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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4 【日月】归途（完）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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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nfowu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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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5-05-24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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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4 【日月】归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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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来自于渣浪上的@我踩朱厌打架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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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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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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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跌跌撞撞地栽进了那件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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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时，他自然不愿这般狼狈，只是现下他功体尽失，想要他命的人又不知凡几，自然也顾不得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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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得夜黑如墨，大雨倾盆，盖了他一身的血腥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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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勉强寻了一处不漏雨的地方，将身上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外衣脱了下来，闭了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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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奔逃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能缓得一刻也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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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却突然起了雾，谈无欲睁开眼，起身负手而立，“想要用阵法困住我谈无欲，也未免太小看脱俗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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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功体虽失，四象无形步的步伐却不曾从脑中抹去，不过几步便踏出了迷雾。只是四下依旧悄然无声，他面前也只有一条向前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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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冷哼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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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路原是一条山路，谈无欲一路行去，看着路边的环境，心也慢慢沉了下去。最初只以为是谁人下了阵法，所以不曾在意，但现下这挥之难去的熟悉感却告诉他，这条路，他的确走过了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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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斗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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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冷着脸，一步步走向这个自从出世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的地方，“你以为这样便可以让谈无欲屈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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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无人应他，直到他走到素日里练武的地反，才看到了一个正在练剑的身影。那人身量不高，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一身短打，一招一式舞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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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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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一惊，气息便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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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练剑的人正好收了最后一式，转身负剑，挑眉看着他，那容貌，分明便是年少时的素还真，“劣者正是素还真，见过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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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真将素还真的名字唤出了口，他静静地看了素还真一会，终于应了声，“山人……谈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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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名号倒是与劣者师弟相近……”素还真似乎也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细看来，长相也有七分相同……前辈可是师弟亲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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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没有反驳，只道，“我与谈家有旧，也算是你师父八趾麒麟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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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的眼睛亮了一下，姿态里的防备也少了些许，“前辈可是来见师弟和师父的？只是不巧，师父早几日云游去了，师弟今日陪着无忌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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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摇摇头，目光落在了素还真背后的剑上，“素还真，你过些许时日，便要出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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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面上有些疑惑，“前辈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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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不语，只是看着素还真背后的紫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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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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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八趾麒麟将紫虹剑交付给了素还真，也赠了他一把太古神器，允了他们随时入世。从那日起，素还真开始剑不离身、口称劣者。而后，他们双双步入红尘，脚粘世俗，身染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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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身败名裂，天下再无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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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素还真见他不语，皱眉又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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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谈无欲顿了顿，叹了一声，又接着说道，“出了这山，便入浊世，脚踏江湖，可就再也没了回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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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显赫，人人捧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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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落魄，又恨不得都来踩你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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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若鸿毛，人如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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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江湖，你也还是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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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人行不得不行之路。”素还真抬头看他，目光澄澈，“更何况，就算世途崎岖，也必定会有真心之人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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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挑眉，冷笑了一声，“真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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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素还真笑笑，“旁人不说，师弟也一定会陪着劣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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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斩钉截铁，谈无欲不由得一愣，静默了良久方才开口，“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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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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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一天，你的师弟走歪了路，你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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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师弟走歪了，他迟早也会回来的。”年少的素还真面上还带着些稚气，笑容也没有后来那么波澜不惊，但语气依旧坚定，“劣者的师弟，可是谈无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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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心下一震，把自己的名字在舌尖咀嚼了几遍，苦笑了一下，“你又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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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谈无欲。”素还真的神情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在炫耀一般，“劣者的师弟从来都不怕走错路，哪怕是头破血流，他也会重新找到路走到该走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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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们终有一日要兵刃相向，就算日后跌落尘埃，就算是千夫所指，素还真仍旧是素还真，谈无欲……也一定还是谈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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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被他的话震立当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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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素还真，便是当初的他也不曾见过。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也从未在素还真身上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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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想赢素还真，可直到现在他方发现，他竟输得那样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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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苦笑，摇了摇头，转身而去，“既然你师父不在，我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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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素还真追了他两步，觉得不妥，便又停了下来，“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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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头也不回，径自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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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吹起他还沾着血丝的白发，在空中荡起一道潇洒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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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我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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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谈无欲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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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空气里隐隐泛着一股土腥味，地板中央积了一滩污水，明晃晃地倒映着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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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突然想起那个年幼的素还真的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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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者一定会等着师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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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站起身，重新穿好了那件满是血污的衣衫，踏出庙门，踩着一地月光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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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你便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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