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9 〈人生若只如初見〉 (慕靈風X御鈞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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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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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11-2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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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 〈人生若只如初見〉 (慕靈風X御鈞衡)

〈人生若只如初見〉 (慕靈風X御鈞衡)
107-7-1

那確實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

御鈞衡正前往儒門報到之時，當他剛當上儒生，束著青巾，懷裡抱著幾本書，趕赴第一堂課。

路上，他被幾個地皮流氓纏上了，只因為他途中制止了那些個地皮流氓，為一個受他們騷擾的小女孩說了幾句話。其實前情後理御鈞衡是不知情的，只是在路上見到一群流氓為難一個弱小女孩，下意識站了出來，他以為，就現場所見，任誰都會覺得一群大男人不該欺負一名弱女子的。

更何況那女孩還未及筓的模樣，御鈞衡忘了當時自己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身體比腦袋中所想的還要快速地行動了，回過神來只發現自己擋在女孩面前，手中書本掉落在地，他剛想著應該要去撿回書本，但女孩抖抖嗦嗦地躲在他背後，他書生的本能一時僵住了，在愛護書本與眼前害怕的女孩之間，他巍然地攤開雙臂一動也不動。

他告訴女孩，不要怕，但其實他心裡也沒有一個譜。

那一年他剛弱冠，十七歲，正要實現自己的抱負進入儒門，他想，他要死在這兒了。

他嘆了一口氣，準備慷慨赴義。

他絕對打不過一群三大五粗的莽漢子們。

但他的眼神絲毫無懼，一一盯住那些漢子們的眼睛，那些漢子感到好像有一堵牆擋在他們面前，眼前書生雖然看似弱不禁風，但卻叫人忌憚著不敢輕易向前。

終於為首一個漢子稍微抬了下下巴，示意其他的漢子先出手。

御鈞衡呼吸滯了一下，飛快思考反擊之道，就在電光火石間，眼中所見，那些漢子們一一哀嚎著倒地，御鈞衡眨了眨眼，正不敢置信，一抹倩影介入了他的眼簾，頭上簪著一根樸拙木簪子束著高冠的一個儒雅公子翩翩飄飛著地。

御鈞衡眼也直了，那位俏公子落地後轉身對他綻出一笑：

「年青人，不怕死嗎？」

御鈞衡微微點頭，「剛剛才想過。」

那人笑了一笑，道：「怕得太遲，若我不是恰好經過，你不就捨身取義了？」

御鈞衡仍舊點點頭：「真的差點。」

那人又笑了：「你倒是膽子大。」

御鈞衡忽兒想起什麼，回身一看，那公子道：

「別看了，人早已跑了。」

御鈞衡嘆了一口氣，彎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書本拍了一拍。

那人微笑道：「你不生氣？」

「嗯？什麼？」御鈞衡愣住道。

那人掩笑道：「你英雄救美的對象在你對上那些傢伙之時已經提前逃跑了，你沒發現？也並不覺得生氣？」

御鈞衡眉目低垂，想了一會兒，正經回答道：「既然在危機開始之前她已經脫身，在危機過後又確定她必定安然無恙，那麼又何必在意？」

那人撫掌，大笑道：「求仁而得仁，君子果然大義！」

御鈞衡專注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多謝兄台相救。」

那人笑得有些無奈，掏出懷中手巾拉起他的手捆上，「你竟沒發現自己受傷了嗎？」

御鈞衡看看自己手掌，這才發現方才那些漢子提著大刀一湧而上時，自己的手擋在前面被劃了一下，他後知後覺道：「多謝兄......恩公。」

御均衡又有模有樣地鞠了一個躬，那人及時扶住他的手道：「大禮免了，就是下次別這麼輕易地就把自己貢獻出去，未來還有很多人需要你呢。」

「呃......？」御鈞衡頓了一下。

那人笑著說：「未來儒門的棟樑......」他瞥了一下御鈞衡懷裡緊緊攢住的書，道：「不是嗎？儒門的新生？」

「唔......」御鈞衡囁嚅。

在當下接觸的一頃刻間，他突聞到一股香味，因此已猜到對方是個姑娘，因此急急地將手撤開，恭著手彎腰道：「冒犯。」

那人詫道：「你這人倒是迂腐。」

御鈞衡察覺到對方驚訝之聲，連忙賠禮道：「在下不是故意。」

「自然不是故意，」那人掩袖呵呵笑道，「是我自己去牽你的手的，自然莫怪。」她又呵呵笑了兩聲，似是覺得御鈞衡的拘謹很有趣，道：「別緊張，我都算得上是你祖上那輩了，用不著害羞。」

「這......」御鈞衡剎時臉紅，生硬道：「畢竟不妥。」

那人又笑了笑，甩身就想離去，御鈞衡伸手挽留住她，恰好扯住袖子，「啊......對不住，這......我......」

那人笑道：「有何話說？」

御鈞衡道：「敢問恩公......小姐名諱？」

那人道：「慕靈風。」

回身微微一笑，「下次可不要強出頭了，儒門不只是書生聚集之地，不學武是無法保護儒門的。」

御鈞衡疑惑歪頭。

那人輕笑道：「你日後便知，讓夫子教著你。」

說著一瞬間就輕功上屋簷宛若飛仙啊。

御鈞衡愣住瞪著雙眼，喃喃道：「慕......靈風......」

※

進入儒門之後，御鈞衡忙著課業，幾十年過去了，好容易從一般儒生升成了文輔，又在皇儒尊駕與玉主事等人證見之下承襲了法儒之位。

在他接任文輔之時，得以和儒門高層人士接襄，他逐漸地在那位鳳儒尊駕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親切之意，應該說，在他又一次地見到了她之後，他確認了她就是當年那個在他路見不平差點丟了小命之時救了他的救命恩人──慕靈風。

但那些人卻稱她映霜清。(在私底下)

他認為自己沒有記錯，也不可能認錯，那張臉，幾乎毫無更改。

御鈞衡再度在花園裡碰見鳳儒尊駕，她的樣子像是不認得他，那的確是，都過數十年了，誰會記得呢？但是御鈞恆卻記得當年那位，要他要好好習武，將來為儒門貢獻。

御鈞衡在花園裡又一次送走了那人的身影，隱隱覺得胸口作痛，她不記得自己了，像是什麼突來暗襲的，刺進自己的心。

情愫暗暗萌生。

不知何時，自己已悄悄地關注她的消息，乃至於在她穿梭於儒門各處辦公室處所間，藏在隱蔽處暗暗觀望她的身影。

曾幾何時，那份情已由思慕形成了愛戀。

而御鈞衡彷彿足不著地的戀慕著她。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偷著在暗處遠眺她的身影，那日在花園裡經過，瞧見鳳儒尊駕負手端立在一株桃花之下，御均衡忘了呼吸，恍惚間好像漫天桃花灼灼，掉在他身上火著似的，那人在火燃的桃花瓣飄忽間盈盈微笑。

待她似乎發現有其人在場而轉過臉來，御鈞衡不打自招地從石頭後面出來，像偷竊的現行犯舉著雙手走出來，臉一陣青一陣赤，鳳儒沒來得及問，他已自行說了：「我......我是經過......」

「是嗎？」鳳儒問。

「是！真正是經過！」御鈞衡放下宛若投降狀的雙手道，手足無措地解釋。

「哈，」鳳儒掩嘴，「急什麼？我又沒審問你。」

鳳儒不知道的是御鈞衡心虛，他每每在傳遞公務之時藉機經過後花園，那是因為他知道鳳儒尊駕經常在此地放風透透氣兒。

在他仍是初級儒士時，他就常在此地看見鳳儒尊駕，等到他升職能夠與鳳儒尊駕面對面談話，了解到鳳儒尊駕平時是如何親切，他早已養成這個習慣觀望她遊賞花園的形貌許久了。

「御鈞衡。」她道。

「是，尊駕。」

「不用如此如臨大敵戰戰兢兢的模樣，我是你的上司，不是高堂。」鳳儒尊駕說笑。

「是，尊駕。」御鈞衡又躬身回話道。

「哈哈，」鳳儒輕聲低笑。「你真正很好玩。」

他看痴了去，明知道她只是捉弄自己，可能是連鳳儒尊駕自己本人也不為所知的一點小毛病，御鈞衡卻足足呆了半晌。

「尊駕......」御鈞衡語抽了。

「御鈞衡，有好好練武嗎？」她笑問。

一瞬間御鈞衡以為她認出了自己，但看鳳儒尊駕的眼色又不像。

他「呃」了會兒，鳳儒尊駕說，「儒門不僅僅是儒家學問傳承之地，要能保護儒門，還得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才行。」

「尊駕說得是。」他又鞠躬了。

「哈！」她笑道，「何不抬起胸膛來？你現在可是德風古道的法儒。」

御鈞衡站直了身，只見鳳儒瀟灑飄袖而去。

※

相思日漸一日，像一口大湖涓滴納入流水，竟沒有枯竭的一天。

※

御鈞衡仍是日日經過後花園，他想，他會在那裡碰見她，看見她灼灼地站在某棵桃花樹下，或者傾下身嗅聞一株剛開的金木犀。

他看見鳳儒尊駕取手巾收集金木犀的花瓣，回去泡了茶，他想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也收集了金木犀回去泡了一壺茶。

御鈞衡喝到的是苦澀。

起先，他以為是他將花葉熬煮得太久，但後來，他發現是他將對於鳳儒的思念陳得太久了。

待到有一日，他見到鳳儒便開口對她說，我喜歡妳。

因為在臨危之際，他怕沒有機會跟她說了。

他想起自己莽撞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被鳳儒救了的事，那時候鳳儒告訴他，要保重自己才能在未來為儒門效力。他還不知道鳳儒就是統領儒門頂端的幾位主事者之一。

後來他問玉主事，鳳儒尊駕與皇儒尊駕的輩份是誰先誰後，玉離經沉吟了一會兒道：「應該是皇儒尊駕吧？我記得他們差了數屆而已。」

所以......按儒門公開的資料來推定，皇儒尊駕起碼數百歲了，那麼鳳儒尊駕她.....

他才明瞭為何鳳儒那時救他的時候說都是他阿祖那輩了，要他不要害羞。

鳳儒說，「你說你喜歡吾，吾可比你長了數輩啊，連主事也是吾之後輩。」

「我知道。」御鈞衡說，他早先就知道，「但是我卻不能不去喜歡慕掌門。」

「這......」不行，我被他弄得都害羞了。鳳儒決定打住話題，「這個地方不利療傷，換個地方再說吧。」

※

他以為那是一種變相的拒絕，因為慕掌門不好意思當面拒絕他，而他也默默地接受了，爾後數日，鳳儒告訴他，雖然不知道這份感情是什麼，畢竟她年歲已大了，但是她能確定這份感情與對其他下屬的感情不一樣。

她說：「雖然還不能明白這份情是什麼，但是你確實不同。」

※

那是什麼意思呢？

御鈞衡想。

超越下屬的感情是什麼？

御鈞衡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心，希望她答應與否，對自己來說重要嗎？

他偏著頭疑惑地想了一會兒，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她答應與否，對自己來說確實很重要。

松風澗水天然調，抱得琴來不用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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