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04 這只是一個夢（元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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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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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8-04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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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4 這只是一個夢（元邪皇）

元邪皇的一天，通常是从被四子蒲牢的鸣吼吵醒开始的。烛龙一脉居住于六合四极中的西北方向，靠近他们发源的不周山，却也靠近鲲群居的北冥。清晨日御羲和驾着太阳马车从东海出发时，鲲们也纷纷化鹏，乘扶摇直上九天，开始遨游八方四海，这是始界的日常之一。
但问题就在于——蒲牢性极亲水，常去鲲潜游的北冥海滨嬉戏；而他又极怕庞然大物，每当目睹身形足可遮天蔽日的巨鱼纷纷从水面破出化为大鸟的场景，便会一边大声吼叫，一边丢了魂似的往家中赶。即便是化回幼虺般小巧灵活的真身，紧紧缠在最能带给他安心感的父亲的手臂上，震耳欲聋的叫声仍旧不停。
被吵醒后，元邪皇做的第一件事，总是带无奈而疼惜的笑着，然后用未被束缚的另一只手轻抚蒲牢周身，将之安抚。
蒲牢独远的吼叫仍要再响一阵子。等到最后一声鲲鸣化作振翅的气流声后，元邪皇便会抬起被蒲牢紧紧盘住的手臂，说道：“没事了，鲲鹏们此刻已飞入云霄，继续去玩吧。”然后，蒲牢便会等同于哭闹撒娇的鸣吼，用小巧的脑袋蹭蹭父亲的手背，化作一道光往北冥嬉水去了。
蒲牢这一闹后，即便是最喜静恶动，能趴着躺着绝不坐着的狻猊，也不得不无精打采地睁开了眼，懒洋洋地打着呵欠。狻猊喜热亲火，而西北大荒地处幽寒，所以元邪皇醒来后的第二件事，便是将他带到左近向阳山体一面生长的离朱树上，让本身能发光发热的树体为五子抵挡朔气。
而此时，若顺着险峻的山脊往更高处去，元邪皇会不出所料地看见好险又好望远的三子嘲风。比起元邪皇单手便可将其真身托起蒲牢以及其他更年幼的兄弟，较早从父体化出的嘲风形体已经长开，安静地立于押鱼、獬豸、斗牛众兽之中，已颇有乃父统御天地的风范。
见元邪皇来，群兽伏跪辟易，莫敢抬首。不世的皇者走到嘲风身边，单膝着地蹲下，威严的面容流露出一丝不掩的慈爱，翻天覆地的掌有力而不失轻柔地揉着嘲风的头。
嘲风受用地眯起了眼，略抬起头，说道：“小狮子他身上又不是没有四元之力，父亲你又何必这么娇惯他。”因为狻猊真身形似狮，所以嘲风爱这样叫他。
“哈，就当作如你所说，是父亲的‘娇惯’吧，反正吾每天亦要到高处找你。”
元邪皇席地而坐，嘲风索性将头搁在了父亲的腿上。安谧的时光没过多久，一阵独特的哀鸣传来，声音尚幼，但分明是烛龙之声。
“我的兄弟啊……”嘲风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转过头去不看元邪皇。“看这次是大哥被祝融的琴弦割伤了，二哥被刑天族人砍了，还是鲲鹏吓着了小蛇……”
每次听到嘲风叫弟弟们取的别称，做父亲的总是忍不住大笑——的确很贴切。
最后拍了拍嘲风的头，元邪皇急忙向哀鸣传来的方向而去，到了才发现，原来是平时便喜欢负重，常躲在各种巨石下的六子赑屃被一块大岩压着了尾巴，痛得满眼泪光，两颊都鼓成了圆球。
元邪皇将巨石移开后，赑屃不知痛得不想动，还是被巨石压伤了哪里，坐在地面上，望着那块被父亲移开的巨石，两颊气鼓鼓地。
元邪皇俯下身去，伸出右手，指尖正好触碰到赑屃因为生气而鼓起，仿佛一戳就破的脸颊。真身一掌可托起的六子有些费劲地爬上了父亲的手掌趴稳，被巨石压住却丝毫无损的小尾巴指着石头的方向。
“屃儿还想去试试吗？”元邪皇问。
还不会说话的赑屃点点头，又摇摇头，尾巴始终指着石头的方向。
其实元邪皇也不解：烛龙的力量与形体和年纪无关，即便是幼小如赑屃，也不应当被那样一块普通的巨岩压住才是。
带着赑屃再靠近那块大石，元邪皇仔细观察后，将一缕色彩斑斓的纹路，生生从岩石上“扒”了下来——那是他的八子，负屃，平时最爱伪装成各式各样的自然图案，让父亲与兄弟们好找。没想到这次误伏在赑屃所负的石头上，同等的烛龙之力外加一块巨岩的重量，难怪赑屃会被压住。
赑屃在元邪皇的一掌中张牙舞爪，负屃便在父亲的另一掌中不停变换着斑斓色彩，针锋相对。元邪皇笑笑，也不出言劝谁，一手托着一条小龙往回走。
本来一路上谁也不让着谁的两个小家伙，在快回到家时，准确地说，是在感应到某一个兄弟的气息后，突然都安静了下来。赑屃纵身一跃从元邪皇掌中跳下，飞快地不知躲到哪块山岩下里，而负屃则“噌”地钻到父亲头顶，贴在犄角旁，身体变幻成与角相同的颜色。
见两名幼子如此反应，元邪皇不用细看也知道，想必是狴犴把他的好朋友獬豸领了回来。
提到这名七子，就算是睥睨天下的元邪皇也不由觉得无奈——烛龙一脉，因为血统和力量的尊崇，从来不屑纡尊降贵与其他种族往来，但狴犴偏偏不知从哪里认识了性情相投的独角兽獬豸。不久前，以明辨是非能力闻名的獬豸初次登门造访，出于好奇，元邪皇曾问他是否真的会无差别地吞食所有在他面前争吵的人中理亏的一方。獬豸毫不犹豫便答了“是”。想必负屃和赑屃是记起了这段对话吧。
负屃“长”在了头上，元邪皇不能就这样带幼子回去。略一思忖，他掉转方向往西而行。
走出不知几千里，便是火神祝融后裔所居的榣山。元邪皇循着乐声而行，果然在山中一处开阔之地找到了长子囚牛。囚牛幻化作人形也不过是弱冠少年形貌，但即便静坐不动，流露出的从容与裁决之势倒显得他才是榣山的真正的主人，而非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此刻不再，拨动琴弦的是三只上下纷飞的五彩鸟。见到色彩明艳的鸟儿，负屃登时离开了父亲的角，转而栖在了五彩鸟的身上。
目睹了这一场景的囚牛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元邪皇说道：“幼弟交吾，父亲尚有要事处理吧？”
元邪皇予长子一个肯定与信任的眼神，转身离开了榣山，转向北方，不周山的方向而行。
途径轩辕之丘的时候，他看见了二子睚眦。好斗喜杀的他今天没有与刑天族人比武，没与山鬼魑魅之众猎生，而是与长臂族人比射箭，就在弓者“不敢西射，畏轩辕之丘”的轩辕之丘。
黄帝轩辕氏不过中央小小一方天地之主，有何惧哉，轩辕之丘不适宜向西而射的真正原因，乃是——如现在一样不知从何、因何，突然而起的东向大风。风势之猛，向西而行的箭矢被吹得挟万钧之势反向东而行。
长臂族人望着睚眦，而幼童模样的睚眦却放下了弓箭，带一缕嘲讽的笑容，定定站在原地。他争胜，这一次，对手是自然，他亦争，亦会胜。
对结果了然于胸的元邪皇再不停留，径直向不周山而去……
仿佛犹处在天地未开时期的不周山，越靠近，元邪皇只觉得心中牵引越深——他是从这里生的，亦将最终埋骨在这里，和千千万万年间，千千万万的族人一样。
站在不周山的入口处，他静静地伫立。
几天前开始，脑海里便一直有个苍寂的声音对他说，回到不周山，在此时，此刻，回到这里。现在，他来了。
蓦地，天地间突然响起一道霹雳，终年浑沌迷蒙的不周山竟也有了一瞬的透亮。一瞬过后，所有的光亮都汇聚成一点，自高空缓缓降落至元邪皇面前。
他伸手接住那一点光亮，原本空幻无实的光竟然缓缓变得有重量、有温度，最终，它变成了小小的一个实体。
周身覆鳞，头顶对生双角——正是又一烛龙血脉的诞生。元邪皇脑中那个苍寂的声音又响起，这一次，它说了两个字——螭吻。
这是第九子的名字。
元邪皇缓缓虚握住手掌，感受着生命从无到有，从零至一，至千千万万的创造神之力，烛龙之力。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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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04 這只是一個夢（元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