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08 百年孤寂－【尋佛】（佛ｘ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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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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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5-07-08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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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8 百年孤寂－【尋佛】（佛ｘ緣）

　　百年孤寂－【尋佛】
　　文章：九祐

　　「……你心裡可曾有我？」

　　腥紅的瞳孔，淌著鮮血的嘴角泊泊流出，那雙無情眼眸映著一張俊美狷狂精緻的臉孔。
　　「即使……我為你犧牲那麼多，你仍然……不將我的人放在心上嗎？」氣息將盡的男子，不死心的再詢問他眼前染血的柔美青年。
　　
　　「……」又是一口艷紅之血。
　　沒有回應，只有冰冷的兵器再度刺穿他掏空的心口。
　　彼此相望的眼，沉默的氣息，宣告著詢問者的心死。
　　「哈哈哈───」他笑的淒離尖銳，迴盪在心中的只有無盡心傷。

　　是他太高估自己，他以為他總是會得到他的，不管是人是心，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過！
　　但這一次，他真得敗得徹底、敗得愚蠢。
　　笑聲落下，他的眼再度望向那名將他殺得體無完膚的青年，目光裡是深濃的愛憎之心。「到了這個地步，我依然為你深深著迷……這就是青蓮的的魅力嗎？清香白蓮之子．素續緣。」
　　被挖空的心，嘴裡喊著他的名字，仍舊能換來最深的悸動，愛多的人最是痴傻。
　　素續緣幽冷的眸光，寒得不見一絲溫度。「闍皇西蒙，我說過，不反抗並不代表臣服，懦弱並不代表降服。不要光看外表斷定一個人，我是我，一個曾經墮入魔道的人，要我陰殘嗜虐並非我做不到，端看我願不願意做罷了。」
　　面無表情的素續緣，抹去臉上沾上的血漬，再拔出貫穿西蒙心上的兵器。他笑的清冷：「不愧是四分之三的兵器，殺了你果然綽綽有餘。」

　　西蒙仰看著他深愛的人，在最後一刻，他依然眷戀著他。「也許……我最大的失誤，就是以為你不會殺查理王來引四分之三的救援，萬萬沒想到……你為了這把能置我於死地的兵器，設計四分之三救查理王而身亡。你城府之深沉完全不輸前中原武林領導者．素還真。我還真是錯看你的文雅。」
　　素續緣目光輕藐，踩著西蒙的心口，說道：「西蒙，我現在才發覺你的廢話不是普通的多，死就死得像樣點，至少我會留你全屍。」
　　「全屍？」西蒙逸出自嘲般的笑虐。「你連最護著你的禔蒙都能下手了，我想你巴不得讓我屍骨無存。」
　　禔蒙二字讓素續緣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變，他用著厭惡甚是憎惡的語氣一字一句說著：「護我？真是天大的笑話。任性幼稚的禔蒙心中只有你這位偉大的黑暗之皇，你以為他是真心護著我，別笑死人了。」
　　人前人後，說一套做的是另一套，幼稚冰爵！是他僅次於西蒙最討厭的人！
　　「我看你之所以會下手殺他，是因為他將疏樓龍宿同化，變成嗜血族一員後傷了佛劍分說，你才對他起了殺意，我說得正不正確呢？素續緣。」

　　心疼素續緣臉上每一分因佛劍分說而變化的神情，西蒙看在眼裡除了忌妒還有不捨。「只可惜，佛劍分說眼中永遠不會有你，他是屬於佛的人。」語氣中飽含譏笑。
　　素續緣回眸狠狠一瞪，冰窒的眼神看得西蒙為之一震。
　　「你殺了他！不可饒恕的是你還吃了他！！」
　　「我恨你！你吃了他！即使他眼中無我，我卻仍希望他活在這滅絕希望的世界！我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
　　他激動的俯下身抓起西蒙濕黏的髮，用力撕扯他掏空的心肉。「你怎可以……」
　　西蒙絕望的眼，仍是邪佞狂嘯。「親愛的素續緣，別忘了……吃了他的肉身你也有份。」
　　『啪』！素續緣揚手摑了一掌。
　　「你使人徹底憎恨啊．西．蒙！」
　　「你也同樣啊……續緣……」
　　對峙的眼，只有將死的才是落敗的一方。

　　多年以後，傾倒頹壞的闍城再也沒人見過，漂流在時空細縫靜靜無語﹔百年以後，也許會有人問起，唯一僅存的人呢？

　　滿頭銀絲的人，停留過每個世代交替，尋找能讓他恢復身分的方法﹔他遇過每張曾經熟悉的面孔，可他再也憶不起任何人的名字。
　　看見他的人，都曾問他：「你的名字呢？」
　　白髮人淡淡一笑。
　　他沒有回答，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他只清楚記得一張慈祥和藹的面孔和有著一雙銳利眼神的佛者。
　　數百年來，他拜訪過許多佛寺，卻不曾看見與他記憶中相似的佛者。

　　最後他來到聞名天下的雲渡山下。他上山拜訪，看見一名穿著黃色迦衣的僧侶和一名頭綁蓮花冠的的修道者。
　　兩張似曾相識的面孔，他喊不出口。
　　他們同樣盛著關懷的眼神凝視著他，卻同樣忘了他是誰。

　　白髮者向他們頷首揮別，繼續踏上百年不變的尋佛之旅……

＜完＞

[ 此貼被朧月在2005-07-08 12:32 PM重新編輯 ]

2014年新刊相思無盡處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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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2)

1樓發表於: 2005-07-08 14: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前註：尋佛的前緣【佛劍篇】

　　百年孤寂－【前緣】
　　文章：九祐

　　「聖行者……」

　　清聖婉轉的佛語，那雙高潔的眸子，靜色地，無波無痕的喊著他曾經聽過的稱呼。
　　佛劍分說，神色穩然中閃過一絲淡淡悲光。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這稱呼了。」盤腿而座，直挺腰身，直視眼前黃色迦衣的小活佛。
　　他知道他的前世是何人，今世又傳承著何種命運﹔他知道他穿越時之門，三十年後他遇見了他心繫的孩兒。

　　對談之後，梵剎輕嘆。
　　「宿命自有定數，天命，不可違也。」

　　悟透之後，佛劍堅定。
　　「逆天之行，不由分說。」

　　佛劍分說即刻起身，神色堅定離開西佛國。他記得，而且忘不了，那位在三十年後苦苦等他的蒼色少年﹔緊握的雙拳，耳際依稀還停留著那少年最後呼喚他的聲音。

　　他不捨，且心疼。

　　『救救這個滅絕希望的未來───』剔透悲噎的聲音，使盡所有氣力企喚著他。
　　最後一眼，他看見黑色的斗篷掩住那少年的身影，僅僅露出那張清瘦滄桑的臉孔，一雙盛滿淚水星子，閃動著訣別……
　　他無法移開自己焦灼的目光，他清楚看見，那少年蒼白的唇色留這令他依戀不已的低喃。

　　『佛劍……』
　　少年記得他的名字，一直在等待他，三十年來就等著見他一面﹔等著他帶著希望之光撥開暗日，讓他將光芒帶至少年眼前懷念渴盼的光明。

　　少年的眼記載著三十年的光陰與等待。

　　當時他無法救他，眼睜睜見少年自他眼前被黯色吞沒，失了蹤影。那雙喊著他名字的唇，深深地鑿刻在他心上，記憶深刻，那名三十年後的少年……

　　憂傷的眼，緩緩閉上。佛劍，無聲輕喊：
　　「……續緣。」

　　◆◆◆

　　再一次見到少年，佛劍分說凝視他。無邪儒雅的面容，令人安心的氣息，微微蓮花與藥草香，混和在藍衣少年的身上，釀形一股耐人尋味著迷的味道。
　　青澀的眼神，仰慕欽佩的神情出現在少年年少的臉上。
　　「前輩……」
　　動聽柔和的嗓音。佛劍如是想。
　　「前輩？」

　　待他清醒過來，這才發現他的指尖無意識的撫上少年頰邊幾綹髮束，一愣，他喊起少年的名字。
　　「續緣……」

　　那是一聲滿是思念與關愛的輕喚。單一聲，憾動了兩人。
　　素續緣在佛劍分說不可深測眼神下，浮紅兩頰雲霞﹔佛劍望著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所有的言語消失在他知曉的三十年後，佛劍沉退眼中分毫的訊息。

　　離開少年柔順芬芳的烏絲。轉身背對著素續緣，佛劍道：「不想看見我的背影，便想辦法追上我。」
　　兩面暗示的言語，素續緣明瞭佛劍分說的用意。

　　回以微笑。

　　只是。
　　佛劍萬萬想不到，他這句話，讓少年尋找他的身影，百年之久。

　　最後一次他見到素續緣，受了小佛活之託。梵剎說：「闍皇西蒙一役，三個人三種未來之數。你只能救其中一個。」

　　「哪三個人？」佛劍分說問。
　　「疏樓龍宿、劍子仙跡……還有，素續緣。」梵剎的眼神像是知道了一切，看透佛劍的心思。

　　佛劍沉思。他很明白，他不會救素續緣，未來之數，將是定在兩位好友身上，三種未來，兩種結果。
　　無論是救與不救，三十年後，存活者，誰？

　　闍皇一役，他違逆了天數。
　　三種未來，兩種結果，兩位好友皆救，素續緣卻被西蒙擄走。縱使面無波濤，心裡卻是焦如火焚，憂心那少年在闍城的遭遇。

　　只是未來真的是改變了，心魔日益攻勢下，他憂心少年失了分寸，化去千年的舍利，終成魔心、化為凡人。
　　佛牒刃斷，佛氣不存，業斬加深。因果，修羅一途已是不可避免。

　　劍子不忍心見他入魔道一類，攜同龍宿之力，提煉他僅存的魂魄之念，離開那禁錮他的凡軀。
　　頹壞的無魂肉體，落入西蒙手中。

　　嗜血化的素續緣，因他的死而在闍城大開殺戒。他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只是他是一縷不完整的魂魄，無法阻止、也無法傳達他的心思……少年改變未來之數，而他的死便是一種契機。

　　最後他於是省悟了，梵剎迦藍的最後一個未來之數。三個人三種未來，用他逆天之數，埋下新的契機與變動。

　　一直到他失去肉體，成人世間所謂的「死亡」，那名為佛而瘋狂的少年終是不知他的心思，他曾經想要少年活下來及給少年渴望的光明未來。

　　這些是他的心願，唯一的情願。

　　三十年後，最後一位闍城存活者，半人半魔的白髮少年，他與他接受到了懲罰，少年遺忘了所有與他有關人的記憶，親人、友朋皆將少年的記憶遺忘在時空濁流中﹔他自己被神佛鄙棄，奪去他的聲音、抹去他前世記憶，成為一名平凡男子。

　　輾轉紅塵後，白髮少年尋覓著他印象中，背對著他的銀髮佛者﹔
　　輪迴紅塵後，銀髮男子覓聽著他睡夢中，呼喚著他的少年聲音。

　　百年孤寂，千年雙棲。

　　＜完＞

2014年新刊相思無盡處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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