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08.16 冷花·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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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里皓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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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8-16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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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6 冷花·临寒

冷剑白狐*花信风|原著向

【一】
甫一推开门，满身尘埃的花信风就迎面撞上了门外的冷剑白狐，怀里抱着的东西倏地抖落满地。
花信风顾不得胸口钝痛，忙蹲下拾掇起那丛被风吹得乱翻的书。那痛感逐渐弥散，他才掀起眼皮，疑惑道：“找为师有事？”
　　冷剑白狐也帮他捡拾着，嘴上答道：“师尊离开许久，弟子来看一下。”
　　码整齐的经书重新抱回怀里，这次冷剑白狐替他分担了一半，花信风怏怏道：“哦······没事了，回去吧。”
　　冷剑白狐微微扬起脸，叫住他：“师尊！”
　　花信风停下欲走的步伐，道：“怎么了？”
　　冷剑白狐盯着面上这本破旧的经书——《临寒》。出于好奇，他问道：“这是些什么书？”
　　花信风扫了眼他的脸，垂下眼睑：“不该问的别······”
　　冷剑白狐急匆匆地打断，以防花信风把话题终结了：“这是不是，师尊从来不让我练、也从来不许我看师尊练的那个？”
　　花信风顿觉五内怦然！奈何是个修行中人，面上愣是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他悠然答道：“如你所说。”哪种修行之术需要人光着膀子又露腚呢？除了房中术，大概也就这个临寒术了。不过，看冷剑白狐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应该不知道。
　　知道会怎样？会否那他奉为至尊的花信风另眼相看？
　　冷剑白狐狡黠一笑，单手托书，一手扯着花信风的大袖又摇又拽：“弟子想学。”
　　这样的冷剑白狐，着实不常见······想来是很想学罢？转念一想，这哪行？花信风清了清嗓子，让自己不那么心虚，以掌拂去他的手：“小孩子家家的，学不得！”
　　这手被拂去，心顿时如落冰窖，冷剑白狐叹了口气，背过手抓了抓空气，问道：“师尊是觉得我根骨差？”
　　“那倒不是······”
　　又似那希冀的绳子回到自己手中，他一颗心被点燃：“那师尊教我罢！弟子一定用功！”
　　花信风实在是不好阻了别人的上进，一时间居然进退两难，思忖道：“这······”
　　“也罢，那边教你些实学的，也不枉费你这一番心思。”
　　得了花信风的允许，冷剑白狐顿觉心里豁然开朗，高兴的差点忘了姓甚名谁。这时，花信风又开口：“修习倒是不打紧的，你先去烧一锅热水来。”
　　“师尊要来做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说罢，花信风大踏步的往前走了。冷剑白狐撇撇嘴只得追上去，心中雀跃欢腾地紧。
　　【二】
　　浴池上方有琉璃瓦，下方有醉魂汤，帘儿把花信风遮得颇不正经，活像龙阳春宫图中肤白貌美的怜人儿······冷剑白狐想都不敢想，现在跟他一帘之隔的，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春闺梦里人，整个脸简直快要被烫熟了！
　　花信风隔着帘子，微微偏了偏头才看到冷剑白狐——半张脸都埋进水里，只露了一双洞圆的眼，不知道在看哪里······他忽的被逗笑了，只说：“水太凉了，修行的事，明天再议。”
　　冷剑白狐闻言一惊，半个身子都扑了出去，想撩开帘子问问他，顿了顿，又堪堪停住了，怏怏地“哦”了一声，心道：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他又问：“今天不可以，明天可以吗？”
　　花信风已经穿好衣服，走出翠屏，停在他身边：“水很冷，快上来······明天······明天再说吧。”
　　“谨遵师命！”冷剑白狐又满血复活似的，双手撑住浴池边缘，一跃而起。
　　花信风始料不及，瞄到了一眼不该看的，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徒儿快把衣服穿上······”
　　翌日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冷剑白狐不过多了个“跟师尊洗鸳鸯浴”的差事而已，人在其中不亦乐乎。
　　“还是凉······”
　　冷剑白狐：“······”
　　第三天，冷剑白狐蹲在与吃遍，迟迟不下到浴汤中去，眼前不知氤氲了多少雾气，风半点吹不起中间的帘儿，盯着盯着，耳边传来花信风的话：“凉。”
　　冷剑白狐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绕过翠屏，站到花信风身后。花信风没有注意到他，正搭了手在池边，一派享受的样子。冷剑白狐看着他的背影，鼻子里忽的泛起一阵酸，这是他无数次想拥抱的人······他好不容易止住了颤音：“师尊，少戏耍徒儿了······今日这水我烧开了的！”
　　花信风正眯着眼，闻此言，遂睁开了眼，倦气浓重地发出个音：“嗯？”
　　泪珠被这一声不似回答的回答震落，心都为之颤抖，冷剑白狐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在他身后，双手自背后环住他前胸，“啪嗒”，又一粒泪珠滑落，不偏不倚落到花信风锁骨上。
　　花信风往前直不起腰，往后也退不了，这样被自己徒儿搂着实在是不像话，本相回他一记暴喝，但这样的光景下是否太狠心？花信风咬着后槽牙，狠狠掴了他肩膀一下：“哭什么？”
　　冷剑白狐只是狠狠闭眼直摇头，双手箍得愈发紧了。
　　冷剑白狐心里难受极了：我喜欢你······这话跟谁说？跟谁说都不合适，还是自己憋着罢。
　　花信风被搂的有些难受，但是倔脾气一根筋傻傻的冷剑白狐就是不肯撒手，无奈，他只得轻轻摸了摸冷剑白狐的脑袋，问：“到底怎么了？”
　　冷剑白狐哭得带了点鼻音：“今天也不教吗？”
　　花信风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承诺本来也是躲一时算一时，可能过了几天他就忘了。谁知道这是个吃了饭光长心眼儿的小祖宗，记事儿不忘。“你······下来！”他掰开冷剑白狐的胳膊，在水中转了个身，双手环住他腰将他拖下池中，“试试这水，为师可曾戏耍你？”
　　“······不曾。”冷剑白狐悻悻地答道。这水确实是凉透了不错，但他分明记得自己是烧了一锅滚水，半点凉的都没掺，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腰上的感觉最甚，他这才注意到，环住他腰的手，以及眼前这副身体，是何等地冰凉！他缓缓抬起手，拂了拂花信风额前的头发，话语都被这凉水冰得有些哆嗦了：“冷······吗？”
　　花信风莫名心酸，搂地愈发紧了，带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靠，轻轻软软地在他耳边说：“这边来点。”
　　冷剑白狐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摸索着缠住他的腰，手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紧蹙着眉。
　　花信风拍了拍他的背：“为师这副模样，徒儿见了还打算修习‘临寒’？”花信风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他，两人是什么关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冷剑白狐指尖绕着他的头发丝，一根筋似的说着：“徒儿只想思你所思，想你所想，尝你所尝，历你所历，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花信风听着这无由头的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猛地戳了个对穿。他徐徐沉下眼皮：“当真别无所求？”
　　他缓缓答道：“没有了，不敢妄想。”心下却道：我冷剑白狐还想求得眼前人真心。
　　花信风眯上眼睛，心如刀绞：“那好······为师教你。”心下道：别无所求也好，妄念不复存在，一心问道。
　　【三】
　　花信风手持一段黑绫，为冷剑白狐披上衣服整理前襟，随即命道：“转身，闭眼。”
　　冷剑白狐嘴角忍不住上扬，花信风不敢去看他含情的眸子——当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一份怎样的情，尊敬之情？钦慕之情？亦或是爱慕之情······总之那自冷剑白狐眼中流露的情愫，他窥视一眼就会泥足深陷。他迅速为冷剑白狐系上三指宽的覆眼黑绫，一脸正色地拉起他的手说：“下台阶了。”
　　冷剑白狐走的还算稳，他问：“师尊为什么要把我的眼睛遮住？”
　　花信风与他齐平的个子，望去，望不见洞圆的双眸，自己睫上倒沾了几片雪，视线在雪花里模糊不清，他摇了摇头，答道：“不该问的别问。”
　　“唔······”冷剑白狐噤了声。
　　雪如霜月的碎片，窸窸窣窣罗曼蹈天桥外院，星星点点的红梅点缀于雪色中，把整个蹈天桥的暖意都肆掠道自己身上——连师徒两人身上都见不到人的暖意，此时，两人都褪去了周身衣裳，覆眼的持一把碧绿金鳞莽邪，花缠身的持一把衍那魔刀，于风雪中傲然对立，花信风竟然不敢睁眼，直觉告诉他，自己根本不配做他师尊！
　　冷剑白狐始终不解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了然，这“临寒”一术，非得修者以身祭天地不可，末了，他有些难堪地唤花信风：“师尊······”
　　“开始了。”话毕，花信风以迅雷不及之势提刀绕到冷剑白狐身后。冷剑白狐抬步欲走，却听到一声重刀掷地的铿锵声，他登时明白过来，花信风把衍那魔刀扔了！冷剑白狐心道：他扔刀干什么！
　　花信风的身体比霜雪天还要冰上三分，一靠拢，冷剑白狐就明白了个大概。花信风的手从他后背包抄过来，一边说着：“集中注意力。”一边握住冷剑白狐的手。当那冷冰冰的五指全覆盖上自己的手时，冷剑白狐打了个冷颤，自己的身体是暖的，而背后覆着的是一副寒冷的躯体······
　　祭出近邻莽邪，冷剑白狐随着花信风的一招一式而运气，却始终吃不透那招式，只觉冷得更甚，手脚都僵了。
　　他陡然开口：“徒儿什么都看不见，练的都记不住。”
　　花信风松了他的手，心道：反正在他看来也是没什么的，若是非要他蒙眼，反倒是要生出端倪，便默许了：“那把眼上东西摘了罢。”
　　得了花信风的允许，冷剑白狐转过身去，解开后脑勺的绳结，双手颓然地垂下，黑绫轻飘飘得被一阵风刮出老远，久久，不见冷剑白狐转身。
　　花信风道：“白狐？”
　　冷剑白狐道：“师尊愿意换一种方式跟我这般赤诚相对吗？”说完，一口鲜血自他口中溢出，冷剑白狐当即扑倒在地！
　　“白狐！”花信风来不及思考，扑将过去，抱起他就往屋里疾步奔走。
　　【四】
　　按着“临寒”中记录的法子，凡走火入魔者，需饮下血温酒，姑且不论冷剑白狐现在昏迷不醒，就算是他活蹦乱跳地，花信风也舍不得放他的血调药酒。顺理成章地，花信风割开了手心里一块软肉，鲜血自长痕汩汩冒出，一滴不剩地汇入温热的酒杯中。
　　胡乱地包扎了伤口后，他扶起冷剑白狐喝了几口药酒。
　　接下来就是整宿不眠。他压根睡不着，一直把那句“师尊愿意换一种方式跟我这般赤诚相对吗”反复咀嚼，被一句短短的疑问句折磨的心乱神移。这算什么事儿？换一种方式，在浴池里那样也算，在其他地方······花信风不敢多想，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他醒了再好好问问。”
　　······
　　次日，日头出得晚，罕见的冬日暖阳把柔光投进一扇窗，晃得冷剑白狐眼睛酸，他缓缓睁眼，想抬起手遮那束光，却发现手里握着花信风的手。
　　花信风握着他的手，另一手撑着脑袋，也不知是不是睡熟了，冷剑白狐看得心里欢实，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指甲盖儿，不敢把他弄醒了。
　　但是这点感觉能瞒过常年习武的花信风才见怪，花信风略慌张地轻轻松开手，懒洋洋地问：“醒了？”
　　冷剑白狐坐起来，背靠绣枕：“嗯，师尊怎么没去休息？”　
　　花信风不敢问那句话的意思，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那······为师这就去休息了。”说完，已经精神抖擞地走了几步远。
　　“师尊！”冷剑白狐急忙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上前一步搂住他。
　　花信风手足无措，认命地闭上眼睛：“徒儿还有事？”
　　好死不死，花信风又提醒了他一遍，自己是何种身份，何种立场。但他不死心地说道：“没事，没······”呼——话未毕，耳鬓厮磨俨然已经成了一阵风，吹得鬓角碎发扫到自己的脸，痒痒的。
　　下一刻，花信风感觉耳垂上传来一阵温热和酥软，他视线极端处是那张每天面对的爱徒的脸，耳朵尖儿上是被这个徒儿逗弄的快感，他当即有些站不稳，迟钝地怒喝：“你在干什么！”
　　冷剑白狐被这一声吼得三魂丢了七魄，松了嘴，贝齿微启，一副错愕的表情，仿佛刚才被吃了豆腐的是他自己。还不等花信风责备他，他便连滚带爬地拂袖拾起刀，祭出金鳞莽邪横架在自己脖子上，他颤声道：“弟子有罪！不该······亵渎了师尊！”
　　花信风莫名心疼，无奈摆手道：“错不在你，别这样。”
　　冷剑白狐：“弟子逾矩，妄望师尊恕罪。”
　　花信风瞧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寻死觅活模样，顿觉五内俱焚。冷剑白狐到底还是不吭声，连简单的缘由都不与他道明，花信风便故意激他，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为师······若不呢？”
　　“弟子愿以死谢罪！”说罢，大有要横刀切颈之势，刀锋划破了喉间肌肤，这点皮肉之伤哪有心伤严重？闭眼即是两行清泪凄然地滑下脸颊。
　　正在这时，花信风及时打掉他手中的金鳞莽邪，扑上去抱住他：“我生气是因为你逾矩了吗？你好好想想！”
　　“师尊恕罪······”
　　“何罪之有？”
　　“我恋慕你。”
　　冷剑白狐紧紧抱住花信风，生怕他转眼就推开自己。花信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师徒二人沉默半晌。
　　冷剑白狐扶着花信风坐上床沿，良久，花信风才把鼻尖上的气儿给喘匀了，双手还是紧紧搂着冷剑白狐的腰。他叹道：“蹈天桥就我们两人，你来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练功，当时觉得一个人，一辈子，好生无聊。
　　“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还要拜我为师，我想想都觉得麻烦。但是转念一想，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练功也挺好的，至少我没那么无聊。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我也有困惑的地方，比如······我怎么能喜欢我的小徒儿呢？”说到这里，花信风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雪颈相交。
　　冷剑白狐朝他脖间吻去，像撒娇似的，瓮声瓮气地说：“那我便陪你一辈子，除了蹈天桥，我们还可以去很多地方。”
　　“都听你的。”
　　冷剑白狐托着他的后脑勺，迎上对方的目光，有些踌躇地说道：“师尊，我想要你。”
　　花信风乍听之下几乎愕然，内心挣扎了几番，抵不过徒弟苦苦哀求，眼一闭心一横，便允了······
　　【五】
　　花信风懒坐在铜镜前，衣衫半解，冷剑白狐正在为他梳头。
　　他始终觉得后面有种难言的痛，坐得愈端，痛感愈烈，于是小心地挪了挪位置，身后人立马叫他别乱动。
　　花信风心道这也不是个事儿，随即按住他的手站起来，说：“我······你帮我看看这里，我有点不舒服。”
　　冷剑白狐的脸刷的红了：“这······”
　　花信风无奈羞赧道：“害什么羞······昨晚你可不似这般扭捏模样······”
　　挨了责备，冷剑白狐又没脸没皮地拉着他的手晃：“我看就是了······”
　　······
　　轻轻褪下裘裤，冷剑白狐脖子也红了！“唔！师尊恕罪······”
　　“又怎么了？”
　　冷剑白狐有点憋不住笑：“这是个牙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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