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30 【温剑】Lost butterfly 失落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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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ku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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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3-30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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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0 【温剑】Lost butterfly 失落蝴蝶

“你知道怎么才能让蝴蝶不飞走吗？”

剑无极右眼刺痛，强撑着睁开一道缝隙，已经看不清事物，只有模糊的光影。
他伸手想碰碰自己的眼睛，只听到一阵锁链移动的冰冷金属声。
模糊的光影里一个人向他埋下身来，摸上了他脖子上锁链勒成的项圈。
剑无极连那道缝隙也闭上，无力地回答。

“你这么做，是想说答案是‘把它锁起来’？”

那手指将锁扣再收紧一环，剑无极的喉结被勒得发疼。

“我不是什么蝴蝶。”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混杂着放弃一切的疲倦。

“你当然不是。”锁扣还在收缩，“你只是蝴蝶的猎物。”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温度略低的额头贴上他的眉心，蓝色的发丝在他眼皮上扫着。

“想蝴蝶不要飞走，不是把它锁起来，而是——”

“听他的话。”

“你不想失去我，对吗。”

剑无极不觉得自己拥有过什么，所以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他坐进那辆车的时候，只想明天吃饭的钱能有着落。
虽然面前的人衣着体面，开着一看也知道价格是自己不敢想的车，剑无极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因为这对他实在很重要。
他讪讪地，小心翼翼地确认，是日结吗？
蓝色头发的男人欣赏着他的窘迫，似笑非笑地回答：“是长期的。你做不做？”
当然做。

有长期的工作等于稳定有饭吃，这机会对一夜之间因为事故失去所有，整个家变得只剩下自己的剑无极来说弥足珍贵。
他没有什么能付出的，所以他将自己放得很低。
知识他还没有学到足够谋生，现在也不得不辍学了。力气他倒还有些，所以就算只能做点笨重吃苦的活计，他也心甘情愿。他知道自己的价值。

但显然，他并不真的知道。
至少他绝对想不到，‘长期’是指这个意思。他的天真让他不可能想到，自己走进去登记信息，插标卖首的那家店，是真正的「卖」。
银槐鬼市，没有一笔单纯的买卖。

被锁起来已经两天，他已经没力气去争辩卖身的服务内容。他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而且，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说服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都是正常的。
“我...”他的声音也是虚的，“我想去卫生间。”
男人站起身来，不理会他的诉求，只将手掌伸进他的衣服，贴在他微热的腹上。
剑无极不禁打了个颤。

男人的手游移一阵，最终停在他小腹，微微使力往下一按。剑无极登时觉得一阵酸胀，刺激的本能冲上头顶，他拼命忍住，收缩着小腹，指尖都不自禁蜷紧。
“这么不想失态吗？”
剑无极心里暗暗叫骂，失禁能算一般的失态吗......如果真的没忍住他也许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嘴上这么说，但男人好像还是很满意他的表现，真的为他解开了锁链。
“去吧。”慵懒的声音批准他。

剑无极慢慢坐起身来，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他手在身体两侧撑住床沿，恍恍惚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初见这位买主的时候，剑无极在满心窘迫不安中甚至感觉无地自容，根本不敢细看对方，更不要说去对上视线。现在，他才好好去看清这个人。
他感觉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锋利的刀片。
无论是直挺的肩膀，清晰的颌角，还有那双不知是被睫毛掩着，还是根本就自带颜色，仿佛微微拉出一抹阴影的眼睛。都像带着冷冽的温度，冰尖一样的边缘，向他漫不经心地刺来。

那狐狸尾巴般的眼睛也看着他。

剑无极紧闭下眼睛，让自己不再去分辨这张脸，解开锁链的自己，也许应该想一些别的。比如，使劲撞开他，然后逃跑。
他刚要动弹，男人却好像早已将他看穿，修长的手指懒散地抬起来，指了指剑无极的脚踝。
剑无极低头，拉起一截裤腿，才看见一个小小的，像什么赛博脚环一样的东西圈在自己脚腕。
电子脚铐。

剑无极脑子里刚冒出这四个字，就从腿上传来一阵电击。他猝不及防扑在床边，神经和肌肉都一下收缩，太阳穴猛跳，全身无法自控地被电流禁锢摆布。
他埋在被单上的脸费力侧向左边，露出一道愤怒的目光，看向刚刚按下按钮的男人。

“再来一下，就真的要失禁了。”
男人说。
“所以不是说过了吗？要听话。”

剑无极确定他是个疯子。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他开始给自己吃药。剑无极问是什么药，他也不回答，只会在他眼中充满憎恨怒意的时候，轻轻晃一晃手中的遥控器。
剑无极被电击了四五次，才稍微学得乖一点。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就压下一切去服从，尤其是在那一次之后。
第一次拒绝吃药，他原本态度很坚决，他也早听说过那些有钱人很是有些花样和玩法，会把人折磨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完全沦为失去神智的玩物。
但有人比他更坚决。

按钮按下的瞬间，他第一次亲自动手将人按倒，在光滑到仿佛嵌入背脊的地板上，仅用鞋尖就挑开了剑无极的裤子。
剑无极的裤子没有扣子，只有一圈松紧，很好脱，就像他的尊严一样。在那光亮的皮鞋尖上，被脱皮扒骨地剥离开了他的身体。控着力的脚尖从他下腹毛发刮过，踮着力气停在他紧张到微微充血的部位。
剑无极头绪大乱，满心惊恐。而那细长的手指告诉他：话是要这么听的。
“嘀”的一声过后，他再次不自控地痉挛，硬起的地方自己碰上了悬停的脚尖。他很怕，很怕他就这么踩下来，很怕他真的是疯子。
幸好没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男人突然开口说话，把他的恐惧更加惊醒。

“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他冷静地像在对新入职的同事自我介绍，“我叫神蛊温皇。”
再一次的嘀声。剑无极叫出了声音，痛苦地扭曲，情不自禁伸手去拉扯他的脚踝，却听到他的笑。
“哎呀。”他蹲下身来，眼睛落在剑无极凌乱的躯体，“射出来了。”

无地自容，但仍没失去理智。剑无极清楚，有问题的不是自己，自己只不过是普通人，只不过是被迫，只不过是......
无法从他手里逃脱。
脱力的身体躺在床上，剑无极什么也没做，却像大病了一场，连动弹也费劲。手指移动的时候，还能明显感到电流的触感。他极不想承认，但无法阻止这个念头冒出脑海。

神蛊温皇四个字，就像摇着铃铛的巴甫洛夫，而这具身体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狗。
神蛊温皇坐在床边，仿似个好心探病的人。

这张脸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就像从冰冷墓碑上生长出了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像坠落深海的极光，最后在那双眼里凝结成独一无二的、不容于世的璀璨珠泪。
极光蓝玫瑰。
那双眼就是冷酷仙境。
冷酷，但美丽。

他一边转动着手里的苹果，好像在找一个完美的落刀点，一边说。
“你知道人的大脑存在两种机制吗？”
这声音足够溶解一切幻想。

剑无极还没幼稚到完全在美丽中忘记危险。他不开口，这个人的一切，哪怕只是一句话，他也不敢贸然去接。
“奖赏刺激机制和，惩罚机制。”他找到了那个完美切入点，刀尖刺破了苹果的外皮，流出一点带着甜腻香味的汁液，“说的简单些，就是有的东西能令你快乐，当你产生了，得到了，会感觉兴奋和幸福，这就是奖励。而有的东西，当你得不到，产生得不够，就会失望，痛苦，难以忍受。这就是惩罚。”
他忽然很有耐心，在这个问题上，像真的想要教会剑无极，教会他如何认清现实，做正确的选择。刀刃在他手里慢慢旋转，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轻轻地放在剑无极手里。
苹果的糖分已经粘在他的手心。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剑无极知道，那个药一定是这两种机制的其中之一。

神蛊温皇只看着他摊在床边的手，俯身下去，咬了一口他手中的苹果，然后咬着那块甜蜜的碎片，递到他口中。
接吻中随被刺激的味蕾分泌出唾液，也被他伸着舌舔尽，剑无极难以下咽，每一次试图挣扎，都只让这个吻变得更深。
“是惩罚。”神蛊温皇说，“算是给你的惩罚。”
“为...什么？”
狭长的眼眯得更细，一只手已游移到他腿间，“你不记得我了，不是吗？”

想不起，剑无极想不起，这张脸美得摄他心魄，可是终究是陌生的，毫无一点印象。而思考不及的当下，他的感官全被另一边的动作夺走。
“别碰我！”
他的肌肉仍不协调，这三个字他已用了最狠的音调。
“哦？这么凶？”温皇继续往下。
“嗯。快住手。”
“你确定？”
“嗯......”
到第二个嗯，已经变了调子。

这快感令他不寒而栗，即将失控在这个人手中的感觉令他不寒而栗。
将他摸个彻底，像比他自己还要熟悉这副身体，很快，就让他泄露无遗。然后再次贴他耳边给出最后一次机会。
“看清楚，我是谁？”
他羞耻而无力地摇头，脸上隐忍的亢奋还未褪尽。
“想不起，那就只有再惩罚一次了。”

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像一滴雨水啪嗒落在无垠海面上，打出一点微弱到无从寻迹的火花。
剑无极脑子里闪过这一刹的震动，但他不知道，自己会和他蹦出火花，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已碰撞。
神蛊温皇楔进他的身体，把那惩罚彻底实质化，然后得到一声一声，一浪一浪的回报。
终于令他满意的回报。
将他做到几近无力，不被整理完全还裸露的上身，连起伏也强烈不起来了。温皇的衬衣全然未系，甚至刚才被他胡乱抓握着扯掉几颗扣子，更显凌乱，就那么敞露出里面紧实白皙的线条。
把水递到他脸边，他也已经不知道喝。温皇含了一口渡去他唇中，再将他吻得半醒。

“你不想离开我，对吗。”

剑无极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被他做。
每天吃下的药，好像让他将这一切习以为常，已经渐渐接受。他仍想发问，却慢慢不再反抗。
“这个药要吃到什么时候？”
再一次和水咽下，微甜的糖衣让他产生错觉。
就像每次高潮产生的错觉。

当两具身体纠缠久了，是否就会错认那是爱？他也试图开始思考，身体的诚实是否就是自己的诚实？这份每日吞咽的甜味，究竟能否将痛苦变得合理？
“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神蛊温皇自己并不爱吃甜的。他的咖啡都是浓烈到剑无极只闻到味道也能想象入喉滋味的苦。
剑无极一边捡起地上的裤子，一边摘下脚铐——温皇已经允许他每次做过之后自己摘下半个小时，然后洗澡，戴上，等待下一次。
“那天在鬼市......”他一边回想，一边起身往浴室走去。
“不对。”温皇侧了侧脸，断然否决。

剑无极不再开口，他知道这个人并不会给出答案，只会让自己在一天天的沉沦中主动将他记起。
这也是他的妥协之一。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也并非完全丧失人格，这样有饭吃有床上，除了毫无自由之外可以说无忧无虑的生活，他逐渐失去抵抗的能力。

在格外兴奋的一夜中，他不小心碰到床头的遥控器，阔别已久的电流再度袭上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他几乎是惊叫着向前屈起，抱进神蛊温皇的怀中，不带一点理智地发泄在他小腹上。
被他突如其来的颤栗夹到高潮的温皇也就这样弄在他里面。
他的颤抖和紧缩持续了很久，久到在温皇怀里蜷缩成一瘫。温皇的手指动了动，终于抚上他的背，慢慢按紧。
这份表现，值得一点提示作为奖励。

“剑无极，你的第一次是给了谁。”

第一次......他迷乱地想，但想不起那个人的脸。
在这一切之前，他只有过一次。本来已经决定好了忘记，就像个浑浑噩噩模糊不清的噩梦，慢慢忘记就好了，却在这一刻又被他提醒。

刚进大学的时候，作为一个顶着张不错脸蛋的外国人，有不少花花绿绿男男女女总爱围在他身边。彼时他的境况还不是后来那般糟糕，优渥的背景，阳光、自信将他塑造成人见人爱的明星。
几乎每个周末都有各种各样的玩乐，他也不亦乐乎享受其中。直到某天，心思简单的小少爷终究要知道世事复杂，人心险恶。一杯带药的酒喝下去，他就立时变成被人共享的玩具。

发生了什么，其实他一概不知。他几乎失去所有意识，甚至不知道所谓的自己的第一次，到底是哪个人，甚至...哪些人。
他仅存的身体知觉只让他一次一次地知道，那夜被要了很多次。
再次面对这个问题，他忽然恢复些此时绝不想恢复的清醒。一回想起那夜的感觉，痛苦就像长满了荆棘的锁链，攀扯缠绕在他的脖颈上，令他无法呼吸。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双拳不禁抓握。
“你是向谁，第一次哭着求饶？”
“别问了...别再问了......”
“是谁？”
“我不知道...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他的身体发出宛如高潮的长长颤抖，瑟缩成一团无能为力的弱小动物。

崩溃边缘，神蛊温皇终于给他一点沉默，然后，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这一天，好似两个人都疲倦极了，也都忘记，将取下的脚铐再戴回去，只那样暂时抛却一切，不带任何束缚地在一片混乱不堪中成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剑无极已经不在了。

神蛊温皇瞥一眼空荡荡的床边，再看到安静落在地上的脚铐，一言不发地起身。照常洗漱整理，照常煮了咖啡，照常得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剑无极逃走了。但他安之若素，就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少。
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剑无极一路跑着。他小心翼翼从床上离开的时候，仿佛看到温皇的睫毛微微动了，他那一刻几乎不敢呼吸，但好在温皇并没有醒。
至少，并没有阻止他。

回到很久没回来过的出租屋，简陋的桌子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灰尘，他顾不得许多，狼狈地跌坐在老旧发硬的沙发上。
这里不比那边舒适，是完全比不上的，他看了一圈，闭上眼睛，说是破败也不为过。但在这里，自己是自由的，是人，不是囚禁在华丽雪屋中的傀儡，不是任人玩弄摆布的玩物。
自己是自由的。
是自由的。
自由......

昏沉沉地睡过去，再昏沉沉地醒来，连续做梦的睡眠让他休息过后反而更疲累了。他的脑中自我洗脑般地重复着‘自由’两个字，好像教唆着自己，要宁愿为这两个字而活着。
绝不肮脏地死去。

推开门走出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不知将这份自由安放在哪一处。如果是饥饿，那现在自己应该去找些食物；如果无聊到胡思乱想，那身上的钱也还够消遣一场电影；如果担心明天无法生活，那或许应该推开旁边便利店的门，问他们是否还在招店员。
人总要活下去，脚步在迈出，就总要走下去。
直到这双脚停在那间房子门外，他才明白。
神蛊温皇是虎，而自己是他的伥。

蝴蝶是那样易碎，是那样尖锐。断翅折断他的四肢，扎在他的心口上，让他成为无处可逃，自投罗网的猎物。

“你不想失去我，是吗？”
“你不想离开我，是吗？”

药不过断了两天，他已经知道自己正在产生幻觉，失去平衡的昼夜节律，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幻听在耳边。
他鬼使神差地按响门铃。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不是一个问句，而是讨要，是索取，是放弃挣扎的妥协。
无论是什么，只要给我。

神蛊温皇面无表情地掏出一个盒子，拇指“啪”地弹开，倒出一颗来，食指推着送进他的口腔。然后，将盒子慢慢、郑重地放进他的手里。
剑无极顺着熟悉的糖衣味道看下去，看到盒子上，清晰明了的字。

「维生素糖片-水果味」

来不及发出的惊愕已被阻断，神蛊温皇毫不意外地摸上他的头发，给予他真正的奖励，或是惩罚。

让他知道他真正无法戒断的，到底是什么。
是这双手，这个人，是名为神蛊温皇的瘾。

就像迷醉不成形的那天，哭着向自己求救，又在车上就控制不住宽衣解带，投怀送抱的样子。
一样的迷乱，一样的哭着求饶。一样的再也无法逃脱。
蝴蝶不会飞走，因为你自己会飞回他的身边。
他将面前的人按住，贴近在自己脸边，轻声耳语。

“你可以爱我。”

“欢迎回来，剑无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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