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24 墨雪不沾衣中心，鐵軍衛一家 /短篇兩章 /知者莫若 0F、古來絕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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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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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

樓主發表於: 2016-04-24 20:2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24 墨雪不沾衣中心，鐵軍衛一家 /短篇兩章 /知者莫若 0F、古來絕 1F

　　發現舊文沒貼過就一起貼，兩篇小墨雪中心的文章，短篇不相關，
　　內含鐵軍衛一家，食用注意。

　　一、知者莫若　　　　　　　0F 　※隱軍兵
　　二、古來絕　　　　　　　　1F

　　一、知者莫若

　　那人不知道他，但他知道對方。

　　墨雪不沾衣忘記是幾歲時候的事了，師父帶著狼狽的風中捉刀回來的日子。他清楚記得那樣色澤鮮明的畫面，跟在鐵驌求衣後面的瘦弱的身子混著黑色、赭色、深褐色，蒼白的臉孔上切割痕痕傷口，眼眸卻深幽幽的特別昏晦、唯一可辨認的是盯著鐵驌求衣的背影，像在抓住什麼似的、緊緊依附著，他們的印象深深印進墨雪不沾衣的眼底，不曉得為什麼，他明明沒有特別的感覺卻總是忘不掉。

　　他看見風中捉刀沒有特別的感覺，無論什麼、他知道師父是有目的；後來大了點後、他知悉一切，坎坷的背景同等解釋了包藏禍心，就跟一開始他知道的相同，風中捉刀只是師父帶回來的一顆棋子。

　　直到風中捉刀變成了風逍遙。

　　墨雪不沾衣開始聽到風逍遙的名字的時候他已長大不少，同時他時不時有機會見上風逍遙；風逍遙跟絕大部分師父所帶領的兵士都不相同，幾乎不照鐵驌求衣安排的職位與工作按表操課，墨雪不沾衣常在市集的路上、樹林路途、湖邊看見風逍遙，當然對方並不認識他，而總是自顧自喝酒、偶爾向路人搭話閒聊，墨雪不沾衣總遠遠地瞥他幾眼便離開了。

　　有時候會遇到師父。多數時間是來逮風逍遙，卻也有他們相伴喝酒不急著回營的時候。墨雪不沾衣知道師父鑽研釀酒勝於飲酒，卻永遠也不會拒絕風逍遙遞來的酒壺。

　　之後武學一日日進展，他散開的玄色髮也逐漸變得有些礙事了，他本想學師父紮個辮子，行動方便也不容易髒，想了想卻還是紮了個小馬尾；師父見到他的時候眉都沒動，按例將他操練一輪，從此墨雪不沾衣就決定紮馬尾，高高的、飄來飄去，配合著無聲步就越來越像皚白雪色上的一撇墨跡。

　　在墨家勢力潛藏的日子，墨雪不沾衣向鐵驌求衣提出要外出遊歷的要求，原因無他，九算勢力本來就不能拋見陽光下，自己是師父所選定的底牌更是如此；此外，在鐵軍衛的勢力範圍當中有個小孩也是件不尋常之事，而除卻練武的時間，他們實際上也甚少有見面，墨雪不沾衣生性清潔，習慣獨來獨往，師父在某一日終於應允了他的要求，囑咐他將劍法訓練純熟，餘外的事情不用交代墨雪不沾衣也都知曉。關於與鐵驌求衣的相似，他近乎有絕對的自信。墨雪不沾衣就是知道。

　　因此原本他想跟師父說，有難處就找他回來，卻又覺得不需要說。

　　第一次正面跟風逍遙說上話，墨雪不沾衣原本有很多想說的話卻都擱在嘴邊，最後只稱讚了他的刀法；言談中對方有些得意的嘿嘿一笑，這個笑墨雪看了無數次，如今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果然是明快的讓人難以討厭的節奏，他想，有點敏銳卻又不夠敏銳，喜怒形於色卻又是直截的信任與忠誠，很適合當部屬、或者別的；記得那時師父打算置死地於後生的局，墨雪不沾衣曾提出要跟隨他以防萬一，師父卻以「他自有安排」這樣的理由阻止了他，後來當「軍長死、軍師出、風逍遙代理軍長職位」的消息傳出之後，墨雪不沾衣才全然明白了師父的安排。

　　全然不安排的安排。

　　他想起師父與風逍遙並肩喝酒的畫面。

　　錯過身之後，墨雪不沾衣偷偷的乜了風逍遙的背影，小時候他所看到的瘦弱身影，混入了他熟悉的樣態成長茁壯——是師父。以前他所看到、深深無法忘卻的兩個身影，在風逍遙前進的步伐中疊合在一起。

　　這是師父想要告訴他的。墨雪不沾衣就是知道。

　　墨雪不沾衣那一天看著風逍遙想著，什麼都不知道的風逍遙，什麼都知道的自己，哪一邊比較「幸運」呢？

　　如果他是為了身為墨家九算的師父而存在的，那風逍遙是為了身為鐵軍衛軍長的師父而存在的，嗎。

　　而那一天只有他聽到了，師父與忘今焉的對話。

　　師父也有這樣的一天啊。通常他不用問也能明白師父的想法，而這次師父的反應卻令他有些意外——也不，就是終於從一招套路中找到瑕疵的感覺，即便是沉穩如師父的人、還是人，就算那不構成脆弱不構成弱點但仍是動搖了，在他絕對堅強的師父身上第一次見到的。

　　於是風逍遙再次被留下了。

　　也只有這樣的時候師父特別的會裝模作樣。師父不說謊，不煽情，不交代廢話，不讓風逍遙知道。大概只有在「這種時候」，師父會一個人，頂多再帶上他，去完成那些不知有沒有未來的戰役。

　　什麼都不知道的風逍遙，什麼都知道的自己，哪一邊比較「幸運」呢？

　　依風逍遙的個性若是知道什麼，大概會奮不顧身站到前頭來，願同君共赴生死。

　　而墨雪不沾衣知道，就是知道，他的師父真是－－

　　竭盡坎坷的溫柔啊。

噗浪

頂端

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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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2)

1樓發表於: 2016-04-24 20: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古來絕
　　*墨邪錄19集進度有，食用注意。
　　勵志向，私設一點點。

　　/

　　

　　墨雪，黑色的雪，像站在雪中的自己一樣。

　　墨雪不沾衣怕髒，所以當師傅問他名字的時候，他直覺地就說，「墨雪。」
　　而墨雪不沾衣是師傅給他完滿的名字，原因也是因為他怕髒；小時候的墨雪不沾衣是沒有名字的，或說他太小了不記得，只知道因為戰亂流離失所，然後經歷過一段貧困的生活，窮苦對墨雪不沾衣來說並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然而終日在泥塵中打滾度日、與髒亂為伍，在跟從鐵驌求衣之前，墨雪不沾衣是無法想像乾淨的生活的，因而日後他嘗試乾淨生活之後就徹底淪陷無法自拔－－脫貧後他第一個養成的習慣就是潔癖，絕對的潔癖，而黑色的衣物成為他唯一包覆自己的色彩。

　　黑色是最能包裹純淨的顏色，小時候他曾拿著毛筆點畫在白雪之上，墨汁濡染成黑色的山河，然後漸漸地、飽蝕白色，變成一片闃靜無聲的黑，墨雪不沾衣一直將之視為是法術般的變化，那樣的過程深扎在墨雪心中他無法忘懷，因而非常地喜歡自己的名字，而給予了他名字的師傅就像是給予了他全部。

　　他擁有了全部之後就一無所求了。

　　在那個下雪的夜裡鐵驌求衣將披風蓋在他的身上，蹲下身，然後鄭重地問了他一句，

　　「你想做什麼？」
　　墨雪不沾衣是很茫然的，那時他只是覺得非常非常的飢餓，什麼都想不清楚，更不明白眼前的大人到底想要詢問什麼－－做什麼、他能夠做什麼，在墨雪不沾小小的腦袋中是全然無法想像的事情，然而鐵驌求衣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獅子，萬分篤定、氣勢萬全的眼眸盯著他，墨雪不沾衣竟無法吐出任何拒絕、或者搖頭的言詞動作，他小小的頭腦被逼得開始思考起來。

　　他想做什麼，他能做什麼，他不想做什麼，他不想在這裡，他只是想離開，
　　他只是，

　　「只是想活著。」

　　雪花似螢蟲，在前方的道路上堆堆疊疊出一條似會發光的路，他循著鐵驌求衣的腳印緩慢前進，不問方向，不知將來，但墨雪不沾衣卻相信可以這麼走下去，原因無他，只是相信，相信鐵驌求衣那時回應他答案的話，他說：我帶你去。

　　有願望是一件奢侈的事。這是墨雪不沾衣很小的時候便懂得的道理；飽暖思淫慾，只有在富足的時候才能去欲望別的東西，因此窮而勤儉對他而言是自然而然的狀態，他也從不感覺到匱乏，後來的生活雖不那麼困苦了，墨雪不沾衣卻沒有改變以往的習慣，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渴求，日後也會這麼的成長下去。

　　直到他遇見了長琴無燄與西經無缺。

　　「是在失神啥？」
　　「我在療傷。」
　　風逍遙向來遲鈍，墨雪不沾衣一直都知道，風逍遙關心人的方式很直接但也很笨拙，這點墨雪不沾衣也知道，遲鈍的人用著笨拙的方式關心，即便文不對體、還亂問問題，墨雪不沾衣也無法對對方的言語氣結（或許自己也被師父所傳染了），甚至不由自主的吐露自己的不甘心－－
　　他太弱了。

　　說也奇怪，原本鬱結在胸的傷痛在他這麼一說、被風逍遙出言制止之後，那沉沉的疼痛像是三月暮雪被陽光照射一樣，暖暖的、一點一滴的化消了，不那麼痛了。
　　戰場是嚴酷的。師傅總是這麼提醒他，明明是這麼提醒他，他看著風逍遙與鐵驌求衣拌嘴的模樣、卻不知不覺鬆下眉頭，連日而來在戰場上的緊繃也終終於於鬆懈了下來，糾結的心緒被拉散，而他被溫柔對待。
　　不可思議的。

　　「我是問你願不願意，而不是在吩咐你。」
　　師傅理解他正如他理解師傅。師傅深褐的眼底好似早已明瞭一切，又或者、也不需要明瞭一切－－墨雪不沾衣想起了師傅總是會問他：你想做什麼。無論他長得多大。
　　如今他彷彿才真正明白了師傅的意思，墨雪不沾衣過往不曾「想望願望」，卻是鐵驌求衣一直以來「對他的盼望」，正如初見那一雙如獅的眼眸，師傅什麼都不必要求他，只有願望是他必須回答的。他必須知道，必須像想要活著那樣的堅定，堅定自己的願望。

　　能有願望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墨雪不沾衣曾經非常羨慕風逍遙的任性，任性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任性的要求與耍賴，與因為任性而得到的寵愛，而他與風逍遙本來就是殊異的存在。他一直是這麼以為著的。

　　『你想要什麼？』

　　他知道師傅對風逍遙很溫柔，一直知道，因為他一直看著。
　　『你想要什麼？』
　　那是墨雪不沾衣最印象深刻的一次，那是他第一次學成整套劍法，師傅看著他，讚許似的點了點頭，他收起劍的時候鐵驌求衣在他背後對他說，

　　「你想要什麼？」
　　墨雪回過頭來，用一貫冷靜的語氣回應，「沒有特別的、……」
　　打斷了他的話，鐵驌求衣靠近了一步，氣勢逼人的再度詢問，「你想要什麼？」
　　他第一次無法立即回答師傅的問題，師傅的堅持是他不曾想過，而問題的答案也是；墨雪不沾衣怔了好一會，在良久的思考過後，墨雪不沾衣終於抬頭看了他維持著一貫姿勢的鐵驌求衣，然後手摸上自己腰間陳舊的劍柄，

　　那就，「劍。」

　　劍法是他第一個能夠駕馭的東西，也可以說是第一個他獲得、只「屬於」他的東西，若說真真正想要什麼，墨雪不沾衣想給他的劍法最好的搭配。
　　－－把自己所擁有最好的都奉獻於上，那是他珍惜自己所嚮往的東西的方式。

　　古來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絕者在此。
　　那是墨雪不沾衣給自己的期望，承載了他初心的願望。

　　「師傅，」
　　他不會忘卻風逍遙的關心，鐵驌求衣的手，將堅堅實實拉拔他的願望成長茁壯，

　　「我還能變強嗎？」

　　/
　　摸摸心碎的小墨雪，小墨雪不哭、有師傅疼你quq。

[ 此帖被麩金在2016-04-24 20:44重新編輯 ]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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