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8 黍离1—4【浪风】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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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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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11-24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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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 黍离1—4【浪风】3F

黍离1【霹雳】浪风同人

时过子夜，窗外的劈柴声仍不止歇。披衣下床，纵然快步穿过掩映的竹林，矮草上的霜露仍染地衣摆处点点湿痕。

“怎么又是你！”
“师兄。”

单薄身影，不比手中长釜高上几分。露气湿寒，他却不时抬手拭去额角的汗珠。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为何不在房中歇息，是谁准你在此？”
“这，我晚饭后就在此劈柴，并不知道时辰。”籍着星光，少年的眼中闪着农家子弟特有的灵光。看他打量自己一身装扮，怎会不知早过了就寝时刻。

“吾昨日就曾告诫你不许夜里在此劈柴。若是晚饭后就到，怎可能现在还未完成？”

不对。世外书香所用柴火具由弟子劈砍不错，然而也是轮班。近年弟子渐多，更没有谁一连数天当值的可能。

“竟敢替人当差。”本不想干涉此等琐事，但谁叫你扰人清梦，“看吾不查出是谁大胆，然后向师尊禀报！”

作势转身，扔下柴釜的少年果然冲上来抱住了自己的小臂，“师兄不可！我，我以后一定小声再小声...不！师兄，我以后不在这里劈柴就是。你千万不要告诉师尊！”

“你这小娃，你说不可就不可。你是小看你师兄吗？”
“御师兄，世外书香谁不知御师兄你最好心最善良最聪明最厉害...”
“哎呀！住口住口！”好心是自然，不过怕麻烦才是第一。

抽出手臂，“罢了。你以后不许在此劈柴。吾看嘛，你往东院去，寻座池塘，就在那池塘边劈柴吧！说不定还有更好心的师兄，连你的柴也帮你劈了。哈。吾离开了。”

转身回房，脱了鞋袜，才发现就这一会的功夫，却连脚底也沾了湿气了。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哎呀，早课最是烦心！”
“御神风，来，也给你一盒。”身旁的同门手上握着书卷，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另一只手却从桌下递来一盒精巧糕点。
“这是什么？”
“那家伙，”同门努了努嘴，原来是前日返家探亲的同门今日已经回返，“拿了不少这样的糕点。可精致了，一看就是姑娘家做的。这不是大家分了吃，也好沾沾福气吗。”
“是吗？”低头看看手中食盒，“福气不敢想，尝一尝倒是无妨。”

丢了书卷，潜身朝后门溜去，“此处交你！”
“喂，御神风，你又...！”
“是谁喧哗！”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世外书香最好的东院，居住的却非是名师。
轻车熟路翻进墙内，差点被划过眼前的剑尖取了小命。舞剑人也是一惊，急忙收剑，却是收势不稳脚下踉跄，口气也带了些不快。

“御神风！学不会走正门吗。”
“沧浪，让你那些族人通报，吾还不如亲自去告诉师尊，御神风又逃了早课了！”
“哼。既然害怕师尊责难，还不赶快回去。”

“因为害怕就回返，这岂是吾御神风作为。”拂去石桌上的落叶，取出怀里的食盒打开摆上，“吾知道你爱吃这些，好心送来，你倒赶吾离开。”

“又不是三岁孩童，谁还爱吃糕点。”话虽这样说，阖上食盒的手指，俨然已将这点心据为己有。

“既然来了，进屋饮一杯热茶也好。今日早课应是诗经，吾去取一本给你。”

早知结果如此，却还来献宝，如今换一处晨读，全算自己活该。随着那一抹淡蓝身影行向前厅，果然见到池塘边一垛整齐的柴火，不免朗声大笑。

[ 此帖被殺生朔雪在2011-11-29 11: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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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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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1-11-24 15: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黍离2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抬手阖上吹乱的书卷，已无兴致。索性随风而行，渐渐来到世外书香外围。

耳畔传来落叶细碎破裂之声，看来还不止自己一人在此。

一时起了玩心，脚下便运起轻功。循着那笨拙脚步而去，果然看见一名布衣少年，正快步在林中穿行。赶得那样急，喘得那样重，哪有半分儒门子弟的风范。

看吾好好吓你一跳。
立身五步开外，气沉丹田，学着师尊的口气怒喝一声，“大胆！没吾允许，谁敢擅离！”

“师，师尊恕罪！师尊恕罪！”听这一声喝，布衣少年吓得倒地便跪，又是磕头又是乱拜，若是真被师尊老头看见，才要气个半死。

“哈。竟然又是你。”
少年抬头，正是多日不见的劈柴小娃。而他面前掉落的，更是一样眼熟的物件。

“原来他给了你。”抬手扶起少年，再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食盒。
“这是靖师兄给我的。御师兄你也见过？”
“哦。没什么大不了。”心中莫名不快，嘴里也只能胡乱对付两句，“你要离开世外书香？你可知没有师尊允许，不许擅离？”

“我，我想回家看看爹娘小妹。脚程快，此刻离开，明早就能赶回。御师兄，请你千万别对别人说。”

爹娘。小妹。一个归去的地方吗？

“你家在何方？”
“不远，北海海外求如山。”
“那何须一日一夜？骑马今夜就可赶回。”本来是平常之事，自己更加轻描淡写，然而少年的脸上却流露出些许复杂神色，“罢了。你回到家中，自然要好吃好喝停留一夜。是吾思虑不周。你去吧。”

“不是的，师兄。我没钱租马。上山下山全靠双腿，自然是要一日一夜的。”
“哈。你帮师兄弟们劈柴，难道不曾收过银两？”

“御师兄，你们是有钱人家的子弟，穿金戴银，怎么知道咱们穷人家怎样花钱。租一匹马，哪怕又老又病，一日也要二十文钱。一文钱买两个馒头就着野菜，就是一家人一天的口粮。二十文钱，就能多活小半个月啊！”

吾才不是什么样人家的子弟。
虽然这样想，然而如他所说的穷苦日子，自己也确实不曾经历。再看他细瘦矮小，不免心生恻隐。

一手揽了少年的肩，与他一同向海外行去，“你叫什么名？”
“阿祥。”
“吉祥的祥？倒是个好名。”
“可不是。”少年得意地说，“我爹娘不曾读过几本书。阿祥就是他们心里最好的名。生了阿祥，万事吉祥，年头就会好。年头好，收成好，家里就不会再饿死人了。”
“看你名字取得好，师兄送你一程。”
“真的？！”

“让你看看什么是上乘轻功。”

纵然轻功再好，也不能把自己当马使。找了驿站，和少年挑了精壮好马，一路挥鞭，上了山也不过是平日里午后小睡的时刻。

“我家就是这里！”阿祥难掩兴奋，一边推门一边不忘回头介绍，“我家里还有小妹，可爱得很。我给她带了糕点，不知道她该有多高兴。”

进了门。茅屋一座，庭院里还算干净。整齐地停了三具尸首。

男人的尸体勉强有草席裹盖。女人和孩子就连裹身的草席也没有，只是拿干净衣物勉强盖了脸。

隔壁的老妪隔了矮矮的篱墙望来，顿时失声痛哭。
“阿祥！阿祥你可回来了。昨天山上的寨主来征粮，将你的爹娘小妹，都，都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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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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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1-11-25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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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离3

辗转反侧。
从求如山归来已有两日，却仍有一份心绪，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胡乱套了外衫，来到东院。
池塘边柴垛依旧，却没有少年身影。倒是屋中一点豆光，将熟悉的剪影投在窗上。
还未举步，那剪影起身吹了灯。索性转身沿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身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然而并未回头。

生了阿祥，万事吉祥...家里就不会再饿死人了。

“师兄？”
“吾问你，阿祥在哪里？”
“师兄也要找阿祥替你？可是离师兄当值还有好些时日吧，何必...”

“吾只问你阿祥在哪里！”
眼前的师弟着实吓了一跳。连自己也不曾料想，言辞会如此不善。

“吾有事找他。”
“此刻就要找他，恐怕困难。因为我们也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了。”

立刻转身向求如山赶去。

“阿婆！阿婆你可知这家的阿祥在哪里？”
“你是...你是那天的人...”
“不错。吾与他埋葬家人，先行赶回书院，却久不见他回返。”

老妪欲言又止，终究以手掩口低声说道，“...那天夜里，他提着镰刀就上了山...唉...我只当他夜里偷割猪草，谁知道...已被寨子里的卫兵打死了...”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进来吧。”
人一旦靠近，不必睁眼便有一丝水的气息。抬手握住搭在额上的手掌。“难道是吾睡得不辨日夜。白日里，你竟会主动找吾。”

想必是玩笑开得过了火。来人用力抽了手。
“你一连数日不去上课。不过是师尊让吾来问。与白天夜里有什么相干。”

“哈。让你来问...”御神风不去上课又如何，世外书香早已不新鲜。何必让人来问。即便叫人来问，谁敢劳动北海贵人？

一声轻响，放在枕边的，依然是那只方盒。暗红的漆上描了一双灵动喜鹊。揭了盖是九格的点心，两个变了形，一个散得遍是碎屑。
“吾已知晓。”

“既然知晓。如果是你，便不该来问吾。”
“征粮缴赋是应该。以下犯上，意欲行凶...”

“你也觉得应该！”翻身挥开榻上的食盒，一落地便摔地四分五裂，“靖沧浪。你若是再说一次，便是吾御神风错看了你！”

凝神的眼并无一丝惊讶。是吾惯看了这双眼？才会不知这个人与那些迂腐书生一样无情，一样冷漠。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何况求如山不在北海地界之内，吾也不便插手此事。征粮缴赋是应该。以下犯上，意欲行凶，即便在北海，亦是处死。此事并不为过。”

“独善其身。这些日子，吾不知劝过自己多少次。可是要怎样修身才算善，要到何时济天下？吾已想通，独善其身不过是借口。”

起身穿了外衫，腰带也不过是胡乱系上，“若不从一草一木一人一事做起，便永无天下。吾御神风只有一双手不错，哪怕只能为一人，吾也要用这双手抹平不公！”

从身后握住单肩的手，也只有此时才有一丝慌乱。
“你去哪里？”
“离开世外书香！”
“你做什么？”
“吾不再是这里的弟子！”

[ 此帖被殺生朔雪在2011-11-25 17: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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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1-11-28 17: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管理提醒︰ (晏雪) 請在主樓標題處加上樓層數 (2011-11-28 22:18)

就想表达这么个意思。多言只是累赘。就这么着吧 = =

黍离4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提剑踏入正厅，杀过的是当日他不曾走过的血路。唯有手刃这些畜生，才感到尘封的剑与心，俱并未生锈。
无需理由，无需解释。抛了手中人头，转身便走。

“不能让他走，放箭！快放箭！”

心中嗤笑，运招化式，生生逼退箭矢。然而起初只是三三两两地放箭，不一会便生成密集剑雨。不及赶到寨门，火箭逼迫而来，挥退一批，第二批已到跟前，竟是渐渐分不出个先后。

掌中运气，已是狼狈，只感到后肩一麻，再低头只看到由左肩穿出的箭头。只这一分神的功夫，漫天剑雨已到跟前。

哈。吾御神风只有一双手。哪怕只能为一人抹平不公，也算不亏。

正要提元，只闻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手臂已被人一把拽住。
“离开。”

哎，哪怕要拽，好歹拽那只好手。

不知是太过惊讶，或是意料之中，也或是早就不惧生死。
勉强提元跟随，受伤的左臂早已痛得没了知觉。此时竟不紧张，反而开了口想说几句玩笑，却只灌了满口的凉风。

踏过冬天到来前长出的最后一丛野草，来到一所茅屋前。连指引的小径也没有，想来是猎户上山过夜临时的落脚处。若不是他事先留心，知道这样一个地方，此时此刻倒还真找不到别处可以暂避追兵。

进了屋，任他剥了外衣，折了箭头，又取水清洗伤口。反正点了穴道，随他折腾，半边身子也全然没有知觉。

不敢点灯。只有银白的发，在朦胧月光的映射下，浸出一抹淡蓝的光晕。抬手想要触碰，却被他先一步握住。

“你只在此种情境下，才肯握这只手。”
本是说笑的话，出了口，自己倒先觉得无趣。抽回手，拉起剥落的衣衫。

“冲动也好，欠思量也罢。吾知你不赞同吾之做法。又何必趟这浑水。”
“不赞同，是为政者的立场。接应你，是靖沧浪的立场。”不能更正经的神情，说着不能更正经的借口。

唉，情与理，你当真能说个分明吗。
欺身凑近，仅留一呼一息的距离，自然靠近的唇，只有相接时才发觉如此渴求。已快记不得上一次如此接近是在何时，更不知下一次会在何地。

“同吾离开。”
“不可能。”
“吾不会再说第二遍。”

若你是靖沧浪，就该同吾一起走。
若你有心天下靖平，就该同吾一起走。

若吾于你，与他人不同，就该同吾一起走。

鸡啼三声，东方破晓。

“没有话要对吾说吗。”
“南行百里就有城镇。你之伤势，还需大夫医治。”
“哎呀。罢了...”

反正你我，还有许多时日。

[ 此帖被殺生朔雪在2011-11-28 17:4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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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1-11-29 11: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管理提醒︰ (晏雪) 非關本文感想且不足15字~請充實回覆內容並速修改,另請先詳閱版規 (2011-12-02 11:19)

干脆就到这儿为止吧

因为评论要和文章有关：
本计划写过号天穹、玉横雪、鬼如来。
不管是御神风还是靖沧浪，心境在事过境迁之后应该有改变的地方。
但是太长了也就显得平淡了。
所以就腰斩了吧。

黍离是诗经中的一篇。
御神风有风檐展书牍，在正气歌中下一句应是古道照颜色。
应此御神风的定位应该是以古圣贤为榜样，以天下为己任的真侠客。
感情的东西是埋在心中。
也许靖沧浪是一个可以退回去的地方，但是后退不是御神风的作风。

总想着“总有那一天...”
但是对这两个人来说永远不可能有那一天。这就是结局。

[ 此帖被殺生朔雪在2011-12-05 12: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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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1-12-05 13: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本想搞个H吧，但是又有点偷偷摸摸。就算偷偷摸摸也只摸得出肉末

把御神风放得太低，怕有人说“你苏什么”
何况心中的御神风也不是经得起“见不得光”这样的标签的人。

所以我想在经过了罪恶之都之后，牺牲了玉横雪换回号天穹。御神风也会挫去锋芒。那个时候回到北海的话，不管靖沧浪做什么，对御神风来说是不是都是折辱呢。
这两个人也许年轻的时候有过什么。
但是在靖沧浪离开北海之前可能就已经两清了。

多谢邮件，多谢鲜花。
该交待的都交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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