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02 【限制】【北狼】倾尽天下 4/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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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3-02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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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2 【限制】【北狼】倾尽天下 4/F完

题记：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
——《倾尽天下》
1
“竞日孤鸣！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把苍狼囚禁在什么地方了？！”

黑暗逼仄的宫室深处，一盏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被困于樊笼的王者雍容不改，染血的衣袍亦丝毫也无损他傲岸不群的绝世风华。

“小千雪，孤王以为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你会变得更有城府，却不料直到今日，你的天真依旧令孤王失望。”

昔日的苗疆之主微微侧首，背对狼主的高大身影依然充满了君临天下的威势。

狼主千雪孤鸣掌住了腰间的刀柄，曾经最为熟悉的亲人，如今看进眼里却是那样的陌生。

“苍狼是王室正统，苗王之位理当由他来继承。”

“哦？但他之前投靠弑君叛国的七恶牢恶首撼天阙为奴，你觉得苗疆的百姓真的还会承认他正统王储的身份么……苍狼再出，只会被有心人利用成为扰乱苗疆安定、动摇苗疆社稷的借口，之前的皇权之争让苗疆自毁了多少基业，难道这样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看清一时心软的利弊么？”

昔日王者之言，令千雪孤鸣心里顿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千雪孤鸣知道自己一旦找到苍狼形势便很可能变成竞日苍鸣所说的那样，但是身为苗疆皇族的一员，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置正统的王储又是王兄遗孤的苍狼于不顾。

“我会亲自扶持苍狼登上王位，绝不会让任何人对苍狼继位一事有所异议！”狼主横过腰间的笑藏刀，信誓旦旦地表露出不可动摇的决心。

昔日王者闻言赫然转身，俊美非凡的眉目间神色严峻：“然后呢？因受孤王所骗而失去了至亲与王位，颠沛流离受尽凌辱，最后只能强忍耻辱沦为罪者胯下之奴以图报仇的苍狼一旦登基为王，你认为他对你这个王叔的信任还能保留几分？孤王若死，你便是这世上唯一能威胁他的皇权之人，你还奢望他对你会如你对他这般心软么？小千雪，苍狼早已不是你记忆里那个纯真无邪的孩子了。”

“这……”千雪孤鸣垂下眼，痛苦而无奈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柄。王者无情，每一个权倾天下的皇族背后，又隐藏着多少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丑恶残酷之事：“未能在危机之时保护苍狼安危是我之过，苍狼如果在即位之后想取我之命，我……不会怪他。”

小千雪啊，你还真是天真，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句话，已经决定了苍狼的生死？昔日王者在心中冷冷思忖，表面上却未再多置一言。

半晌的沉默之后，昔日王者突然拂袖上前，伸手按住了千雪孤鸣的肩头：“罢了，你既有此决意，那孤王也就特别通融于你，这样吧，只要你肯答应孤王的一个要求，孤王便将囚禁苍狼的所在告知于你，如何？”

袭上肩头的温热让千雪孤鸣浑身一震，随即戒备地转身避开了身后人的碰触，毕竟无论两人如今的立场如何，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身后人那一场无情的计谋骗得自己有多苦：“是何要求？先说好，我是不会帮你去做那些危害苗疆的事情！”

“哦？小千雪何时见孤王做过危害苗疆的事呢？”昔日王者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掩去了眼中的些许失落。

千雪孤鸣被问得一怔，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开口：“……那你到底想我做些什么才肯让我去见苍狼？！”

“孤王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再像往日那般让孤王抱上一次，孤王就会将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竞日孤鸣，你！”千雪孤鸣一时只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听错，他怎么也想不到竟日孤鸣竟会在此时此刻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怎么？小千雪，许久未与孤王亲热，你当真不想么？”竞日孤鸣抓着千雪握刀的手掌，含笑的眉目仿佛十分乐见他脸上渐渐流露出的羞恼神色。

千雪孤鸣的耳根顿时烫红一片，若不是顾虑着苍狼的安危，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对眼前人拔刀相向！

“竞日孤鸣，你不要欺人太盛！”

“小千雪啊……”

不等竞日孤鸣再说下去，怒不可遏却又无法诉诸武力的千雪孤鸣咬牙切齿地挣开了他的桎梏，然后踹翻身后的桌椅，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竞日孤鸣独自站在一片阴暗的斗室里笑看着千雪孤鸣愤而离去的背影，许久后才意兴寥落地低叹了一声：“这世上唯一能让孤王牵挂不舍的，果然还是千雪你啊……”

苗宫之中月色朦胧，千雪孤鸣大步流星地挟怒走在空无一人的回廊上，寒冷的夜风灌进他的衣袖，让他看起来好像挥舞着两簇飞扬翻腾的怒焰。

远近高低的宮室里罕有灯火，万籁俱寂的王城在长夜里依稀显露出了一种与日间不同的清冷与荒凉，千雪孤鸣看着看着，脚下的步子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千雪孤鸣隐隐回想起了曾在年幼时见过的灯火辉煌的苗宫，那时候父王还在，母妃也在，太子、兄长与许许多多的人，都在宫里与自己一同生活。
千雪孤鸣记得年幼的自己异常顽劣，常在入夜后溜出寝殿，在灯火阑珊的宫中四处游逛。那时候的自己从不惧怕黑暗，但到了夜深人静灯火尽灭之际，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孤寂之感。

千雪孤鸣的兄长都长他许多年岁，平日从不会陪他淘气，因此他在百无聊赖之余最常去找的就是与他年纪相当却是自幼体弱的小王叔——北竞王竞日孤鸣。

竞日孤鸣也不能陪他淘气，但是当他在夜里逛得浑身发冷，或是玩得筋疲力尽时，北竞王都会笑眯眯地对他敞开已经捂得香香暖暖的被子，从不在意被他的突然闯入打扰了睡眠。

北竞王很喜欢听他讲自己四处捣乱闯祸的经历，为此还时常备好了他最爱吃的点心等他寻来。千雪孤鸣后来会想，那时候的北竞王大约也十分寂寞吧，不过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千雪孤鸣早已经不在宫中……

记忆之中虚幻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自千雪孤鸣的眼前熄灭，千雪孤鸣一时只觉得这无边的天地间似乎只遗下了自己，于是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向了囚禁着昔日王者的那间宫室中，隐隐透出的暖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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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03-02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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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王位空置的王宫大殿内，神色肃穆的文武百官乌压压地跪了一地。领头一位身披玄甲威风凛凛的老将军朝着站在王位一侧的千雪孤鸣俯身一拜，然后义正词严地沉声道：“为了苗疆社稷、百姓福祉，还请千雪王爷早日登基即位。”

老将军的话音未落，跪地的群臣便如早已编排好一般齐声道：“请王爷早日登基即位。”

震耳的声响在沉闷的宫室里反复回荡，千雪孤鸣皱起眉头，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我说你们啊！你们难道忘了苍狼才是王室正统，如今他身陷囹圄，我这个做王叔的不仅不设法营救反而伺机篡夺他的王位，如此所作所为，与你们口中弑君谋逆的叛臣贼子又有何不同？”

“千雪王爷，”老将军目光炯炯、寸步不让：“苍狼王子若尚在人世，竞日孤鸣必挟他之命以换取有利势态，但如今竞日孤鸣宁愿困守牢狱亦不肯条件交换，由此看来，苍狼王子只怕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将军所言极是，”一个文官也跟着抬起头来，“更何况苍狼王子之前投靠逆贼撼天阙为奴，民心已失，竞日孤鸣此人阴险狡诈，又怎会将一个失去价值的筹码留在手里，他现在不肯道明苍狼王子的生死只不过是想借机拖延，王爷若是受他蒙骗不肯即位，那么不仅苗疆延续数年的内乱难平，而且日久之后必会变数丛生。”

“经魔世一战后，中原修生养息实力渐盛，而苗疆多年内乱根基动摇，若再不尽快匡扶正统、严惩逆贼以安民心，不日中原来犯，苗疆必将溃不成军社稷难保！”

“苗疆近些年来收成锐减国库空虚，军中粮草不足士气低落，黎民百姓饱受战乱流离之苦身陷水火，千雪王爷若是不愿见苗疆百世基业毁于一旦，还请早日处决竞日孤鸣，登基为王以顺应天命！”

“还请王爷早日处决竞日孤鸣，登基为王以顺应天命！”

“还请王爷早日处决竞日孤鸣，登基为王以顺应天命！！”

“还请王爷早日处决竞日孤鸣，登基为王以顺应天命！！！”

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声浪形成一股奔腾咆哮的洪流在宫廷里激荡，似乎要将整个大殿的屋顶也彻底掀翻开去。

千雪孤鸣也知道此时跪在阶下的诸人皆是追随自己勤王伐逆的功臣，他们将所有的一切赌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又怎肯迎回苍狼，使得即将到手的权势又不知落于何人手上。

席天卷地的洪流几乎淹没了整个王城，栖在兽脊上的鸟雀受到惊吓，扑棱棱地扇动着翅羽飞向了天空。

千雪孤鸣想起自己也曾拥有过逃脱这樊笼的自由，但如今，他却只能在这洪流的重压下渐渐窒息……

急急奔跑的脚步，孤零零地回荡在空旷黑暗的长廊里。长廊的尽头有一盏暖黄灯火，荧荧而美丽就像是现世里唯一安稳的所在。

少年的身影直直朝着那团光晕跑去，无数声音从他耳边不停掠过，就像无数的鬼魅在这无人的深夜里贴着他的耳际嬉笑呢喃——

你逃不掉了……嘻嘻……逃不掉了……你的姓氏便是一个诅咒……孤鸣……嘻嘻……孤鸣……永远孤独地哀鸣……嘻嘻…..你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少年听着这些似懂非懂的秘语心跳越来越快，最后他几乎是一头栽进了亮着烛光的殿门里一时间连气也透不过来……

“小千雪，你又半夜溜出寝殿了。”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温润声音在层层叠叠的纱幔后徐徐响起，靠在榻上的人影神色朦胧，似笑非笑。

千雪孤鸣双手扶膝喘息了半晌，然后才直起身来随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粒：“王叔，王兄说你明日便要前往苗北！”

“是啊，小千雪，你这是特意来为小王践行么？”榻上人一挥手，伺候在殿内的女官即刻将垂坠的沙幔左右卷起，对于千雪王子夜闯竞王寝殿这一行为，她们似乎都早已司空见惯。
千雪孤鸣也毫无顾忌地径直来到榻前看着榻上身披貂裘玉面含笑的年轻王孙：“为什么要去苗北？你的身体如此羸弱，去到那苦寒之地要如何将养？！”

“苗北是小王的封地，小王年岁既长，自是该去的。”北竞王倚着软枕拥被而坐，谈笑之间竟是毫无怨色。千雪孤鸣心中越发不快，于是又转身置气道：“我这就去求父王与王兄，让他们将你留在王城！”

千雪孤鸣说着，当真就要冲出门去，北竞王赶紧伸手，一把将他拉回榻边坐下：“千雪不可……你我既然生在王家，当知有些事情不但你我，便是连王上也身不由己，王上圣旨已下，断无收回之理，你如今去恳求王上只不过是让王上徒增忧心，又何必呢？”

千雪孤鸣对于北竞王所言的身不由己并不十分了解，但他也知道圣旨一下，此事便再无回寰，于是只得气闷地任凭一旁的女官替自己宽衣解带伺候上榻。

“……就算是封地，也用不着即刻就去吧，”千雪孤鸣悻悻钻进北竞王贴身的锦被，香软舒适的床榻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让他觉得心情愉快：“等你身上的病大好了，再去苗北也不迟啊。”

“……可是小王这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北竞王一边将千雪散在身侧的红发理顺，一边微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但随即，他又微微眯起眼来笑看着怀里的少年：“看样子，小千雪是舍不得小王啊。”

“切，我只不过是不想往后要千里迢迢地赶到苗北去探病罢了。”千雪别扭地侧过头，微微鼓起的双颊被床头的烛火映得红彤彤的。

北竞王见状，嘴角的笑意不禁愈深：“哎……若是连千雪也不肯来探小王，小王将来恐怕只能孤苦伶仃地病死在苗北了。”

“王叔！你！”千雪孤鸣回头看见北竞王那故作伤心的神色，一时间又是可笑又是可恼，于是干脆把被子一裹背对北竞王蜷成一团，不再理他。

“……小千雪啊……”背后人沉寂了一刻，忽而又贴近千雪的耳边悠悠轻叹。

千雪孤鸣只觉得自己微凉的耳廓突然被一片热意笼罩，全身顿时变得懒洋洋的不想再动。

“小王这一去，千雪可会忘了小王……”

“我又不是健忘的老人家！”千雪不悦地翻过身来，却觉唇上一软，一股香甜的温热顿在他的唇舌之间蔓延开来。

“这是从中原送来的蜜酒，千雪喜欢吗？”

“唔……”一听说方才从身上人嘴里渡来的是酒，千雪孤鸣即刻浑身热意上涌，醉意醺然。
他模模糊糊地望着身上人眉目温柔的俊美面容，从身上人鬓边垂落的青丝与他肩头的焰发缠在一处，好像花上一辈子也不能再解开。

“小王也不会忘了千雪，也会一辈子都记挂着千雪。”

北竞王望着怀里少年迷离的双眸含笑低语，然后又覆下身来，再次吮住被蜜液润泽的双唇，久久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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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竞日孤鸣没有想到今生今世竟还能听到怀里人像这样呼唤自己，他的心神一震，不由松开的指掌间顿时喷出了大股的热泉。

再次高潮射精的的千雪孤鸣瘫软在竞日孤鸣的怀里一时连动也无法再动，竞日孤鸣侧头看着怀里人伏在自己颈间恍惚喘息的模样，那微微颤动的鬓丝每一缕都拂在了他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

他贴近怀里人的耳际启唇想说些什么，但片刻沉吟之后，他终于还是将怀里人轻轻放回了榻上，然后覆下身来温柔地进入了他…….

窗外的风声如吼，浓黏如墨的夜色里仿佛有无数激战的大军在呐喊厮杀，又像是无边的惊涛骇浪正奔腾而来，刹那便要吞噬整个天下。

一灯如豆的斗室如遗世孤舟般在这黑色的风浪中跌宕起伏，但室中两人却似忘尽了这世上的一切，他们彼此纠缠蚀魂入骨，尽管几番欢爱后早已精疲力竭，却依旧无言相拥十指紧扣，不愿见窗外渐渐透入的曙色……

王室之争，苗疆之乱，历时数年后终在一夕之间尘埃落定。

千雪孤鸣登基之日，苗疆上下皆一片缟素。从锋海故地寻回的王子——苍狼孤鸣的遗骨已经按照国礼祭祀完毕葬入祖陵，而这世上仅存的一位与千雪孤鸣拥有相同血缘的皇族，也将以谋逆之罪于午时押往刑场论斩。

千雪孤鸣独自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放眼所见皆是如埋骨之雪般苍苍莽莽的白。他有些木然地抬首望向殿门之外，那里独有一人红衣如火，仿佛这寂寂人世间唯一的一处温暖。

“……王叔……不要走！”千雪孤鸣忍不住地在心里无声大喊，但殿外那人却像毫无感应似的头也不回地阔步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混沌灰暗的茫茫天地之间……

千雪为王十年，中苗止战，苗疆内乱平息，国泰民安。

千雪又娶姚氏女金池为后，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苗后金池为千雪孤鸣先后诞下了三名王子，长子沉稳，次子聪颖，而幺子无论容貌还是性情，都与当初千雪孤鸣年幼之时相差无几。

这日，千雪孤鸣彻夜在殿中披览奏折，神思困顿间恍惚见一红发幼子从殿前的长廊上嬉笑而过。

千雪只当是幼子顽劣学着自己当年趁夜溜出寝殿，于是一时兴起也不唤宫人前来便自己亲自起身去追。

那红发稚子在辗转曲折的回廊之间身形不定、往来自如，那些深夜里负责值守的宫人与侍卫也不知去了何处，静谧的夜色似海，让千雪孤鸣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失神沉溺之感。

……嘻嘻……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你了……嘻嘻……孤鸣……永世孤独的哀鸣……他们都不在了……只剩下你了……

千雪孤鸣听着耳边仿佛来自记忆深处的诡秘声音，突然发现拂过自己鬓角衣袍的根本不是夜风，而是那些零落破碎、自己素日里根本不敢细细回想的旧日时光。

千雪孤鸣的胸膛渐渐揪紧，除了恐惧之外，不断隐隐作痛的还有那道陈年的旧伤。他身不由己，跌跌撞撞地向着那黑暗的逆流中唯一一处光明的所在行去，然后便见徐徐敞开的殿门之中，一位锦衣貂裘的年轻王孙在层层叠叠的垂帘之后倚枕而坐，眉目含笑——

“小千雪，你怎么又溜出你的寝殿了……”

千雪孤鸣的脚步一滞，汹涌的热泪滚落间竟是连一句话也讲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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