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2 【隳魔眾】貪瞋（帝隳鳳裳、龍囂默言），3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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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銀緋

佳人難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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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9-30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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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 【隳魔眾】貪瞋（帝隳鳳裳、龍囂默言），3樓<中>

　　有兩對父子戲。
　　我流搞笑，劇情沉重不沉重我不知道，但是反正沒有死人，各種難以言喻的感情戲：）

　　【隳魔眾】貪嗔

　　00
　　執著是苦，回頭無岸。

　　01
　　「逆子啊。」

　　明明是當父親的人太垃圾。
　　劍默言這句話還來不及說出去，就牽動身上的傷口，透過琵琶骨的鈎爪使他流失過多血液，因此帶來的窒息感要他視野都模糊起來，只覺得頭暈到下一秒就能昏過去，偏偏將他抓來的冥司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都被抓來折磨三天了，他居然一次都沒暈過。
　　他都要想不起來三天之前自己有多意氣風發還能對帝隳跟鳳裳嗆聲，畢竟在被抓來的當天他就被迫知道，深受梵宇信任的鳳懺殊臺居然重歸邪惡。
　　難怪問菩提要質疑渡世三昧。
　　劍默言想要睜開眼睛，可惜傷勢過重，血液都侵入他的眼睛，酸澀又痛苦。被打腫的側臉脹得他有口不能言，真是狼狽，他想，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對方將自己囚禁，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為什麼，而這使劍默言更痛苦。
　　他跟隳魔眾只有一個聯結。

　　「龍囂。」

　　禁世龍囂匆忙地衝回隳魔殿中，早前帝隳看到劍默言被冥司擒回時便有特意交代，於是他提著長槍一路直破也沒人上前攔他。
　　其實他在隳魔眾一直都橫行無阻。
　　說不清是不在意還是特例，就連沒人敢去打擾的帝隳跟相君私下相處禁世龍囂都敢偷窺，冽刀聽他分享這件事情的時候驚訝得刀都差點沒握住滑出，他知道龍囂跟帝隳之間關係緊張，也知道帝隳跟鳳裳間那扭曲又致命的感情，世間所有的扭曲全部碰撞一起不過如是。

　　禁世龍囂一直都是奇怪的那一個。

　　他自梵宇匆忙離開，奔跑的一路上回想著自己這一生。
　　他曾經以為自己跟父親這輩子就那樣，兩人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怕在殺死禁世淒狂的過程中他一直失敗，但是他在奮起重來的過程中，內心曾經也有隱晦的、不經意的期待，他想他這樣堪稱大逆不道的反抗，禁世淒狂到底沒有殺死他。
　　禁世淒狂接受著他的報復。
　　他意識到這件事情時，孤身站在母親的墓，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禁世淒狂不愛他，也不愛他的母親，卻承認他是隳魔帝子，接受他一切的報復，詆毀、利用、玩弄——卻沒有否認他，他為自己的竊喜流淚，說不上哪一點更可悲。

　　直到他因為渡世三昧變成龍慈。

　　禁世龍囂衷心以為這一次，他已經澈底放下對過往、對身世、對父親的執著。
　　如若諸事萬般皆苦，何必要苦苦尋求？
　　禁世龍囂在滅度梵宇的佛光沐浴之下想著自己此生終得解脫，執著是苦，回頭是岸，皈依落得一身清淨，直到那一刻到來以前。
　　他衝入大殿，只看見王座之下一具森冷鐵牢，內中關著的正是不久前還與自己調笑打鬧的劍默言，對方披頭散髮滿身血汙，僧衣黏在皮肉之中，鮮血從籠中一路蔓延至他跟前。
　　禁世龍囂滿臉悲憤，他看著禁世淒狂跟瑯笑衣共坐高臺，隔著遠了，只想那兩雙眼睛現在一定滿是嘲弄，他朝見默言走近，對方身困囹圄卻不改堅持，而他，他啊……他在動搖。

　　時至此刻，他說不出到底是誰更悲哀。
　　是對一切還抱有幻想的他嗎？是欺騙自己的母親嗎？是算計所有的鳳裳嗎？還是專情又薄情的帝隳嗎？
　　不，明明是有情皆孽。
　　莫怪佛懺說要四大皆空。

　　「劍默言。」他小心翼翼地朝對方伸手，驟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本來看著生氣薄弱的劍默言緩緩的、艱難的抬頭，龍囂呼吸一滯。
　　隳魔與梵宇一貫不合，戰爭白熱化的今天，遇上不應該是俘虜，能斬殺就要斬殺。但是劍默言如今卻身陷囚籠，被當作戰利品展示在隳魔大殿，箇中理由，簡單得想要裝傻都不行。
　　「龍、……囂？」
　　他不應該在這邊，禁世龍囂閉眼，隳魔殿中的魔力壓制著滿身佛氣的人，他聽著對方彷彿下一秒就要消失的呼吸，伸出的手在即將要碰觸到對方的時候被打落。
　　鳳裳輕笑一聲，「關係果然匪淺。」
　　哈，禁世龍囂被迫半跪下來，他看著劍默言只是喊他名字就吃力得彷彿當場死亡都不是問題，也許，就這樣死亡還不會有現在讓對方，也讓自己難受。
　　「劍默言。」
　　他不去看對方，呼吸微弱的囚犯無法給他回應，現在能夠拯救對方的只有自己，禁世龍囂用盡力量抬頭，帝隳跟鳳裳好似在看戲，確實是一場戲，他被壓在泥濘之中，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父親啊……父親啊……。
　　劍默言不能死，他們才剛和好．才剛確認關係。
　　他不能讓對方死。
　　「……求。」

　　我求你。
　　不。
　　求求你。
　　不行。
　　求你放過他。
　　不能說。

　　帝隳嗤笑一聲，他攜著鳳裳，腳步輕巧地來到禁世龍囂面前。
　　當著什麼都坐不了的人，他主動地挑起被囚禁的戰俘，箝制對方身體的鐵鍊發出碰撞的鏗鏘聲，「放……」劍默言話沒說完，被捏緊的下巴使得他咬上自己的舌頭，突來的苦楚使他雙目不猶含淚，只能由他處置。
　　「吾兒啊，你要知道，是笑衣想留，否則，佛……如何在吾面前活命這般久？」禁世淒狂猛地用力，禁錮在他手中的顎骨發出喀擦聲，「啊！」劍默言低呼一聲，竟是硬生生捏碎劍默言的下巴。
　　禁世淒狂用力踩下禁世龍囂的頭，「現在，你知道說什麼取悅為父了嗎？」

　　整張臉都被埋在地上的禁世龍囂一瞬間明瞭，他聽著劍默言驟亂的喘息，雙眸澀然，說什麼，要說什麼……他一瞬之間清明，是這樣啊。
　　到了現在他還沒擺脫父親的玩弄，是因為始終他都不夠癡狂。
　　禁世龍囂的指尖慢慢往皮肉嵌，他口口聲聲說想要幫母親報仇，卻又在內心貪求著父親的關心，所以就算母親因為對方而死他也沒有選擇離開隳魔眾。
　　他也不是那麼愛母親。
　　他愛母親並沒有愛超過自己。
　　而現在的劍默言，他剛剛確認關係的戀人，如果他早就拋棄這些驕傲，又如何要對方傷上加傷，彷彿馬上就要死去，他痛苦地想，原來一切，是因為他什麼都想要有，才會什麼都不能有。

　　「我求……」
　　要擁有分別心。
　　「我求你……」
　　要愛得足夠癡迷。
　　「我求求你……帝隳……」
　　要連自己也能夠放棄。

　　禁世淒狂忽而大笑起來——「吾兒啊，而今，你說，佛，還使你嚮往嗎？」
　　他高高在上地放鬆對禁世龍囂的控制，而在減輕的力道中抬頭的龍囂，被艷色迷亂了眼。

　　原來。
　　他在地獄。

　　02

　　命無思被派來找冽刀。
　　貴居隳魔尊傅的冽刀魔風一向不喜歡被人隨意打擾，早前帝隳將帝子丟給他的時候他已經說過一次非要事勿擾，以至於來找他的很容易被他趕出來。
　　所以命無思本來不想親自跑這趟，左右不還有一堆人可以用嘛，可惜那些可用之人現在大部分都在看戲，所以只有天生感情寡淡的他被硬推出來當那個說客。
　　「尊傅大人啊。」他很是無奈，這可是帝隳的交代，「何必那麼絕情呢？」命無思想，他被擋在外面，所以他也沒打招呼就直接擅闖而入，冽刀的刀氣於他不成威脅。

　　「尊傅。」
　　他喊的第一聲，冽刀正埋頭在擦刀。

　　「尊傅。」
　　他喊的第二聲，冽刀轉過身來把忽視表現得淋漓盡致。

　　「尊傅大人啊，出事……也不算，總之，帝子可能需要你出面一趟。」一直被對方刻意忽略的命無思乾脆把事情直接說明白。

　　他半句假話也沒摻，內容也沒有誇大，所以冽刀終於肯抬頭。

　　「沒死就用不上我。」
　　「也許，這次不一樣了。」

　　冽刀會出現在大殿的原因是因為命無思的語氣實在太賤。

　　腳步沉穩踏上的冽刀還未走近，就見禁世龍囂滿臉迷茫地跪在殿上，殿中途留還沒有完全消散的血腥味，雖然看起來慘烈一點，但是與他本來設想的情景卻大不相同。
　　殿上冷清得剩下跪著的龍囂。
　　也許，確實不一樣。
　　禁世龍囂從來不對禁世淒狂服軟，但是現在，明明沒有任何壓迫，對方卻依然跪在隳魔的王座下，好像半生的掙扎終於被放棄。
　　冽刀看著禁世龍囂的側臉，大概是因為燈光太朦朧，他一瞬間不由升起感慨，禁世龍囂真是不像隳魔，偏偏，卻又那麼像帝隳禁世淒狂。

　　「龍囂。」

　　早在禁世龍囂第一次因為帝隳跟鳳裳關係流淚的時候，冽刀就想過——帝子之所以跟隳魔眾顯得格格不入的原因，一定是帝子太「正常」。
　　禁世龍囂擁有尋常人的情感與常識。
　　這是一個很離譜的事情，不是說隳魔眾是一群瘋子，但是，實力越是高深的隳魔精神越不正常對他們來講是習以為常的慣例，大概高層中能避免的只有伽樓尋紘，喔，她本身並不是隳魔出身。
　　總之，包含看起來很正常的鴻隳都是異常的，一個曾經愛道具勝過一切的有可能是個正常人嗎？不能因為對方遇上伽樓尋紘以後變成弱智就認為盡夜明韜能倖免於此。
　　冽刀覺得那種異常可能隨著隳魔的能為增長而被擴大。
　　禁世龍囂的正常在一群情感熾熱而扭曲的隳魔中被當成異類，才會舉步維艱，好似整個世界都容不下他，就連唯一對帝隳那濃烈的憎恨，都不及當年隳后自欺欺人的瘋狂。
　　最後不是被逼瘋就是被逼走。
　　冽刀不只一次說過禁世龍囂天真，不過這大概是他多少覺得對方可愛的地方，所以他也沒打算開解徒弟，放任著事情演變至今。

　　「發生何事？」冽刀朝命無思問。
　　「冥司活擒劍默言，咱們這位一直叛逆的帝少，跪求帝隳放對方一面。」命無思總結。

　　喔，冽刀心下瞭然，這是對方為了一個人而放棄過往所有的堅持？
　　這下真正跟帝隳變得相像起來，這對父子本來就像，如今嘛，冽刀來到禁世龍囂眼前，看著對方魂不守舍的模樣，他抽刀出鞘，抵在弟子眼前，於對方失神的目光中，冷聲忽問：「你，為何回來？」
　　龍囂茫然的目光這才慢慢有了焦距，「……尊傅。」
　　冽刀看著他，他慣於旁觀，所以看著隳魔一路走來，也見鳳裳之路屍骨遍野。而現在他正在見證徒弟的蛻變，於是冽刀道：「離開，便要離得乾脆。」
　　這不是冽刀的惻隱之心，他是單純在給予建議。
　　龍囂慢慢地站起來，他終於鬆開一直緊抓的拳頭，不久前的事情還在腦海中盤旋，劍默言、劍默言他……他對上冽刀，但見自己於對方眼中倒影，已是禁世淒狂的模樣，哈。
　　離開？
　　「我無法離開。」
　　「你也回不來。」
　　「我離不開。」他怎麼離開？

　　龍慈。
　　禁世龍囂想著曾經的法號，他要怎麼離開，過往才不會陰魂不散？禁世龍囂的一切都在隳魔眾，便是怨懟可以忘卻，便是對皈依心生嚮往，一旦過往的感情復甦，要他如何放下？

　　貪瞋癡。
　　到底要如何放下。

　　03

　　冽刀最後還是將禁世龍囂帶回自己居所。
　　命無思都特意找上門來，還在離開前告知劍默言還沒死的時候，腦子向來不笨的隳魔尊傅思考一瞬，多少已經明白頂頭上司的意思，看來禁世龍囂的低頭多少改變了什麼。
　　「對了，相君的意思是……尊傅可以告知帝子當初的事情。」
　　神祕莫測的命使在禁世龍囂的怒視中飄然而去，而冽刀在等龍囂整理好自己的時候思量片刻，在對方坐到自己面前後，主動打開話題。

　　「龍囂。」
　　禁世龍囂已經稍微冷靜下來，他今天經歷太多，感情大起大落，如今才稍微回神，他看著冽刀，眼神帶著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信賴。
　　冽刀凝視他，「你知道為什麼你會成為隳魔帝子嗎？」
　　「因為我是他的孩子？」
　　「如果只是要帝隳的後代，有更多的方法造就。」冽刀低聲，他態度很自然，龍囂聽到這句不由得睜大眼睛，反駁的話卻說不出口，只能夠猶豫地探問：「那是為什麼？」
　　冽刀繼續說：「是因為鳳裳。」當年帝隳大婚，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局，「你一直以為，帝隳不愛隳后為何要娶對方，但這是兩境商量好的聯姻，而這一切都是鳳裳所主導。」
　　「帝父娶妻，又與相君何干？」
　　「是隳后之過。」
　　「尊傅！」禁世龍囂手中的長戟已經化出，「就算是你也不能侮辱母親。」
　　冽刀對他的抗拒不以為意，「沒有人會跟你說罷。若非鳳裳開口，今日吾也不會對你說。禁世龍囂，你真的以為帝隳會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假以辭色？從一開始，隳后就知道這場聯姻目的為何，結果如何，她接受了隳魔眾開出來的條件，卻在懷上你之後生出異心。」
　　「……不可能。」龍囂握著武器的手在顫抖。
　　「帝隳與鳳裳要的是帝隳的血脈，由誰誕下並無差別，鳳裳選中隳后是因為她願意配合，但是她在生下你以後反悔，妄想用你的存在來威脅帝隳，而她的目的失敗了。」冽刀說得平靜，身為鳳裳好友，他總是能從對方那邊知道的多些。
　　「礙於異天魔所以我們不能殺她，先前之所以禮遇也是因為他願意配合這場局，帝隳本就不在乎這場婚姻，在隳后反悔以後方將隳后棄在后宮，日復一日的生活殺死了她的理智，她所與你說的全是謊言，她不愛你。」
　　禁世龍囂渾身都顫抖起來。
　　他雙目因為劇烈的情感波動而變紅，在冽刀忽如其來的話語中，過往記憶中的違和湧現，這不是真的，他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你在騙我。」長戟朝冽刀更近一寸。
　　「若她能將你看入眼，又如何聽不進你的話？」冽刀反問。
　　「隳魔眾給她身份禮遇，與她說好的要求便是帝隳之子，她卻妄想求得別的東西，有這麼好的事情嗎？無人在欺騙她，除了隳后自己。」
　　「不可能……」
　　過往一一在眼前翻閱。
　　禁世淒狂可能作戲嗎？整個隳魔眾誰不知道帝隳跟相君的事情，那份扭曲的感情從未遮掩，只對瑯笑衣表露無遺，他可能作戲欺騙母親嗎？他連作戲欺騙自己都不肯。
　　「不可能。」禁世龍囂又重複一次。
　　冽刀朝他走進，朝他頭上輕拍，「你入世一遭，猶看不明白嗎？我沒騙過你。」在教導對方的過往中，他從無虛言，「龍囂，你天真得不像他們兩個的孩子。」

　　不可能啊！
　　禁世龍囂猛地拍開冽刀的手，他雙眼通紅，好似被氣得，又好似要哭出來，他又想到那一次他在母親生日想要找父親前去探望，結果卻在花園看到對方跟相君苟合。
　　「笑衣。」他的父親喊對方名字時語氣飽含感情。

　　＂你的父親會來的。＂
　　「淒狂，你真想在這？」
　　＂他愛著我。＂
　　「有不可？」
　　＂你是我們愛的結晶。＂
　　「是無不可，反正會害羞的人可不是我。」
　　＂龍囂，他愛著我啊。＂
　　「哈！吾的笑衣啊，你猶是這般可愛，讓我愛憐啊。」

　　禁世龍囂全身發抖，他為什麼是隳魔帝子？
　　因為他是禁世龍囂之子，他是帝隳之子。他因為隳魔帝子的身分得享榮耀，他從來沒有這麼被人提醒過，這份榮耀從一開始就是他的帝父給的。
　　「不可能！」他朝冽刀大吼出聲。
　　母親對他毫無感情，卻假裝有感情，欺騙了他半生。
　　父親對他毫無感情，卻從未有遮掩，承認了他半生。
　　真情假意到現在，怎麼承認，如何承認？這是假的……他眼前想起母親的自欺欺人，這假的……如果是假的，母親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冽刀依然沒有改變臉色，「玩你也罷，棄你也罷，龍囂，我教導你，是帝隳命令，戰部聽令於你，也是帝隳之令。便是命使與其他人，此前除去言語挖苦，難道真正忽視過你？」
　　「他不在乎我，也不可能在乎我。」龍囂幾乎都要祈求冽刀不要再說了，他等得彷彿篩子，像是要跟自己證明，呢喃：「那個人只看得到鳳裳。」
　　「他只在乎鳳裳。」
　　「母親、母親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鏗的一聲，禁世龍囂滿臉痛苦的鬆開武器，他都知道的事情，母親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都是假的，還有什麼是真的？他崩潰地吼著，「不可能啊！」他想要逃避一切那樣遮住耳朵，他為什麼要回來？如果不回來——

　　劍默言掠入腦海。
　　他為什麼要回來？﹑有什麼是真的？

　　「我，對，我要去找默言。」他慌亂地想要去拽自己武器。
　　冽刀橫刀擋在他的面前，在禁世龍囂紅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滴血的眼神中，他冷聲點醒對方，「所以，你現在需要帝隳在乎你嗎？」
　　龍囂脫口而出的那個名字，不是帝隳，也不是鳳裳，冽刀滿意的想，看來花那麼多口水講這些事情也不是毫無意義，「你現在，看得到他嗎？」
　　什麼？
　　冽刀攔著他，不讓他前進寸步，「以前，我說過你天真，現在，你明白了嗎？伽樓之於鴻隳，鳳裳之於帝隳，正是那個劍客之於你龍囂。」一旦遇上便是心神大亂，冽刀再一次發問：「所以，回答吾，你為何回來？」
　　情是囹圄，愛是枷鎖，冽刀冷眼看著龍囂，他這個弟子在這事情上居然還要他教導，莫怪這麼多年都被耍得團團轉，「為帝隳，還是為那個劍客？」
　　「是……。」

　　為了誰？
　　禁世龍囂啞然，他反覆回想過去，在冽刀洞悉一切的目光中只覺得無地自容，沸騰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為了誰，一瞬脫口的名字已經足夠證明。
　　早在大殿上他為對方捨棄堅持時就要承認。

　　「你有答案了嗎？」
　　「⋯⋯是。」
　　「現在，你才是隳魔啊。」

　　冽刀旋刀入鞘，任由禁世龍囂奔走，話已至此，毋須多言。

　　TBC

　　……又爆字了哈哈。
　　草稿列了五百字，事實證明是不可能的。

　　下章完結吧，大概還有龍囂跟默言對手戲，三隳之間兄弟情（不是），帝鳳之間的私語。

[ 此帖被青嵐銀緋在2021-10-02 01: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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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1-09-30 19: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樓主(青嵐銀緋) 的帖子

梵宇想要世人放下执着，皈依佛法，而隳魔越是高层越是执念深重。难怪双方一直势不两立，因为魔从来都是执着于自我，沉浸于欲望的生物，现在只是把一直压抑的欲望爆发出来罢了！

樓主留言︰

他們倆邊就真的是想法完全不一樣根本談不來，只能打來打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慾望使人毀滅，也同樣使人新生，不知道他們後續如何，希望是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吧。

高山流水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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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1-10-01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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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讚了，感謝大大賜與龍囂默言的糧吃，很喜歡他們

樓主留言︰

我也很喜歡他們！但是這篇對他們不是很友好哈哈……（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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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銀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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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3)

3樓發表於: 2021-10-02 01: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文的神道師再次失憶變成盡夜明韜。
　　沒什麼原因，我爽而已⋯⋯他們是真的，我是假的。

　　04

　　禁世龍囂也想過為什麼是劍默言。
　　他活得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縱然愛恨都傾注在一份扭曲的父子感情之上，也不表示他真的什麼都不懂，連幽冥瞳朦她都看不入眼，大部分人都想不明白他到底看上劍默言什麼。

　　只有冽刀知道。

　　在劍默言被丟給盡夜明韜以前，上被關在隳魔的大牢之中，冽刀是為了要找自己又蹺掉練習的徒弟才找選擇前來的，也是那次，他才終於得見劍默言。
　　獄卒看見他，訝異地朝他打招呼，「尊傅大人。」許是冽刀太少出現，這聲招呼都有些發顫。
　　「帝子呢？」
　　「在內中，尊傅大人若要尋，直走到底右轉便是。」獄卒恭敬地回答。

　　冽刀頷首，乾脆得朝對方抱的路尋去，隳魔的大牢很大，他走了一段時間才到底，盡頭的牢房是單間，才湊近冽刀就聞到滿滿的血腥味，還正新鮮，想是最近才流失的血液。
　　隳魔不興折磨戰俘那套，會這樣想是被特意交代，冽刀思考中，就看見站在牢房門口的禁世龍囂，他沒出聲，循著對方的目光看著牢內的囚犯。
　　陰暗的燈光使他看不清楚對方模樣，只能見著垂下的頭上及腰的青絲散落塵土，血液、汗水、膿瘡沾染了年輕的劍客滿身，青年癱軟在地的雙腿泡在血泊中，看著似具飽受折磨的屍體，只有胸口微弱地起伏証明對方還未完全死去，對方想是昏迷，才會連他們這麼赤裸地注視都沒有發現。
　　禁世龍囂目光落在對方身上，也不眨眼，只是專注地看著，忽然開口：「尊傅。」
　　那聲音很低沉，自一早便尋來站到現在還滴水未進的禁世龍囂不敢將眼神移開，「他的傷很重，這樣下去，他會死。」人類要怎麼撐過日復一日的折磨？他不敢想，不敢想隳魔眾到底對劍默言做了什麼，對方怎麼撐到現在的，一旦細思這些事情，他的心就痛得要被撕裂一般。
　　「還沒死。」
　　「就算不死，他活下來也會落下一身病痛，更甚者殘疾……」龍囂盯著劍默言軟趴趴地攤在地上的腿，從腳筋切開未癒的那道傷印入眼簾，「他怎麼活。」
　　「你知道方法。」冽刀冷冷地回答。

　　方法？禁世龍囂伸出手，指尖碰在牢籠之上，正好將劍默言的身影罩住，他終於閉上眼，生理的淚水從眼角沁出，沿著他的側臉滑落。
　　「聖道初行劍默言。」龍囂說，「他是個很好的人，在我尚為龍慈的時候，他雖然看我的身分不順眼，且頗多微詞，但是最後……也是他接納了我。」
　　冽刀不做評語，在無需開口的時候他一向是很好的聽眾。
　　「日前戰役，我與他共陷障毒的時候，我本來以為我們要死了。」禁世龍囂的指尖緩緩地向下，好似在描劍默言的模樣，「我曾想過將生命寄託給他。」
　　「我向他說我的過去，隳魔眾的曾經，母親的故事，父親的態度，相君的狠辣，戰部的同袍，尊傅的教導。既然都要死了，命都寄給他，我便想把一切都說得痛快。」
　　他以為會得到劍默言的同情。可憐吧？可憐得被証明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苦苦追尋，但是那時候劍默言說什麼？禁世龍囂想到此，轉頭朝冽刀說：「他接受了我所有的過往。」
　　冽刀聽得明白，劍默言在禁世龍囂最迷茫的時候陪在對方身邊，「你在意他。」
　　「是。那以後，我看中他，緊張他，在乎他，不想他受傷，不想他難受，不想他流淚，不想他流血，現在……我不想他死。」禁世龍囂說得認真。
　　「他身上沒有任何出彩之處。」非是冽刀瞧不起劍默言，而是比之瑯笑衣或者伽樓尋紘，劍默言確實太過普通。
　　禁世龍囂垂下手，「尊傅清楚。」他轉過身，「只有他看見的是我。」

　　＂劍默言……我想皈依，也許，只是想要逃避那種過往。＂
　　＂不要再說了，龍囂或者龍慈都是你，如果一起活著出去，我們再重新認識吧。＂
　　＂哈……就算我對你懷有不純之心？＂
　　＂龍囂！你再說我就要將你丟下了！＂
　　＂我很慶幸，慶幸要死的時候，身邊至少還有你陪伴，所以……你要活下去，劍默言，你說我是我，你要記得這句話，然後活下去，記住我這名同伴。＂
　　
　　禁世龍囂一生都在尋找一種認同，而所有的隳魔眾都沒辦法給他那種認同，他們都在他身上找一個身分，劍默言卻偏偏誤打誤撞地給了他想要的感情。

　　「所以你現在要劫獄嗎？」
　　「……利益交換，我能換得不多，不是嗎。」禁世龍囂苦笑一聲。

　　躂，命無思的鞋跟故意在地面上敲出明顯的聲響，「尊傅。」他簡單地朝冽刀打招呼，才向龍囂開口：「帝子清楚即可。」徐徐走來的命使身邊是來領人的冥司，冥思給禁世龍囂點了個頭，轉身就掏出鑰匙打開牢籠。
　　禁世龍囂看著冥司，語氣不善，「你們想將他帶去哪？」
　　「這嘛……隳天浮屠。皇隳再次復生在即，鴻隳重返隳魔眾，正是需要材料的時候。」
　　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們——！」
　　「萬僧之血尚未集全，帝隳的意思是在你集來之前，他暫時得待在隳天浮屠，放心，知道他對你的重要，不會讓他死，但是，帝子也清楚皇隳與鴻隳習慣。」命無思道，他說得平靜，話與卻透露出清楚的威脅意味。
　　冽刀想到來前鳳裳所言，開口：「那之後，這個人就歸你了。」
　　「這是我們相君的意思。」命無思朝冥司示意，要對方將人帶走，對著忿忿不平的龍囂說：「努力施為吧，帝子啊。」

　　05
　　
　　戰部覺得他們帝子最近不對勁。
　　主要是因為帝子居然都不懟帝隳的，倒不是說他們有多想看父子打架，是因為禁世龍囂基本上是用生命在跟帝隳唱反調，雖然大方向會聽從調度，但是私底下可沒少挑釁。
　　跟禁世龍囂情同袍澤的戰部當然知道他們父子關係緊張。但是一群大老粗根本沒人想要關心一下禁世龍囂的心理健康，都只認為是帝子想要表現自己，重點是帝隳也沒說啥，兩邊又都打不死，他們瞎操心也沒用。
　　所以這種關係延續已久。

　　真不能怪他人覺得隳魔眾感情扭曲。
　　哪家的父子是這樣相處的呢？說仇不致死，說親不夠親，病入膏肓不過如是。

　　禁世輝煌再一次復生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這場大戲。
　　因為復生之法不同，他這次又換了一個模樣，極度接近他原本面貌。
　　他跟盡夜明韜不一樣，從名字就可以知道他跟禁世淒狂是親兄弟，長相自然有相似的地方，可惜上一次復生不完全所以只剩下骷髏形體。男人的傷疤雖然是勛章，但是恢復原本長相，禁世輝煌還是挺滿意的。
　　後遺症自然也有，就是被迫跟隳天浮屠綁定在一起，不能離開超過半個時辰。
　　本來只是這樣還好，但是禁世輝煌還要被迫面對同樣跟浮屠綁定的盡夜明韜，而且對方再次失憶（又或者是說失智），害他無時無刻不想要揍人。
　　「禁世輝煌！叫你不要動我的道具你是要說幾次！」
　　這不又來了？禁世輝煌看著剛剛自己把東西丟給他拿的人，真是氣不打一處而來，也不給對方留面子，怒道：「明韜，你如果想要早點死可以說，兄弟會成全你！」
　　「想要打架你也先把道具放下。」
　　「可恨啊！」

　　禁世龍囂被禁世淒狂趕來找他們就看到他們打在一起。
　　他腳步停住，思考一秒是不是要在這兩人還沒發現自己的時候離開，雞飛狗跳的浮屠內部沒有半點他想要找的人痕跡，他尚在思考，禁世輝煌率先注意到他，對龍囂一向恨鐵不成鋼的人冷笑出聲，「我的好姪子啊，招呼都不打，話也不說一句就要離開嗎？」
　　語氣那個尖酸刻薄，如果配上先前那張骷髏臉龍囂可能還會覺得有些威脅感，但是現在，他覺得他好像看見禁世淒狂對著瑯笑衣滿臉怨婦模樣。
　　這個人連想讓他心裡作噁，「……劍默言人呢。」禁世龍囂不想管對方的挖苦，但是有求於人的是他，他只能轉身站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禁世輝煌。

　　又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是暫時性和解。

　　「你來要，吾就一定要給？」停下與禁世輝煌干戈的盡夜明韜忽然問，他問得看似輕巧，殺氣卻已經蔓延到禁世龍囂身上，「吾記得那個人被送來的時候，說得是吾們的實驗道具，對吾的道具動手，你想過下場嗎？。」
　　「鴻隳。」被威脅的禁世龍囂絲毫不讓，「他是我的。」
　　「喔——」盡夜明韜好像被什麼關鍵字觸動，這種宣示主權的方式曾有相似，「你想要用什麼來換你的東西？」他漫不經心地坐下，用手撐著頭，好笑地看著禁世龍囂。
　　他的記憶一片混亂，醒來以後好像忘卻前塵，又似遺落今朝，唯獨對著曾經的道具有所印象，所以對自己的道具他佔有慾向來很重，隳魔眾都知道，而現在，他們的好帝子要來拿他的東西？「是我的脾氣變好了嗎？」

　　不。
　　本來是準備來攔禁世龍囂避免對方衝動直接在浮屠內跟自家主人打起來的冥司滿心想要吐槽，神道師脾氣好講出去都會笑掉人大牙，盡夜明韜感情好？那可能整個隳魔眾還沒出征就要先笑死一片人。
　　「主人……帝子是奉帝隳交代來領人。」冥司幫著解釋。
　　哦？盡夜明韜問：「人？」他單純地疑惑，「那也算得上。」他說得滿是輕視。
　　雖然早就知道對方又失憶，但是已經習慣戀愛腦的盡夜明韜，來一個這麼正常這麼像是隳魔的盡夜明韜還是讓冥司跟皇隳有些發楞，皇隳都忘記要繼續嗆他。
　　而禁世龍囂看他，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換……？」他踰矩地向前走上兩步，平視對方，挑釁道：「他，本來就是吾的。」
　　喔，禁世輝煌覺得這句聽起來耳熟，他仔細端詳自己的姪子，明韜以前也老愛一句吾的紘，我的紘，淒狂現在也總是吾的鳳裳，我的笑衣啊。一旦出現這個句式，禁世輝煌忽然說：「你喜歡他。」
　　「蛤？」盡夜明韜愣住，他不知道兄弟這個結論哪來的。
　　「有需要意外嗎？」龍囂坦然。
　　「喔，愛情啊。」禁世輝煌笑起來，他瞥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盡夜明韜，隳魔眾命犯戀愛，思及此，他講話都變得嘲諷：「好姪兒，淒狂讓你來領的人。」
　　禁世龍囂斂眉，「對，所以，人呢？」
　　喔，盡夜明韜明暸，愛情啊……他把玩著自己的道具，「禁世龍囂，給個會讓我愉快的答覆吧，你——喜歡他嗎？」他總覺得他對情愛應該有更多的體會，是因為失去的記憶嗎？他記不得了，但這樣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為愛而癡狂，總是叫人心驚。

　　禁世龍囂不想回答，他覺得這群人都在看戲，禁世淒狂這群兄弟果然都有毛病吧？現在是什麼關心小輩的時間嗎？
　　而且，剛才打架的是他們，為什麼現在都跑來針對他？禁世龍囂抿唇，他今日是來要人的，現在卻變成被逼問自己的感情，這些傢伙哪來的自信他會坦然告之？
　　但是……禁世龍囂錯開眼神，他現在確實要坦然告知：「是。所以呢？」承認他喜歡劍默言，有什麼不可以嗎？

　　「愛到不惜摧折傲骨？」
　　「愛到願為之改變自己。」

　　哈啊……盡夜明韜指腹摩娑，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禁世龍囂，神情難測，最後說：「愛啊。」是禁世淒狂那種，還是……他忘了什麼，也許，與愛有關，「這個答案，暫時算你合格，冥司，帶他去領人。」
　　禁世輝煌不屑地哼聲，卻沒有阻止姪子飛奔而走的腳步，「你真無聊。」就算失去記憶，伽樓尋紘的影響依舊留在盡夜明韜身上。
　　「帝隳花那麼多時間都沒能改變的兒子出去一趟變了個人，實在趣味啊。」
　　「明韜，你的心思不是一向只在道具上？」
　　盡夜明韜眨了眨眼，他似什麼都未想到，又像被因此觸動，「吾心愛的道具是另一種趣味啊，兄弟，你不這樣覺得嗎？」

　　06

　　禁世淒狂跟瑯笑衣一起待在寢宮中。
　　戰事愈來愈緊張的時刻，對外是馬不停蹄的征戰，對內是恩威並施的統御，便是帝隳與相君俱在，也忙錄得難得喘息，除去公事，他們也很久沒有私語。
　　良辰美景，該是浮生貪歡。
　　紅燭點點照亮的房內，隨著瑯笑衣的動作，氣氛開始變得旖旎。
　　禁世淒狂在瑯笑衣開始脫衣服的時候煞風景：「笑衣，你讓尊傅去開導他？」
　　瑯笑衣對他來得莫名的發難不解，鳳衣翎隨意地丟在桌上，他在卸除外袍只剩下一身中衣時悠然轉身，「開導？」話語甫落，他便想起自己託命使交代冽刀的事情，「若是尊傅前往，怎麼不說是誘騙？」
　　冽刀魔風是隳魔眾少數說得動禁世龍囂的人，隳后過世禁世龍囂接掌戰部以前，有段時間幾乎成了對方精神支柱，作為幕後推手的相君清楚得很。
　　誘騙啊。
　　「吾以為你到最後都不會跟那個逆子說明白。」
　　「以前不說，是因為他不會相信，現在說出，是因為他注定沉淪，其中差別，你會不懂嗎？」瑯笑衣反問，這一切若沒有得到默許，他怎麼會做？
　　「笑衣，當年吾拒絕過。」
　　瑯笑衣看著他，他朝禁世淒狂走進幾步，背著光使得他整個人都看上去陰沉許多，只有一雙眼睛亮得如黑暗中的燈火那般絢麗，「你不會拒絕我。」
　　「所以，最後她風光嫁入隳魔眾。」
　　「一切都照著計劃，不過是出了點差錯。」
　　差錯啊，差錯就是本該得到一個言聽計從的魁儡，卻養出一個總是要找他作對的逆子。　
　　「那個逆子啊。」
　　「帝隳在意？不需要，他現在弱點昭然若揭，他，已經入局。」
　　禁世淒狂靠著床沿欣賞瑯笑衣的容貌，在這明顯的胡說中笑得張狂，涂黑的指尖輕點在自己的唇上，截然相反的顏色襯得他都多出幾分艷氣，「你總是有說法。」
　　「分明是吾亦無隱瞞。」
　　「沒有嗎？」
　　瑯笑衣走到禁世淒狂身旁，他放下床幔，一邊解著禁世淒狂的衣服，一邊回答：「這件事情沒有。」
　　「那就是其他事情有了。」禁世淒狂毫不意外地說，他看著瑯笑衣表情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一方面覺得自己是太遷就對方，一方面又感慨道，「我又何嘗在乎呢？」至少別再離開。
　　鳳裳變成鳳懺的過程中，他們失落了太多年份。
　　禁世淒狂向來不介意展現出自己有多在乎。
　　瑯笑衣動作稍停，他看著滿不在乎的禁世淒狂，真情假亦此刻都不是那麼重要，話語到嘴邊幾番輪轉，最後只變成一聲帶著柔情的呼喚，「淒狂。」
　　「你啊。」
　　瑯笑衣笑得狡黠，他幾乎整個人貼到帝隳胸前，好笑地問：「真不在乎？」他壓著對方胸膛，一邊朝那繁複的頭飾動手。
　　禁世淒狂也沒閒著，他猛地出手將瑯笑衣整個人摟入懷中，主動替瑯笑衣摘下髮飾，動作中不經意碰到瑯笑衣臉上。眉眼依舊，人也依舊，大概是剩他兩人，柔軟的話語便沒有那麼難以洩漏，不過，他在瑯笑衣面前示弱，也不是一種意外，「你的理想大計，我的癡戀執迷，哪一種追求可以開花結果……」他說得纏綿，「這等未知，也不失一種趣味。」
　　「哈，難怪龍囂總是對你滿腔怒火。」
　　「笑衣。」
　　「淒狂啊。」
　　本來窩在禁世淒狂懷裡的瑯笑衣一瞬間反客為主，將衣服被自己脫得七零八落的禁世淒狂壓在身下，他審視沒有反抗，任由自己作為的帝隳，那雙上挑的狐狸眼沒被壓住艷麗，反而因為飛揚的眉宇天上許多誘惑。
　　禁世淒狂平常的形象會讓人忽略他也擁有一張妖孽似的臉，而這張臉，要人著迷總是容易。鳳懺修佛多年，也不能放下與他過往，瑯笑衣呼吸都短了一秒，爾後輕笑：「雖是吾之要求，但是對於隳后擁有過你，吾果然還是在意。」
　　禁世淒狂滿臉意外地看瑯笑衣，這可不該是當年親自勸他聯姻的人該說的話。
　　「意外嗎？」瑯笑衣用額頭貼上禁世淒狂的額頭，皮膚互相碰觸的瞬間，心彷彿都要貼近一些，「吾讓冽刀前往，本是想在他反抗之時讓冽刀殺了他。一個無法掌握的棋子，沒有留下他的必要。但是……他之改變，是意外的收穫。除了皮相以外與你沒有半點相像的帝子啊，在感情上，卻像極了你。」

　　執著，癡迷，勘不破。
　　所以注定入局，卻不悔。

　　TBC

　　

[ 此帖被青嵐銀緋在2021-10-02 10: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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