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1 [羽慕] 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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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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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6)

樓主發表於: 2009-11-11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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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羽慕] 野花

羽人非獍记得从落下孤灯到岘匿迷谷有条小路，开满了黄色的野花，星星点点连绵不绝，连他这般冷情之人，若踏上了这条路，也会变得很小心尽量不踩着那些看来风姿卓然却又格外弱怜的花。

他其实很少踏上那条路的，他为人孤寂惯了，守着自己的落下孤灯，拉上千篇一律的曲，任年华沧桑而去。他寂寞了岁月，岁月也淡漠了他。

第一次踏上这条路，是陪着慕少艾。慕少艾在他身后，突然的感慨，羽仔，这里到春时，会开上遍野的黄花，那情景你该见见的。他头也未回，直接皱眉道，不必，这些风花雪月不适合我……

后来，开花时，他一个人静默的站了半会，虽然是春，可仍带寒意。那花瑟瑟地在风中抖着，却是大片夺目的黄色，暖了赏花人的心。一点一滴的，弥漫在他从来是寒霜如凄的心。身后忽传来慕少艾的笑，朗声脆语的，缩短了整个天际的剪影，他道，羽仔，花开的好么？

羽人非獍眼垂淡然道，我只是路过。

我懂，我懂。慕少艾呼呼一笑，随意往路旁树下一靠，道，羽仔，陪我聊会天吧……

仰头望天，是澈然而净，仿佛一切深远的苦悲的哀愁的过往都可涤荡一空。羽人非獍不善于与人交谈，他甚至讨厌人潮拥挤的地方，仿佛那些出自罪恶坑的不堪都摊在了青天白日下，越发的让他的自卑。他不过是筑了道风雪肆虐的外墙，将自己死死的困在里头。

慕少艾是很喜欢和他说话的。什么都和他说，从住的那间屋说起，从院里那新绿蔓藤说起，一直说到了那条街上有几个女人向他表达过爱意。未了，他问，羽仔，你相信感情么？

羽人非獍别过眼去，结着薄霜的漆黑双眸第一次有了纷乱迷茫，他定了定心，仍是一贯的回答，我身负三劫七限，不配拥有感情。

慕少艾将身侧了侧，那银发划过身旁羽人非獍的衣领，丝丝缕缕的，撩了情怀种种，他将唇附去，笑且认真道，羽仔，这世间还有一人会爱你，无论你在哪，他在哪……

羽人非獍不躲不闪，低声就唤，慕少艾……听不出以往的薄怒，还带着一抹温柔缱绻的韵味。

我在听……慕少艾嚼着促狭的笑，迎向那漆黑深渊的双眸，在那里，他寻着了自己的影，白发长眉，带着世间最暖彻心怀的笑。

没事了……羽人非獍冷淡起身，白衣垂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些黄色的野花就粘上了那白衫，慕少艾便笑着用指尖朵朵拈过，那一个瞬间，语再多也枉然，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纵使是美好，可抵不得当下慕少艾的风情万千。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微风拂过那片璀璨的黄，荡漾着深浅不一的色泽，绵延不绝的。

羽人非獍负手而立，背对着依旧倚树而坐的慕少艾，修长白影寂寥了这一季的春，慕少艾摸出了怀中的烟筒，惬意的喷着烟半笑道，羽仔，明日我就该去渤海原始林背水一战，好友，可有交代的话？

羽人非獍未回身，却皱着眉道，等结束了，来落下孤灯喝酒……

慕少艾点头淡笑，好。

羽人非獍又道，必要时，我会暗中援手相助的。

慕少艾还是笑着点头，多谢好友了。顿了顿，又道，还有话说么？

羽人非獍眉拧愈深，终是回身，宽大袖袍下的手握的泛白，他望着已然起身的慕少艾，清淡道，没了。

羽仔，花无百日好，有花折时堪须折……慕少艾转身，淡出了他的视线，暖色的黄袍，优雅身姿，在风中很是迷人，仿若天地间除了他一人，再无别人可驻心间。

那其实是很多年前的一场回忆，漫长的岁月，荏苒了那些光阴，是蹉跎的，无可挽回。他当时明明有句话是没说出口的，那是什么呢？他好像忘了……那句话，他萦绕心口千次百次，凝聚在慕少艾每一寸光影下，那句话像是每一次的心悸而颤时，都要喷涌而出……他想起了……他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是……

我爱你……慕少艾，我爱你……

烛光晕黄，衬着那倾泻的皎洁月色，屋内的一切倒也不朦胧，地上是散乱的衣饰，白杉黄袍交杂，很有些靡乱的气息，万籁寂静的午夜，羽人非獍倚在床头，却无半分的睡意。

他记得的那段过往，心蓦然一颤，似被重物钝击。他俯身朝被子深处卷着的慕少艾搂去，也不管他是否正睡的熟，一下就揽在怀中，将下巴轻轻摩挲着慕少艾的面颊，也不唤他，却是将他如此唤醒。

慕少艾毕竟是熟睡当中，醒了，话语还是慵懒迷糊的，道，羽仔……我困……

慕少艾，我爱你……羽人非獍吻吻他的额角，将他搂的愈紧，如失而复得的珍宝，再道，你睡吧……

慕少艾旋身睡去，是梦是醒都不在乎，有些泪流在唇边，是知足而甘甜的。

也许，对爱的人说心里话，永远不要太迟。

[羽慕同盟会楚君泱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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