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吞雪】浮元夜話情人節元宵節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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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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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

樓主發表於: 2014-02-14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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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吞雪】浮元夜話情人節元宵節賀文

貴客鉤簾看禦街，市中珍品一時來。

簾前花架無行路，不得金錢不肯回。

此詩道的便是昔年繁盛一時車馬喧囂的北嵎皇城，貴客遊人于上元夜鉤簾看街，俱食浮元子之盛事。如今皇朝早已成過去，北域百姓則依然熙攘往來，年復一年如是而已。北地素來寒冷，冬春之際仍是吹風落雪，滴水成冰，這日正值上元，近傍晚時天色稍變，不多久大雪就從昏黃天際飄落，倒是將地面照亮幾分。

街角挑湯圓擔子的老人家原本想趁下雪前回去，正收拾時卻被行人攔住，不得已再做回生意。等待鍋裏湯圓浮上水面的時間裏，行人百無聊賴吟著前朝詩句，末了聲音漸漸低沉，許是想起舊事。人靜下來時容易感慨，那老漢卻不願年節消沉，便道不如與你講個故事，也不等行人是否答應，手中長勺攪了攪湯圓，隨後開口說起。

開始他道，遙遠的北域傳出了無數的故事，最後他道，北域兩大傳奇，自此再不可知。

夜色漸起，寒風吹著湯鍋下的火時明時暗。行人的手指在小桌上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聽完便道：“這故事我早在書中讀過，只是想來小說家穿鑿附會甚多，地名也是虛構。”

老人家便“哦”了一聲，一直專注於湯鍋的眼睛抬起望了行人一眼，似在等他說下去。

那行人便繼續道，他年輕時心中亦有血氣，曾發願仿前人行豪俠之事踏遍北域，這故事中所涉及地點他也甚為嚮往，只是多半遍尋不著。比如這位劍邪所在的梅花塢，地圖上便不曾有，問過旁人也無一知曉。行人將話停了一停，轉頭問老人家：“那你可知道此處何在？”

鍋子裏的湯圓早已全數浮起，那老漢用長勺舀了盛好，雙手端給他，一邊點起一盞燈放在桌角上，一邊搖頭道：“老朽不知，亦從未前往，只是……”

“只是？”

“客官還是趁熱吃吧，天這般冷，好湯圓啊莫要放涼了。”

……只是從前倒是聽三王爺提起這條線索。

數十年前，他曾是北嵎三王爺北辰胤帳下一名統領，三王爺原想派他前往一處名為冰風嶺的所在，告知駐在此地名為人邪的一名劍客，言對方要找的人即是劍邪，出沒在梅花塢，只是三王爺似乎又想到什麼，揮手讓他退下，這件差事也就不了了之。後來皇朝被滅時他僥倖存活，只廢了一身功夫，歲月流轉，當年驃勇統領做了賣麵食為生的小販，卻也見了一番霸業轉眼成空，不如遠離是非，江湖退隱的故事。

杳然不可尋，茫茫無所蹤。

世人皆自有感懷，卻道是往東北方向離北嵎城數百里之遙的一座茅草亭之內，此時也傳來感歎之聲：“哎呀，這湯圓到底什麼時候才熟？”

問話的人問的是正靠在亭欄旁闔目養神的人，安靜平和的樣子似乎已經睡著了。

因此回答他的是另一人，嘴角彎出一絲笑意，微哂道：“誰讓汝執意在室外煮湯圓？吾說，梅下擁爐看雪，沸酒煎茶乃是雅事，而朱厭你，暴殄天物，不過如是。”其人話雖如此，聲音倒是好整以暇，沒有抱怨的意思。

草亭周圍遍植梅樹，其時皆已開放。今夜他們既在此煮湯圓，花上浮雪因亭中所散熱氣逐漸消融，催開未綻之梅，更有數枝梅花疏影橫斜地探進亭來，受爐火水汽一蒸，香氣大盛。

“你明明肯的。”朱厭劍靈控訴道，他從水汽氤氳的鍋前跳開，露出被熱氣熏紅的孩童圓臉來。

“哦？同意的是你家劍邪主人，吾吞佛童子未曾首肯。”

“他肯不就相當你肯？主人如何怪我呢？”朱厭嘻笑道，一點也沒有剛才委屈的樣子了。

“哼，汝真是被蝴蝶君家的刀靈帶壞了。”

“有果必有因，遷怒旁人，無必要。”亭欄旁睡著的人好像終於醒了。

於是被帶壞了的頑童拍著手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

吞佛童子皺著眉頭，似頗感到趣味，他看著那雙並無睡意的藍綠眸子：“劍雪，許久不曾與你爭口舌之利，但是，哈，僅憑這幾句話你兩人便想惹我生氣，卻是不夠。”

聽出他語中半分興味與挑釁，對這一點不作理會，但劍雪無名卻笑了，“我並無啊。”他看起來認真道。

轉頭看向朱厭，劍雪無名續道：“朱厭，你問湯圓，何時才熟？熟與不熟，在你一念之間，你瞪大眼睛，等湯圓回應了你，如此，方是熟了。”

“真的嗎？”朱厭聞言睜圓了大眼睛。

頓覺扳回一局的魔，笑得暢快：“哈哈哈哈，此言有理，湯圓若是上浮，確實是回應你了。”

金色眼睛了然望進藍綠色的，果見劍雪無名手撐著下頜揶揄道：“哈，我說笑的。”

“這……不好笑啊，兩位主人。”這下朱厭真的有點鬱鬱。

兩人笑了片刻，心情甚好的吞佛童子站起，走到煮著湯圓的鍋邊望瞭望：“好了，湯圓真的與你熟了，朱厭。”

不待說罷，朱厭已瞬移過來幫忙擺碗筷，動作分外利索。兩人不由得心生疑問，因劍靈乃是物靈，其實並無飲食的必需，便問他是否真的肚餓。

朱厭劍靈卻道，他在其中一隻湯圓裏藏了彩物，誰吃到就可向其他兩人各要求一件事。

吞佛童子失笑道：“哈，你就不怕吾每天讓你蹲馬步？”

“也不怕我每天讓你背佛經？”

“不怕。”

“看來你是志在必得。”劍雪無名若有所思。

“然也。”劍靈反手背身側過臉，擺了個姿勢，其神其態像足了吞佛童子本人。

“很好。”吞佛童子頷首道，他確實很滿意劍靈方才的身法氣勢。

將出鍋的甜湯圓，糯米粉紅豆沙餡，藕粉綠豆沙餡，還有芝麻的，再灑上糖漬梅花，等一等便可盛進碗裏，再下第二鍋鹹的素餡湯圓，肉湯圓在最後。

第一鍋很快吃完，朱厭將湯圓裏的彩物，一小顆紅珠子擺在桌子中央，道是要讓桌對面的兩人，一人講一個故事給他聽。

“朱厭，我不曾與人講過故事。”聽到這個要求，劍雪無名一時有點茫然，論經辯佛他很在行，很久前開導一人領悟生命意義，即使勸得辛苦也有許多道理可以講，但是講故事……

“講故事？朱厭，你已有數百年的生命與靈性，又不是真的三歲孩童。”吞佛童子覺得有些好笑，若是朱厭問他知道某某的真意嗎，或是聽他教訓聽他講古，他能極有耐心的講很久。但所謂講故事，對已然淡忘了的小時候的他來說，更是不可思議的，魔界所灌輸所約束的，是忠誠鐵血與殺戮，是生於沙場死於沙場，沒有讓人陷進安寧溫暖裏去的睡前孩童故事。吞佛童子看著身邊一時無話的劍雪無名，想這人的小時候只會比他更遙遠更不可記憶。

“……可是我想聽故事。”有時候，朱厭會在奇奇怪怪的小地方發揮他的固執。

“好吧。”劍雪還是答應了朱厭，“很久以前，有一位僧人前往天竺……”

“不要書上的故事和聽過的故事。”

“嗯？”劍雪斂了目光，他再想了想，無意識地將十指交疊撐在下頜上，“那就講真的故事。”

TBC

夜寒寄盧給事二首
刻羽流商否,霜風動地吹.邇來唯自惜,知合是誰知.塹雪消難盡,鄰僧睡太奇.知音不可得,始爲一吟之.
心苦味不苦,世衰吾道微.清如吞雪雹,誰把比珠璣.作者相收拾,常人任是非.舊居滄海上,歸去即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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