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8【劍牛】想當年三樓三 (第二章有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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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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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8-06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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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8【劍牛】想當年三樓三 (第二章有作修改)

【劍牛】想當年

一、

劍無極看著面前滿身浴血的男人，眼都傻了。

啊不對，是傻眼了。他昨天費盡唇舌，安撫好被家族名譽與親人失蹤之事逼得迷茫無措的銀燕，約定了今早開始要繼續努力練武，學習溘鎢斯的用法，但他等了一個早上都不見人影，氣沖沖地回到地門總部找人，卻不料看到遍地屍骸，全是西劍流上忍。

他想到雪山銀燕，不禁著急起來，連忙跑入地門總部，卻見銀光乍閃，槍尖已橫在自己頸上。

「何人？」

男人明顯經歷了一場死戰，長髮披面，血流不止，目光卻依然凌厲，身上的長袍血紅猶如烈火燒身，一眾地部殘軍跟在他身後，視死如歸。

鮮血如注，架在銀槍上的仍是不動聲色的剽悍，腳步穩沉寸步不退，面對如此強敵，劍無極甚至沒有拔劍，只是愣愣地望著他。

那男人旋即目光一變，銀槍轉而拄在地上支撐搖搖欲墜的身軀。

「銀燕！」

劍無極扶他坐下來，焦躁地張聲大喊：「西劍流已經退兵了！快找大夫來！雪十方呢？他在哪兒？」

「總門帶著其他人先撤退了，我們留下來只是為了阻攔西劍流的追擊。」

士兵遞上乾淨的布帶和一盤清水，劍無極一手抱緊了銀燕，一手浸濕白布替他抹去臉上的血水，「銀燕，還聽得到我說話嗎？別閉上眼！」

他壓住混亂的思緒強自鎮靜，脫去銀燕的血衣抱扎傷口，無意間碰到他的肩頭，後者咬緊牙關低吟一聲，蒼白的臉龐冒著冷汗，蜷縮在劍無極懷裡，他在懷中人耳邊安慰幾句，把袍子褪到腰際時，卻被銀燕的傷勢嚇得呼吸一窒。

銀燕整條右臂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鮮血淋漓斷口。

X

銀燕止了血後，劍無極帶著剩餘士兵連夜撤出，到另一個地門藏身地點與雲十方會合。

大夫替銀燕診過脈，除了皮外傷以及斷去右臂，也有嚴重內傷，身上有幾處骨折，不躺床三四個月是不可能好起來了，劍無極守在他床邊，撥開攙著幾縷紅絲白絲的長髮，凝望那沉睡之人的臉龐。

這顯然是雪山銀燕，但又不是完全相同。他的師弟昨天還是短髮，難不成是經他開解後想通了，特地跑去村口的理髮店駁髮加挑染，打算換個新造型改變自我？

還有那藏著無盡往事而緊鎖的眉頭，被磨難洗礪得更為剛毅成熟的輪廓……劍無極輕輕撫按著他額上淡淡的燕疤，連這個曾經深刻鮮明的印記，都在一夜之間被洗擦得幾乎全無痕跡，他不禁悲從中來，到底是甚麼能讓一個倔強固執的人忽然變得如此……蒼老？

「劍無極義士，抱歉，我們今晚就只有這些粗糧，望你見諒。」雲十方端著兩個饅頭和一碗藥湯進來，「這位大俠的情況如何？」

以大俠稱呼身為後輩的銀燕有點古怪，劍無極輕皺眉頭，「你是說銀燕？大夫說他內傷沉重，要休息好一段時間。」

雲十方怔了怔，箭步上前查看床上之人，「原來是銀燕？真想不到他的進步如此神速……連招式和殺氣也有所改變，當時光是他一人就擋下了西劍流的突擊部隊，他來到地門時已是滿身鮮血，看來是一路殺過來，還支撐了這麼久……」

「放心，他不會有事，」劍無極把銀燕微涼的手放在手心搓了搓，「能麻煩你派人通知一下他大哥嗎？」

「嗯，我會盡快告知俏如來。」

X

地門總部失陷，使天地兩門需重新籌劃戰略，這幾天下來地門都在緊密準備糧食兵器，以防西劍流再度來襲，劍無極跟西劍流八門交過手，受托教導士兵如何拆解上忍的陣法和招式，中午便回去給銀燕熬藥，忙得腳不沾地。

雲十方與俏如來迅速調派兵隊改變佈防，局勢算是暫時穩定下來，劍無極正以為可以歇一口氣，就又起波折。

銀燕睡了四天，終於醒過來了。

在地門幫忙照顧傷員的婦人趕到山上告知劍無極，後者正在訓練士兵，心裡是又喜又憂，銀燕無原故的異變總使他感到不妥，又怕銀燕醒來後牛脾氣發作，傷患沒好就要下床，但礙於有責任在身，不可拋下士兵回去看顧病人，立了壞榜樣敗壞綱紀，只好一直按捺著焦躁直至中午。

心想銀燕這幾天只喝過粥水，他便去巿集買了幾塊熱騰騰的酥餅再趕回去，甫推開門，就有一個滿身血的人倒入他懷裡。

那男人仍在痛苦地哀嚎，求饒，卻被人一手揪住頭髮扯回去，壓住頭顱直撞到桌上去。

他面前的銀燕猶如修羅，猙獰的目光裡燃燒著熾烈的怒火，身上的傷口再度裂開，仍不可消減他半點殺意，劍無極從沒見過如此模樣的銀燕，驚詫之餘也立馬上前抓住他的手，「雪山銀燕！冷靜下來！」

「冷靜？我為甚麼要冷靜？就是他三番四次出賣我們，殺了雲前輩，重傷我大哥！」

「雲十方可好著呢，傷得還沒你重，天兵君這種貨色怎可能傷到我們的天地總門啊，銀燕你先躺下——」

「甚麼？」銀燕頓了頓，迷茫地喃喃：「雲前輩他……還活著？那時候明明是大哥抱著他的屍體，還說沒法送他回東瀛……」

劍無極揉揉他的髮頂，又掃掃他的背，像哄小孩般耐心地說：「銀燕，你是不是發噩夢了？大家都沒事，西劍流派人突襲地部總門，但雲十方及時撤退了，你大哥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這麼多人裡，傷得最重的就是你，你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西劍流？西劍流不是回去東瀛了嗎？怎麼又來了？」

銀燕被劍無極的話搞得越來越糊塗，後者示意讓天恆君趁機離開，他像迷路的孩子般徬徨地張望四周，被劍無極逼回床邊跌坐床上，失焦的目光遊移了半晌，最後落在咫尺之近的男人身上。

劍無極安安靜靜地讓他端詳了一會，始終是忍不住，擔憂地摸了摸銀燕的臉頰，「銀燕？」

「你眼上的疤痕呢？」銀燕伸手小心翼翼地撫過他的眼皮，「劍無極，你……」

「我，我怎麼了？」劍無極打趣地敲了敲他的額頭，「你到底是發了甚麼夢啊，銀燕。」

X

一道道已煙滅在戮血沙場的身影，曾經使他痛如蝕骨斷筋的殘酷教訓，無止盡的江湖風波像抽打在身上的鞭痕，逼迫他繼續前行，揮灑過的鮮血與淚水，在鐵馬冰河沉澱出深深淺淺的足跡，告訴著他自己從何而來。

人生如夢，刻在心頭的生離死別，真如同睜眼醒來就能拋諸腦後的夢？

「雲十方……真的未死？」

「你不信啊，我一會兒就讓他來看你，順道在你面前耍兩招，包保他是貨真價實的雲十方，這行了吧？」

銀燕不敢置信的瞠大了雙眼，半晌後忽然著魔似地抓住劍無極的臂膀，「所以……所以……小、小空他、師尊……還有雷狩前輩，他們……」他滲滿汗水的掌心握緊劍無極的手，好像這樣就能穩住懸在一線希望之上的自己，顫抖的呼吸使眼眶裡凝住的淚滴了下來，「他們……還好嗎？」

已經被時間消磨成塵土的痴心妄想，又因為一句話而死灰復燃，劍無極幾乎能看到他眼眸裡那束火光，正要把他所有理智都付之一炬，義無反顧地相信死人可以復生的笑話。

是已然絕望之人的垂死掙扎。

自手心傳來的恐懼與期盼無比沉重，但劍無極依然故作輕鬆的揚起了笑容，「你是甚麼時候交了新朋友啊？改天帶我去認識認識。師尊嘛，那老頭子連徒弟也不教，只顧著雲遊四海，能出甚麼大事兒？至於小空，他還在西劍流，不過既然他們要活捉他，就表示他們需要小空，說不定現在正供他吃喝把他當大爺服侍呢。」

銀燕放開他的手，擦了擦眼淚，固執近乎盲目地不停點頭，「嗯，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銀燕，」劍無極把他摟入懷裡，讓一身疲憊的彼此都有可以依靠的肩膀，「沒事了。」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6-09-18 21: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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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8-06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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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銀燕安份得連劍無極感到有點奇怪。

平日他肯定不會願意乖乖躺在床上養傷，總是嚷著要救二哥然後就出去橫衝直撞，也不管自己有多菜鳥，就是要跟西劍流拼了老命。

如今的銀燕沒再重覆探問小空的事情，該喝藥喝藥，該休息休息，傷患復元了兩三成，大夫准許他下床後，他就一天到晚不見人，有時去幫雲十方搬運糧草，有時候騎馬到天門替俏如來巡察基地外圍，勤勤懇懇，讓劍無極也不好意思怠惰。

經過半個月的整頓，天地兩部重新站穩了陣腳，佔領地門失利亦使西劍流更為謹慎，不敢輕易出擊，雲十方讓士兵休沐一天，劍無極也得以卸下職責，偷得半日閒。

劍無極買了兩罈酒、油雞腿和肉包子回去找銀燕，正盤算著要怎樣套那個倔強師弟的話，應該是心平氣和坦白提問，還是先灌醉再逼迫，就看到那人在庭園內練武。

練熟槍法耍起來如行雲流水，銀白戰戟時而蒼勁沉厚如遊龍騰雲，時而細韌靈巧如燕子飛舞，一招一式都遊刃有餘，銀燕半裸上身，束綁在布帶下的身幹壯實魁梧，孔武有力。

劍無極很清楚，那是沙場老將的氣勢，是身經百戰的身體。他是雪山銀燕，卻不再是需要他點撥武功的新手，不再是連溘鎢斯都不會運用的弱者。

劍無極咬咬牙擺脫油然而生的惆悵，張聲大喊：「雪山銀燕，你真以為你是鐵打的啊，烈日當空還要折騰自己，一會兒暈倒了又要我熬藥照顧，不准練！要練也等傍晚再練！」

他腳蹬石柱飛躍上屋頂，銀燕跳到他身邊坐下來，用衣角抹了抹滿頭大汗，「劍無極，你有空嗎？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劍無極本想把包子遞給他，沒想到他卻逕直從自己手裡拿去酒醰，「唷，終於願意陪我喝酒了，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有甚麼問題是隨便問，我聽說你已經問過不少人了，正等著你來找我呢。」

「嗯，」他仰頭灌了一口酒，「劍無極，你知道元邪皇嗎？」

「又邪又皇，名號這麼自大，一定是個大惡人吧？」

「那……伏羲深淵呢？九界？你知道修羅國度嗎？佛國地門？中苗之亂──」

「等一下等一下，你大哥是佛門中人我知道，但這也應該是佛國天門啊。」

銀燕頓了頓，又問：「飄渺無極劍法，還有鳳蝶姑娘，你可記得這些？」

兩人沉默對望良久，劍無極噗哧一笑，伸手挾住銀燕肩頸逼問：「哇哇哇，我說要組個泡妞二人組你不願意，可轉了頭就去找姑娘家談情，你是不是太沒義氣了？快從實招來！到底是哪家姑娘，讓師兄替你看一下！」

他只是呆若木雞地坐著，任由劍無極推搡搖晃，最後順勢往後仰躺在瓦頂上，無力地長吁一口氣。

劍無極也側躺下來，托著腮幫子，眨巴著笑眼看他。

剛從鬼門關逃回來，牽連九界的戰禍已停歇，渴求故鄉與同伴的魔王燃盡最後的生命，劃在他身上的傷口仍在淌血，然而劍無極卻沖他笑得很燦爛，夏日毒辣的陽光都在他眼裡融化成涓涓流水，眼尾俏皮的微微上勾，彷彿那只是一場掠眼而過的大雨，不需悲喜。

劍無極與他一路走來，漫長的陪伴使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變化。

撥開如霧如煙的歲月，留在往昔的天才劍者，眉目曾滿帶著灼眼的驕傲，招牌笑容像是立起來的招搖旗幟，歡快興起便要呼朋引伴肆意牛飲，不忿挫敗便要對天舞劍一抒胸臆，他不需要妥協，眼裡還沒有嘗盡苦澀無奈後的一聲自嘲。

原來他們已不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了。

X

劍無極拿著油香四溢的雞腿在銀燕面前晃了晃，迅速讓後者收回三魂七魄，又在他想接過去時收回雞腿大快朵頤。

「劍無極！」

他一口咬下去，半隻雞腿的肉都被撕下來，吃到滿嘴油光，才把雞腿給了銀燕，然後仰天長嘆，「唉，真是讓人不爽啊。」

「你怎麼了？」

「一夜之間，你頭髮長了，棄劍用槍，還進步神速，這都沒所謂，是好事，也省了我像母雞帶小雞似的天天教你練武。」他搶過銀燕的酒罈，喝盡裡頭的酒然後隨手掉棄，「我們師兄弟倆，一條被子，一條命，還有甚麼要憋在心裡的，我以為你那天對著我哭過，也就算是相信我這個師兄了，可原來你都把心事當作酒一樣釀著，從前還曉得嚷兩聲救二哥，現在呢？就木頭一樣佇在我面前，枉我還親自替你熬藥療傷，師兄我啊，心淡了。」

「劍無極，我……我不是要隱瞞甚麼，我只是……連我自己都太清楚道發生了何事。」

「你養傷那些天不是睡覺就是躺在床上發呆，到現在過想不通？哎想不通就別想了，你這小腦袋瓜兒再怎樣使勁也不會想到甚麼，倒不如說出來讓我幫你參詳參詳。」

「這幾天我見到了好多本應無緣再見的人，我記得很清楚，他們……他們已經在西劍流圍剿中全軍覆沒。」銀燕搓磨著握在掌心的燕戟，「我早已把燕戟送給他人，但現在它又回到我手上，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大家都不清楚，好像就只存在於我一個人的腦海裡。」

明明是活生生的人，銀燕卻垂眼落寞地說他們已經死去，格外沉重又詭異的言語如陰霾般籠罩著劍無極。

銀燕之前已說過俏如來抱著雲十方的屍體這種瘋話，他當時的神情亦是同樣的悲慟疚悔，彷佛已結痂傷口被再度剜開，若非真實經歷，劍無極真想不到有甚麼忍術能造成如此深切的痛楚。

「你在趕來迎救地部總門之前，有遇上甚麼事嗎？」

「我在五里外的樹林醒來，當時我已經斷了右臂，剛巧看到西劍流的上忍部隊經過，我便跟著去，來到這裡才知道他們準備發動奇襲攻擊地部總門。」

「那再之前呢？你是怎樣來到那個樹林？手臂又為何而斷？」

「我想阻止元邪皇炸毀伏羲深淵，擋住他不讓他前行，結果他推開我……爆體而亡了，我受餘波衝擊，只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就失去意識、醒來時就發現手臂斷去了，連殘骸也沒找著。」

銀燕見劍無極仍在支頷思考，略帶憂色，便拍拍他的肩膀道，「其實這樣也不錯，我經常也會做同樣的夢，回到一切事情還沒發生的時候，大家都安好無恙，大哥還會跟雲前輩下棋說笑，你還會抱怨師尊把我這個包袱拋給你，二哥……如果二哥也在就好了。」

銀燕的嘆息如拂過雪山的微風，揚起了塵埃般細碎的傷感，沉封底下的冰霜埋葬了過去，又像是固執地凝住了過去。

而他那番話卻如一記響徹耳邊的哀鐘，敲出歲月的裂縫，讓劍無極聽出了弦外之音。

「劍無極，你不用擔心我，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他挑挑眉梢，「嗯？你想到甚麼辦法？」

「我會去一趟那個樹林，說不定能記起甚麼。」

「如果記不起呢？」

「……我還在思考。」

劍無極故作高深，雙手環胸重，「不用思考了，答案就在我這裡。」

「甚麼？」

劍無極咧嘴一笑，橫手圈住銀燕，把他的頸肺脖夾在自己腋下，把他的髮頂揉成鳥窩，「你的天才師兄我已經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噢，啊？」

「你啊……」劍無極清清喉嚨，嚴肅地說：「你時光倒流，回到過去了。」

[ 此帖被natalieu084在2016-09-18 21: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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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dap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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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8-06 11: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到過去！？？？
這個故事感覺架構會很龐大，光是前面兩章就覺得很好看，寫得很精彩呢！
劍無極發現銀燕一連串改變的描寫很細緻，對師弟的事果然很上心，
應該是熟悉的人卻一夜丕變，從莽撞衝動變得成熟懂事，
劍無極受到的衝擊肯定不小，既心疼銀燕在他不知道時所受的苦痛，
但同時與銀燕之間有了看不見的距離，他的心情除了惆悵也是不安的吧

而經歷生死關的銀燕雖然很驚訝自己似乎回到過去，
卻保持了冷靜，謹慎地向大家確認身處環境，
這樣的成長真真令人激賞！
不知道銀燕會不會想要改變那些撼事？但是過去一旦改變，未來也會跟著變動，
所產生的影響難以估量，是好是壞也無法得知
實是兩難難題啊

接下來就看阿文怎麼說故事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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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阿文_劍牛_空燕_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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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9-18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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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劍無極跟銀燕從白天爭論到日落西山，晚飯桌上礙於俏如來在場而停戰片刻，飯後又繼續吵，吵到上床蓋被子仍是各執己見不願退讓，還有越演越烈的勢頭。

「劍無極你不用多講了！世上豈有這般荒旦的事情！」

「哎哎哎，世事無奇不有，你應該打開心扉虛心受教，你不見村口的書攤子最近有很多女主角穿越來穿越去的愛情小說嗎？說書人也有講啊！還說未來打仗不用明刀明槍，在頭上戴一個裝置，就能直接進入別人腦子裡搗亂，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到時候就要絕種了。」

銀燕知道將來確實有這種思能裝置，但仍然不相信，「道聽途說！順口開河！」

「是你食古不化！看你這情況，只有兩個可能，一則你在危難之時穿越時空回到從前，二則你腦子有問題，想小空想瘋了，二選一，你自己說你是哪一種？」

銀燕居然真的思索了一會，懷疑自己是否頭殻壞了，好一晌才發現自己掉進了劍無極的邏輯陷阱，「一、一定有第三種可能！」

幸好銀燕沒選第二種可能，不然劍無極就要當場吐血了，他說到口乾舌燥，從床上爬起來喝了一口茶水。

「就算有第三個可能，也是八九不離十，你說那些發生過的事，我們都沒印象，就你記得，如果這只是噩夢一場，那天兵呢？你怎麼知道他是內鬼？你的武功為何又在一夜之間長進如此之多？意識可以錯亂，但經過苦練刻入血肉的武功不可能造假。」

他望著杯中涼去的茶水輕笑，連自己也不知該是喜是憂，「你記得你前幾天是甚麼模樣嗎？只會想著救小空，終日眉頭深鎖，天塌下來都不及小空重要。如果是從前的你，想必醒來後定會纏住雲十方追問是否逮到俘虜，抓住內鬼天兵拷問他，以獲取你一直想要的情報，但你並未如此，卻主動去做跑腿雜工，先協助天地總門度過難關。」

「若是其他人，數日之內會有如此劇變，我也不覺稀奇，但你不同，你是天下間最倔強的一頭蠻牛啊，我可是從你進師門就帶著你，你翹起尾巴我就知道你想甚麼，」眼前的銀燕如同當日，面露迷茫徬徨，他心裡五味陳雜，最後都化成輕聲嘆喟，「我看得出來，你長大了。」

銀燕迷失在時空錯亂的旋渦之中，無法理解這種有違常理的說法，若然事實真如他所言，那從前的他又到何處了？是他一人回到過去，抑或是伏羲深淵的損毀使世界顛覆時間逆行，所有人事都從此刻重來，唯有他幸而未被波及？

回神時劍無極已回到床上，躺在他身邊，替他整理好裹住傷口的鬆散布帶，再把原本捲起來的長袖子放下掩蓋肩膊，以防他睡夢中翻來覆去又把布帶鬆開。

這情景似曾相識，西劍流突襲使地部總門死傷無數，他與劍無極趕來後只見遍地屍骸，兩人為埋葬眾烈士忙了一天一夜，筋疲力盡的他倒在地上就想睡了，劍無極瞥見他臂膀上包扎傷口已鬆開，走過來替他綁好，並放下他為方便活動而捋起來的衣袖。

——「喂，傷口剛開始復元你就不管不顧，是想多敷幾帖藥嗎？」

留在回憶裡那句輕於鴻毛的教訓，與耳邊的話重疊起來。

眼前的黑髮少年比如今的他還要小幾歲，卻端出一副長輩的威嚴，那時候他們人微力弱，卻也就是這位少年，吊兒郎當卻又一直細心照顧稚嫩又愚魯的雪山銀燕，插科打諢卻又教會他唯有變強才能保護親人，在危難之時不惜捨命盾護，卻仍嬉皮笑臉的說想聽他叫一聲師兄。

他的江湖路，就在劍無極的陪伴下展開。

「你倒好，有我罩著，但是另一個銀燕……就不知道他到了你們那邊會不會出亂子。」劍無極隨即收起憂愁以免銀燕受影響，為調劑氣氛打趣道：「不對，那邊也有師兄我在，免驚免驚，那時的我就算不是天下第一劍也相差不遠了，要看顧你易如反掌啦。」

兩人激烈的執吵仍歷歷在目，事已至此，銀燕回想起來仍會難受苦惱，他不確定當日自己的一句答謝，是否意味著彼此間的心結已經化解，抑或生硬的禮數正正是疏離的徵兆。

劍無極察覺到銀燕眼底的愁緒，又說：「總之，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我們再研究。」

黑暗中，他依稀看到銀燕垂斂眼眸，萬般疑慮都藏在深鎖的眉頭。

即便銀燕未曾訴說，但元邪皇一役、伏羲深淵，雲十方之死，還有適才他提到將來的劍無極時，銀燕流露的落寞神情，都隱隱透露他們日後的路並不易走，多想無益，他索性閉上眼休息，半晌後卻聽到床邊人的細語。

「多謝你。」那人的聲音很低沉，壓得劍無極幾乎無法呼吸，「……師兄。」

這兩字說得生澀別扭，似乎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銀燕都不習慣如此稱呼他。

他霍然睜眼，只見銀燕緊閉雙眼，小心翼翼地捧住滿溢胸腔的情緒，他心裡歡喜，也酸澀，一時竟無言以對。

X

劍無極跟俏如來交情不深，只在之前訓練銀燕時與他打過招呼，感覺此人溫潤敦厚，跟弟弟略嫌生疏，但最近俏如來卻為了銀燕之事隔三差五就找他聊天問話，大抵是忙完了天地總門的工作，終於有空閒處理銀燕的事情了。

銀燕的異變很明顯，機敏如俏如來一定覺有蹊蹺，加上這幾天他們總是窩在天地總門的藏書閣，有時候還會夜出晝歸，甚是惹人懷疑，劍無極每回都以他三寸不爛之舌胡謅過去，俏如來雖不會多加追問，卻讓他有種莫名奇妙的壓逼感，總覺得會被秋後算帳。

劍無極捧著午膳回到藏書閣，急忙關門，靠著門框才鬆了一口氣，又幽幽地發話：「銀燕，你是不是跟你大哥說了甚麼話？」

埋頭於書冊之中的銀燕頭也不抬，「嗯，他問我最近如何，我說我很好，傷口痊癒了，讓他不用擔心。」

「你——唉！」劍無極用力地把餐盤放在地上，拿著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你這樣說豈不是讓你大哥更起疑心？」

「為甚麼？」銀燕接住了劍無極拋來的包子。

「一個經常要他人擔心，老是有各種煩惱自己解決不了要尋求協助的人，忽然說不需要別人擔心，你說是不是很讓人擔心？」劍無極走過去蹲在他身旁說：「你聽我說，以後再見到俏如來，就立馬跑上前說「有沒有小空的消息！我要救小空！」諸如此類的話，堵住他的嘴，這樣就能消除他的疑慮了，記住啊，要激動一點，越激動越好，最好哭崩長城——」

「劍無極，我從前哪有這樣！」

銀燕雖然比以往成熟不少，但瞪眼吹鬍子的模樣仍是一樣，劍無極就愛看他生氣，笑道：「你從前就是這樣，不信你對你大哥試試看，我保準你這樣一鬧，他以後就不來找我了。」說罷他隨手撿起堆放地上的書籍翻閱，「不過，你真的打算瞞住他？」

「大哥要對付西劍流，我不想添他麻煩。」

「但多一個人多一個腦袋啊，尤其是你這種絕無僅有的衰事，有人幫忙總是比較好。」

「我有你幫忙就很足夠了。」

這句不輕不重的話無意中落入劍無極心底裡，正在閱讀書文的他怔了怔，有點靦腆地勾起嘴角，卻又裝出一副不樂意的口吻，「嘖，你大哥是大忙人，你師兄就是大閒人，隨便你使喚——」

「銀燕，」他忽然抓住了對方的臂膀，並遞上書冊，「我好像找到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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