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09.27 牡丹豔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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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望

清風撫柳流水載舟醉臥美人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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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1)

樓主發表於: 2009-09-27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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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7 牡丹豔 01

溫暖的南風吹過翠綠竹林，帶起一陣悅耳聲響，隨風搖曳的牡丹豔光四射，更襯托出院中白色小樓的典雅，青色石板蜿蜒如蛇，直達小樓門外。

一陣腳步聲響起，身穿藍衣的少年奔出竹林，一頭烏黑髮絲隨著動作在空中飛揚，豔麗的臉龐上滿是怒氣，在他後頭來跟著數名慌張的丫環。

「雪悅少爺，你別再跑了啊！你的身子經不起這樣折騰！」「是啊！快些停下來啊！」眾丫環慌張的喊著，只是前頭的少年腳步反而加快，一溜煙就跑進了小樓之中。

「哥！你說說，爹是不是太過份了！竟然為了拓展生意，就要把我送到北方去，跟那個什麼……」夏雪悅一進門就坐在圓椅上，生氣的拍了桌子一下，開口就是抱怨，只是話才說到一半，就忘記對方是何許人。

「是聞人家長子，聞人飛宇。」層層淺藍紗帳後傳出一道輕柔嗓音，語氣輕緩讓人聽了心平氣和，再大的火都發不起來。「聞人家在北方也算是手屈一指的大珠寶商，無論是財勢、權力怎麼看都是我們夏家高攀了人家，更別說你這次去是穩坐正室之位，聞人家已經算是給我們夏家極大的恩惠了。否則一般而言，無法為夫家生育的男妻，是絕不可能坐上正室之位的，悅弟你該為大局著想。」

「什麼大局不大局的！我早說過了！我早就有心上人，我就是想找著他，跟他一同生活，為什麼爹就是不聽？」夏雪悅輕哼一聲，言語之間完全是對父親的不諒解，明明自己早有心上人，為什麼爹不是一天到晚逼他去跟什麼千金小姐賞花看景，就是找來一堆世家公子煩他？現在更過份！居然為了拓展生意，就把自己當成是貨物一樣，送到冷死人的北方去聯姻！真是氣死人了！

「悅弟，別任性了，能被這樣大的家族看上，是你的運氣。」一聲輕嘆緩緩響起，語氣之中完全不能夠理解弟弟為什麼如此任性。
「我不要這樣的運氣！為什麼我們是雙生兄弟，爹要把我送走，卻把你留在家裡？明明是你有不祥的金碧雙瞳，為什麼是我走你留？」聽見兄長的話，夏雪悅毫不猶豫的回了傷人的話，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就是因為兄長的金碧雙瞳自小就被囚在這狹小的院落之中，那裡也去不了，無論見什麼人都得隔著重重紗帳，家僕丫環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兄長，總是要兄長到了另一個房間把門給關上了，那些丫環才有膽子進來整理小樓。若不是他小時頑皮，闖進紗帳親眼見過兄長一次面，不然他還真的永遠只能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猜著兄長真正的模樣了。

只是那一次的魯莽卻害兄長挨了板子，躺在床上躺了好多天，從此之後他就再也不敢任意闖進紗帳之後了……

「雪悅，你的丫環在門口等很久了，你回去吧！」沉默了許久之後，紗帳之後，才再度響起帶著淡淡憂愁的輕柔嗓音。

「雲緋哥……」夏雪悅站起身，試圖要走向紗帳，好好說清楚。

「回去吧！我想休息了。」一聲輕嘆緩緩響起，紗帳後傳來走動的聲音，宣告著藏身其後的人早已離開。

夏雪悅無奈一嘆，轉身跨出了房間，跟著門外等候的丫環離去。

清風徐徐吹過庭園百花，一群婦人圍著一名老婦人坐在涼亭中談笑，一旁的丫環也面露微笑，愉悅的笑聲隨風飄散。

「太夫人，東方家的月玲小姐來了。」一名丫環領著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走進亭中。

「來、來、來，月玲丫頭過來這兒坐，讓奶奶瞧瞧妳是不是又瘦了！」老婦人一見到紫衣女子，立即招手要她坐到自己身邊，旁邊的婦人見狀馬上起身換了位置。「唉！都是我那個不孝孫子不好，明明知道妳對他有情，他也對妳有意，偏偏沒事兒搞什麼聯姻！我們夏家錢還不夠多嗎？還要跟那個什麼夏家聯姻！要聯姻，怎麼不找東方家？妳家才是數一數二的船運世家！」

「奶奶，是月玲福薄，配不上飛宇大哥。」東方月玲淺淺一笑，輕輕搖了搖頭，只是秀麗的臉龐上佈滿愁容，一看就知道對
於心上人另娶他人感到傷心。

「不過，不用怕，那混小子有他的打算，我自然也有！奶奶，不會讓妳受委屈的！放心。」聞人老夫人輕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小手，笑得十分得意。

東方月玲聽見這一番話，忍不住困惑的看向身邊的聞人老夫人，不明白話裡的用意是什麼。

「月玲，奶奶她啊！寫了一封信去南方夏家，要他們接受妻妾同時入門的條件，否則這件婚事就作罷。」聞人夫人輕聲一笑，語氣輕鬆的說出原因，雙眸裡同樣有著愉悅神色。「雖說夏家不比我們聞人家顯赫，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樣汙辱人的條件，怎麼可能會答應呢？所以飛宇是非迎娶妳不可了。」

「真的嗎？」聽到這樣的話，東方月玲心中忍不住一喜，但是一想到心上人那嚴謹的個性，眉頭再度皺了起來。「可是……飛宇哥要是發現了……」

「就算他發現了，又能怎麼辦？我信都叫人送出去了，估計這些天也該有回音了，木已成舟他能怎麼辦？」聞人老夫人輕聲一笑，話語之間有著得意，畢竟她的對手可是一手掌握偌大聞人家的長孫。

「奶奶真是厲害。」東方月玲這才露出開心的笑顏。

「當然，我認定的孫媳婦只有妳一個。」聞人老夫人看向身邊秀麗的小姑娘，臉上滿是溫暖笑意。

「是啊！接下來就該叫妳少夫人了。」「是啊！那可真是恭喜了。」一群女眷笑著開口，圍在中央的東方月玲臉龐也隨即染上豔紅，眼角眉稍全是羞意。

「奶奶，妳和娘實在是太胡鬧了。夏家是什麼樣的家世，妳竟然要求他們讓我同時迎娶妾室入門？這口氣叫他們怎麼吞的下去，要是到時候聯姻之事告終，我在南方多年來的佈署怎麼辦？若無船運幫我們把南方養殖場的珍珠運上來，我們要花多少時間和金錢？」冰冷嗓音無預警響起，歡樂的氣氛瞬間凍結。

一群女眷緩緩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笑容全僵在臉上，只有聞人老夫人皺起了雙眉，黑眸中凝聚著怒氣。

「你要聯姻，怎麼不找東方家？他們在全國擁有的船隻加起來都比那個夏家多！再說了，那一家娶男妻的是給他們坐正室位置的？不能為家族生育下一代的新娘，有什麼資格坐在那個位置！我是在幫你，你懂不懂啊？」聞人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開口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辯護，並且明白的宣告自己意見。「我就是喜歡月玲丫頭當我孫媳婦兒！我就是故意刁難夏家，怎麼樣？」

「奶奶，妳真當我沒有考慮過和東方家聯姻嗎？但是妳知道東方家提出什麼樣的條件給我嗎？每運一艘珍珠，我就要分他們三到四成的利潤，是每一艘船上珍珠所賣的利潤，不是每一趟！而且要他們的船有空位了，才會『順道』載運珍珠。」聞人飛宇冷冷注視著奶奶，一字一句的說著。「聘禮更是要比照前陣子剛出嫁的十四公主，宴客名單全由他們擬定，要用什麼材料也是他們決定，連續請上三天三夜，然而這些錢全是由我們聞人家出，以示我們的誠意。這樣的生意，這樣的婚禮，不知道奶奶接不接受？」

「這……」一聽到孫子的話，聞人老夫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怎麼都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

「另外，我會選擇夏家的原因是，他們家族目前面臨了周轉問題，所以就算我提出要將他們的兒子娶過門，他們也會看在聘禮上點頭同意，更別說我同意讓他們的兒子坐上正室之位。」聞人飛宇緩緩吐出一口氣，眉頭皺的更緊，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自家長輩來干擾他的計劃。「這次與夏家聯姻是一樁雙方互利的生意，他們要的不過就是與聞人家攀上關係，而我要的是南方養殖場的珍珠能順利送上北方。」

「飛宇大哥，我想……只要我去求我爹，他一定會……」東方月玲神情緊張的看向冷著一張臉的心上人，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說話，只是話尚未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

「當家，夏家的信。」老總管快步走到散發著怒氣的主子身邊，遞出了手中信件。

聞人飛宇伸手拿過信件，立即拆開來看，銳利黑眸沿著墨黑字跡遊走，眉頭也緩緩鬆開。

「吩咐下去，把翠竹樓打掃乾淨，然後找些巧匠來裝上紗帳，同時替翠竹樓添些生活用具，不管是什麼都要買最好的，知道嗎？冬日用的炭爐也多放幾個，免得把人凍著了。」聞人飛宇看向總管，開口吩咐。

「當家，翠竹樓不適合給客人住啊！一來它在當家居住的院落裡頭，距離當家的房間也不過數十步，二來當家夏季時，不都移居翠竹樓避暑，就算是再重要的客人，也不方便住進去啊！」聽到主子的話，老總管連忙開口提醒，臉上的神情滿是慌張。

「誰說是客人？是夏家的男妻要來了，夏老爺雖然對奶奶提出的事情感到生氣，但他也清楚自家狀況，這樁聯姻對雙方都是勢在必行。只是過來的不是原來的兒子，信上說是另外一個。這個兒子因為顏面有所殘缺，自小就不曾公開露臉過，只在夏家的一處院落裡長大成人，喜愛丹青樂理，只求能為他找一處安靜院落生活，其他的事情他不想管。」聞人飛宇冷冷一笑，黑眸看向一臉錯愕的奶奶，語氣依然冰冷的沒有一絲起伏。「我想來想去，就我住的院落最適合，所以我才要你把翠竹樓整理乾淨。」

「是。」聽完這一番話，老總管才露出放心神色，恭敬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這夏家好大膽！竟敢送一個顏面傷殘的兒子來成親，是把我們聞人家當成什麼了！」聞人夫人一聽完兒子的話，生氣的站起身，語氣之中滿是不悅。

「就是啊！這太過份了！」「不給那個男妻一點顏色瞧瞧，還真當我們聞人家好欺負。」「沒錯、沒錯。」一群女眷七嘴八舌的說著。

「娘，各位姨娘、嬸婆，若不是我們聞人家先提出妻妾同時入門的條件，他們又怎麼會送來一個顏面傷殘的兒子？再說了，這男妻明說了自己不管事兒，妳們激動個什麼勁兒？」聞人飛宇一雙利眼緩緩掃過在場女眷，毫不客氣的開口表明自己立場。「妳們少動歪腦筋，我把他放在自己的院落裡，是什麼意思相信諸位姨娘、嬸婆都清楚。我會把他關在院落裡頭，不去打擾任何人的生活，妳們也別沒事找事做，硬是往我院子闖，到時惹火我了，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他人都還沒過門，就把你這混小子的心給拐走了嗎？你們是不是見過面？老實說！」聞人老夫人冷哼一聲，手中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奶奶，這封信是那個男妻自己寫的，信中寫的一清二楚，他很清楚自己為了什麼嫁入聞人家，他無意取得地位、實權，只求能讓他安穩過完一生，若是我連這一點要求都沒辦法達成，豈不是讓人恥笑？」聞人飛宇將手中信件放在怒氣沖沖的奶奶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既然是妻妾同娶，那麼我就請奶奶去為我這不孝的長孫找一位妾室了，否則到時候夏家人見不著妾室，可是會懷疑的。」

「你！」聞人老夫人怒瞪著眼前的不孝長孫，忍不住罵起了那個讓她傾心不已的丈夫，居然挑這個節骨眼跟著商隊去挑選玉石，讓她失去了可以依靠的人，才會讓這個冷血的長孫給氣到眼冒金星。

「既然奶奶不願意看，那麼我就把信拿回來了，我書房還有事，請容我先行告退。」聞人飛宇看著眼前火冒三丈的長輩，嘴角笑意更加明顯，半掩的眸中有著些許愉悅。

醉時臥雲乘風去醒時笑看白雲飛白衣飄渺雲中藏琴音穿過九重天霧裡看花真似幻夢裡相思幻似真笑看紅塵天下事冷眼旁觀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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