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6 【佛剑圆儿亲情】华胥一梦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luciencarr

級別: 俠客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05404
精華: 0
發帖: 12
威望: 2 點
銀兩: 37126 兩
蓮花: 136 朵
本命: 佛剑分说
王道: 双佛绮意
牆頭: 剑龙
配偶: 无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8-10-24
最後登錄: 2020-06-08

鮮花(10)

樓主發表於: 2018-12-17 02:3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16 【佛剑圆儿亲情】华胥一梦

佛剑圆儿真心让我意难平，我觉得他们需要一个更好的Closure。
背景是大雪原之后到天罪之间某个时间点。盂兰盆节是慎终追远的日子，鬼门大开阴鬼人间行。我总觉得和墨西哥亡灵节一样，亡人归来与世间人团聚。加上佛教目连救母故事作为盂兰盆节的民间起源，是个行孝道的节日，解父母一切苦恼之患。就取这个意思作为引子。
我对盂兰盆节的了解仅限于动漫和百科……大概也许很有可能有常识性错误…

人物不属于我，ooc和bug是我的，我爱他们
就……存个档

—————————————————————————————————————————————

可是尘缘未断。谩惆怅、华胥梦短。——《烛影摇红》张抡

时值七月十五，盂兰盆节。

佛剑分说停步，抬头望眼前的竹木建筑，是村口早已搭好的法师座与施孤台。既然于今日行脚至此，就在此地参与今年的盂兰盆法会吧。

佛剑进入村庄，村中很是热闹。村人忙碌，匆匆而过，无人对路过的剑僧施以注意。家家户户门前都摆好了牌位和瓜果纸钱，为亡人的归来做好准备。村中广场上，棚架已经支起，各色摊位纷纷就位，傍晚的盂兰盆庙会定然很盛大。佛剑缓步而行，先去村属寺院下脚。

天上光芒渐淡，地上篝火升起。从山上望去，村中一片星光。现在正是热闹。下午已经随众僧在村里进行过普度仪式和盂兰盆法会，此村并不拘于严格的仪轨，以前所经历的盂兰盆会一直持续到夜晚，而此地则在下午便早早结束，众僧开坛拜忏之后便受食捧钵回寺。现在无事，佛剑便在寮房里打坐。苦境劫难不断，忙于行走江湖，虽自大雪原之后，不再参与中原核心事件，但苦境总有救不完的苦，度不完的恶，难得能有这清闲片刻。

由于是盂兰盆节，村民的供养颇丰，今晚的斋食对于这座不大的寺院来说十分丰盛。晚课结束，佛剑看众僧染上节日的愉悦，也放松了心情。盂兰盆节又称佛欢喜日，僧人们经历九十日的结夏安居修行，今日自恣而圆满，又受各方供养，自是欢喜。与众人问安之后，便回自己的寮房休息。

是夏，山上夜色却凉，小寺清静，流萤点点，赏心悦目。佛剑入了寮房，虽然照理来讲此地不必担心意外，但还是和衣而眠，纺织娘有节奏的鸣叫、溪流的潺潺水声时隐时现，让他忆起不解岩的瀑布声，还未意识已安眠。

“爹亲！爹亲！”

朦胧之中，听见不可能的声音。佛剑刹时清醒，猛然睁眼。凉薄月色下，映入眼的小人儿竟然真的是自己久封心底的孩子。

是圆儿。

圆儿见他醒了，整个身子扑向佛剑，将他抱了个满怀。切实的温度与切实的重量，佛剑坐起身，竟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愣了一晌，才将手试探性的放在那孩童柔软又温暖的背上，手上传来的触感，并不是虚幻。他在这短短一刻间第二次不知如何是好，本擅长隐藏感情的人却难以控制自己。紧接着双手环绕，像第一次学会拥抱一样，像用尽一切气力似的将怀里的小人儿紧紧拥在怀里，脸庞贴着圆儿那柔软的白发，胸前感受到孩子特有的偏快心跳，背上传来怀中孩童手臂施力的回应。就算失态也无妨，眼睛酸涩，他默默祈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的显露情绪，连自己都被惊到。佛剑一听到圆儿闷哼一声，便立刻放开。刚刚太用力了。

严正神色，“你如何在此？”

“爹亲，我们去山下逛庙会吧！”

圆儿嬉笑着，拉扯着佛剑的袖子便跳下床，拽着他往外走。照理来以圆儿的力气应该拽不动，但佛剑并没有拒绝。他与其说是同意，不如说是茫然，平白问的问题，圆儿转移了话题，他心里隐隐知道答案，却不愿去触碰。面上依旧波澜不兴，心里的惊与喜，不知该如何表现，不知是否该传达。

山上向来休息的早，下了山，山下依旧篝火旺盛，灯火通明，现在刚至亥时，村里庙会正是热闹的时候，小小村落竟然有人声鼎沸之感。一个个摊位紧紧挨着，道路中每五步摆放祭盆，人头在之间耸动，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年轻力壮的人都出来了，互相结伴、成群结队，也有家人一起，有情侣一对。偶尔能从摊位与人的缝隙中瞥见小巷里老人在门口焚香，微笑着观望庙会的鼎盛。

圆儿好奇地四处张望着，猴子一般灵巧的在人群之间穿梭，佛剑不疾不徐跟在后面，确保圆儿一直在视线以内，圆儿也未走快，不一会儿就绕回来找佛剑，最后干脆抓着佛剑的衣带边角，牵引着佛剑四处逛。跟着老乞丐的时候，圆儿已经见过各种市集，庙会与热闹的市集相差不大，更何况这是一个小村子的庙会，以前他可是在中原的大城镇待过的。即使如此，圆儿还是兴奋不已，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与爹亲一起逛庙会。

“小朋友要不要来串糖葫芦？”

圆儿面前生出了一个冰糖葫芦。小贩笑嘻嘻的举着一串给他。圆儿盯着那冰糖葫芦，眨了眨眼睛。他是想要的，虽然在苦境冰糖葫芦并不少见，圆儿也常见到，但实际上圆儿并没有吃过，毕竟一直都在乞讨为生，而且就算有钱，也要给老乞丐和石天王买好吃的，自己一般都是吃最普通的蔬菜。冰糖葫芦一直都是想而不得的存在，而且市集上很热门，每每那小贩一出来，就被最先看到的小孩通风报信，不一会儿就被包围，卖个精光。圆儿总是在考虑要不要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机会。再后来就一直在练武闭关修行，被鬼梁天下认作义子之后，他又麻烦缠身。现在这个机会难得，但他身上没有钱。而一直以来都是自食其力的他，也不愿做跟别人要东西这种事。虽然圆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但他拽着佛剑衣带的手却紧了紧。

“请给他一串。”

佛剑从衣襟里掏出了几个铜板，给了小贩。圆儿惊喜，转头冲佛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灿烂到有些耀眼。

“谢谢爹亲！”

小贩手下铜板，正递给圆儿冰糖葫芦，听到圆儿这一声，用奇怪的目光瞥了一眼佛剑，心生疑窦，这人一派高僧的模样，修行一看便是百年往上，竟然还有儿子？不过他并没有深究，节日嘛，开心祈福就好。转身融入人群，去寻找下一个顾客。

街上小孩子不少，其实有些地方盂兰盆节是不让小孩子夜晚出门的，因为小孩子目明，看见的还是未受到凡尘过滤的世界，还可以看到大人已经看不到的东西，有可能会被鬼门开启人间行走的鬼魂勾走。不过在这里似乎并没有这个习俗。街上带着孩子出门的人不少。有些人牵着孩子的手，有些人把孩子抱起，有些人让孩子骑在肩上，圆儿都看在眼里，羡慕是他还不能理解的感情。不过，他现在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糖葫芦，已经十分满足。对他而言，第一次吃到的糖葫芦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甜，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是甜到心都融化的滋味。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

咻——

啪！

头上炸开一片光，放起了焰火。火树银花在半空中瞬息生长，枯萎后点点火光散落在被夜市照亮的半空中，美丽非常。佛剑比众人高一头，美景轻易落在眼里，圆儿却垫着脚尖跳来跳去，他被挡住了。

旁边的父亲把自己的女儿抱起放到肩上，圆儿眼睛好像黏在对方女儿身上一样，随着父亲的动作而移动头颅。然后自然而然的，视线与佛剑交汇了。

“啊，爹亲，圆儿不……”话没说完，就感到一股力从肩窝下托起自己，圆儿腾空而起，坐到了佛剑的肩头，一时惊慌圆儿反射性的抱住了佛剑的脖子，旋即他感到身体的一侧被佛剑的大手扶着，双腿也被手护住，非常的稳。

圆儿不会摔下。爹亲不会让他摔下。

安心感席卷而来，他松松的揽住爹亲的脖子，抬头看漫天焰彩。

“大家快来，马上要抢孤啦！”

一声吆喝打破了众人欣赏焰火的专注，年轻的村民和小孩纷纷掉头朝音源奔去。

“抢孤？抢孤是什么？爹亲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

圆儿低头看着佛剑，佛剑脸上还是那么淡然。他看不出情绪，不过佛剑却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就这样扛着他跟随众人。周围人此时忙着奔跑，也完全不在意这二人是多么奇怪的组合。

目的地是下午进行法会仪式的村口广场。施孤台现在被围的水泄不通，圆儿占据高度优势，完全可以一览无余。

施孤台正下方有个人正在大声喊着：“今年的祭品大家都看到了！非常的丰盛呐！有枣杏李桃，西瓜葡萄苹果梨，有粽子有糍粑，有拜拜有馒头，大家想不想要啊！”

“想！”声音震的圆儿耳朵疼。

“低头看看你们的身体，一个个瘦不拉几的，够资格吗？”

“够！”一阵哄笑。

“光说不练，你们不心虚啊？马上就露馅！证明给我，给父老乡亲看看，你们谁能爬上这施孤台，给大伙儿分分祭品！”

“底下的人也别闲着，捡到多少都是你们派上来的人的，他们的努力才有你们的，所以全吃了别给他们留！”

又是一阵大笑。

“最关键的啊，是这个台尖儿上的那面旗子，这旗子可不得了，法师祈福的，开过光的！叫啥知道吗？”

“顺风旗！”此起彼伏的答案。

“这顺风旗顺风顺风，顾名思义，得了就一帆风顺。来年要啥有啥，田里不种地就自己长庄稼，家里躺着就能得个大胖小子，你看都不用对着老婆犁地！”

如果不是露天的，人群爆发的笑声定能把屋顶盖给掀了。

“夺了旗子就是第一！第一知道吗，神鬼保佑，流年顺利，膘肥体壮，天下我有！大家准备好抢旗子了吗！”

“准备好啦！”

轰轰烈烈的声音，在场的青年人个个摩拳擦掌，男人们脱了上衣打赤膊，女人们撸起袖子，小孩子蹦跳尖叫，好一幅生龙活虎热闹非常的景象。

在那主持人喊话的同时，圆儿凑在佛剑耳边询问：“爹亲，抢孤是什么呀？为什么要抢祭品？”

“庙会的一种活动，出于希望。攀上顶棚，夺取旗子，好兆头的寓意。祭品取之于人，用之于人，不浪费自是最好。也有典故，一说是与鬼抢物，一说是吓退鬼魂。”

佛剑耐心的解释，他心知圆儿涉世未深，又是孩童心性，与自己不同。若能在这短暂时光里增加他的一点见识，对世间有趣的风俗习惯多一些了解，那么便是佛剑之幸。行事做人之道他早已教过圆儿，自立自作，勿结恶缘。现在，圆儿只有这片刻，便多一分纵容。圆儿杀僧之罪孽皆是因他而起，追究也是自己的恶业。无论圆儿做了什么，自己都甘心为他承担。就像当时，即使圆儿任性，他依旧二话不说救了他。于圆儿，他总是有一份纵容，一片柔软，一根不断妥协的底线。这是强硬如他从不曾体会过的，动了凡心的感觉。

“那圆儿也可以参加吗？”

“无妨。”

圆儿闻声跳下佛剑的肩，窜入那一群热气腾腾的人群。佛剑目送着圆儿，他相信他的能力。

“预备——爬！”

主持人一声令下，众人脱缰野马一般一拥而上，冲上施孤台。圆儿也在其列，爬上竹棚架才发现并不容易，上面涂满了油，滑腻腻的，不少人一开始就吃个踉跄，一时间推搡扭打，肉与肉的相碰，脚与肩的接触，不分男女不分亲疏，拧麻花一样纠葛在一起，好不热闹。

然而油还是拦不住圆儿，他像麻花里的一点白芝麻，浑身白色的他醒目极了。先天猿人的他加上习武而灵巧的身手，在这混乱的较劲场面里如鱼得水，不一会便爬到了施孤台的供奉祭品处。因为其他参与者都是普通村民，习武的人最多也就入门水平，现在都落在一半的位置。圆儿心里骄傲，冲底下的人做了个鬼脸，底下的人一阵骂骂咧咧，不过也并不是较真，大家都在努力往上爬，抢到旗子固然开心，但是参与本身就已经很多乐趣了。

圆儿又直接往上冲，很快便到了旗子那里，他一手攀在顶端支起的竹竿上，两脚夹住竹竿固定重心，舒展小小的胸膛，侧身冲底下的佛剑招手。

佛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眉眼却被视力极好的圆儿抓住，圆儿没看漏。

爹亲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自见到爹亲开始，爹亲一直都满脸严肃，最开始是自己犯错，爹亲教育自己。后来再遇，爹亲就不省人事，好不容易唤醒爹亲，却又忧心魔界之事，眉头总是皱着。后来爹亲因为自己受遮那八部刑，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对于自己的任性总是无奈的叹息。

这样放松的笑颜，是第一次见，太过珍贵。

圆儿看了看旗子，或许这面“顺风旗”真的有神鬼的庇佑。但他又低头看了看还在努力攀爬的村民，他们终于快要接近祭品台了。

因为过于努力而略显狰狞的脸挂在每个村民的脸上，或许他们比自己更需要这面旗子，作为心灵寄托。

圆儿便放弃了。他跳下来，到祭品台看了看，决定带点好吃的下来。毕竟自己还是第一名，总得奖励一下。看来看去，他选了西瓜，挑了个最大的，避开人们拥挤的部分，单手抱着蹦跳着下来。这时候大部分的村民也都爬上了祭品台，像天女散花一样把祭品往下丢。底下的人一边躲一边捡，一片狂欢。

“爹亲，吃西瓜嘛！”

佛剑看到一个西瓜在说话，然后西瓜后面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圆儿举着西瓜，笑的明亮。

跟村民借了刀，与大家一起分食了西瓜，父子俩又跟着笑闹的人群行至水边。村子自古以来靠河而建，这个小村子也不例外。

小孩子成群结队，跑来跑去，过程中手里就多了一盏灯，跟变魔法一样。仔细一看，便可发现，那些灯要不然是刚刚吃抢下来的祭品的时候用果皮做的，要不然就是采了河边支棱着的荷叶折出来的，将早就藏在兜里的蜡烛融了底粘插在上面。之后便将这些小船一样的灯放到河面上，往前一推，那小灯船就晃晃悠悠的在水面上漂着，顺流而下。

大人们也一样，各自寻了法子做了荷叶灯、瓜果灯，点上蜡烛送入河中，有些比小孩的精致，有些则没那么好看。

船的数量渐渐增加，在水面上因着波纹排成一条条队伍，绵延而去，远观好像星河。水波荡漾，灯队亦颤抖，烛光倒映在水面，与水中星星的倒影相映成趣。

岸上唯有一对父子静止不动，佛剑与圆儿手牵着手，默默观看河面一片璀璨。

“爹亲，这些灯是什么灯？”

“夜放河灯，为亡魂引路，净化其心。”

圆儿若有所思，安静的好像换了一个人。他牵着佛剑的手松了力道，慢慢往前走，没有回头。佛剑的手被牵引着向前，亦步亦趋的跟着，却阻止不了渐渐松开的手。佛剑用力手指勾住圆儿那小小的手掌，先是手掌分开，再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脱了掌握，小指、无名指、中指，最后是大拇指与食指……心也一片片凋落，留不住的手，逐渐失去的柔软与温暖。

圆儿跟着河灯，背对着佛剑往前走。看上去缓慢，可是佛剑怎么追，都追不上。

“圆儿……”

佛剑第一次开口唤圆儿的名，他知道这个结局，他还是不舍。

圆儿一定，头微侧，像是要回头，却突然又往前跑了起来。不知何时，河灯加快了漂流的速度。

佛剑追了上去。

一刻也好，多一刻也好……

这本是不该有的情感，他以为他放下了，可当见到这个孩子的音容相貌，自己却再次被情感淹没。他不该，但他不能。

河岸竟然如此的漫长，时间没了衡量，他不知饥渴不知疲惫的追着。四周的景物早已消失，只剩下那一条弯弯曲曲的灯河，一直延伸，延伸到漫无边际的黑暗之海。

灯流入海，烛光暗淡，终是熄灭。

在视野完全消失的刹那，圆儿转过脸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爹亲，圆儿走了。爹亲的心意圆儿都懂。圆儿都一直很守规矩，按照爹亲所说的话去做。圆儿今生已经圆满，虽然最终一面没能见到爹亲。但是爹亲认我、育我、护我、爱我，圆儿早已无憾。进入了轮回，来生还想做爹亲的孩子。”

“请爹亲放下吧。”

一梦醒来，默然不语。蜡烛融成一滩清油，灯芯支撑着火焰，只剩微光摇曳。睡前居然没有熄灭油灯。佛剑的影子投在惨白的墙上，颤动不已。人却岿然不动。纺织娘的鸣叫夹带着溪流水声流淌进寮房。灯灭了。月光却透过了纸窗。

影子定了。

佛剑起身，取了新的蜡烛，出门，虚掩门扉，希望不要惊扰了其他僧人休息。

踽踽独行，脚步惊起草里萤火虫，点点飞舞。

山下河流还有几点河灯残留，他折了荷叶，灵巧的折成小舟，放了蜡烛，燃灯放归这件事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久到他已经早已弃了计算时日。自从踏上杀生斩罪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承担罪业的准备。被师尊赦无杀生罪，不代表自己的心会忘却。只有背负沉重的觉悟，才敢在这条艰苦卓绝的路上开道。若是有人自地狱来找，他坦然面对，每年的盂兰盆节也因此心无波澜。本该如此，一直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本来是自己度众生，没想到却被圆儿解了自身苦厄。

佛剑看着荷叶灯轻飘飘的浮在水上，凭依无物。他跏趺坐下，卸了肩上的佛珠，手握之轻盘，诵起了往生咒。

目送灯顺流而下，空中似乎浮现圆儿的身影，冲他笑，向他招手，璀璨星光之中，消逝而去。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