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3 【绮意】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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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10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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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23-02-14 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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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3 【绮意】年光

田园向，山村风，不虐，轻松！
7:00 ，绮意情人节快乐~

据鷇音子说，意琦行需要暂时离开指月山瀑，退避养魂。又得是以动辅静，最好还要远离江湖纷扰。绮罗生斟酌良久，不顾怀中人的无声反对，选定了一个山清水秀的绮丽之地。

此前绮罗生方赶回，山面飞瀑直下，夜里溜出珠翠似的水滴。见墓旁泥间冒出了绿绒的花球，杂草与雨水的痕迹皆不多，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维护。

春秋阙就落在土包上，意琦行坐倚石碑，额头靠在硬碑上被压出痕印。散落的发透出几丝灰蓝，齐整铺开，似要替他挡住昏暗天光。

绮罗生紧了紧掌中浑千手交代的魂瓶，内中魂力微弱不定，瑠璃色不稳地透出青金。他垂眸走向前去，黏腻的土腥粘在履底，发出闷脆的沉声。

霎时意琦行仿佛收到了极大的惊吓，额头因惯性猛滑过石碑，似感知不到痛觉的木偶。绮罗生见着眼前人肤上冒出血珠，连忙半跪下来轻拍着抱住他，沉默很久，才小声道：“更深露重，我吓着你了。”

……

小路一径通到半山腰，此地即便冬至，周边树色也倩绿依然。但枝条断节，露出白色的树芯，树下一应落着橙红的果子。绮罗生歪头看向意琦行，见他目光直楞楞地瞧着树下，唇角弧度庄重可爱，禁不住笑了，凑到他耳边小话：“我去捡几个好的来，站在这里等我。”

说罢绮罗生便不顾径边野草沾湿衣摆，弯着腰在远处半人高的树下挑挑拣拣，挂在腰上的瓶子映在青绿之间更加莹润养眼，意琦行小指微动，刚想低头就听到绮罗生远远招呼，“长得还很漂亮呢，剑宿。”

意琦行第一反应就是左右看周围有没有人，这种话听多了，当即就想把绮罗生的嘴先堵住。

幸而半山云绕露缠，只有惊雀啼鸣，若不是他们有意而来，此刻万没有外人的。绮罗生用袖袍托着战利品回来，其外皮鲜艳光亮，显然是被仔细地洗过一遍。

“我就说很漂亮吧？”绮罗生问道。意琦行方反应过来他刚才原不是调侃自己，于是极轻极快地偷看了他一眼，耳廓连着脖子慢慢红，眼睛像是要把绮罗生的袖子盯出花来。

绮罗生认真观察着意琦行的一举一动，见他行止间小心翼翼，连带着对自己都沉默不说话，话在喉间溜了几次，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果期实在过了。意琦行见绮罗生还没有吃的意思，手悄悄绕后从袖袋掏了一个，等绮罗生闻到味道时，意琦行已经皱起眉头停下，指尖剥开的果肉渗出水，嫌弃道：“劣酒之味。”

绮罗生笑，“许是掉下太久，我误判了。”袖袍一闪，便将果子都送回树下。意琦行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可是你没吃。”见意琦行下唇还留有果肉的水光，绮罗生挑眉，“剑宿不已帮我试过？”

意琦行暗悔自己忘记伪装，不免露出孩子气，这回非要绮罗生吃亏才好。云掌一掀，指上甜腻直直袭向绮罗生的额头，见绮罗生一动不动，又急忙收回气劲，反而引动体内空乏，霎时间头昏眼花，意琦行心底暗叫不好，只怕这下要丢了面子，但下一瞬腰间一紧，便稳稳当当落入牡丹暖香的怀抱。

睁开眼，指尖扎实地触到眼前人的额发，沿着肤肉滴落下的甜腻如同没有颜色的血珠，刺得意琦行心口一缩。

绮罗生好像没意识到什么，瑰色瞳眸还是笑眯眯看他，不管不顾地低下头，舌揉捻他的唇齿，说话间惹起酥麻酸痒，“这不就吃到了。”

山腰缓处有个鱼塘，绕过去便见着一户土砖屋，屋后再有道通向更深山处。看意琦行对此处颇有爱好，绮罗生拿定主意，正想叩门问宿，山里道便迎面走来了个扛柴的樵夫。樵夫见二人面孔虽生，却不似来者不善，热情问道，“两位大侠可是借宿？”

绮罗生奇了，温声答，“大兄弟慧眼，我二人欲在此借住一段时日，不知可有人家？”樵夫越看他越是喜欢，放下柴擦了擦汗，丝毫不怵绮罗生身后脸色淡淡的意琦行，甚至主动攀谈起来，“大侠放心好了，这主人家也是侠气浩然之辈，早些年远游去了，借你们住，他反倒还开心呢。”

是以绮罗生转头笑看意琦行应对生人。樵夫的嘴实在有些滔滔不绝，“村里人心善，两位大侠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以到坡下找我，再说王二丫头这姑娘也说过喜欢像你们这种身材高大威武……”

意琦行僵硬着点头回应，最后还是有些顶不住，只好眼神飘向绮罗生求助，绮罗生终于轻咳两声，打断了樵夫愈发刹不住车的话头，“多谢大兄弟襄助，待我二人安置好了，改日必登门道谢。”于是樵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留恋张望，这才说落下帷幕。

屋内意外简洁雅静，两人见桌上摆着砚台笔墨，桌前一个剑架、小灶，桌后就是睡榻。

意琦行走上前摸开剑架上的灰尘，将阙卸下摆上。绮罗生察觉腰间魂瓶细微跳动，青金凝实不少，看着意琦行安静的侧影，绮罗生嘴角微弯，将瓶子放进襟口安置妥贴，“剑宿可累了？你先坐下休息，等我收拾好，看还需要些什么。”

意琦行摇头，撸起袖子指着灶台，“你擦擦灰，我去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绮罗生闻言惊喜，见眼前人确实比来之前气稳神定，说明鷇音子的给的建议不错。意琦行是遭受打击后落下的失魂之症，行事懵懂呆愣……幸而浑千手赶得及时，在此魂消散前用魂瓶吸收，意琦行这才有好转的契机。

还没应他，绮罗生就见人已经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几袋花生几几袋米，没绑好的袖子乱糟地缠在一处，献佛似的摆到他跟前，眼睛亮亮地看他。

绮罗生先帮他挽好袖子，手又忍不住滑过意琦行的脸颊捏了一把，“不愧是我们剑宿，好聪明，哪里找到的？”意琦行牵着绮罗生走出后门，就见一个山洞模样的地窖里放了不少食物，绮罗生掐指一算，这些粮食已足够两个人过好几个冬天。

不过数日，绮意二人刚晒完被褥，就听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樵夫洪亮着嗓子来请自家喜事。

绮罗生玉扇着手，看起来文雅逼人，樵夫也挠头吐露实话，“前阵子村里的教书老先生被镇里的儿女接去了，从那起村里便没了读书人，人情记笔也困难许多，我看两位不如我们粗野，就大胆来请着了。”说完自己也嘿嘿一笑，绮意二人兴起，也是要还情，自然应下。

话到冬至后不久也是年节，绮罗生借着赶圩买了点糖，又翻出来红纸，打算写笔春联当作给樵夫的贺礼。意琦行脑识渐醒，绮罗生怕他整日里觉得无趣，就忖度让他下笔。堂堂七修第一，握笔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该写什么却犯了难。

想这普通且完满的人间事，烟火气，还待绮罗生慢慢予他讲个明白。

绮罗生用镇纸替他抚平纸痕，帮他蘸了墨，笑着揉开绝代剑宿因苦恼蹙起的眉头，“人活一世，不过求一个福字，联子我在外多有见过，这回便我说你写，如何？”

意琦行心口舒展，耳边绮罗生思索片刻，清朗的声音慢慢念到：“此联既贴在门上，上联不如便用‘门迎百福福星照’……”

绮罗生是见过意琦行写字的，剑者着墨毫不含糊，笔落在纸上轻重有度，如剑锋点横般游刃有余，手中一个“福”字被写得极慢、极凌润、极饱满。用力时腕力灵巧周转，手背鼓起青筋，一个孤傲剑者的风骨，似乎全然被凝练在这个细微的动作里。

绮罗生晃神瞧着紧抿着唇的意琦行，额头上的擦痕已经薄无痕迹，被北风吹淡吹透了。

“下联我们用‘户纳千祥祥云开’呢？绮罗生？”意琦行已写完上联，望向绮罗生默默眨眼。

绮罗生回神，温声应好，将写好的上联放在远边地上晾干，右手却帮意琦行把笔放下，身体不容置疑地把意琦行逼退到桌角，一手摁压人后颈吻了上去，另一只手霸道地进犯衣料内里，意外和讶异让意琦行喘不过气。

“等等，”意琦行别开头，颤着睫毛闷哼，绮罗生了解他，身下的动作不消多久就传来密密麻麻的热与痒，意琦行猛握住绮罗生作乱的手，“不……下联、下联没写完。”

绮罗生撑不住笑开，额头贴着他的，周身牡丹花气浸入两人每个缝隙。

绮罗生啄了一下意琦行嘴角，牵引着那只写下银钩铁画的手往自己身下探。意琦行惊觉隔着布料，那东西竟有此等硬热，掌心又活像是握着一颗在跳动的心脏，乍闻绮罗生在耳边幽幽问道：“那我呢，先把我解决了？”

……

最后还是绮罗生替意琦行写完了下联，仿着意琦行的字迹勾画相契，犹觉不足，还多写了几个“福”字，刀剑意的锋芒渐渐甜润地合二为一。意琦行在旁边一语不发，目光直生生盯着绮罗生，弄得绮罗生颇有些谨小慎微的幸福。

绮罗生心明眼亮，瞟了一眼意琦行藏在袖下颤抖的手臂，连忙给剑宿倒了杯温水，“咳，来，先喝茶。”

樵夫所言确实不假，喜事大个村的邻里皆来道贺，礼不论薄厚，将来总归是要原路返还的，故而记账先生十分要紧，会认字且懂算术的人才，即便是苦境乡里，也是非常之紧俏的。

意琦行因时常被樵夫挂念，被灌了好几口家酿米酒，此刻坐在旁边脸色红扑扑帮他磨墨，嘴里看着礼单念叨，“李生，米两袋；卢婆，蛋三打……”

绮罗生怕他醉了眼睛花，便只交给他检查任务，礼单也就不必再看。意琦行乐得清闲，也爱看绮罗生融入这烟火时节。绮罗生写完厚厚一叠，余光就见意琦行和一个男人攀谈上了，忍不住倾身细听。

原来是这个叫王生的男人长了颗痦子，听村里人言耳相传说来了个神仙道士，趁此机会便来拜访一番。

绮罗生见意琦行眼睑还有被酒气熏红过的痕迹，却坐得一本正经，面色严肃，不由地也正了身形，听听到底是有什么疑难杂症。

“神仙，我想把我这颗痦子除掉。”王生叹息。意琦行皱眉观察，“弃其糟粕，情有可原。”

王生接话，“是啊，我曾去山里找过大师算命，他说我命犯桃花，也是财神爷转世，此世为人却硬生生被这颗痦子压住了，如果不是，我怎么会年过半百还形单影只，家徒四壁呢？”

意琦行点头，“确然，”再晃了晃神，紧接着道：“那么，王生，鸡二只。”

王生面露难色，“这……神仙……”

意琦行义正言辞，一字一顿庄重道：“王生，鸡二只。”

王生彻底告辞，“这也太多了。”

听到这里，绮罗生忍俊不禁，迎着意琦行爬满了整张脸的酡红与疑惑噗嗤一笑，“哈哈，我的神仙剑宿啊……”

樵夫迎来送往，足请到更深才彻底将客人送走，回到屋内见意琦行已枕靠绮罗生肩膀睡着了，便轻声向绮罗生道谢，欲有挽留之意，被绮罗生婉拒。

夜里风寒，意琦行一直没醒，绮罗生便将自己外抛脱下把人一裹，硬抱着回山腰去了。

应该是近来养得人极好，绮罗生练武之身，竟也觉得手臂酸麻，腿脚累软。刚走到门口，绮罗生衣襟里许久未动的魂瓶却自己跑出来了，散发的微光照亮了贴在门板上的“福”字。瓶内中原本青金的魂气已经凝结成流动的丝线，迅速被意琦行五感汇集之处主动吸收。

绮罗生喜上眉梢，忙把意琦行放到榻间，上上下下全摸了个遍才安心。此时意琦行半睁开朦胧睡眼，朝着绮罗生喃喃道：“快上来睡吧。”

[ 此帖被l10yl在2023-02-25 16: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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