己的消息。

她和男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一直很平淡，而且烛九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再笨的人也能从如此豪华的公寓装饰分析出房主的职业，不是大老板就肯定是什么名人。尽管如此，她并没有丝毫的怠慢，每日傍晚都将硕大的公寓收拾的一尘不染。而烛九阴发给她的伙食费足矣让少女去胡乱挥霍，甚至都能绰绰有余，她却认真记账，将购买的食材全部安排好放在冰箱内，从来不得浪费，每月余下的钱款也都按时上缴。银燕喜爱煲汤和火锅，每天烛九阴不管何时回到家，他都能在冰箱里，餐桌上或者灶台前看到少女精心烹饪的料理。
银燕就像是一个仆人，起码她自是如此认为。一听到公寓门发出钥匙转动的声音时，她便会立刻赶到门口为烛九阴开门，接过他的外衣。
她会在用餐前细心将餐桌碗筷布置好，而喜爱波斯菊的她，每隔几日便会将客厅花瓶里鲜花更换为白色的波斯菊；她会主动为烛九阴整理床铺，男人每晚回到家都会发现自己卧室的床单被收拾得如同酒店客房一般整齐。

也真是奇怪，那种感觉让烛九阴第一次体会到了，家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他当然也了解，那家的幻觉，是契约下二人的矜持和礼仪，是少女单纯美好，对自己寄宿在陌生男人屋檐下的这种危险，毫不自知的，发自内心的关怀。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自此，男人便有了留恋，他再也没有考虑过半夜踏入过银燕的房间，也没有打算主动问过少女，她有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和意向。

银燕当然不知道，剑无极在推荐给自己这个软件时，没有直白地将这个平台的真正用途直接告诉过她——

——“神在等候你”，是一个所谓“帮助有困难少女”的长期地下约炮网站。
作为回报的“条件”，男人可以向少女索取任何方面的性需求。
而这些少女，都会把提供住所和食物的男人称作为“神”。

3

日复一日，银燕在开学后便彻底适应了独立生活的感觉，可她能够回家照顾烛九阴的机会却越来越少。
尽管越发疲惫，她还是会努力腾出时间准备晚餐，替换花瓶中的鲜花，出门采购日用品。但最大的变化便是，烛九阴会偶尔在回到家时，发现穿着围裙的银燕，累到趴在餐桌上小憩。
他们至今都没有发生过关系，何况少女单纯到连场正劲的恋爱都没有怎么谈过。忙碌的她在学校里唯一接触过的男生也只是一名和剑无极一样来自日本的留学生，叫做雨音霜。
那个男生帮过自己不少的忙，大到修改论文，小到帮带外卖。他一直在尝试着约自己出去吃饭，可一想到还要回家“照顾”烛九阴，少女便一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然而没过多久，在大一下学期的一个下午，她发现家里多了一名小时工。

长久以来，银燕也单纯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够足，一开始的那种与陌生男人同居所产生的紧张也在烛九阴温柔的态度下被缓解。然而当那日看到家里的小时工时，少女莫名忽然感到心头一紧。
这种感受她格外熟悉，那刻烛九阴的公寓在她眼里幻化变形，最后变成了她在中原的家。在那里，她不被任何人需要，不被任何人重视。甚至一直以来的辛苦，其实可以随意便被一个小时工替代。
是啊，毕竟烛九阴并不缺钱，他也从未在乎过自己每个月上交给他的，少女细心记录的那本账单。
当时刚毕业的她年级不够，无法出去打工，存款几乎为零，没有任何可以独立生活的条件。然而就在那日之后，她才开始认真斟酌或许是时候该终止契约，搬出去了。

可她却一再地犹豫，且一再地推拖。而只要自己一有机会，便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作业，在烛九阴掏出钥匙前奔跑到公寓门口，为烛九阴开门，为烛九阴脱下外套。
而烛九阴都会在递过外套的时候面带微笑，摸一摸自己的头，就像是爹亲以前会做到的那样。
她喜欢和烛九阴共进晚餐的气氛，喜欢烛九阴关心自己的问候，喜欢烛九阴的笑，喜欢烛九阴的好。

但那些美好的想法和感受，却在她与剑无极的一通电话中被打碎。

剑无极告诉她，想要从这种关系中解约非常的危险，就算成功解约，许多像她们的年轻女孩都会遭到“神”的各种尾随追逐，隐私被侵犯，甚至摊上生命危险。
蓝发少女反思过，其实一开始的她，将银燕这样单纯的女孩拖入这种平台的地下“交易”中就已经很让她感到万分自责。她大胆到问银燕，你和那个人做过了吗，有没有弄好保护措施，如果没有……后果带来的影响会很严重。
少女被问得一头雾水，而剑无极则在电话这一头被少女的回答吓到脸色发白。
她难以置信地问下去，就算自己当时没有讲清楚平台真正的用途，一个年纪比你大了那么多的陌生男人，真会那么好心接待你我这种离家出走的花季少女吗？
她反驳说，烛九阴不是那种人，他对自己很好，看到自己忙着上学，打扫公寓的时间少了，还特意叫了小时工来。
剑无极则警告她，你一直不主动跟人家上床，他估计是觉得腻了，想赶你走罢了。但是银燕的确又是个看似可爱单纯，身体尚未开苞的女孩，人家寻摸着，大概也不好意思直接将你踢出房门，想暗示一下你主动一些。

挂了电话的那日银燕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她感到委屈也感到无助。她觉得自己又变得一无所有。
她躺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住在不属于自己的屋子内。陌生的自责填满了少女的内心，像是自己欠了烛九阴什么。而这种自责也让她一下子失去了这几个月仅有的归属感。但就算如此，她也并不想回到那个让她抑郁孤僻的中原家内。

主卧房门紧关，正在电脑前和大洋彼岸的手下进行线上开会的烛九阴，发现自己的房门被什么人打开，昏暗的卧室内唯独只有男人俊俏的脸庞被电脑屏幕微弱的冷光照亮。
他抬头，看到少女穿着单薄的睡衣走了进来，薄薄的丝绸吊带丝毫遮不住她发育良好的年轻肉体。
银燕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办公桌前，低着头，一脸通红的面对着男人。
而男人是个智者，他很快就看懂了少女的心思。

*

4

次日，烛九阴在家办公，他在银燕上学临走前，冲少女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那个吻让银燕感到了安全，舒心，最让她欢喜的是，那一吻给了她安稳，或许那便是家的感觉。

剑无极没过几天又打电话问了问银燕的状况，少女正直地和对方交代，他们那晚没有发生关系。烛九阴也只是抱了抱自己，便将她送回了她的房间内。
但是他抱得很久，很久，而且抱得很紧，仿佛下一秒银燕便会从他的屋檐下飞走，仿佛做错了事的人是他一样。
银燕不懂，他们两个都不懂。

往后，烛九阴在家办公的日子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天真的银燕从来没有过问过缘由。原本该开门迎接下班回家的烛九阴，现在变成了烛九阴开门迎接下课回来的自己。少女曾经为了能够早些回家多准备出时间给烛九阴做晚饭，将大学课程都刻意换到了下午放学，而现在她又少了这么一份忧虑，所以学习成绩不断地变好了。

大二没开学的暑假期间，她收到了她那个叫做霜的学长邀请，因为银燕的成绩有所进步，有条件申请奖学金，达到了可以大二去日本交换学习一年的机会。她心中有着些许因为惊喜带来的欢愉。然而，当她回到家里，看到了烛九阴温柔的面孔时，少女却忽然感到了一丝焦虑。
她竟然犹豫了，她曾认真斟酌过要出去独立的事情，而当这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时，她竟有了停顿。

那晚，烛九阴看到银燕心情不好，还特意关心问了问她。少女不善言辞，不喜谎言，扭捏地还是将想法告诉了烛九阴。她原以为男人会生气，又或者是卸下一直以来的温柔，对自己严肃起来。毕竟，当初是她签下了合约，但是却从没有“满足”过烛九阴的那方面“需求”。

然而当男人听到喜讯，他却只是开心地为她感到高兴，甚至当晚，还特意带着银燕到了学校和小区附近的商圈吃饭庆祝。

他们很少出去吃饭，许多时间也都是早早赶回家“服侍”着烛九阴的衣食住行。学业忙起来之后，她便更没有时间出去联谊社交。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出去“逛街”，还是和她的“神”在一起。
他们在一家户外露天的西餐餐厅用餐，花园内昏暗的灯光将整个用餐的浪漫气氛衬托出来。天真的少女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到烛九阴的心思，也没有意识到烛九阴真正的“需求”，更别提那晚烛九阴双眸中一直流露出那一丝的不舍了。

他们吃完牛排，摇摇晃晃地走去停车场。少女很少见地喝了酒，两杯红酒便让她脸颊泛红。

在去取车的路上，他们撞见了也在附近餐厅用完餐的一群同校留学生。

而其中就有霜。

那会烛九阴正在停车场里刚刚把车发动起来，他抬头，正好看见了站在远处步行街上棕榈树旁的银燕，被高了她一头那留着银色短发的少年，狠狠吻住的情景。

霜长得一张俊俏的脸，眼神里流露着严肃和渴求的神情。哪怕银燕是背对着自己，烛九阴也能看得出，少女那会僵在了原地，甚至原本颤颤巍巍有些小醉的动作也被这一吻给闹醒。
烛九阴没有继续发动车子，他看着银燕毫无回应地站驻足在此，而霜没过许久便闭上了眼，最后轻轻摇了摇头，给了少女一个拥抱后，便随着那一群留学生离开了。

*

5

回到家，银燕脱下了烛九阴披给她的西装外套。她小心翼翼地将外套放在了沙发上把手上，那是男人最常放置外套的位置，她还记得。
她睡前也不忘将门口的鞋整理好，甚至还去厕所拿着拖把又把本已干净到发亮的地板又墩了一遍。
她的思绪很乱，些许是因为酒精，些许是因为霜，但最主要，是因为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她想着想着，看着烛九阴正好就站在沙发旁盯着自己。
男人眼神被漆黑的颜色写满，她从未仔细观察过烛九阴的眼睛，但就算自己有些醉醺醺，可那一刻银燕却能看出，男人的眼神里，第一次写着对她的不满。

银燕放下墩布，踩着毛茸茸的拖鞋，焦急腼腆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她思考了片刻，随即抬起头，鼓起勇气开口问他：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吗，只要是烛九阴的愿望，她都可以去实现。

而烛九阴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少女琥珀色的双眼。他们僵持在客厅，没过多久，银燕看到男人的眼里那不满的情绪忽然消失得烟消云散，而下一秒，她却被烛九阴一把抱住。

这次的拥抱和上一次截然不同，那晚的烛九阴给了银燕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泰迪熊玩偶，但需要拥抱的并不是少女自己，而是那个孤独了一辈子的，可怜的泰迪熊。
她那晚将手盘在了男人的背上，上下不断地抚摸，轻拍，像是可以安慰到对方一样。她不懂，什么都不懂。从小到大，别人都说她太单纯，太无辜，太倔强，对他人的情绪理解一无所知。但是自那一刻起，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能随意离开烛九阴，仿佛那么做会伤害到他一样。

然而这次的拥抱，被动的却是自己。她感觉得到烛九阴的手正从自己后背开始鬼鬼祟祟往下延伸。而银燕天生对这种触摸就敏感陌生，毕竟除了今晚霜学长送给她的那个吻之外，少女从未亲密接触过任何男性，更别提剑无极嘴里所谓要回报给对方的“方式”了。

男人宽阔的手掌握住了少女的臀肉，她紧张地颤抖了一下，脖子上传来了烛九阴呼出的炙热气息。而此刻银燕才彻底意识到，或许她该“回报”对方的那一刻，终究还是降临了。

锁骨上方的脖子传来湿湿的感觉，被亲吻也好，被舔舐也好，少女也只是将双手立在身侧。她闭上了双眼，浑身紧张地开始剧烈抖动，她无法控制，最后连牙齿都开始打响。

男人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引起了少女不适，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爱抚，站直了上身，而映在他面前的是银燕那泛着红的小脸。少女此时眉头紧锁，小嘴抿着，低着头，仿佛等待的并不是什么即将到来“爱”的前戏，而是“神”对她迟来的惩罚。

而最让烛九阴心疼的是，银燕很清楚自己会对她接下来做些什么。

烛九阴当然知道，银燕在他的心中是那么可爱与单纯，甚至还那么天真。他当然也知道她就是大慈善家史艳文最小的女儿，是一个从小到大就在父亲庞大身影笼罩下长大的孩子。可他没有想过，她会是如此纯净，像是毫无瑕疵的水晶花瓶，瓶中承载之水也是琉璃透彻。但她一直以来就被家人置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仿佛路过之人皆可打翻，谁都能将瓶内的水玷污，灌入那浑浊的现实。
许久，男人将手撤回，他看着少女紧张颤抖的身躯，心生懊悔。他不想给予银燕“惩罚”，不想让银燕感到恐惧，亦不想让银燕觉得自己高不可攀，他只想让银燕感受到那常人无法给给予她的东西。

比如霜给不了，也得不到的。

那是烛九阴第一次对一个活生生的外人产生了占有欲，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份牵挂已然钩在他心上，刻在他灵魂内。他看着少女缓缓睁开了湿漉漉的双眼，胆小地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散发着害怕和迟疑。
但那双眸内也被一种特殊的情绪写满，她仿佛也在渴求什么。就在刚刚她走向男人，问他，什么愿望都可以为他而实现之时，那种央求的感觉就被他察觉。
他盯着少女红润的嘴唇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决定只在银燕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转身便朝主卧走去。
而就在自己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少女急促的小跑声。还没来得及回头，胳膊便被银燕拽住，最后抱上去，对方整个重心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们推开门，男人回头，却看到客厅的花瓶里还插着新鲜的白色波斯菊。

***

6

往后她与剑无极的对话越来越多，或许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受益于“神”，又亦或是她们两个都是离家出走的大学生，银燕好奇地问过剑无极的“神”是什么样子的，对方会是温柔的人吗？
剑无极在电话那头吸了吸鼻子，挠了挠头，说不是，不仅如此，对方癖好还非常奇怪。

银燕听闻，突然觉得自己更幸运了。

但估计剑无极就是那种性格的人，从来口无遮拦，她继续追问银燕，你啊，你和你家的“神”，到底做没做啊，真的有那种好心收留天真少女的大老总？你这不会是遇到了糖爹了吧。
银燕在电话这一头突然没了声，剑无极以为自己的手机信号不好，还喂喂喂了她半天。
少女不喜谎言，但并不代表她从来没有撒过慌。相反，她其实只是不会撒谎，因为她从来没有像大哥那样，会考虑到日后被翻旧账的头脑和情商，所以她只是小声回了一句没有。

*

7

她推掉了能够去到日本交换的机会，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在烛九阴的屋檐下顺利地度过了大一的第一个暑假，而烛九阴也恢复了繁忙的上班日常。他不爱和银燕聊工作上的事情，而银燕也对烛九阴工作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她依旧以“仆人”的一种身份忙碌在家中的各个角落，小时工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银燕再忙，她都会带着轻松的心情去打扫他们的公寓，炖着她最爱的火锅，等待着烛九阴的归来。

一日，烛九阴发现银燕的神情不是很好，但不似上次，他能看出少女有强烈想要掩盖什么事情的表现。可一想到他们度过了那么多开心温暖平淡祥和的日子，他选择相信银燕，以至于当晚并没有继续找少女询问缘由。

可当到了次日，烛九阴回到家中时，银燕却没有过来迎接自己。

他找遍了公寓，发现银燕的房间变了个样。衣柜是空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少女自搬入后的确也没有买过太多新的衣服，她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私人物品。书桌也干净如初，变回了她来之前的模样，仿佛从来就没有被使用过。就连厕所的牙刷都被她处理掉，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男人细心地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另外一根塑料做成的，已被少女用过的东西。男人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小十字，眉头紧皱，他从未如此疑惑过，也从未如此懊恼过。

*

8

银燕此时正手扶着自己那鼓囊的行李箱坐在河边的公园座椅上。太阳已经西下，初入盛夏的凉风吹得她双腿发凉。她握着手机，屏幕上写着一个她从小到大就记住的电话号码。那是史艳文的号码。过了一会，她还是拨了过去。

“……爹亲？”

“存孝？”电话那一头的男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存孝？是你吗，你现在在哪，爹亲立刻就去找你…”
银燕微微低下了头，“没事，我只是……我很好，爹亲，不用过来找我。”

她狠心挂断了电话，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红润的脸颊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都坐在那把椅子上，手里的电话不停地作响，她一开始有些希望那是爹亲打来的，但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号码，却让她再也熟悉不过。

在十几通电话过后，她最终还是选择接通了烛九阴的来电。

*

男人开着黑色宾利一路狂奔，到达目的地附近后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他小跑下车，在河边走了几百米，终于在一座不起眼的公园椅上发现了紧握行李箱扶手的少女。
他很少有过如此焦急的心情，一回家发现银燕不见后就不停地拨打着少女的手机。让他意外的是，对方没有接听也没有挂断，除了中间被占线一次以外，所有的电话都顺利拨了过去。他也猜到少女肯定看到了自己的来电但并不想接听的故意举动，只是这不辞而别着实让他焦虑万分。
没过多久，他便见到孤零零坐在河边的少女，随后焦急地小跑过去。然而看到烛九阴赶来，银燕表情反而变得更加复杂，男人轻轻从少女僵硬的手中夺过她的行李箱，提议他们先去找个地方坐坐。
他触碰到了银燕被河边凉风吹到发凉的指尖，引得自己心疼。见银燕没有想挪动的迹象，烛九阴便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同她坐下。他开口，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似，问她，为什么要突然搬走，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要离开家里。
银燕捂着自己的小腹，这个动作被他看在眼里，她支支吾吾地又说了些什么对不起，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

*

银燕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她大口咀嚼着汉堡，低头默默进食。烛九阴又给她买了一份奶昔，慢慢推到她面前。他知道银燕喜欢草莓奶昔，毕竟同居这么久，男人早就细心地掌握了少女所有喜欢的事物。他就静静地看着银燕狼吞虎咽地进食，估计是身体的变化让她异常饥饿。
这是他们在火车站初遇的那所快餐店，他们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这里，而烛九阴八成猜到少女是打算吃完饭就立刻坐车离开。
可她又能去哪呢？占线那会的她是不是已经叫史艳文来接她了？他并不在乎那些细节，可他的心就像是也被少女打包带走了一番。烛九阴歇斯底里地想要亲口从她嘴里得出答案，却又害怕到头来，他终究需要放手还她自由。

银燕咽了一口薯条下去，嘴角上还沾着汉堡面包的芝麻。此时，她张口，“我怀孕了。”

烛九阴本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他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回答，继续听着。
少女的语气开始变调，“网站上的人都说…剑无极也说，协议里如果女方……”
男人看着少女突然用手背擦起了眼睛，她开始止不住地抽泣，“我不想被赶出去，我讨厌身上什么都没有的感觉，我有好几件我喜欢的衣服，我不想和它们分开。”

烛九阴知道少女指的是她收藏很久的小黄鸭T恤，但他更加在意的是少女的心思，他意识到银燕真正在意的是归属感。但他也知道，少女倔强说出这些话时，真正焦虑担心的是何等事物。

“我……”她开始哭得更厉害，手背没有离开过她的双眼，也像是故意要避开男人的眼神，“我不想回家，我讨厌做我爸爸的女儿，做爹亲的女儿压力好大…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又没有家…”
男人忍着胸口的疼痛，他拿起餐巾纸，轻轻握住少女遮挡住她哭泣的那只手，缓缓掰开，替她拭泪。
“孩子…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最后一无所有，但是我…你来是要拉着我去堕胎吗……我听说…听说……”

他终究还是打断了她，“搬回来，银燕。”

少女用她已经哭肿的双眼惊讶地看着男人，她吸了吸鼻子，眼神中写着难以置信。

他继续说，“我喜欢和你住在一起的日子，回来吧，银燕。”

他将被泪水浸湿的纸巾放下，双手握住少女颤抖的手。那是银燕第一次看清了男人双眸的颜色，她本以为那里会是漆黑一片，谁知那双瞳孔内的颜色竟会是如此灿烂。
那里写着希望与渴求，像是一缕阳光照亮了男人的心房。他曾是那么遥远，好似星空银河，此刻却降落在少女面前，仿佛本该如此。

烛九阴从少女的言语行间就能感受到，她竟也舍不得那个孩子。银燕不知道她这段日子为男人带来了多少快乐，多少他可欲不可求的梦。他这是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地与一个人交往，一个本该在他漫长岁月中沦为人生过客的少女。

但是男人自知，是他亲自将少女这毫无瑕疵的花瓶玷污。那日他见银燕被别人亲吻，内心莫名地卷起了一团怒火。可同时，他也在压抑。
元邪皇一开始便退缩了，他本可在同居第一日就将协议上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占有，但他没有。那晚第二次的忍让，是因为他被“家”的氛围包裹，被“家”的氛围侵蚀，那感觉好似毒瘾，无法轻易切断。但就算如此，烛九阴也不想打破这平衡，他不想真正失去银燕。

可同时，“家”的那种感觉又实在太过奢侈，因为他所肩负的责任实在太过沉重，以至于他无法自拔地陷入这种幻想。他自知自己并非良人，而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神”，却是他第一次放下了玩弄他人的趣味，正常地与银燕接触。
他喜爱银燕每日都会在家等他的陪伴，喜爱银燕的晚膳，喜爱银燕的笑，银燕的耐心与善良，银燕的好。看到开学的她学业繁忙累倒在厨房，他还特意叫了小时工过来替少女分担家务。

烛九阴并不在乎银燕是否会将家里打扫到一尘不染，他只是想让银燕和他一起住下去，红尘滚滚，平凡不过如此罢。

然而，那晚当银燕穿着单薄的睡衣，颤抖地走进自己卧室时，他知道，他所期待的那“平凡”终有一日会被自己的欲望打碎。

所以当少女开始紧张地脱下她肩膀上的吊带之时，他也只是闭上了双眼，慢慢用拥抱阻止了她。

那是他们第一次有着肌肤接触，少女的身体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奶香，像是他梦中的那样。她的肉体又是如此柔软，温暖，仿佛稍一用力，便会被他亲手捏碎。
他结束了漫长的拥抱，直起身子，低头看到少女脸上的微微红晕，那红晕好似两颗熟透的苹果，谁也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上去。房间内气氛那么好，他也只是在少女的额头上轻啄，留下一吻。

他默默隐忍，那是他能够给予给银燕与彼此最后的承诺。

9

而被霜夺走初吻那晚，他在沙发旁看着银燕做着家务。那一刻他莫名想要更多，不计后果地想要从少女那夺走本该“属于”他的那一份。但究竟是要夺走什么？他亲眼看着少女一脸无辜又担心地抬头望着自己，瞪着双眼告诉他，只要是烛九阴的愿望，她都可以…

而他竟在那一刻将他真正想要的全部都抛在了脑后。

情欲和占有欲促使他色情下流地抚摸着少女初熟的肉体。粗糙的脸颊蹭在她的锁骨旁，双手第一次抓住了那丰满的臀肉，满足感还未被填充，耳边传来的颤抖声却让他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男人抬起头，直起身子，看到银燕双眼紧闭，浑身都在抖。

这不是他想要的。

烛九阴懊悔地在少女额头上又留下了一吻，和上次同样的地方，仿佛是想要寄托给她什么讯息，仿佛是要克制自己不必跨过那条线。

这不可笑吗？原本第一日自他们同居开始，他就可以合理地夺走少女的一切。哪怕是她的贞洁，她的身体，她的初吻，她的善良，哪怕只是她本身。就算他将银燕囚禁起来，那本也是轻而易举的。

可他没有那么做。

男人打开主卧房门，没料到少女朝他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臂膀。他回过头，余光却率先看到客厅那雪白的波斯菊。

所以那一晚，是他亲自将那无暇的花瓶玷污了。

还没来得及低下头，他立刻感到自己的双唇被另一对软肉贴住。里屋的灯光昏暗不清，只剩客厅微弱的灯背着银燕，在她双眼紧闭脸庞的泪珠上留下一个星点。
他继续低头，温柔地回吻，只是唇贴唇，没有再深入。几小时前，另外一个男人也对少女做了同样的事情，但他清楚地记得，银燕没有回应。她当时僵直地站住，可霜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们，银燕当时的答案是什么。

就算如此，烛九阴也并没有料到少女会在此刻做出此举。

但她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笨拙地像尚未出巢的乳燕一般啄食着烛九阴的嘴角，在那粗糙的唇面上留下了她湿润的痕迹。小手紧抓着男人的白色衬衫袖，踮着脚尖，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

烛九阴将银燕平躺放在被单上，替她解开了胸前白色蝴蝶领上的扣子，动作缓慢得很，像是对待什么瓷娃娃。她刚刚成年，身材发育又极好，雪白软糯的乳房很快便从衬衫里跳出来。男人缓缓地将少女的衬衫扒开，那是她第一次被别人看光，羞愧的脸颊红到仿佛可以渗出血。
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乳房，粗糙的拇指划过两颗粉嫩硕大的乳珠。她乳晕很大，立起来的两粒小粉豆精神的很。烛九阴低下头，将那葡萄般大小的尤物轻轻放到嘴里吮吸。他不想粗鲁地侵犯，更不想刻意弄疼她。许久，男人也只是慢慢品尝着少女的豪乳，耳边享受着她嘴缝中发出的细微呻吟。
二人全程几乎没有语言交流，烛九阴耐心且温柔地引导着银燕的身体，就连他探下身子掰开少女的双腿时，对方乖乖地也便让他就这么做了。
就要初经人事的少女下面也已湿透，他在褪去那被体液浸湿的粉色底裤时抬头看了一眼银燕，少女竟用双手捂着小脸，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
没错，性爱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尤其少女和他的这层关系，她深知男人的年纪大到都可以做他的爹亲，这和她从小到大所接受过的教育截然不同。
所以，当他再次爬上银燕的身体，掰开少女遮住脸颊的双手时，他第二次亲吻了她。他轻轻地试探，缓缓将舌头顶入银燕嘴中，像是示爱。少女害羞又感到新奇，却无法摆脱掉紧张，牙齿阻挡着男人的进攻。

片刻，烛九阴退出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伸出手抚摸着银燕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他叫少女伸出她的舌尖，少女乖巧地做了。见状，烛九阴便用自己的舌头与她的舌尖在空气中交会，缠绵，最后再次探入到少女口中。
她被很好地开发，引导，第三次接吻变得非常顺利。她斗胆地尝试着回吻，将自己的舌头缠在了烛九阴的舌尖上。彼此几个来回，就在少女开始往前抬头时，她感受到了下体被一只大手抚摸。
她被摸到潮吹，阴核肿胀难忍，但这都是为了接下来的情事而做的准备。

银燕还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她也一直在努力隐忍，快感冲击着脑袋，好似要变成浆糊，嘴巴内也马上就要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就在烛九阴为彼此褪去衣物再次趴在自己身上时，她便得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粘膜被顶开之时她疼得叫出声，少女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头埋在烛九阴的脖子里，仿佛吸闻对方身上的香气可以缓解疼痛。

他问她，疼吗？太疼的话他可以停下来。但少女却倔强地像个小牛犊，一直摇头，说一点也不疼。

男人知道，这怎可能不疼，烛九阴后来在床单上看到了一大滩鲜红。他亲吻着少女流出的泪珠，一颗一颗，像是接住昂贵的珍珠。他聆听着她嘴角溢出的呻吟，像是末日将临时能够拯救他的咒语。
她后来哭得更厉害，却不全是因为疼痛。

她最后根本压抑不住嘴中的叫声，娇喘全部锁在了烛九阴耳旁。男人顶的越厉害，银燕便叫的越酥嫩。而每当少女高潮之时，他便无法自拔，理智尽断，下体开始猛烈进攻，腹肌和性器上青筋暴起。

烛九阴不停地亲吻着少女，想让她好受一些。
一轮完事后，银燕整个人摊在了床上，双腿无力地打开，淫液和初夜之血印在床单上。那是他占有了她的痕迹，是谁都无法抹去的证据。

他拭去了少女肚皮上的精液，扔掉了早就脱下的避孕套，在她马上就要昏睡过去的脸庞上不停地亲吻。他舍不得啃咬银燕那奶白色的皮肤，只得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清洗干净，便将她抱回了次卧。

他再次亲吻她，向她说了句晚安，少女却在此时又拽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不大不小，可男人怎么也挣不开。
她看着他，硕大的琥珀色瞳孔像个月亮挂在男人星空般的双眼里，她欲言又止，心思复杂，但那月亮又是那么明亮，答案分明就写在了眼里。

她还只是个孩子，烛九阴这样告诉自己，他是她的“神”，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他本该是情场老手，却动情于此，为她而顿。

他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就在那窄小的单人床上。银燕捧着他的脸庞，说不出口的表白早被喘息代替。她是那么害羞，但心意传达不到又有何用？

这是她无法跨出去的那一步，是她住在“神”的小屋下的契约在作祟，误以为这是自己能够为烛九阴所做的一切。男人则迷糊了方向，以为那是她发出的信号，以为那是少女理解了他的动作。

何况，他是多么的想要个家。

男人粗莽地进入，撞乱了花蕊，少女叫的沙哑，也还是没有喊疼。
那粗壮的龙头直朝那毫无防护的花心而去。他想将她填满，在她身上永远地刻下他的痕迹。可他又想听她说“不”，想听她拒绝。烛九阴啃咬着少女的嘴唇，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龌龊，多么自私，多么残暴。那些过往过客的求饶和妥协他都不曾聆听，而此刻，他却祈求身下之人能够开口拒绝他，哪怕只是一个字，一个“不”字，他都能做到点到为止。

但是银燕却什么都没说。

少女那双眼睛写着情欲，写着爱欲，写着爱——单纯的爱。那是银燕爱上了他的眼神，却不敢认可的感觉。那是银燕无助害怕，用身体换取烛九阴渴求认同的卑微。
他们彼此没有将爱意传到，却愣是将情事做完。
他爱她，爱她单纯幼稚，耿直善良。
她爱他，爱他温柔体贴，直白可靠。
可就算相爱，彼此却在此刻，将错误进行了下去。

他最后无情地全部释放在了银燕的体内，少女被温热体液填满了下体，身体因为高潮痉挛剧烈抖着，口涎顺着她微张的小嘴流下，如同甘露玉液。

烛九阴盯着她的双眼，一边释放还一边在少女耳边低吼，他从未这样放肆过。
银燕的小手抓着枕头和床单，随着男人意犹未尽的顶撞一抓一松。

银燕的双眼里写着一丝坦然，第二轮的她没有叫的那么厉害，像是累了，乏了，坦然接受他的进攻。但那样的话，自己为何在一开始便扑上前去？又为何在烛九阴将自己安顿好后，执着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她像是在挽留什么她无法拥有的东西。毕竟男人力气大得很，轻轻一甩便可将少女的手甩开，但那刻，少女的手却如同枷锁般沉重。
他们都想要着同样的东西。

而后，事后的她还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每天为烛九阴打扫房间，烹饪晚餐，仿佛日子就该是如此平淡。

*

过往怨嗟，谁甘愿前尘偷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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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1樓發表於: 2021-11-14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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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那晚最后，他牵着银燕的手，将她带回了家。银燕坐在沙发上，眼睛哭得红肿，男人蹲在她面前，递给她了一杯热牛奶。他说，如果她接受，这里就是你的家。
烛九阴捧着少女稚嫩的脸庞，小声告诉她，从一开始，他本就希望这里会有她的位置。

*

11

他第二天开车亲自带着她去了妇产医院，他们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待被叫到名字。
然而就在医生叫到了史存孝三个字时，少女的身体突然震了一下。她许久没有听到过别人叫她的全名，那三个字像是被下了咒，她突然手心冒汗，无论烛九阴怎么叫，她都无动于衷。
待银燕缓过神来，她却抿着嘴，别过头，望进了男人双眸。她看到了那眼神中的不舍，思绪仿佛回到了那晚的西餐厅。

她终是读懂了他。

最终，银燕没有进手术室，她做出了选择，亦或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她在医院外的停车场抱住烛九阴，小声说着。

***

12

银燕继续住在“神”的屋檐下，而契约早就无关紧要。大二开了学，少女还是继续去学校上学，待当肚子再也遮不住时，烛九阴建议她暂时休学在家。

她被照顾得服帖，男人仿佛天生就会照顾孕妇，怀揣五个月身孕的少女偶尔还想着要去打扫地板。烛九阴看到少女干活都会将她牵回去。几年光阴共处，数月变动过后，她还是习惯了照顾着他的那种日常。
尽管这些家务对男人来说已经不算大事，但看在只有十八岁的银燕挺着个肚子拿着扫把的样子，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或是他觉得，那便是家的感觉，让他松懈。烛九阴还是每日忙于工作，下班照常会回到家里照顾银燕。可看到为自己开门的少女，他还是容忍了她的任性，让银燕偶尔为自己打扫。

她在圣诞节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二人所在的城市和地区有着圣诞节的传统，而圣诞节前夜的银燕本想和烛九阴出去吃饭，却在考虑后决定预产期期间在家做一顿比较安全。天气冷得不行，烛九阴拿上车钥匙，独自出门采购食材，或许那将会是他做过的最欠考虑的决定。回到家还在电梯里他便接到了银燕的电话，刚听到少女急促的声音便丢下食材立刻跑进房内。

花瓶摔碎在地上，被少女不小心跌倒时的力气弄倒，波斯菊的花瓣淌在水里。银燕的手指被玻璃碴划伤，浅色地板上开上了几朵猩红色的花朵。烛九阴一路抱着破了羊水的银燕，坐上车，狂奔到医院。

几个小时过后，银燕脱离了危险，第一次当了妈妈的少女捧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烛九阴就在床前看着，那种感觉特别失真，好似做梦一般。他看着一脸沧桑，从产房出来后就疲惫不堪的银燕，叫私家护士将孩子带走之后，便照看着她睡觉了。
睡前，她紧握着男人的手，那是一种更加迷茫的紧张。许久，银燕张口，她说她心情很复杂，她没有当妈妈的经验，如今看着两个白秃秃的小毛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紧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他绝对不会离开，只要他还在，他们就会一起找到治理起这个家的办法。
烛九阴同她一样第一次经历这些家务，这的确是他所想要，所渴求的。但此时此刻，明明该是最强大无畏的人，却也对未来的各种未知惊喜而感到焦虑。

毕竟那是他们可以一起抒写的未来。

***

13

史存孝在孩子两岁生日的时候从学校毕业。她在毕业典礼上见到了自己的二哥，一头绿发的少年对自己的亲妹妹未婚先孕的举动非常纠结，但当他真的见到了两个小毛孩子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变了。

“孤燕，银燕，过来见舅舅。”

小空被叫到舅舅的时候整个人都背后发凉，那表情看起来比当时在产房等着临盆的烛九阴还要紧张。

他让网中人将八个纸袋的各种礼品都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在室内还带着一副暗红色墨镜的人并没有感到劳累，他对着刚从里屋走出的元邪皇点了点头，还在和孩子寒暄的小空也抬起了头，唯独存孝没有看出室内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有两袋子的燕窝和花胶，”小空挠了挠头，“是…是史艳文送的。”
少女刚把孩子放回房间，她和小空拆着包装，听到自己爹亲的名字，愣了一下。

她将小空和陪他来的身着一身红衣的男人送到了楼下，少年临走前抱了抱她，这让她非常惊讶，也异常开心。

存孝早就得知史艳文知道了自己在这边的一举一动，介于元邪皇刻意的一些原因，早在当年存孝抵达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消息就被过滤封锁过了。
而这些没有答案的情况也在一些特殊的原因下被解释出。
就如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样，这一切的开始本就不该拥有一个童话般的结局。而存孝当然知道自己爱着爹亲，尽管她在那个屋檐下有着硕大的压力，但与烛九阴结识后没过多久，她却对对方有着一种特殊的好感。

哪怕在剑无极嘴中得知了“神”的真相，她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并不是逃离神的小屋，而是乖乖顺从地履行了她的那份“责任”。

她没有如此思考过其中的缘由，只觉得那是她应该做的，她需要做的。
亦或是她想去做的。

那会的少女在害怕，害怕没有经验的她无法“取悦”烛九阴，她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在危险期与“神”交欢。原本她可以拒绝，但在有了第一次后，她还是拦下了烛九阴，与他在那略微窄小的单人床上相拥缠绵。

*

14

红发男人亲吻着少女的手背，他们坐在公寓的阳台上，那是她一开始本该入住的，“神”的网站上照片里的那栋房子。
又是一个初夏，茶杯内的红茶已然变凉，没了白烟。他特意为存孝又盖了一层毯子，知道生育过的她身子异常容易发冷。坐月子时的老中医说过存孝的身体阴气很重，生育时的年纪又小，好在烛九阴照顾得周全，少女没落下什么病根。

男人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里头装着一串白金项链。
他站起身子，将雕刻着一只银色燕子挂坠的项链佩戴在了少女雪白的脖子上。

随后，他告诉她，他爱她。

那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表白。从相识到现在这一步，他们跳过了太多步骤。元邪皇并不相信所谓婚姻的这种契约，他也觉得存孝不应该被那种约束限制住。他想补偿，起码做到让存孝欢心。孩子是个现实的问题，但这并不会阻止他让少女依旧感到“年轻”。
所以，他也一直没有求婚，而存孝也并没有介意。

少女被他抱回开了暖气的卧室，他们褪去了彼此的衣物，肌肤相贴，双子早就在隔壁睡去，现在是“大人们”的时间。
而在银燕眼里，这还是“神”的时间。
烛九阴读出了少女的肢体语言，她并没有完全放松，尽管二人仅行过一晚房事，聪明的男人也能看出存孝的紧张感并没有褪去。

他们打破了一个漫长又湿润的深吻，烛九阴问她，之前为什么要在床上撒谎，因为她没有必要。
少女抿了抿嘴，她说那是因为她喜欢烛九阴，很久以前就喜欢，但是契约的力量却不停地压迫着她的思绪，她甚至想向他道歉，毕竟她对性事毫无经验，不知该如何取悦对方。少女低着头紧紧抓着烛九阴的肩膀，小小的动作有着硕大的含义。他们彼此没有表过白，唯独今晚。就算有些事情并没有按照行程来，她也不想离开那个屋子，更不想失去她或许不曾拥有的，但再也不会离开她的那个人。那是她倔强固执，不善言辞的表现，就如同那晚她抱着烛九阴胳膊时的耿直态度一般。
他的确弄疼了她，不止一次，但信息传达不到，情事就如同发泄。这是元邪皇肆虐成性的举动，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无情，但他无法阻止自己。存孝的体内是那么温暖，初夜发出的声音是那么酥嫩。他从未如此失控过，伤害她的躯体并非他本意。

有了些许交流的夜晚并没有初次行事那样让存孝感到难受，她小声地叫烛九阴慢一些，男人便会温柔地挪动腰部，让少女感到舒适。找准姿势和位置方才进攻起来，适应了烛九阴的尺寸，她也知道如何学会放松，下体让男人吃进，却还是咬得死死的。

一夜寻欢过后，二人等待的便是哭闹的双子在隔壁房间寻奶吃。存孝抱住哥哥，而此刻烛九阴则在刚刚放下奶瓶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的神情很快就变了，少女读得出来，但她不知作何反应。当天下午元邪皇便踏上了飞机出差，少女被安放在另外一间郊区的别墅内，孩子和几位保姆们玩得很开心，但是少了父亲的氛围，双子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就如同存孝一样。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过去，原本还保持着一些讯息交流的少女心里还是发毛了。她从不曾过问烛九阴的工作，别墅内的保镖和保姆们也一问三不知。她的担心并不是无用的，在几个月过后，别墅的大门被一个“不速之客”打开。

她见到那个人第一眼就愣住了，她知道那人绝对不是烛九阴，但站在玄关的那个人一身笔直的酒红色印花西装，气质在那，眼神却不对。

他张嘴，连声音都是他的样子，“邪皇派我过来接你。”
“烛…烛九阴在哪？”

而那个人没有回答。

存孝带着两个不满三岁的孩子上了车，他们开了很远很远的路。当日晚些时候，那个和烛九阴有着相同面孔和气质的人自称他叫吊魂罪。出于某些特殊原因，他和烛九阴有着几乎相似的外貌。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无法逃避存孝的双眼。她看得出，许多举动上，他与那个男人有着诸多不同。
他们在一间海边别墅停下，里面的布置非常简陋。虽说是简陋，但是也干净整洁。二楼的小卧室内有着一张被塑料袋子裹起来的双人床，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下后便歇息了。

他们低调地购入家具，低调地将孩子送入当地的幼稚园。后来又因为诸多原因被迫将孩子接回家，在家进行私塾教育。

多少光阴过后，她都不曾怀疑过烛九阴，但是她终有一天崩溃了，而那日吊魂罪也正好在家。

他将双子带回房间，再把哭泣的存孝抱回到楼上，卧室的青蓝色墙壁让整个屋内的气氛更加冰冷。阳台的门还开着，海风拂过，贝壳做成的挂坠在窗边发出叮当响，那是此刻唯一留下的一种欢愉和谐的音色。
和烛九阴有着相同外貌的男人在少女的头上留下一吻，便翩翩离开。他的手臂在从床边站起时被拽住，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少女想挽留，但她有着自己的分寸。于是后半夜的存孝便被吊魂罪抱在怀里渡过。
她乖巧地在吊魂罪的怀里睡去，小手扒着他胸口。他的臂膀和那人一样壮硕，温度和那人一样冰冷却又带有温度。他是他的“替代”品，但他不是神，亦不是什么全能的存在。可他甘愿为那个男人付出一切，仰视无悔，这是他对他的承诺。

那日，烛九阴最后与他分开前交代过，只要那个少女有所需求，他便必须达成，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一切，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随后，元邪皇的通讯器便断联，那头发出了滋滋的电波音，而吊魂罪则坐在直升飞机上，回头望着海平线上的光火，像日出一样耀眼。

他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的主人，元邪皇，存孝也一样。

他们在沙滩离小屋很远的地方立下了一个空着的墓碑，墓碑不远就是一座废弃的灯塔。存孝带着刚过四岁的双子步行到了这里。海岸季风气候的冬天没有北方的海滩那么冷，但他们还是都穿着暖和的衣服和外套。小孤燕一直爱欺负他的姐姐，唯独看到元邪皇的墓碑时他便会乖乖地住手，躲在小银燕身后，一语不发。
她知道烛九阴喜欢鸢尾花，那种花的香气非常特殊，无论花束有多么难购入，她都会在墓碑前插上几枝。

***

15

存孝从来没有怪过烛九阴食言，她将孩子带到五岁半，有着吊魂罪和一个叫做银娥的贴身保姆帮忙，她的压力并没有那么大。
银娥的女儿和烛九阴有着一些说不清的缘分，但到最后，这份关系也是扯不清，以至于银娥很乐忠于帮助存孝。
银娥那十四岁的女儿睛儿正在沙滩上和双子堆城堡。孤燕又耍脾气欺负姐姐银燕，睛儿一拳挥下去，将城堡打碎，这才引得孤燕闭嘴。
存孝有一直观察过她的两个孩子，姐姐银燕很像自己小时候，但又不像她那会那么自闭。相反，小姑娘年纪轻轻看起来就有些若有所思，那沉思的神情反而很像她的父亲。孤燕就别提了，虽然闹气脾气的样子很像小空，但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幼年暴力倾向，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尽管银燕看似不愿回应自己弟弟的胡打胡闹，但待孤燕每次真的受到外界欺负的时候，她都会做到一个姐姐该做的事情，站出来保护孤燕。

史艳文在早些年有过来看过她一次，那是时隔多年他们再次相见。一袭白衣的他带着小空来到那日的公寓。她见到爹亲的时候还是那种感觉，对方面带微笑，却仿佛还是差了点什么，他仿佛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知，也什么都不问。烛九阴为了老丈人做了一桌好菜，餐桌上气氛平静，有些话说不出口也无法得到答案，于是也无人问津。

小空和两个还坐在婴儿椅内的侄女侄子玩的开心的很，当史艳文看到自己的两个孙子孙女笑成一朵花的时候，有些话他也憋在心里，没再打算问了。

而当元邪皇遇刺之后，小空第三次拜访了她。

史艳文想将银燕接回中原，小空开着租来的车，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男人则坐在车里等待。少女摇了摇头，说她想留在这里。
戮世摩罗笑她，说元邪皇已经死了，那坟墓里是空的，留在这里又有何用？她的确不需要去工作，但就算如此，吊魂罪和银娥也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不爱说话的小银燕这个时候突然拽了拽她舅舅史仗义的袖子，她软糯软糯地用着陌生的口气问：“爸爸死了吗？”
一屋子的成年人突然将目光全部都盯在了双子身上，小银燕毫不畏惧，一双大眼睛就抬着头看着少女存孝。
屋子里谁都没再说话，小空抱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孤燕进了里屋，少女捧着银燕的脸颊，说了些什么，又仿佛什么答案也没给出。
“天堂？天堂在哪里呀妈妈？”
她青涩地问着，少女的眼角闪了一下，像是那晚，被客厅灯光灯光照亮的星星，从她脸颊滑落。

许多人都觉得存孝不懂，其实她知道，烛九阴做的工作，并不能让他步入天堂吧。

她为他整理了那么多年的衣物，与他肌肤相贴，他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块，少女都曾抚摸过，观察过。
那些惨烈的疤痕，西装领口的莫名血迹和衣服上的弹痕灼伤，她怎可能没注意过？
但是她全然接受他。
多年岁月过去，她怎又会无法承受天下人对他的质疑呢？

***

16

吊魂罪很少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换句话说，她接触最多的应该是那个长得和烛九阴很像的“元邪皇”罢了。
就算少女知道那个人并不是烛九阴，但日日夜夜的陪伴，在少女心魔骚动不安的那些夜晚，无数次的相拥，终有一天，他被少女推开。

她越来越觉得二人相似，但那人毕竟不是她的神。她惧怕，怕吊魂罪终有一天会将自己逼疯。所以，那个神似元邪皇的男人也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烛九阴的影响就像是会让她走火入魔的经文，她本可抛弃一切与他同去，她并非没有这么想过，与心爱的人同死又有何妨？
但他丢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留下的江山，子嗣，那庞如泰山的责任。她已经不是那个被他金屋藏娇的乳燕，如今的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奈何她与两个家走的越来越远，少女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就如同史艳文一般，每当看到两个小家伙坐在海边玩螃蟹的样子，她便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一股平静。

可就算如此平静，她还是在一个平和的下午，在两个孩子面前，莫名走向了那触不可及的海平线。

她穿着一件银白色的亚麻袍子，海水没过她的大腿。她觉得那海蓝色的海水让她想起了什么，直到被浸湿的裙摆被一双小手拽住，她才猛然回过头。少女看到小银燕一脸伤心难过，泪水在那双红色的眸子里打转，她突然惊醒。

“妈妈也要去天堂吗？妈妈能不能不要去天堂？”

她立刻转过身，抱住了小银燕。
而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站在远方的沙滩边缘，已经开始默默哭泣，那抿着小嘴的孤燕。
少女从来没见过小孤燕那个样子，她回到岸上，将双子拥入怀中。
“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们。”
她小声说着。
“永远也不会。”

***

17

小银燕成年后去了隔壁市上学，虽然人生地不熟，但她仿佛从小就知道如何与陌生人打交道一般，在学校里与同学混得很自然。
孤燕莫名其妙地很随小空的性子，他高中刚毕业便飞到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城市。尽管叛逆如此，他还是会每个星期都和他们的母亲通讯，甚至在过了一段日子之后，还会寄钱给家里。

不过介于年轻孩子那尚未成熟的世界观，对家室了解不多的他们并不知道母亲其实不缺钱。元邪皇死后的确留下了不少财产。
她走过低谷，放弃过一些事物，但到头来，还是挺了过来。譬如，有些兴趣爱好的确变了，她开始习武，莫名喜欢用枪，红缨枪。后来她还花了大价钱入手了不少好看的兵器，其中就有一把银色的长枪。

卖给她枪的收藏家说那是一把晦气的东西，接过枪的家里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存孝还是一眼看上了那把银色的啸灵枪，她说那把枪的枪头很像一只燕子，她喜欢燕子。
几年来她收到过不少外界的消息，比如哥哥小空起了个公司，但她知道那个公司的前身其实就是元邪皇留下的壳子。小空没有明说，或许那是他“照顾”自己双胞胎亲妹妹的一种举动，毕竟公司现在在小空手里攥着，元邪皇打下的江山和留下的产业才不会被什么有着非分之想的人夺走。

她还收到了来自老燕城的一封信，那是当年燕城三母的孩子寄给她的。里头装着一枚抽象血燕图腾的胸针，红珊瑚做的。信中说，那本是存孝小时候要三母准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谁知生日未到，存孝便被史艳文接了回去，后来又断了联系，此物几经波折终于物归原主，也算是那三个母亲的遗愿终了。

存孝戴上了胸针，在镜子面前打量了下自己。她的容颜已不似当年，却因为从小到大拥有着一副婴儿脸，到了三十多岁之时，还是看着像个二十出头的少女。

啸灵枪被她摆在一楼客厅的角落里，用架子供着。她并没有觉得这把枪给自己带来过什么厄运，相反，看到那把枪时，存孝总感觉那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一个物件，有一种物归原主的错觉。

但自从有了这把枪之后，存孝便开始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梦中她是个男孩子，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梦里她一直看见一个沾了一脸血的人，那人一脸苍白肌肤，火红发色，颤抖地走向自己，仅仅几米开外，但是她却怎样也触不到。

那个梦缠绕着她许久，终于有一天，她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咣当一声响。她习武已有数年之久，那声音她再也熟悉不过。以为是来了小偷，少女从床下掏出了防身用的一把手枪，便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

奇怪，什么人都没有，海边小屋内的安全报警系统是业内最好最安全的，如果有人破门而入，应该会有警报才对。
她检查了一遍屋内所有的门窗，均无动过手脚的痕迹。
唯独那把枪突然掉到了地上，诡异的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头出来一样。
少女还是老样子地耿直，没怎么在意，便将枪放回到了架子上。

次日，家里的房门被一个她所认识的人敲响，她打开门时吓得手机都摔倒了地上。
那是俏如来，而让彼此惊讶的是，岁月并没有在他们的脸上写下任何痕迹。

她邀请他进屋，毕竟那是她敬仰的大哥。银发翩翩的男子饮着妹妹泡好的红茶，在海风充斥的客厅内抬头，四周瞧了瞧。他感叹夸奖道，邪皇遇刺这么多年，当年海边的安全屋已经变成了她的家，被她整理装饰得有了不少人情味。尽管孩子们都已经出去独立，在天涯海角异国他乡观览着世界，存孝按说是应该没有什么顾忌了，但俏如来总是能从别人的眼里读出些什么，就像存孝的双眼，她从小到大莫名的耿直，但有些东西装在她的小脑袋里，她早就琢磨明白，只不过说出来或许又会惹得他人不悦。
她接过俏如来递给她的文件夹，厚厚的一摞，里头还有一个钥匙，那是一间银行的账户柜门，只有拥有钥匙的人才能拥有权限。
白发男人开口，他告诉她，说，“事情的真相都在里头。”

她的瞳孔缩小了一下，许久，低下头抿了抿嘴，将文件退了回去。
少女还是没抬起头，“大哥，谢谢你，但是，我并不是很想看。”
俏如来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便将文件收回。
“爹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们又聊了聊家里人的现状，毕竟父辈都到了年事已大的份上，就算断了不少联系，她对家人的思念与尊敬还是在的。
史艳文早些年作为中原高端社交圈内的慈善家，背后掌握了不少人脉。他涉及之广，关系触及政界，金融，商业，甚至学术界。

所以他和元邪皇所接触的圈子完全重叠。

当年的恩怨情仇也好，幕后利弊也好，就在那个让中原九界巨头都闻风丧胆的元邪皇喜得爱子的消息传遍了北方的领土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该是时候砍下那条松懈巨龙的头了。
仇恨无法得到满足，就算在那红发魔头全盘收手，将他能够接触的领域全部撤回，他终究被仇家找上，为了解决最后一桩仇家带来的威胁，他还是选择了离开一阵子。

谁知那一别，几乎就是一世。

史艳文这么多年造访海边小屋的次数那么少，内在的原因俏如来并非毫不知情。少女以为那只是父亲对自己“创下麻烦”的一种尊重，彼此保留一些距离，毕竟那是他为自己次子最后留下的一样留念了。

史艳文想过，或许当初多关心一些家里的幼女，彼此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疏远”。

毕竟连后来元邪皇的死，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晚些时候俏如来启程回家，他走前也给予了存孝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家人隔了那么多年，在最后连拥抱这种动作都变得如宝石般珍贵，少女松开双手，看着白发男子坐上了专门过来接送他的专车，挥了挥手。
入夜的海风格外刺骨，她关上了大门，将这孤独小屋内的灯光熄灭后便走上了二楼，在冰凉的床单上入睡，她仿佛做了一个梦，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

19

孤燕的婚礼办得红红火火，整个婚前的单身派对就在异国开了整整三天。存孝被已经长大成人的大女儿从她弟弟的私人飞机上接下，而当年的小银燕也长成了一个大美女，姿态端庄优雅，一头暗红色的短发，如今是个著名大学的系主任。
也不知为何，她在坐上回程飞机的前一刻，莫名地在送机口前抚摸了一下大女儿的脸庞，一脸惆怅。后者虽对这种亲密接触并不抵抗，但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她若有所思。

她看得出母亲眼神中的那种思念，于是开口道：
“是因为我长得很像父亲吗？”
银燕聪慧如此，淡淡地这样说着。

而她的母亲也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

20

史存孝早就没了当年的那股气力习武，她年纪已大，孩子都已成家立业，过往的光阴像是一颗流星，从她眼前划过。入睡前，她毫无缘故地想到了什么，侧过身，便是一夜好梦。
一夜好梦。

她睁开双眼，发现整个房间冷清清的，气氛有些不对。

迈着蹒跚的步伐，她来到了卧室的阳台，发现沙滩上被什么人铺上了红色的花瓣。她好奇地不行，走下楼梯，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就连自己踏入沙滩上时的海风声都在此刻销声匿迹。
唯独当她踩上那鲜红色的花路之时，海浪声像是被谁打开的音乐一样，终于再次响起。

而她就举着拐杖，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她走过海平面，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漫步。最终，她抵达到了一座小岛。

岛上有着如同鸟语花香般的氛围，热带植物从沙滩边缘便开始疯狂乱长。生态如此之好，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这小岛上展现出了她美妙的技法，一切仿佛都是五颜六色的，看着让人十分舒心。
她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直到她发现了一间屋子。
那是一栋只有一层的小别墅，白色的墙，后现代的结构设计。芭蕉叶丛生前的玻璃门大敞着，像是本来就在迎接什么人一样。

少女像是回到家了一样自然而然走进了屋子。她穿过玄关，客厅，白色的桌子上摆了一个花瓶，里头插着几枝波斯菊。
她继续走，腿上越发来了力气，仿佛这是在当年他们居住过的公寓内一般来回奔跑。最终，她来到了小屋的另一头，推开玻璃门，踏进海边阳台，她见到了他。

甲板是淡青色的木纹，而上面则站着一个人。
烛九阴回过头，手里拿着一个白金项链，“你终于来了。”

少女放开了紧握着门把的扶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天是那么蓝，将男人一袭红色的发丝衬得更加鲜艳。终于，她走到了他面前。

他还是那么高，存孝就算站直了身板还得抬头仰望着。而阳光洒在烛九阴的头顶，照得那深蓝色的眸子内反射着一种复杂的情感。他毫无保留地将那股思念的神情流露出来，少女则全盘接住，她却顿时哽咽，许多话语堵在胸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倾诉。

“这些年让你独自一人将他们抚养成人……对不起。”

“为什么？”少女开口，她眉头紧皱，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握住男人的领口，紧抓不放。而这一问，带着太多因素，他却一下子便理解这三个字中直指何物。

“没有为什么，”男人平静地回答，“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和孩子带来危险。”

“…但那不是你可以一走了之的理由。”

“我知道，”他顿了顿，别过头，看了眼天边，“所以我现在回来了。”

“你没有回来，烛九阴，你死了，你丢下了我，我本可以和你一起——”
“你该继续活下来，银燕，享受这人间欢苦，然后再——”

“人间欢苦？烛九阴，没有了你的日夜，这人间对我来说只剩下疾苦，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吗？”

元邪皇苦笑了一下，那种感觉特别难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会感到难过，毕竟他对这种被指责的愧疚并不熟悉，或是他从来没有计划过，接触到这种感受会是如此伤人。但少女说的句句是真，这才是令他和彼此最为难过的事实。

时间过得太快，快到他甚至都忘了银燕已经是他们大女儿的名字，他喜爱那名字，双子诞生之日便和恋人协商讨论。他依稀记得那两个孩子，姐姐一头红发，弟弟一头黑发，一个像爸爸，一个则像他面前的少女。

存孝意识到自己站直了身板后的变化，她再也不需要拐杖，身体的各种不适也早已消失。

“所以，”她的声音也变了，“这是梦吗？”
男人的双手附在了少女的脸庞上，他怀念这种肌肤触碰，怀念少女的脸庞，怀念她的一切。
当然，他从未介意少女衰老的容颜，但在这里，他是一切的主宰，这小岛上有着他所需要的一切，然而仅剩下一件事，他便可达到圆满。

“这…不是梦。”
烛九阴说着，他看着少女豆大的泪珠汩汩流出。

“你在骗人，我还是会醒的，对吗？”

“我没有骗你，银燕。”男人的口气非常沉稳，但，他顿了顿，过了些许时间，才继续讲了下去。
“可你……也不会再醒来。 ”

少女睁大了双眼，仿佛被什么点醒，好如醍醐灌顶，她终是意识到了一个现实。
但她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亦或是假的。她抚摸着烛九阴的脸庞，对方那冰凉的皮肤以及细腻的质地在她手指尖留下说不上来的一种余温。湛蓝色的双眸中写满了对自己的思念，海浪声以及空气中那略带一丝腥气的海水所特有的味道让她万分清醒。这不可能是假的。

“银燕，”他低头闻嗅着少女的秀发，恋恋不舍地抱住对方，即刻又立刻松开，“你可以选择回去，或者留在这里，但我的答案便是不希望你留存于此，这里不属于你。”

他低头看向少女，在那双眼中，金色的月轮还是那样坦然地落在男人双眸那幽蓝的水面上，他不爱去揣测对方的想法，却也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竟希望银燕能够选择醒来。

“我…”少女双拳紧握，她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答案是什么，她此生无怨无悔，当年那日，她在海边早就做出过这决定，此刻，她的身后没有小孤燕和小银燕带给她的留恋，没有身为人母以及那社会责任带给她的枷锁，她有了选择，放下一切，自此之后…
“我要留在这里。”

“…银燕。”

“不，烛九阴，不要，”她双手奉上，捧住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不要改变我的选择，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哪怕这意味着死亡？”

“哪怕这意味着死亡，”回答完，她竟笑了，“烛九阴，我愿与你同死。”

被呼唤到名字的男人突然瞳孔放大，这话来的不迟，却唤醒了一些前尘过往。像是破碎的玻璃，鱼儿的亲吻，一点一滴，不疼不痒，却让他感到亲切与……伤感。
然而此时此刻，他不再需要感到伤感。这岛屿由他建，这世界由他而存，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与他最爱的人能够死后相聚于此，他还未找到答案。

但那又如何？

他握住银燕的手，向那无边无际的沙滩走去，两个人光着脚，看着夕阳西下的景色，迎着海风漫漫散步。尽管日夜更替，可时光却不再流窜，或许时间到了，哪一天，他们会投胎于此，下一世再续前缘。
元邪皇当然这么想过，上天在与他开玩笑，这玩笑大了，但到头来，少女的手是温热的，夜里动情颤抖的躯体是真实的，相拥的二人在落地窗旁平稳地呼吸着，享受着余温带来的温暖，重获年轻的躯体缩在烛九阴结识而安心的怀抱里，她的背紧贴着男人宽敞的胸膛，鬓发被对方来回梳理，最后别到耳后。
二人一同望着即将迎来日出的海平面，他们不会感到疲惫，可思前想后，银燕还是张口，“如果我在这里睡着了…我还会醒来吗？”
烛九阴亲吻了一下少女的秀发，“会，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真的吗？”
“真的。”

苍老的灵魂刻在了这年轻的躯体里，她思考了片刻，她得到了烛九阴的答案，向他述说了自己的情绪，以及那些从未说出的话语。哪怕这一切都真的是个梦，哪怕这是梦中梦，她就算睡去，代表着她真正意义上的死了，或许，这也了了她前世的遗愿。

少女在男人的怀里渐渐睡去，她闭上双眼。而在另一头，那有着元邪皇外表的男人轻轻地打开了海边别墅的房门，走上二楼，在里屋发现也已熟睡过去的史存孝。
他当然知道，那名老妇人走的很安详，她于睡梦中离去，丝毫没有经受过痛苦。毕竟，当自己抱住对方已经冰冷的躯体时，吊魂罪看见，那年迈却不失美貌的面孔上，竟洋溢着比世间任何人都要幸福的微笑。

-完-

过往怨嗟，谁甘愿前尘偷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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