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31【懸壺子&一燈禪】枕霞忘世自逍遙（3F更新中篇，風浪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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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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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樓主發表於: 2011-08-24 08:4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31【懸壺子&一燈禪】枕霞忘世自逍遙（3F更新中篇，風浪插花）

這篇姑且算作《凡心一念，塵緣三千》番外的文其實從七月底懸壺子退場就開始構思，但不知為何竟然拖到現在才只寫了一半（你竟然好意思說），大概中間整理壺禪口白、寫小段子之類的耽擱了（真的嗎）。然後今天下午就要開始為期五天的旅行，聯手機都摸不到罔論電腦，算算回來就要九月份開學了，要是再不丟些東西上來給自己點壓力，這估計要分上中下的文怕是寫不完了（我的經驗：一篇文拖一個月以上基本就完結無望），所以這點半成品就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鞭策吧>/////<

雖然起了個看起來氣勢宏大的題目（真的跟忘世麒麟忌霞殤一點關係也沒有，雖然我很喜歡他><），但本質上還是雞零狗碎的仙山瑣事（我果然是家庭主婦命T_T）。人物……我想走形是必不可免的，只是希望不會太嚴重就好。清淡程度……倒是真不如原文了，觀看洗澡啊（沒有誤）同床共眠啊（真的只是睡覺）統統出現了……

《枕霞忘世自逍遙》（上）

意識逐漸清醒，感覺到身體已恢復正常，再無任何燒灼之痛；眼尚未睜開，靈敏的聽覺便捕捉到近身處一道淺淡的氣息，半融在輕悄落地的雨腳聲中。開眼，滿室燭光粲然，倚坐床頭的身影卻將原本會照在他頭上的光線擋了個嚴實，讓他得以安睡至今。視線略轉，一把蒲扇垮搭在身上薄被的邊緣，扇柄還被人握在手裏，隨著懸壺子起身的動作產生些微位移，持扇的人立刻驚醒扭過身來，緊接著啪嗒一聲，是經卷落地的響動。

半掩在長睫下的瑩藍眸子對上內顯褐色外蒙淺紫的瞳仁，定定地眨也不眨，眼波流轉之間是隔世重逢後訴不盡的悲欣交集。

一燈禪……
懸壺子……

生離死別時的千言萬語凝成彼此的名字，曾是他們告別人間時心底最後的留戀與不舍，卻是他們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的起點。

眼疾手快按住快要滑脫一燈禪手中的蒲扇，懸壺子記起不久前他們陪靖滄浪殺上邪尊道討問失路英雄下落，一燈禪以一敵四被打傷，從天閻魔城回來之後他就催趕著一燈禪早早休息。夏夜悶熱，那時他陪在床邊為一燈禪打扇直到傷患睡著，方才無聲離開。如今相同情景再現，彼此角色卻已顛換，懸壺子一時說不出話，只順著扇柄摸索過去，握住一燈禪持扇的手。

唉呀別盯著吾看了，吾的臉又不是鏡子，照不出你尊容為何，還不趕快準備一下去沐浴。
看你兩眼又不會少你一塊肉，真是小氣。吾沒什麼可準備的，你快去放水就行。
唉呀，水都是現成的，浴室門在那邊好走不送。進門換木屐，別濕了布鞋。吾等下就拿乾淨衣服來。
嗯。

一切依言進行的懸壺子下到水裏，池水沒肩，溫度和深度都剛剛好。檢視了一下，身上被焚如要術灼傷的痕跡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完好無損。懸壺子剛靠著閉目養神沒一會兒，門扇響動，一燈禪拿著一摞疊好的乾淨衣服踏著木屐走進來，將衣服在浴池一角的椅子上安置好，並不急著出去，而是停步在懸壺子身邊，提了提衣擺蹲下身來，一隻手伸進水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引得懸壺子警覺地睜開眼。

唉呀懸壺子，為何如此警惕地做防備狀，會嚇到出家人的。現在是你在水下，吾是無法再將你拉下水了。
的確應該讓你嘗嘗渾身濕透的滋味……你很希望吾拉你下來？手都伸過來了。
唉呀，吾只是好心替你試試水溫如何，不過吾也不介意與你共用一池溫泉。
當真？懸壺子挑高尾音似是半信半疑，行動上早就在水面下捉住了那只並無掙脫意味的手。
你覺得呢？一燈禪閑閑反問回去，還晃了晃被懸壺子抓住手的那只胳膊。
吾可不想好好一池水都變成了墨汁，更不希望你跟吾搶衣服穿，暫且就放過你這一回。說是放過，兩人的手仍握在一起沒有鬆開。
唉呀此言差矣，都說近墨者黑，吾看你下水時這裏已經堪比王冕洗硯的池水了。
咳，閒話暫且不論，這是何處啊？
嘖嘖嘖嘖，竟然搬出靖滄浪的語調打發吾……這裏？禦風樓啊。
……禦神風的？
名義上是這樣，但老闆爺已經聲明有一半財產在靖滄浪名下。
大只魚就這樣成了老闆娘嗎……
唉呀壽嶽果真冰雪。
禦神風動作也真夠快的，才幾天就有如此規模了。
他的行動力你我都很清楚，加上靖滄浪給他燒了一大包金元寶，進度可快了。
懸壺子擦汗，不愧是傾波族淩主，財大氣粗。
不過他沒給你燒嗎？
吾直接送給禦神風作本金了。
你還真是大方。
唉呀，酒色財氣都是身外之物。但是老闆爺說不夠，吾也沒有別的細軟，只好簽字畫押，把自己抵給禦風樓，順便也替好友簽了一下，嗯。
……要不要吾的力道再大一點？懸壺子暗暗收緊水下的手用力。
一燈禪無視自己身子被懸壺子拉著胳膊越來越往浴池偏倒，仍舊笑得沒心沒肺。
不要，那樣吾就會搶你的衣服穿，你就沒有衣服了，今天早上洗的還沒幹呢。

這時懸壺子才注意到一燈禪換了身裝束，束起的頭髮隨意垂散下來，頗為危險地懸在離水面半寸高的地方欲沾不沾，雪白襯衣取代了杏色點綴的白色僧袍，菩提佛珠也沒有戴進來，赤足踩著一雙木屐，懸壺子特別注意到那雙腳的腳趾甲被很講衛生地修剪得乾淨而圓潤，一時竟忘記了收回視線。盯了一會兒，懸壺子立起空著的那只手在水中一撲，溫熱的泉水頓時潑了一燈禪滿腳，在他身後的瓷磚地上滾出一片亮堂堂的水漬。

被潑濕的一燈禪不氣也不惱，笑著輕輕鬆脫懸壺子拉著他的手，坐到放乾淨衣服的椅子上翻出幹布，一邊擦乾淨腳和木屐一邊說：唉呀，浴室裏水汽蒸騰的熱死了，當然要少穿點，佛珠怕受潮也不能戴進來。懸壺子應了一聲算作聽到，兩人隔著水霧繼續你一句我一句不緊不慢地拌著嘴，一燈禪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又只剩下一道淺淡的氣息。

又是幫禦神風準備開張又是照顧自己的，也不知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坐下就能睡著。懸壺子一邊埋怨一燈禪不好好愛惜身體，一邊加快了速度沐浴完畢上岸著衣。其間雖然已經儘量放輕動作，仍免不了水聲嘩啦腳步踢踏，和著窗外的雨聲，懸壺子真怕一燈禪又被吵醒睡不好。不過這次他的擔心倒是多餘，不但聲音沒有對一燈禪造成影響，就連懸壺子給他除下木屐、抱他出去放到床上躺好搭上涼被都毫無要醒來的跡象。

將浴室裏簡單收拾了一下，泉眼之前就已堵上，開窗通風散去飽含熱意的水汽順便擦幹頭髮，兩雙木屐立起靠在門邊晾乾，確定沒遺漏下什麼尚未處理，懸壺子回轉房間，臨熄滅蠟燭前朝床鋪看了一眼。單人床無誤，這八成是一燈禪的臥室，但現在夜深人靜也沒處可問自己的房間在哪，只好兩個人先擠一擠了。餘光瞥到一燈禪，最愛拖人下水多管閒事的人此時安靜地背貼著牆側臥，從輕緩綿長的氣息判斷，睡得很是踏實。懸壺子扇滅燭火脫鞋上床，動作小心地平躺下來，想想不對翻了個身，將一燈禪往自己這邊挪了挪，與頗陰冷的牆壁離開一段距離。

次日一覺醒來，又出現了原先在佛寺裏發生的情狀：偶爾幾次因為聊得忘我忘記時間，想起來要回房間睡覺的時候早已夜深人靜，懸壺子不想摸黑回去還有可能被值夜僧人當成賊，一燈禪便將他留宿於自己的廂房，第二天起來總是會誰整宿霸佔著枕頭或者誰胳膊壓了誰肚子這些睡相引起的問題爭論半天，懸壺子一路抱怨著陪一燈禪去用早飯，僧眾見了都暗笑，一燈禪彎著唇角只當沒聽到。這回是一燈禪說懸壺子睡覺壓住了他的頭髮害他沒法早起誦經，懸壺子披散著尚未打理的頭髮走向放著臉盆的木架，順口說你就不能在心裏誦啊。一燈禪一邊梳頭整裝一邊回嘴，唉呀不行啊，誦經最好有節奏，又不能把你的頭當木魚敲。

懸壺子不理他自行洗漱，一燈禪穿戴完畢，見他坐在桌邊等外衣頭冠的樣子莫名好笑，去貼牆的櫥櫃裏拿出一套頗為眼熟的冠服遞在他眼前，語氣玩味地問：需要服侍壽嶽著衣嗎？然後“順勢”被懸壺子揮手趕出去洗漱。

一燈禪洗漱停當回來的時候正遇上從房間裏出來的懸壺子在關門，退遠兩步故作誇張地上下打量身著新衣的好友，唉呀風鬙壽岳果然氣度非凡啊，只可惜沒有煉壺松拐不夠有標誌性，改天尋到好松木再給你削一根……一路碎碎念著領人往前院走。

依舊被拖著跑的懸壺子心知，只要見到禦神風，心中所有疑問的答案便都能揭曉，包括一些即便問了身邊人，他也不願為他所知的。

（待續）

[ 此帖被步紫璃在2011-08-31 08: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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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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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1樓發表於: 2011-08-24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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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後續
超愛這種感覺的文
淡淡地卻很窩心
在浴池的那一段非常美好
似乎都能想像出那種氛圍下地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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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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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2樓發表於: 2011-08-31 08: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1樓(云忘川) 的帖子

後續來了……希望沒有把人物寫特別走形>///<
浴室那裏是我腦補了N遍的場景，自己腦子裡畫面感很強
不知道能不能用文字將場景呈現在讀者眼前呢><
感謝賞文=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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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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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3樓發表於: 2011-08-31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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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壺子&一燈禪】枕霞忘世自逍遙（中）

枕霞忘世自逍遙（中）

行不出幾步，懸壺子就覺出了異樣：多年來習慣了扶著煉壺松拐，儘管身體還不錯至少打架不含糊，並不真正需要倚仗它走路，但常年相伴的事物離了手，終感不便。恰在此時，行在左前方半步領路的一燈禪回過身來，伸右手托住懸壺子因慣性拄拐不得而懸空的左手，同時腳步略停，再啟時便以被搭手借力之姿與懸壺子並行。聲色不動地任一燈禪施為完畢，懸壺子伸開五指，將掌下溫暖牢牢扣在手心。

到了後院偏廳，御神風已經端了兩碗白粥上桌，瞥見二人相偕而來的情狀，感歎一燈禪好記性連懸壺子道袍上幾根松針的位置都在圖紙上畫得絲毫不差，隨即嘴角一抽想像著靖滄浪的語氣默念一句非禮勿視，轉身要去盛第三碗，一燈禪忙叫不用，懸壺子辟穀多年飲水即可御神風你不用忙了快來吃，一邊把懸壺子引到方桌邊坐下，自去端了碗清水放在他面前方才落座，笑眯眯地執了筷子開吃。

御神風劃拉了幾筷子粥，看懸壺子喝水喝得神清氣爽眸光靈動，一燈禪難得不聲不響眼觀鼻鼻觀心，模模糊糊有些明白過來，三兩口解決了自己的早飯，掃一眼一燈禪那裏，拈了個饅頭丟進他碗中堵他的嘴，放下筷子拍拍手開始給懸壺子講故事。

懸壺子陷危的那段時間，正逢御風樓開張在即，御神風忙著找掌櫃找夥計東奔西跑，一燈禪待在裝修一新的樓裏整理開支算賬看家，誰也不知道懸壺子被他那蛤蟆師兄狠心拍死送上來了。過了一天，幫工人手基本有了著落，賬目核對無誤，兩人難得閒下來歇著，御神風正琢磨著開張嘉賓的名單，斟酌著詞句起草請帖，一燈禪買了些蓮蓬回來，坐在小矮凳上剝出蓮子丟到手邊地上的水盆裏浸著，斷業舍妄忽然到訪，看見一燈禪簡單合十施禮見過尊者便直奔主題。

藥師那裏新來一位傷患，半身嚴重燒傷，昏迷中一直口呼尊者法號，藥師據此推斷佛門中人與他甚有牽連，正好遇吾出行，托吾捎信。
……藥師可曾言及此人身上有何特徵物件？
藥師有言，處理創傷時發現此人頸間佩戴著一枚蟬形玉墜。

啪嗒，未剝完的蓮蓬連同原先剝好在手心裏的蓮子紛紛撲簌簌栽入水中，平素安然閒適、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佛修者瞬間失了從容鎮定，身形一晃奪門而出。

剩下在場二人面面相覷，御神風與一燈禪認識時間不長，但斷業舍妄與他相交已久，從未見過如此緊張與速度出現在一貫笑嘻嘻慢悠悠的燭海尊者身上。呆了片刻，御神風捏起一個蓮蓬塞給斷業舍妄，感謝他讓他們知會一位好友的下落，擱下手中事務起身跟去看看情況。

一燈禪大概是有點被乾巴巴的饅頭噎住了，卻又非要開口講話，聲音很是含混：唉呀御神風，出家人丟臉沒關係，懸壺子可由一幫徒子徒孫在此，他的面子很要緊啦……

很會為你家壽岳著想嘛，御神風轉轉眼珠，沖著一臉欲知後事如何的懸壺子很是純良地歪歪頭：怎樣，聽這意思你家尊者不讓吾說，還要繼續嗎？

乍聞你家尊者四字，本來就吞咽得頗為艱難的一燈禪一口氣喘不上來嗆咳不止，卻死死捂著嘴不讓幹硬的饅頭碎屑噴出來，懸壺子嚇了一跳，顧不上對那四字作何感想，跳起來繞過半個方桌扶著一燈禪肩膀為他拍背順氣，同時不容抗拒地掰開他由於嚴實封口而沾了不少饅頭碎屑的手緊緊抓住防止他再捂回去：要咳就咳出來才舒服，又沒人會嫌你。一燈禪抓著他的手低頭悶喘，終於緩過氣的時候才發現懸壺子也一手饅頭渣，頓時有些無措起來，懸壺子渾然不覺有何不妥，十分坦然地伸臂將自己喝水的瓷碗拖過半張桌面拉到一燈禪眼前，示意他喝一點順一順。一燈禪微燙著臉接過來抿了兩口，清了清嗓子恢復說話能力：唉呀，吾之形象算是毀盡了，御神風你就對想知道的人說吧，不過在此之前，吾還是要先帶這個人去洗手。說罷不待御神風應聲，近乎逃跑地拖起懸壺子匆匆暫離，手，仍舊牽在一起。

兩人回來的時候，御神風假裝沒看見依舊交扣的十指，將故事款款繼續下去。

御神風隨著一燈禪來到殘林之主皇甫笑禪與慕少艾合開的醫館時早不見了他的人影，長眉雪發鵝黃衣袍的藥師正站在門外托著水煙筒把玩，見了他笑得滿目了然又意味深長。

呼呼，就讓患者家屬盡情宣洩感情吧，我們來這邊談。現在的傷患和家屬一對比一對閃，在裏面老人家的眼睛和耳朵都快要吃不消了。
哦？
比如那個來修補心臟的山羊鬍子喊著你的名字磨牙；而你，則是念念不忘另一個名字。
一定是滄浪對吧。御神風決定忽略掉有關號天穹的一切，聽了就頭大。
哎呀呀，還不止是字面上的差異，最重要的差別在於語氣——
——吾一定是將滄浪二字喊得深情又執著。御神風信心滿滿地搶過話頭，不讓慕少艾有言及他人的機會。
但是老人家不認為你家滄浪會願意聽見你這麼喊他。
御神風靜默不語。所有的遺憾、愧疚與不舍，全部融在本與這些情感不相干的兩字中，鑽心無聲。

一聲清脆叫喚適時打破沉默，活潑嬌俏的紫衣姑娘沖出門來朝慕少艾嚷：慕老頭原來你躲在這裏聊天，林主有病人接待走不開，你快進去跟大師說說情況囑咐一下如何照料！慕少艾對著御神風笑嘻嘻道，哎呀呀老人家要失陪了，老闆爺不表示一下嗎？御神風瀟灑地一撩頭髮，御風樓開張少不了你的請帖！慕少艾一邊笑說呼呼老人家終於有了喝茶的地方，一邊被斷雁西風拽進了門。

後來呢？懸壺子盯著御神風問，是什麼樣的情況？御神風甩甩頭髮瞟了眼雖然已基本恢復鎮定但面色仍舊可疑的一燈禪，那就要問患者家屬自己嘍！一燈禪唉呀一聲，有什麼好說的嘛現在都好了不是……懸壺子屈起手指用指關節輕叩桌面，不要逃避問題，說、情、況。

其實也沒什麼情況，都能想得到的。兩人將渾身纏滿繃帶的懸壺子接回來，安置在一燈禪的房間裏，一燈禪留下照顧，御神風去叫人打掃隔壁房間作為今後懸壺子的住處。一燈禪因得慕少艾告知舊傷都已處理好不礙事，假以時日自會恢復，到時拆繃帶即可，心中大石雖然落下，卻仍在握上懸壺子被焚如要術燒得萎縮變形的右手時心痛到顫抖，滿心哀憐地俯身濕潤頭上鬆散繃帶下焦黑的眼皮。

——當然，這種細節一燈禪自己肯定不會說的，御神風聽著聽著實在受不了他總是避重就輕說些什麼還好懸壺子辟谷只要喂水就行照顧起來很方便之類，那廂懸壺子眉頭越皺越緊眼看就要當眾扶額，索性自己開口爆了料。被搶了發言權又被戳破心思的一燈禪連連搖頭，直歎御神風太不夠意思。懸壺子蹙著眉，還有呢？問話對著御神風，眼神鎖住一燈禪。

還有啊……哦對，你回來第二天他就把你挪到你房間去了，說是他那禪床太硬睡著不舒服，你的床墊得夠軟會好些，吾當時還取笑他把你寵壞了呢。情緒？還可以吧，至少吾覺得還算正常，不過背著眾人哭了多少回掉了多少淚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哦。好了，吾知道的都說了，外面有點事吾先去處理，你們慢、慢、聊。說罷起身離去，順手將桌上的碗碟收拾走了。原本坐在一燈禪對面的懸壺子起身坐到御神風剛才的座位上，一直顯得頗為無奈抿唇不語的人終於鬆動了面部表情，大概又被勾起了傷心事，此時的笑意難免勉強。

你之傷痛，吾感同身受。懸壺子手臂輕抬，撫在一燈禪肩上。
早知如此吾便不該挺身而出害你後來受苦，有言長痛不如短痛，縱使見你先行一步，也好過留你一人身心俱創……一燈禪喃喃低語，抬手覆住肩上恢復了柔軟厚實的手掌，側首閉眼枕上去。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懸壺子溫聲安慰，想到一燈禪素來是看得開的豁達之人，卻為自己執著如此，心中泛起一陣酸澀悸動，是感佩，更是心疼。

空氣中流轉著合歡花的柔淡馨恬，無聲烘托著身邊熟悉而安心的松香暖氛，溫柔地癒合著刻劃心頭的傷痕。慢慢平復了心緒，一燈禪重展笑顏，唉呀，光顧著感傷，險些忘記正事。御風樓明天開張，吾尚需出門送些請帖。
這種事還要你親自跑腿？
唉呀，好友不食人間煙火，出家人可是要掙米養活自己呀。
都要送去哪里？
逸蹤、雲鼓雷峰眾僧處、針神惠比壽以及登道岸。
針神惠比壽是……
吾被完完整整地燒過來，只消他紮了兩針就活跳跳滿地走，當然要請他來感謝一番。
逸蹤和登道岸就交吾負責吧，順便看看他們安頓得如何了。
唉呀，吾怕登道岸眾人見不到煉壺松拐不肯認你啊。
雲鼓雷峰眾僧見不到枯禪輪杵是不是也要趕你出來？
怎有可能，這菩提樹實、東海水晶可仿冒不來。
嗯哼～那吾只好把貼身所戴之玉蟬佩在腰間證明吾就是在西山半峰雪上與燭海尊者同時出現化解干戈之人——吾說一燈禪，這種說笑你何時能玩夠啊？吾真是不該難得熱心一下。
唉呀情趣、情趣嘛～懸壺子好意吾記在心上，日後必將重報。
所謂重報就是繼續每次拖吾下水對吧？唉算了算了，辦事要緊，東西拿來，咱們分頭行動。
難得你如此主動積極，隨吾來吧。

————————————————————————

於是有人看出那枚玉佩的含義以及懸壺子身上衣服的出處嗎……>/////<

[ 此帖被步紫璃在2011-08-31 08: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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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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