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10 賀新郎（雁硯，雁王X硯寒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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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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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7-04-10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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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0 賀新郎（雁硯，雁王X硯寒清）-上

將頤養天年作為理想之一的硯寒清,一貫保持著良好的作息,雷打不動的十點睡七點醒.所以這日,上官鴻信將硯寒清叫醒時,後者條件反射地拿起床頭櫃上的鬧鐘，看了一眼,說了句“才5點，還沒到時候”後，將被子拉到沒過頭頂，翻過身去，馬上就要秒睡。
“要去的地方有點遠，你最好現在起，不然晚上只有幕天席地。”上官鴻信的聲音本就低且沙啞，透過被子後進到硯寒清耳朵裡的聲音又像蓋了層紗幕似的柔和起來。
還挺好聽，硯寒清想。很快地解析完上官鴻信話裡的資訊後，前一秒還想著見周公的人，下一秒已經自覺地起床穿衣洗漱。
與上官鴻信說好的，清明陪這個孤雁一樣的人去看看他長赴幽冥的至親。
只是某天閒聊得知上官鴻信竟然還有稱得上親近的人——雖然都過世了——且已經很多年未曾祭拜時，或出於訝異，或出於本能的共情，硯寒清隨口應了句“這樣啊……不然我清明陪你去掃墓？”
聽到這話的上官鴻信，眼裡的光幾度流轉，嘴角慣常地扯出一個看不出情緒的微笑，一聲“嗯”表示答應。
而硯寒清從說出那句話之後，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非常後悔：他和這個行走的深淵撇清關係還來不及，怎反倒主動牽扯了。
但硯寒清到底是硯寒清，是別人眼裡在淵的潛龍也好，是自己眼中為了平安和樂的一生而經營好每一天的尋常人也罷，硯寒清接下一件事，便會一絲不苟地完成。
所以後悔完那一瞬，硯寒清就又恢復了平日無事人的心態；所以現在，被打亂了作息而犯困地坐在車子後座的硯寒清，除了自己想想巴赫猜想和費馬大定理來醒神之外，還會偶爾負責地踢一踢駕駛座——開車的上官鴻信起得比他更早，還不能分神，被踢座位固然會讓他覺得有些惱，卻是保持他清醒的省心省力好方法。
天色漸亮而路程還遠，放飛思緒從隱生晝到新生代把生命的進程都過完一遍之後，硯寒清的大腦有了想其它事的餘裕。
比如回家之後做清明的青團，是要放豆沙餡還是肉鬆蛋黃餡，前些日子釀的蜜酒，拿玻璃杯和瓷杯喝哪個更好；比如放完假之後要交的報告，要怎樣寫才能讓提出的意見被接納又不至於太突兀；再比如，如果時光倒流，某年某月某日，再精確到某時某分某秒，如果，如果能可選擇的話，他要不要換個反應，斬斷和上官鴻信的糾葛的起源？
果然還是不會吧，硯寒清想，海境好歹是他賴以為生的地方，若他不去阻止，萬一它就這麼一個素不相識、初次造訪的人摧毀殆盡了呢。
彼時上官鴻信應邀來硯寒清就職的家族企業談生意，沒有前擁後簇，沒有事前通知，一身暗紅色西裝的上官鴻信僅僅憑藉自身強大的氣場就震懾了所有人，以至於他像主人巡視領地一般幾乎將海境集團的佈局看完後，也沒有人覺得異常——除了硯寒清。
回憶起最近經手的文書裡提到的計畫，又想了想本家那幾個繼承人對自己拋橄欖枝時躊躇滿志的樣子，最後在記憶庫裡尋到符合外面那絲毫不願收斂氣場掩飾來意的人的身份——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偏是那個走到哪哪不安寧的上官鴻信。
要、出、事，但不能出事。
硯寒清用一次性手機給在人在外地的大老闆北冥封宇——而不是身在海境大樓內的幾個北冥家繼承人——發了短信告知情況，隨後直頂樓的檔案室而去。
當然，為了避人耳目，他走的是樓梯。
硯寒清躲在檔案室門邊一個攝像頭拍不到的角落，心裡躊躇萬分：上官鴻信最好是別來這裡，不然，鴻雁一類，那麼兇惡，和他相比自己的戰鬥力頂多是法國牧羊鵝吧……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事與願違。電梯停靠的清脆響聲和徑直朝檔案室而來的有序腳步聲提醒硯寒清不得不做一回勇士，直面慘澹又鮮血淋漓的現實。
只因他惟求做得一叢懶動的珊瑚，便不得解脫撒手不管名為海境的礁石。
上官鴻信的手按在檔案室門上的生物識別鎖上的前一秒，硯寒清客氣的聲音響起：“先生，這裡禁止員工以外的人進入。”
話，上官鴻信聽進去了，但手仍是準確無誤地按在了鎖上，隨後金屬關竅挪移的聲音響起，只接受海境少數幾名高層的掌紋指令的生物鎖，就這麼打開了。
硯寒清用很短的時間算了算他沖上去攔人隨後黑掉攝像頭刪除錄影緩存與隨手破壞個什麼線路觸動警報引人來頂樓阻止上官鴻信，這兩個選擇哪個更有效率，隨後正要行動時，“叮”，又是電梯停靠的聲音，不過這一次是悅耳的——北冥封宇的親信夢虯孫那咋呼呼的聲音響徹了頂樓。
飛也似的，硯寒清劫後餘生般跑下樓，很自然地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沒有被攝像頭拍到，上官鴻信和夢虯孫也沒有看見他，除了那一聲善意的提醒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還算不差，硯寒清自我評價道，他依然能平靜渡日。
但後來，上官鴻信不知怎麼認出了他，還打聽到私宅的地址尋上門來。
從貓眼裡認出來者後，仿佛看到安寧的生活揮著羽翼跟自己說再見，硯寒清生生被驚出一身冷汗。知道對著來人裝不在家是不可能了，於是只好違背謙恭待人的準則，隔著門給上官鴻信下逐客令。
“來者是客啊，硯先生，還是說，我該對外宣稱，這就是海境的待客之道呢。”上官鴻信話語帶刺且夾刀。
“我只是小小一名員工，代替不得海境“，硯寒清搬了個小板凳到門口，不焦不躁地和門外的人講理，“上官先生是應北冥的邀請來與海境洽談合作事宜的貴賓，硯寒清還沒有那個能力替海境高層發聲，怎膽敢越俎代庖；再者常理有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又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上官先生還是不要紆尊降貴浪費時間與硯寒清這樣的一般公司員工打交道吧。”
“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依稀有衣料摩擦的聲音，硯寒清想：門外這人該不是席地而坐準備“促膝長談”了吧？
鬱悶間，上官鴻信用指節敲了敲硯寒清的家門，不偏不倚是離硯寒清耳朵最近的那個位置。
“那在你看來,我是朱是墨呢.”
都不是,硯寒清心想,就自己所知的想來，就自己所看的觀來，上官鴻信是更加鮮豔可怖的顏色,像是一條翻滾著、生生要將所有都吞沒的血河,像是一處移動著、無休無止燃燒著的人間地獄……
往事的回憶被刹車時身體慣性和安全帶的衝突帶來的疼痛感所打斷，上官鴻信下了車，敲著車窗玻璃提醒硯寒清：到地方了。
下車後環顧四周，竟是荒野山林的景象。來得較早的緣故，晨霧還留著薄薄一層未散。
上官鴻信拉著硯寒清的手往林子的深處走去。
到底是去哪裡，找誰的墓，這些硯寒清都不想問。他一步一步地跟著上官鴻信走，覺得還挺有趣的，像是小時候他刻意把腳步印在父親在細砂上留下的大腳步裡似的。
走了約有一刻鐘，迷霧竟然越來越深，幾乎辨不清東西南北，兩人在迷霧裡如同滄海浮舟般。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一株奇特的血色琉璃樹出現在眼前。
這個地方,硯寒清認得的，雖然並沒來過——曾經欲星移提到了它太多次。
欲星移與硯寒清之間的緣分，介於陌路同族和師生之間，算不得太稠，也不淺薄。海境那麼龐大的家族和企業體系，硯寒清見過各種人的各種臉譜，欲星移算是其中最會隱藏心思的一個。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和硯寒清相處的不多也不少的時日中，提到某一個人和他相關的事情時，畏懼、陰鷙、憤懣……神情總是很複雜。
欲星移提到這個地方多少次，硯寒清就自覺不自覺地將這個地方描繪了多少次.而如今親臨其境,想認不出來也難。
只是沒想到，這個地方和它的的主人，原來竟和上官鴻信有著關係。
該說是奇妙呢，還是造孽呢。
硯寒清陪上官鴻信在琉璃樹底下站了一會兒，後者伸出手取下一串琉璃，隨即拉著另一個人轉身離開。
“噯,你……不燒香或者供奉嗎？“.硯寒清轉頭去看那棵樹，又看向上官鴻信，很是詫異，哪有人特意出門掃墓又這樣輕描淡寫的。
“他的墓不在這兒，我也不知他葬在何處；來只是取一樣東西。”上官鴻信對硯寒清笑笑，鬆開攥著琉璃串的手掌，隨後又握緊。“走吧，帶你去見我的小妹。”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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