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4 [樹下三人] 溫泉旅行新增教師節紀念文永存(1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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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0)

樓主發表於: 2014-01-24 01:4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4 [樹下三人] 溫泉旅行新增教師節紀念文永存(14F)

「好，那就跟去年一樣。」冥醫拎著自己的行李，對跟在後頭的人交代：「我去check-in，俏如來你就先帶蒼離去小屋，我跟上次訂同一間。」

「好的，那麼老師我們走吧？」俏如來微笑著詢問，而那人沒有回應。

就像去年一樣。

***

「老師？老師？」看著車上那人難得放鬆的面容，俏如來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耶？竟然睡著了？這還真難得。」好奇的冥醫也湊了過來，看到這景象，他露出無奈的笑容，輕輕搖搖好友的肩。「喂，默啊蒼離，起來了，我們到了啦！」

「……嗯？」那人微微的睜開了眼，只是褐眸還是一片迷茫，他望著一臉笑的好友和學生，勾起嘴角。

「在火車上你打賭說，如果警覺性高如我也能在車上睡著，你就用手推車把我當行李推去房間，看來還是做不到呢，杏花？」

「你你你你！」這邊是被友人一激，血氣上腦，一時之間說不出人話的冥醫。「不准叫我名字！」

「我只是陳述事實，杏花，別讓自己血壓太高，否則等會兒不能泡溫泉你又要怪在我頭上。」掠過將頭歪到一邊忍笑的白衣人，默蒼離兩手空空的就往前走去。「俏如來，帶路。」

「你給我自己拿行李聽到沒有默啊蒼離！」

***

「結果他還是什麼都給我們拿。」幫著俏如來把一袋袋扛進室內，冥醫用袖口擦去額際的汗水，嘆了口氣。「每次都用書生那套也不覺得丟臉。」

「有事弟子服其勞，更何況老師他……」話一出口，俏如來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般頓了一大下，搖搖頭，他依然是笑著的，但那眼神中似是多了些什麼，「抱歉前輩，說好今年不提這個。」

「呃，你也別憋在心裡，說不提不是這個意思。」冥醫安放好各個行李的位置，回身拍拍那溫煦年輕人的腦袋──他還定在玄關，若有所思的，一步也沒動。

「別想那麼多，快點進來，一路過來也累了，先泡個溫泉，再一起出去找飯吃吧？」

「說的也是呢，」俏如來有點害羞的撫著頭，終於是真心的笑了出來。「讓前輩擔心了。」

「哼，你讓我擔心的還有他多嗎？千分之一都不到咧！」

***

「哈，真沒想到這種荒山野嶺的民宿，品質也能這麼好，賺到了。」踏入不大，卻因點點星光而別有一番風情的露天溫泉池，冥醫放鬆地靠在池畔，滿足地嘆氣。「幸好有聽俏如來的把假期清出來。」

「…偶爾一次，是不差。」一旁的默蒼離似乎是有點不習慣高溫，只把膝蓋以下浸在水裡，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往身上潑水。

「你是有沒有這麼怕燙？進來啦熟不了的。」

「門口的標語有寫：進入溫泉池，要循序漸進，以便讓身體慢慢適應。事先將身體弄濕……」

「好好好好好，停，碰到你怕的事情就突然乖了我知道。」抬手阻止那無機質的聲音繼續默背泡溫泉須知。「溫度適應了就快點下來，身體還沒全好的一個人，別搞得又要我架你去醫院。」說著，冥醫緩緩閉上眼睛。

默蒼離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好友，因為放鬆而低垂了腦袋，慢慢滑進熱水裡，從肩膀、脖子，一路到口鼻……

「嗚噗咳咳咳咳咳！」然後整個人吸到一大口泉水而嗆得跳起來狂咳不止。

「嗤。」這邊是偷笑的默蒼離。

「笑！有什麼好笑的？你是有沒有良心啊？我昨天晚上還有手術到早上直接和你們坐火車來，中間完全沒休息，泡澡打個瞌睡有什麼可笑的？」

「其實惱羞成怒對於阻止別人嘲笑，效果並不大，杏……」就這麼巧，冥醫舉起來準備制止人說話的手，帶上一條水柱，精準的淋了默蒼離一身。

「噗。」現在換成冥醫偷笑了。

「攻其不備非君子，枉費你名裡還有個『君』字。」修長手指揭開塌掉黏在臉上的瀏海，默蒼離踏進浴池，抄起木盆就是一陣水浪攻擊。

「嗚噗！啊靠么，你這樣突然一盆水就很君子嗎？」重擊水面，激起漫天水花，這下兩個人的頭髮都全濕了。

「你想挑戰我？」雖是面無表情，然褐眸之中有一抹狡黠。

「哼，以前的確是你最強，但大學畢業以後就沒打過水仗了，現在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冥醫笑的一臉得意，然後被迎面而來的毛巾給打進水裡。

「不知道嗎？」

此時，站在廊外的俏如來聽見聲響，一瞬間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推門，想一想還是決定進去阻止。

兩個加起來快八十歲的人在打水仗，還一個是教授一個是醫生，這連他自己接受起來都有點難度。

「那個……」「哇啊俏如來快閃開！」

一陣水聲過後，傻眼的俏如來加入了全濕的行列。

「蒼離都是你！幹嘛躲？」

「在戰場上命令敵人不許躲子彈？非常幽默。」

「兩位前輩，這個勝負還是先緩緩吧？畢竟是在外面，或許會打擾到其他房客的。」眼看戰況一觸即發，俏如來連忙打圓場，雖說水仗的範圍也僅止於池中，但從滿水打到剩半缸也是夠厲害的了。

「俏如來，你知道你現在的決定，總共犯了多少個錯誤嗎？」在其學生疑惑的目光中離開池水，默蒼離無視好友那「出來玩不要上課啦！」的抱怨，銳利的眼直盯著俏如來。

「咦？這、」

「在進入戰局前，就應審慎評估整體狀況，才不致在介入後無法做出適當反應，少思錯一；進入之時，你應有止戰的腹案才加入戰局，涉險錯二；提出觀點的強度太低，並沒達到說服的目的，反而讓自己陷入戰況之中，短視錯三；沒預備犧牲的決心，寡斷錯四；身在戰場之中，卻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敵方眼前，輕敵錯五。應該不用我再說下去了吧？」語畢，長腿一勾一掃，毫無防備的俏如來踉蹌了幾步，就這樣摔進池子裡，嗆咳不已，逗得冥醫哈哈大笑。

「俏如來你放心，這一間間小木屋都是獨立的，彼此之間距離也夠長，現在是用餐時間在房裡的旅客也不多，吵不到人的！」確認對方身上沒撞傷之後，這名醫生指著自己的好友，宣戰到：「少得意，你這個默啊蒼離，只有我一個人說不準，但加上俏如來，肯定能打敗你！」

「嗯，我等著。」

***

「呵呵。」

晚飯至中旬，冥醫好奇地瞧著突然笑出來的俏如來，幾秒之後，也反應過來的咧開了嘴：「哈，你是想起去年了吧？」

「是的，俏如來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會玩得那麼瘋，」白衣青年坦承回應，上揚的唇角充滿懷念，「那時笑的連聲音都啞了，真是從來也沒有的事。」

「蒼離那小子就是這樣，時不時的做些怪事，明明身體就沒好還敢這樣玩，結果呢？累得自己連吃晚餐的胃口都沒有，還要我們帶回去。」冥醫嘴上抱怨著，眉眼間卻盡是笑意。「沒帶布丁還敢跟我鬧脾氣咧！有幫他帶就不錯了好嗎？」

「那麼，今年可更不能忘記布丁了，是吧？」俏如來輕聲問著，然而，冥醫並沒忽略他語尾那一瞬間的沙啞，但決定不戳破。

「他這麼愛甜點，今年就全帶甜點算了，」他打趣道：「我等著看他那張面癱臉會有什麼變化。」

「那怎麼行！」俏如來笑著否決前輩的建議，「晚餐還是齊備會比較好的，畢竟明天還要爬山，得補充體力才行。」

「唉，不是我在說，蒼離都是被你這個全能學生寵壞的。」

「冥醫前輩也不遑多讓吧？」俏如來望著冥醫細心打包各種口味布丁的動作，眨了眨眼。「畢竟俏如來也只給老師教了兩年呢。」

「诶你這小子，嘴到是變利了啊。」指結輕彈後輩的額角，他闔上手上的紙盒，吐吐舌頭。「包一包就趕緊回去吧，我可不想整晚對著他的臭臉。」

***

「登等──嚓嚓嚓嚓，嘟！」

睡夢中的俏如來翻了身，將臉埋進羽毛被中。

「登等──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嘟！」

冥醫皺了皺眉，抓起枕頭蓋住自己的腦袋。

「登等──」

「關手機，一直登等登等的誰還能睡？」被手機的藍光和通知聲擾了大半夜，終於忍無可忍的冥醫終於是爬了起來。「不然就叫你的網友閉嘴，明天一早我們還要登山，你現在不睡覺是想暈倒在半路嗎？」

「……」面對好友的氣極敗壞，默蒼離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眨了眨眼，然後順從的將手機關上。

冥醫才在奇怪這拗脾氣的傢伙怎麼突然乖了，就見他從枕頭下(?)挖出了平板電腦滑開螢幕，霎時間，比手機硬是亮上幾倍的螢光照亮室內，對，噪音是沒了，但這下大家都不用睡了。

「默啊蒼離！」

***

愣愣地望著一片黑暗的天花板嘴角還殘存著對方才景象的弧度，俏如來半是放任自己、半是難忘的沉浸在關於去年此時的，鮮明的夢境，如今這夜反而沉靜的虛幻。

他雖好靜，現在卻反而思念起那曾經惱人的電子音，眼眶微酸。

不知經過多久，一抹溫暖的光突然染開了墨色──是小廚房。俏如來披衣起身，輕手輕腳的繞過中間的鋪位，映入眼簾的是那藍髮醫生洩憤似的把布丁戳成爛泥的景象，眼下青色的陰影證明著同樣的夜不成眠。

「俏如來？你也睡不著？」冥醫叼著湯匙，眼中非是不解，而是擔憂。

「只是做了夢，想起身喝杯水潤喉，前輩請寬心。」當然知道對方關心的俏如來溫和的一笑，順了順有些凌亂的髮絲，他望著流理台上凌亂堆著的空盒，張口欲問，卻又打消了主意，自動自發的收拾著。

「你沒那麼敏感就好，我啊！哈！不知道是老了還是怎樣，以前聽到那東西的聲音就覺得煩，看到那螢光就想抓過來砸掉，現在全都沒了，反而怎麼也睡不好，肯定是被氣太久身體都產生了什麼防禦機制，要知道，他一煩我就是三十年啊，這死小子……」冥醫雙手撐在吧檯邊，看不出來有沒有顫抖，只是聲音越講越模糊，到最後幾乎在自言自語，俏如來也沒有打斷回憶著過去的人，就這樣靜靜地聽著，靜靜地拿布將容器擦乾。

他們都需要時間，他知道的。

「不說了不說了，到時候把那傢伙吵醒真的會被笑到下輩子去。」冥醫嘆了口氣，很深，很沉，包含很多俏如來也許理解也許不那麼明白的情緒。「這些事，講一百遍罵一千遍也沒有用，還不如趕緊去補眠，吃飽睡飽煩惱跑。俏如來啊，抱歉讓你收拾，你也快去睡吧？明天還要爬山。」話講得雲淡風輕，俏如來卻能體會其中的無奈和悲傷，當初雲十方出事的時候，他是急得都要哭出來，而他們只當了不到五年的好兄弟。

這三十年的友情，哪有那麼簡單？

***

「那時候傳染病大流行，我們院裡頭好幾個小朋友、修女都中招了，有些病重的非得住院不可，狀況還好的修女就帶著上了當時最大的一所聯合醫院，當時……我似乎沒病啊？好像是跟著去顧人的。總之他們掛號看診，我閒得慌，就在兒童大樓到處逛──要是現在碰到這種小兔崽子非宰了他不可，咳，總之我那時候不知道不能亂走──然後，就碰到他了。」

因為聽俏如來說這山是史家的產業，不會有外人，冥醫也就大大方方的把過去那些能講不能講的全爆料了，反正那個會不爽的人已經累到氣虛，要嗆要罵也是之後的事。

「我得承認，我那時候還以為碰到了座敷童子還是之類的……莫名其妙不能明白的東西。空蕩蕩的白色走廊中間就這樣站著一個人，也沒表情喔，握著點滴架就這樣站著都不動，臉色白的跟牆壁差不多，大大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你說會不會嚇死？但我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到底哪來的勇氣，可能小孩子嘛不懂怕，竟然跑去問他生了什麼病，結果俏如來啊，你知道他回什麼嗎？」

「高功能型反社會病態人格。」無波的聲音回答，還帶著運動造成的微喘。

「噗哧！」還半扶著人的白衣青年忍不住噴笑了出來，雖然因為禮節而死命忍住，仍止不住肩膀的輕顫。

「對！就是這個！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講出這種話，你信嗎？總之我那時候被他唬得一愣一愣，還以為很嚴重，想說那麼小就生了重病的好可憐，就陪他說說話，然後就被拐了！你都沒看到我名字一被問出來他那個瞬間出現的笑臉！這傢伙，從小就賊！打心眼兒裡就是黑色的！成天就想算計我。」

「何必生氣呢？你我之間，還需要分彼此嗎？杏……」

「欸停！不准叫！你叫了我就讓俏如來把你扔路邊自己走聽到沒有？」

一路上，就這麼鬧著、笑著，伴著一段段故事，有點陡的山路走起來也不是那麼擾人了。直到踏上最後一階，山道的盡頭，映入他們眼中的是一片櫻林。

一片即將落盡的櫻花林。

「可惜了。」輕輕的，帶著病弱的虛浮，某個聲音這麼說。

***

「可惜了。」一年後，俏如來望著漫天的粉紅，淡淡地說。

「怎麼去年錯過，現在反而趕上了啊？我們不是同一時間來的嗎這……」一旁的冥醫搔搔頭，有點失望。「呃，不過，反正有看到，這樣你應該是會高興了吧？」他望向白衣青年手中抱著的罈子。

碧綠的罈，毫無雕飾，卻又是那樣的高貴，美玉透著天光，隱隱綻放不輸整片櫻林的光華。一朵櫻，迎著風，悄悄地落在蓋上。

「冥醫前輩，老師他，有說是哪一棵樹下嗎？」沉默了一會兒，俏如來輕聲詢問，瀏海蓋住他的眼，看不出情緒，雖是努力裝出平常的語氣，喉間的哽咽卻是藏不起。「哈哈，若是老師在此，只怕又要叫學生『用思考代替發問』了。」

「其實，蒼離他是不在乎這個的。」冥醫拍拍俏如來的肩，眼睛卻是看著天──今日是個好天氣，萬里無雲，真正的海天一色。「你也知道，他是不大在乎禮節的人，其實，唉！」低頭，重重的嘆息是對自己不如好友善言的無奈。「俏如來，我和他都覺得，『葬禮』是做給活人的，是個活著的人接受重要之人離去的儀式，所以說，在哪、用什麼形式，都是以活著的人為主……我嘴真沒那傢伙厲害，這樣解釋你懂嗎？」

俏如來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咀嚼這段話，直到一抹濕潤滑過臉頰，滴在罈上。

他這才了解方才那人仰頭的理由，因為要接受這件事，是這麼的難，明明比老師曾經開給他的任何題目都要清晰明白，卻又都要複雜、還要困難。

「該說的，我都已經在醫院和他說過了，這時間就留給你吧？別太壓抑自己。」冥醫看著白衣人已然紅透的眼眶，揉揉他的髮。「我去上邊涼亭看海吹風，好了就叫我。」

他們都需要時間，他懂。

***

「老師，茶已經泡好了，不如一同上去觀海亭吧？」悄然靠近，俏如來恭敬的詢問坐在櫻樹下看海的綠影，那滿枝粉色已落盡，綠芽映著綠髮煞是好看，可惜天色陰暗，連大海也漫著一層灰，否則景緻一定更好吧？眼見老師不知看著什麼入神，他只好再次出聲：「老師？」

「俏如來，好好檢討，這趟旅行在規劃上，你一共犯了幾次錯誤？」

他一聽見，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又惹得老師動怒，卻在看見那褐眸中的柔和而平靜下來。

「學生必會謹慎檢視各項缺失並改進。」他揚起嘴角，其中有著自信，和體貼平時兩位長輩辛勞的溫暖。

「那，老師，明年再一起來好嗎？」

回應他的是難得一見的，默蒼離的微笑。

***

曾經的空枝，是如今的燦爛。

俏如來走到同一株櫻樹下，將粉末輕輕灑落，期間他拼命地眨著眼，實在忍不住時，就抬頭看天，或是以袖遮眼－－他知道老師不喜歡別人哭哭啼啼，所以從醫院到火化，從接待到後事，他乾枯的眼眶到今日才終於注滿幾乎溢出的淚。

現在，當跪在這裡，順著記憶中老師的視線望出去，俏如來才明白，老師並不是在看著什麼。

也許那時候，老師就已經看不清什麼了，只是不願破壞這趟旅行而硬撐著；也許那時候，所有的吵嘴、調皮是為了替他們－－替他和冥醫前輩－－留下一份禮物、一段想起來也會痛中帶笑的回憶；也許，一向不喜出遊的老師，正是因為明白自己的時間將至，才那樣果斷地答應他的邀約，毫不猶豫。

一陣微風起，吹起漫天花雨，覆蓋了俏如來，也覆蓋了那株櫻樹下，就像默蒼離那不著痕跡的溫柔。

他終於還是哭了。

-----------------------------
寫在後面：
文中「葬禮」是給活人的說法，是不知道在哪本書裡看來的，突然覺得很適合......這篇文應該也算是我對最最敬愛的蒼離師尊所辦的葬禮吧？中間還一度因為難過而寫不下去，畢竟超不能接受他離開的。
本來只是想挑戰溫馨虐的題材，不知不覺就寫了這麼長，果然有愛有差嗎？(笑
總之，希望大家喜歡，也歡迎大家的留言。

[ 此帖被lighting在2014-09-28 00: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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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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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5)

1樓發表於: 2014-01-24 09: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一半就猜到今年是什麼樣的旅行
眼眶又濕濕的…
雨燕清楚的時光交錯，清新溫柔的文筆
讓三人的情誼更顯突出
最終默老師總算能放開一切，幸福的追求自己的人生

我的噗浪

腐海無涯，絕不回頭
橫批:節操已碎 BY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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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飛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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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9)

2樓發表於: 2014-01-24 09: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的確是一篇又溫馨又虐心的文
看了讓人一邊笑一邊卻又不安著最後的結局
果然來到尾聲時，所有的笑全成了不敢回首的痛

三人可以輕鬆自在的一起去溫泉旅行真的好幸福
而兩個加起來快八十的人打起水仗來卻一點也不生疏
不過出言勸阻不僅被波及還要被訓一頓的俏大哥真真是無奈又可愛
如果能坐在浴池旁，看著三個美人玩得跟小孩一樣
那真不知是多幸福的事

打水仗、喜歡吃布丁、手機的通知聲、來不及看見的花景
氣喘噓噓的身影、那抹溫柔的微笑……
所有的細節都還如此清晰，但，都已是曾經
無法改掉的習慣，讓剩下的兩人眼底心裡全是蒼離的身影
蒼離最後的溫柔，或許是想，既然伴不了他們到最後
至少，也要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擁有足以一輩子想念的回憶
而回憶裡，他們該是笑著和快樂著，彷彿自己永遠都在

葬禮的確是為留下的人而辦
選擇自己能接受的方式，和逝者好好的告別
要說一聲再見是那麼的難
但，總要放下，才能繼續向前邁開步伐
櫻花紛飛下的葬禮是那麼的美，美得讓人不捨
很高興最後俏大哥仍是哭了，他和杏花都還需要時間，去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身雖逝，然此情永存
在他們心裡，蒼離永遠都會在那棵櫻花樹下，綻出最溫柔的笑容
或許，這已是最好的結局

雖然哭慘慘
但仍要謝謝雨燕給了蒼離這麼美的葬禮還有那些美好的曾經
回得亂七八糟還請見諒 QQ

此心安處是吾鄉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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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

深海潛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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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3樓發表於: 2014-01-24 12: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溫泉旅行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思念與歡笑
讓我在看的時候，又是笑又是難過

文章在一開頭，我想的就是骨灰罈了
( QAQ 瞧瞧~ 我平時是怎麼個思考方法 )
這次的旅程對於俏哥還有杏花才是真正的送葬

最後一句
『他終於還是哭了』
很難形容這句在我心中的感覺
一種，俏哥的種種偽裝下，依舊忍不住的思念
把前面好幾段交錯的感覺一次爆發
讓人也跟著想哭

我很喜歡蒼離師尊在溫泉那段訓話
XDD 這才是真正的黑啦
用著調理式的話，把學生唬的一愣一愣
然後，出奇不意出手

還有，高功能型反社會病態人格
哈哈哈哈~~~ 這一句
我都能想像的到杏花跟蒼離師尊相處時
到底是怎樣被弄得又氣又怒卻完全沒轍的無可奈何

這裡的杏花傷痛著舊友
卻還是依舊貼心的注意俏哥的心情
溫柔~~~ 真的好溫柔 QAQ

雖然雨燕被自己虐的難過不已
但，我很喜歡這篇 QAQ
( 飛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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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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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4-01-24 22: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Q口Q雨燕這篇把我忍了幾天的眼淚逼出來了…
雖然看了個頭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但一路看下去還是覺得好痛啊QAQ

那樣把過去的歡樂時光與現在的悲哀與無奈交織得如此恰好…更是把兩個被留下來的人的傷痛完全襯托出來…但過去留下的曾經確實存在的幸福亦因此而深刻於心…

QAQ雨燕太棒了…這篇真的很棒…我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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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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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4-02-13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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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虐很棒><
這篇的情感好細膩，對於三人之間的情誼表露無遺，蒼離真的好溫柔~
一點一滴被雨燕的文字帶入情境之中，眼淚不知不覺就被逼出來了QAQ
「葬禮」是給活人的再貼切不過啊，這一段對於杏花跟俏哥，都是一趟放下與告別的旅行。

P.S.溫度適應了就快點下來，→這句看成"溫皇"適應了就快點下來，溫皇你是在亂入什麼啦XD

不要害怕OOC，致力創造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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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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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0)

6樓發表於: 2014-02-1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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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的支持和肯定QAQ

其實說蒼離最後的溫柔，就是不要讓他的摯友和愛徒留下遺憾和懊悔吧？

會寫出這樣的劇情，也許和我高中的一位美術老師有關係，因為他人很好，很多同學常常上他的課做自己的事，或是假借要做美術作業而大大方方請公假，老師都會笑笑的不說什麼，後來有一次寒假，原本很健康還會定時去爬山的老師突然發生主動脈剝離，不到一週就辭世了，很多同學都因此非常遺憾，覺得沒有好好的珍惜與老師相處的機會，沒有認真地和老師學習。

而在這篇文章中主要想表達的，除了對蒼離的敬意和追思之情，就是「不要留下遺憾」，會使用現實與過去交錯的手法也是如此，因為有那段美好的回憶，就算是痛也能沖淡一些，畢竟他們曾經好好把握過相處的時光。

俏哥最後的眼淚，有對老師的思念、失去老師的寂寞和痛苦、以及對老師滿滿的感謝和敬意，這也是他之所以最後才哭的原因－－他終於明白老師的溫柔。

回的亂七八糟的XDD希望我的心情有傳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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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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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4-02-19 01: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竟然錯過了一篇好文這麼久！！！

雖然看到第一段就猜到了大概的真相，還是忍不住被第二段、第四段給甜到了心裡。
以至於，真的到了揭開真相，明明是已經預知的結果，還是被虐得夠深……

關於葬禮的那一段想法很合適啊！也很切合墨家的觀點（喂這明明是現代設定別扯遠了！）……

想說的好多都已經被回文的大家說掉了。
於是只好獻上帶著我落下淚水的小花~

落日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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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暝不復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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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0)

8樓發表於: 2014-05-29 23: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溫泉旅行外篇曇花

再次感謝樓上各位對此篇的支持和鼓勵，在此奉上外篇，講述的是溫泉旅行回來之後，蒼離在醫院裡的故事。因為在戲劇鑑賞課學到一些有趣的新手法，便拿此篇來試試，希望不會顯得太奇怪。
同樣的，歡迎各位留言指教。

曇花

「蒼離，醒醒，曇花謝了啦！」

清醒的時候，耳邊似乎還響著夢裡的聲音，在被貼心拉上的窗簾遮蔽下而顯得陰暗的病房裡，他睜開迷茫的眼。回到醫院之後，他變得時常作夢，夢到許許多多的過去，和不可能發生的未來，也許就像杏花君說的，他的腦子根本無法一刻停止運轉吧？就連可以休息的時候都要拿個什麼來煩。

這推測其實也不算正確，他只是覺得這安寧病房太靜了，靜地讓他感到無聊，好像回到了還是小孩子的時候。

「你沒看到？拜託，曇花開很難得耶！枉費我特地幫你弄一盆來。」小小的藍髮孩童很失望，臉頰氣鼓鼓的瞪著他。 \v B9fA:*
「哪種花開，有差別嗎？花朵不過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W5>;6f\
「欸，停－－我知道。」那人伸出食指阻止他說下去，「我有上學，自然老師有教。但是花開很漂亮啊，你就不能像個小朋友一點？小孩子不是只要看到毛毛蟲變蝴蝶啊什麼的就會很開心嗎？」 5k_Mj*{6
「你現在說話也不像個小朋友，杏……」 zcbA)
「啊惦去啦！我再怎麼說都比你大，當然可以念你。」 h=mI{w*
沉默地僵了幾秒，他聽見自己輕輕地說：「對我來說，所有的花都沒有差別。而人，也一樣。」 n$A(6]z5O
「胡說八道。」那人爬上他空蕩蕩的病床，伸手揉亂他梳理整齊的頭髮，笑著，信誓旦旦的說：「我是不聰明，但也沒那麼笨好嗎？別想東想西，快點把病養好然後出院吧！我才能帶你去看育幼院後山的曇花、逛遊樂園美術館、跑到海邊玩水、爬山泡溫泉。」

「老師，請您再想一想。」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榕樹枝葉在磁磚上彈跳，白衣青年盯著手中的放棄急救同意書，忍不住輕顫。
「你質疑我的決定？」他保持著看向窗外的姿勢，聲音冰冷。
「不是的，學生只是……」
「夠了，出去。」
青年原本仍開口欲說，卻被推門進入的人給制止，杏花君拍了拍俏如來的肩，輕輕搖頭。
於是青年嘆了口氣，強行漾出自然的微笑，離開病房。

「結果你還是簽了啊？唉，急什麼？我不是說過再幾年應該就會有適當的治療藥物？為什麼你這人就是……」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他直視好友疲憊的雙眼，輕輕地說。他知道對方會明白。

「我長大以後一定會治好你，一定會！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好多地方玩了，所以你要等我變成厲害的醫生，懂嗎？」 V9);kD
「要多久？」 (&a3v
「蛤？」 0*'`%W+5
「我要等多久？」 9X*eE
「二十年吧……不，三十年好了，給我三十年，我會變成厲害的醫生，治好你。」

他記得那時藍色眼眸中的光芒，讓他竟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也許是在那一瞬間，他也曾天真的相信自己不是無藥可醫。這麼熬著，為了一個內容不斷增多，長度卻迅速縮短的約定，他撐過所有痛苦的療程手術、副作用，吞下一把把五顏六色味道噁心的藥，入院出院，出院入院，也三十年了。

其實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會好轉。
不可能的，就算連他自己都開始希望會康復。

而感謝的話他從未說出口，他懂那對他們來說──無論是他那好友或是愛徒──都是一種太過生疏的污辱，就像他們再是擔心也總對著他笑，笑得好像這裡不是安寧病房，而是他那總是丟給別人打掃得一塵不染的辦公室。

「默啊蒼離！你不要再壓榨精忠了！人家是來當研究生不是來幫傭的。」他記得那天他正在破第三次的520關，當他的好友氣急敗壞地跑來敲他桌子。 8u~\]1(
「多謝冥醫先生關心，但有事弟子服其勞，更何況，適當的整理空間對做研究的效率也有幫助。」 U+3PqWB
「你不要聽蒼離教那些有的沒有的，」那人聽到整個哭笑不得，趕忙把白衣青年拉走做再教育：「他是很懶，但你不能慣著他，等到他自己受不了就會主動打掃了，再這樣下去不等你累死他就先手腳退化。」 jd*%.FDi{
「但，聽老師說，之前都是先生在打掃的呢？」青年問的無辜，卻讓那藍髮醫生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狂咳之餘似乎是瞄到了他嘴角上揚，指著他叫了：「蒼離你笑什麼笑？沒良心，小心我以後都不管你了！」

又一次清醒，是晚上了。那晚是十六，月色很美，映在窗台上一盆未開的曇花，綻放著帶著悲哀的美麗。那是他讓好友帶來的──他一生沒做過什麼承諾，不想讓第一次的約定就著麼懸著──他們要一起看曇花開放。就算育幼院後山早已被開發成度假別墅區，至少，還有一朵在這裡。

夜很靜很靜，風清月明，連蟲鳴都沒有。
然後，沒來由的，他突然又覺得睏了。

「杏花君，等等叫我。」眼皮很沉，而他不想對抗，便對坐在一旁的好友這麼說著，然後，慢慢闔上了雙眼，像是瞬間就進入沉眠，放鬆的表情竟帶著幾分孩子似的純真。

藍髮醫生沒有回話，也沒有動，只是看著那純白花瓣片片開展，在這不為人知的夜裡，就算明日即將枯萎仍執著張揚此刻的燦爛。

花謝總有再開時，那，人呢？

「蒼離，醒醒，曇花開了。」當美景終於在眼前閃耀，芬芳滿室，杏花君低聲說著，像是要喚人，又像是怕打擾了他難得的安眠。

然而，迴盪在病房裡的，只剩心電儀尖銳而平板的聲音。

[ 此帖被lighting在2015-02-14 02: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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