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9 【人邪中心】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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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

勘不破‧是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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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樓主發表於: 2009-12-19 01:1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19 【人邪中心】風聲

　　一劍封禪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應該說他表達情緒的方式比較特殊。一般說來普通人認識的經過應該先經由友人的介紹進而得知彼此的姓名然後才真正進入交往程序，合得來就是一對好哥們，合不來好一點就相見不如不見，壞一點便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但有一句話說的好：「了解一位朋友要花上一個星期的時間，但熟悉一名敵人只需要三天。」儘管一劍封禪早就忘了自己是在哪裡看過這句話，說不定是從別人那聽來的，他依然將這句話推為至理名言；要一劍封禪去交朋友，倒不如讓他去跟人相殺比較快，這也從這麼漫長的歲月以來，從一劍封禪只有一位叫劍雪無名的朋友可以證明，還是在自己被人砍到倒地時結交的恩人兼朋友。

　　其實事後一劍封禪還有些後悔的，基本上憑他個人體質，就算受了傷中了毒，在雪地裡躺個幾天還是死不了人的，偏偏來了個本性並不雞婆就是那一時興起下才救了他一命的人；一劍封禪常常在想，如果那時劍雪無名只是路過的話，說不定自己就不會為了償清這筆人情債追著他走遍大江南北，就連「劍雪」這個名字，也是自己嫌麻煩才起的，總不能要他每天喂喂喂的叫，基於劍雪無名這個人對他來說是特殊的存在，他也給了他不一樣的對待。

　　與之相比下，吞佛童子的存在對一劍封禪來說是極為刺眼的，可一劍封禪卻從未見過這個人，只記得一道鮮明的火焰形標記，圓教村那一場火燒掉了他的自尊，──誰能承認一名敵人在神不知鬼不覺連自身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放了場火還將自己打昏，這對走跳江湖多年的一劍封禪來說無疑是一項最大的打擊，同時也燃起了他對吞佛童子的挑戰心態，而一直隨行在側劍雪無名也在那場意外中失蹤，此後一劍封禪的人生多了兩個目標。

　　其一，追尋吞佛童子並將他打倒！只是一劍封禪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在歷經多年的尋找未果後，他已經漸漸把吞佛童子的定位從「挑戰的對象」到「相殺的仇敵」上，原因只是為了一個連面都不曾見過的人讓他找了這麼久，這股悶氣不光是挑戰就能了事的，或許連他本人都忘記了他一開始追尋吞佛童子的初衷，至少他很肯定，一但兩人見面，打架是絕對免不了的行為。

　　其二，找尋劍雪無名的下落。一劍封禪心裡還是頗看重劍雪無名的，他的人情債還沒還清，多少有些疙瘩，況且兩人相處的日子也有那麼一段，這世界上能忍受那個腦袋裡不知裝什麼老愛問為什麼的傢伙的人也只有自己了，加上擁有一身絕頂劍術卻不肯輕易施展，以及過於天真的性格，一劍封禪還是頗為擔心劍雪無名的安全，同樣的，在圓教村的殘骸裡找不到劍雪無名的屍體，一劍封禪認為劍雪無名不可能就這樣拋下自己離開，肯定是與吞佛童子有某種關連，所以也不願意放棄任何有關劍雪無名有關的線索與下落。

　　只是憑著自己一個人在這廣袤的土地上找這兩個行蹤神祕的人，實在是天方夜譚。一劍封禪悶悶的想，到底有沒有好一點的方法可以讓他快速找到？剛好這時武林傳出「人邪劍邪破金銀」的流言，一劍封禪根本就不知道鄧九五這傢伙是誰，他唯一清楚的是既然都被捲進那些是非中，那就好好利用這點吧，剛好得知同為北域傳奇劍者的其中之一陰川蝴蝶君的愛慕對象丹楓公孫月被金封，前些日子才跟他下了戰帖，一劍封禪明白自己前去挑戰蝴蝶君一定會要求他救公孫月，不如順水推舟，為自己打響知名度，這樣就會有人上門，而自己也可以命令他們去找尋自己要的線索，而不必親自像隻無頭蒼蠅般亂跑亂撞。

　　果不其然，第一條上勾的大魚叫北辰胤，做事乾脆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唯獨在條件處理上稍微麻煩一些，算了，誰叫他急於知道這兩人的下落，看北辰胤也挺讓他頗有好感，所以一劍封禪答應了對方的條件。而在幾天後，北辰胤真的帶來了他想要的消息，「劍雪無名就是吞佛童子」。一劍封禪根本就不相信，尤其在北辰胤說了劍雪無名的額頭上有火焰形標誌時，他也只是皺了眉頭，打發來人後，親自動身前去找尋那名忽然出現又忽然失蹤，現在讓他極為咬牙切齒的人。

　　與劍雪無名的見面後的衝擊是在預料之中，對方站著不還擊也在預料之中，而自己只砍了梅花塢的梅樹更在預料之中，──天殺的這劍雪無名根本就沒改他百年前的脾氣，面對他人的挑釁永遠是無動於衷，針對他更是有其慣用的一套方法，就是吃定了自己不願意趁人之危，比蝴蝶君那次還無賴，要說這小子單純也不是那麼簡單，然而他的心機似乎都用在自己身上了，真是莫名的不爽。

　　劍雪無名額上的火焰形標記一劍封禪沒有漏看，但也因為那麼明顯的特徵，一劍封禪很快就將劍雪無名剔除在身為吞佛童子的嫌疑犯之外；沒有人會自戀到連自己臉上都要刻上自己的印記吧？就算劍雪無名刻上了那痕跡還挺好看的，但也沒必要幾百年來都遮掩著不讓人見到，這讓一劍封禪更確定了劍雪無名不是吞佛童子，但也不代表劍雪無名和吞佛童子之間沒有關係，為了早日釐清案情，一劍封禪決定把劍雪無名隨身帶著，好把握住每一個不該漏掉的線索，順便清掉那些不請自來的小嘍囉。──吞佛童子只能讓他親手打敗，在他還沒打敗他之前，誰都不許比他先下手。

　　即使過了百年光陰，劍雪無名依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常常說些讓他很想拿劍柄敲上他腦袋的話，不難聽也不中聽，他不喜歡別人干涉他怎麼做，只是他必須時時帶著劍雪無名，一方面怕他又不辭而別，現在武林上的人都認為他是吞佛童子，先不說正道的人，光他那些仇家就像蒼蠅一樣多了，不過也要能在他手下活過來，──例如那個看起來很寒酸的書生……。再來就是某些對吞佛童子另有想法的人，其中以反派為主吧，誰叫吞佛童子也算是惡名昭彰，無論想找吞佛童子的有誰，他怎麼知道那群人找他做什麼？不管是好事或壞事，絕對都不是好差事，他知道劍雪無名是絕對不會答應對方提出的要求，──即使劍雪無名根本不是吞佛童子。──但為了避免拒絕對方後產生的副作用，他還是將劍雪帶在身旁，好隨時掌握吞佛童子的情報。

　　跟在劍雪無名身旁，或者該說讓劍雪無名跟在身邊，線索果然很快就出現了。看著如同被暴風橫掃過的冰風嶺，一片狼藉下他還來不及哀悼自己的住所被搞得亂七八糟，只能匆忙先將昏倒的劍雪無名移往他處。兩個外形一點都無法入眼的傢伙就這樣衝上來喊著找吞佛童子，身為主人當然不能讓客人失望，他率先往前一站，想不到劍雪無名硬是要湊一腳，那傢伙死活都不肯拔劍來湊什麼熱鬧！儘管內心這麼想，可又覺得如果這樣能逼出他的劍說不定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事實證明，他在戰鬥中又昏了，昏倒清醒後敵人跑了，劍雪無名這次倒沒跑，卻不省人事。

　　事情出乎意料，卻又在料想內；吞佛童子出現了，他卻在關鍵時刻昏倒了，然後劍雪無名受傷昏迷。鬱悶地將布巾打濕擦去劍雪無名臉上的狼狽，對方很快就醒了，那雙幽藍的眸子往他看去，帶著抑鬱與憂傷，讓他把一腦子的問題全吞回肚子裡去了。劍雪無名畢竟還是他這段漫長旅途中較為重視的人，身為兄弟，就該分憂解勞，一劍封禪處理好劍雪無名的傷勢，托起他的肩膀帶著他走，在受傷的情況下碰到敵人很不划算，就算他有自信可以以一敵二，卻無法保證劍雪的安危。

　　這時候開始，一劍封禪已經不是那麼想找吞佛童子了，當然絕不是他放棄了這長久以來追尋的目標，而是找上門的人實在太多了，開口閉口衝著劍雪無名就是一句吞佛童子，劍雪無名涵養好裝做沒聽到倒無所謂，但那群不知死活的傢伙打擾了他的生活才是重點！尤其到最後，那個男人……還是女的來著？反正就是一男一女的連體嬰一唱一搭，不是說劍雪是吞佛童子，就是指自己為吞佛童子，還搞出什麼任務、赦道，聽了就煩！一劍封禪就這樣一路打飛看不順眼的人，一路帶著劍雪無名，這麼走下去終究也不是方法，他又不好意思強迫劍雪無名說出吞佛童子的下落，然後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吞佛童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親耳聽到劍雪無名說出口的話，一劍封禪哈哈大笑著，他該老實承認他早就知道自己也可能是吞佛童子嗎？一次又一次，當吞佛童子出現時自己總是昏倒；一次又一次，劍雪無名對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次又一次，那清晰的火焰型標誌不斷出現在腦海裡。明明連面都沒見上一眼，他怎麼知道他的仇人叫吞佛童子？圓教村、朱厭、換劍，一連串的事情結合在一起便一目了然。但是沒有經過確認的事情他又怎麼能親自下斷言？一劍封禪在等劍雪無名承認的時候，因為只有他真真正正見過吞佛童子本人，甚至與他戰鬥過。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吞佛童子這個人了。

　　他在追逐自己，又或者是追逐自己的幻影？還是說吞佛童子就是他，而他不過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存在？一劍封禪是灑脫的人，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卻無法繼續裝酷，該說每個人最大的弱點就是自己，遇見這樣的事情誰又真的能保持平常心？就算一開始就預測到這樣的結局，真正面臨到這種情況又怎麼能如自己預測中那樣冷靜自若？一劍封禪說不出內心的矛盾，他想追尋的仇人是自己，或者該說他一直都在尋找自己，劍雪無名的出現無疑是他最大的打擊，他讓他產生了自己為何誕生在這事上的疑惑，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本就不該與劍雪無名交好，不該被他影響，但見到對方那麼熱衷的追尋自己的過去，不知不覺間也對自身產生疑問，什麼才是他真正追求的？他又想要什麼？吞佛童子說不定只是他安慰自己的代名詞，其實正是他對自己最強烈的矛盾點。

　　一劍封禪說不出口，那些正迴盪在內心的問題，那些衝擊與矛盾，那些想法與思考，他只是瞪著劍雪無名倚靠在欄杆上的背影，他應該對他破口大罵，對他的隱瞞感到憤怒，甚至可以為他這麼多年來的欺騙與利用而殺了他，──沒人可以將一劍封禪如此玩弄著，無論是有心還無意，而劍雪無名又有什麼資格這麼做？他又憑什麼這麼做？──但是一劍封禪沒有這樣做，出乎意料的冷靜，溫言開口安慰，連他自己都要不認得這個在與劍雪無名說話的人是誰了，他沒見到劍雪無名落下的淚水，只有無比空曠的內心迴盪著一聲聲呼喚：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真可笑，他連憎恨的勇氣都失去了，只能鄙視自己。

　　然後他踏上尋找自己的旅途，不過這是很可笑的，他找了「自己」百年，現在還是必須要找回自我，學會如何去壓抑內心的吞佛童子，那麼多年來他到底算什麼？假使吞佛童子真的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那他又有什麼理由去剝奪吞佛童子存在的理由？

　　老說劍雪無名是個傻瓜，其實最傻的是你自己吧？一劍封禪。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自己也無法應對，隨著一次次意識忽然消失，甦醒過後空白的記憶越長，一劍封禪便知道他回復吞佛童子的日子不遠了。留在佛寺中，雖然美其名曰堅持自我，其實他心裡一直在想要怎麼避免劍雪跟吞佛對上，畢竟他真的很不希望在不是由自己主導的情況下和劍雪真正的較勁一場；他相信劍雪很強，不然也不會每次都將自己撂倒，──不然每次他清醒都是劍雪在他身旁的，更別說劍雪上次更是將他用鐵鍊綑起來鎖在牢籠內。

　　劍雪無名和吞佛童子相互在腦海中飛來飛去，擾得他不厭其煩。──我只想要安靜一會兒也不行嗎？

　　啪！誰把燭火吹熄了？風嗎？

　　-END-

曾經的唯一，曾經的所有，都已是過去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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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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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

1樓發表於: 2015-07-28 21: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被最后戳了一刀……封禅的烛火熄灭了就没再亮起来了……这个男人真正的消失只有另一个人格知道，而其他的所有人都……
记忆可以传承，但是感情无从复制。一剑封禅，确乎是不见了。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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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魔兵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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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08-01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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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看劍蹤第一次時，因為被劇透了結局所以焦點都放在劍雪身上。
二刷時才發現一劍封禪的苦惱、壓力不比劍雪少
比起知道事實真相的劍邪，若有感知卻又不明所以的人邪，在個人獨處時的掙扎迷惘戲份也令人心疼

他最後到底在想什麼呢
是自暴自棄地放棄？還是激烈反抗後仍不敵本體的吞噬？或是坦然接受？
編劇讓封禪鴻蓮寺回歸吞佛本體這段戲留白

很高興可以看到有人補上人邪最後的個人內心戲
就停在這個無聲勝有聲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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