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3 【羽艷】情侶溫馨二十題（2、3樓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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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x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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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06-22 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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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3 【羽艷】情侶溫馨二十題（2、3樓更新番外）

希望不會亂碼……

微博上的情侶溫馨二十題，不過我沒全寫完，只寫了一半的題數，本來想都寫完一起貼過來的，不過感覺有點困難……好幾題都沒想法，如果之後能寫得出來的話再更新好了。
我用的平板電腦沒法打繁體，只能用翻譯器一段段轉成繁體，想必會有錯別字，還請各位看官多多擔待。
另外已寫好的還有兩篇番外，之後再慢慢轉繁體貼上來吧。
如果有想看而且不介意看簡體的話，歡迎到我簽名里的主頁裡玩。

不是按題目順序寫的，短的幾段是最早寫的，當時還處於文力恢復期……連著看下來可能會有點亂，還是不要把它當作順時針發展吧……雖然本意確實有想寫成連續性的……

主配對：羽人非獍X姥無艷
副配對：燕歸人X斷雁西風，愁落暗塵X傾君憐

主樓：二十題正文
二樓：番外一·鳥類與花卉雜交繁殖觀察記錄
三樓：番外二·當爹也有當爹的愁

==============正文=============

羽艷版《情侣温馨二十题》

题卷出处:新浪微博@布袋戏BG小分队

1,定情信物（暂缺）
2,约会（暂缺）

3,送你的畫

    姥無艷發現自己竟未曾好好看過羽人非獍的臉。
    回想起來，羽人在她面前似乎總是在受傷。嘯陽谷渾身浴血中毒倒地的時候，在絕仙谷自斷一臂迴轉的時候，被掛上拖車蹣跚前行的時候，他總是默默守在自己身後，亦或無言挺立在她身前。
    她竟沒能好好地看看他那張臉。

    那天的落下孤燈難得地停了風雪，溫和的陽光融了積雪，露出點點嫩綠，令這一向寂寥孤遠的地方也萌生出一絲生機。
    羽人靠著亭柱淺眠，姥無艷坐在一旁，眼中秋波一憫，忍不住伸手撥了撥羽人的劉海。
    依稀能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見羽人未醒，無艷便忍不住盯著他看，像是要把以前沒看清的都補回來似的。

    ——倒是比印象裡生得更俊俏些，也難怪老聽聞那正在殘林養老的孤獨缺見人就愛誇讚自己徒弟姿色如何，如今看來也不算太過誇張。若不是那太過明顯的愁苦眉頭，怕真要成個謫仙般的人物了。

    這麼想著，無艷一時興起，心想不如將他的睡容畫下，便掏出紙筆，細細描繪了起來。
    堅毅的面容一如以往透著藏不住的溫柔，許是因正安睡，眉間的皺紋也柔和了許多。墨色長髮披散於雪衣，映著陽光，暖了觀者心魂。
    放下筆，無艷看著手中的小畫，不禁輕笑出聲。
    “畫好了？”
    驚聞此聲，無艷抬頭竟看到羽人隻眼微開看著自己，翹起的嘴角帶著惡作劇似的笑意。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下意識將畫藏於身後，卻藏不住怦然而出的心跳聲，無艷有些窘迫地問道。
    “能讓我一觀麼？”羽人卻反問。
    “不行！”無艷忙說，怕對方看出自己尷尬之態，便別過頭去。
    羽人輕笑一聲，拿過紙筆也自顧畫了起來。
    無艷好奇地看他，待他停筆，便問：“你畫了什麼？”
    “你想看？”
“……嗯。”猶豫了一下，無艷還是點頭。
    “交換如何？”
    “唔……”遲疑了一會兒，卻抵不過好奇，“好吧，不過……你看了別笑話我。”
    “我不會。”

    “咦？怎麼是空白的！”打開羽人遞來的紙，無艷一驚。
    “我不會畫畫。”羽人坦白承認道：“我怕畫不好。”
    “……你剛才騙我？”無艷撅起嘴來，沒發現自己語氣中帶著的一絲嬌嗲。
    “沒有。”羽人頓了一會兒，又說：“妳有什麼想要的，就當作是賠禮。”
    “嗯……”無艷想了想，說：“那你幫我畫張像，要畫好看點兒！”
    “好。”羽人一口答應：“不過我確實沒畫過畫，也許得花比較長的時間。”
“我可以等啊！”想也沒想的無艷脫口而出。
    “今晚留在落下孤燈吧！”羽人道：“我一名朋友送了我一壇酒，我去弄點下酒菜來。”
    “嗯。”
    羽人起身便離開了，無艷看他張開羽翼躍下了山崖，小心將羽人方才遞給她的紙折好收進了懷中，好似上邊兒畫著什麼美景一般。

4,晚安（暫缺）

5,離別

    無艷醒來時發現身上蓋著一塊白羽織的毯子，昨夜的記憶在燈籠晃悠悠的微光下消失不見，只剩那一股濃烈的酒香混著梅花的清冷，在不歇的風雪中，為身體存下一股似能再次燃得意亂情迷的火。
    無艷保持著剛起的姿勢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些清醒，抬頭看見早已滅了火的燈籠，才想起這是什麼地方。下意識地朝四周尋去，卻是一片空曠寂靜，唯有自己孤獨地被留在小小的涼亭中。

    那一夜後，羽人非獍自落下孤燈消失了。

6,抓住她的手

    姥無艷在孤獨的雪山巔上等待了整整三天三夜，依舊未見到羽人非獍歸來的身影。心內突起一陣莫名的刺痛，透過神經傳達至全身，連溫暖的羽織毯亦變得有些紮手了起來。無艷縮起身子，靠在涼亭的一角，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溫暖的手將無艷從沉睡中喚醒，是不知去了哪兒的羽人非獍。
    “羽人……”無艷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你回來了……？”
    “嗯。”羽人沒有解釋，確實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
    “我們走吧！”羽人淡淡地說。
    “要去哪裡？”
    “不遠。”羽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是輕輕抱起她的身體，六翼齊張，帶著她飛離了落下孤燈。

7,不知不覺睡著

    羽人的懷抱溫柔得足以令人放下一切警戒，哪怕現在正身處九天雲端，無艷依舊未感到絲毫恐懼甚或緊張。
    傍晚的陽光奪目燦爛，將它四周的雲彩都染出一片金紅交織的輝煌，映襯著另一邊清淺藍紫的夜空中初露的彎月，一如仙國雅境。
    熟悉的體溫和氣味，看著白色羽翼規律的運動，無艷再一次沉入了夢鄉。

8,擁抱

    無艷醒來的時候，羽人正抱著她坐在一棵樹上。粉桃的花簇和鮮綠的葉依偎在一起，耳邊有雀鳥清脆的叫喚聲，夕陽已落，皎白的月光灑在林間小屋上，如此靜逸而悠遠。
    “這是哪兒？”無艷被眼前美景所吸引，仍是回頭問道。
    “新家。”羽人簡短地回答。
    無艷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又問：“所以你這幾天，都是在這兒？”
    羽人把頭埋在無豔的發間，輕輕“嗯”了一聲。
    “……這裡真美。”
    “適合鳥類繁衍。”
    “德性！”無艷作勢地踢了踢羽人的腳，別過頭去，紅了耳根。

9,我喜歡你

    春陽明媚、春風和熙、春芳馥郁、春泉潺溶……就是在這樣一個春光無限好的日子裡，羽人非獍與姥無豔的二人生活正式拉開了序幕。
    羽人基本上是個安靜寡言的人，無艷也是慣於清靜獨處的性子，兩人雖生活在一起，卻少有多言的時候，往往是各做各的事兒，偶爾坐下一起喝點茶或小酒之類。
    但沒過幾天，無艷便發現羽人似乎有些閒不下來——開著六隻翅膀一會兒耍著寂滅刀，一會兒打著不知是什麼流派的把式，一會兒又坐上一旁的大石邊拉起二胡。
    回想起來，以前在絕仙谷的時候他身上帶著中毒的後遺症，雖然話多了些，倒還是能窩在閨房一角乖乖地宅著。之後一同出了絕仙谷到了落下孤燈後，便總見他跑進跑出時不時見義勇為或兩肋插刀地忙活，哪怕是鎮日不離地守著毀容的自己時，也是忙著煎藥看護打獵巡視……似乎就沒見他閒下來過。

    ——多動症？無艷腦海裡不禁冒出這麼個詞兒，然後馬上搖搖頭否定了。
    ——也許只是還不習慣退隱之後平凡無波的生活吧？

    無艷以前沒怎麼跟武人打過交道，因此看羽人練武便覺得甚是新鮮。羽翼撲扇帶起的風吹落了一樹桃英，間或著白羽紛紛揚揚灑落開滿野花的嫩綠大地。又見山間起了薄霧，明晰的景色一時染上了朦朧之色，那人雪衣翩翩，烏絲飄曳，與其說是橫刀闢風的武人，倒更似那文客筆下振翅佾舞的仙禽。
    琴聲悠揚迴繞在山谷間，點綴著鳴禽清吟，雲霧交織著不分彼此，飄飄渺渺如墜洞天。未曾耳聞的樂曲有些調皮地逗人心弦，一下一下地啄著，竟似蠱惑般迷了聽者耳目。無艷斜倚著涼亭石柱，閉目聆聽。
    少時，山霧漸去，胡琴聲也跟著歇了。無艷睜開眼，見羽人背琴挎刀回到涼亭，看著自己，似乎隱約有一聲輕嘆漏出，卻辯不分明，又不見他肯道個只言片語的，只徑自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要我去取壺酒來麼？”無艷開口。
    羽人先是點頭，又搖頭道：“有它一樣。”然後又嘆了一聲，這回卻是不再掩著了。
    “羽人，你有心事？”無艷見羽人一直看著自己，又是嘆氣的，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羽人低下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坐到無艷身邊，身子一傾，小心地把頭埋進無艷頸間。無艷便不再說話，放鬆了身體，兩人依偎在一起，盼著明月登空。

    “春天到了。”羽人小聲呢喃了一句。
    “嗯。”
    羽人抬眼看了看無艷許是因胭脂而暈紅的側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表示了這麼多，她卻似未曾明了般地沒有反應。

    算了，暫時先這樣也挺好的。羽人閉上眼，這般想道。

10,婚禮現場（暫缺）

11,夢裡找不到你

    羽人非獍做了一個夢。

    他獨自一人走在荊棘密布的森林中，帶刺的荊條爬滿地面，攀附著樹幹，自樹梢垂下，層層疊疊遮天蔽日，如同一個巨大陰森的鳥籠將他牢牢鎖住。
    羽人的手下意識地向身後一淘，卻摸不到本該在那兒的刀，只好徒手伸向那些荊棘，試圖扯開一絲光明，尖刺扎進指尖和掌心，又被拔出，留下一個個帶血的細小傷口。
    他不停地撕扯著那些荊條，卻未發覺自己的身軀已被緊緊纏繞，潔白的羽翼上鮮血淋漓，動彈不得，染紅的羽毛飄搖落地，化作一灘血水，從中生出一個個似曾相識的人形，隨即散去，又化作紛揚的紅雪，悄然將他淹沒在一片無盡的血海之中。
    羽人掙扎著起身，海水卻從五官七竅灌入他的體內，燃成烈火，燒灼著大腦。腦中迴盪著木柴燃燒時的刺刺聲，卻又似誰人帶著無聲的嘆息自他身旁錯身而過，一下又一下踩踏著腳步，如同鑿子敲打在心上撞擊出的疼痛，卻什麼也無能留下。
    而後萬籟消聲，一切歸於寂滅虛無。

    羽人非獍猛地驚醒，眼前是一片迷茫，卻覺有人拿著絲巾細細為他拭去頰上冷汗。他眨了眨眼，終復見清明，眸中映出佳人擔憂的面容。

    “是妳？”他喃喃地一聲。
    “羽人？”
    “妳還在？”他坐起身來看著直直地看著她，卻是自問。
    “我……”她略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卻被他緊緊抱入懷中。
    “妳還在。”他把頭埋進她的頸間，鼻間是女子清雅的體香。
    “羽人……你做惡夢了麼？”未曾有過的親暱，讓女子有些無措，

    只得這般掩去突然加快的心跳聲。
    他未答，徑自閉起雙眼，回想起方才的夢境。

    ——妳不在夢裡。

    ——那個夢裡沒有妳……

    ——真的、太好了。

12,賴床（暫缺）
13,醒來後的陽光和你（暫缺）
14,換穿對方的衣服（暫缺）
15,我會保護你（暫缺）
16,乖乖吃藥（暫缺）

17,冷笑話

    羽人和無艷隱居的山谷有一個挺文藝的名字,喚作“凝谷棲霞”。
    這名字自然不會是羽人這種沒文化的武夫想出來的,卻也不是由無艷所起,而是出自慕少艾等一干人的傑作。

    說起這個名字的來由,就得回溯到那場無論何種意義都能讓羽人永生難忘的婚宴。
    宴後眾賓客鬧新人鬧得正起勁兒時,慕少艾突然問:“羽仔啊,你們這地方叫什麼名兒啊?”
    “無名。”羽人答道。
    本就只是兩人退隱閒居的避世之地,除了這些好友外也不會有人來訪,因此也就沒想過要起名的事兒。而羽人既然沒提,無艷便隨他的意,也不開口。
    “哎呀呀,這怎麼行呢?”慕少艾搖著頭道:“如此美景如斯璧人,怎可沒個相互輝映的雅號呢!”
    一旁正咕嚕咕嚕大口吞著酒的孤獨缺抬起臉道:“蠢鳥仔,連個地標都沒,誰知道這是你的地盤!連人燕仔家養內(那)大黃狗都知道要在窩旁撒泡尿晾著呢!”說罷朝一旁的泊寒波使了個顏色。
    “是啊是啊,羽仔,”泊寒波立刻加入勸說隊伍,“缺仔話雖不中聽,卻句句是理兒啊!有個好名字,才像是個完整的家嘛!”
    羽人沒說話,回頭看了看身旁的無艷。無艷明白羽人是想讓自己做決定,而自己心底多少對這事兒是存著些遺憾的,便開口道:“各位前輩說得在理,無艷斗膽,還請前輩們賜個雅號,也好讓敝居得添個光彩。”
    無艷既然同意,羽人自是沒有意見,便說:“隨你們罷。”

    慕少艾見兩人應允,立刻來了興致,用煙桿子指了指剛來此地不久便相中的一面石壁,那石壁向著正東,表面光滑,色澤潤白如玉,每日迎著日出朝霞,在陽光輝映下美得動人心魄,可算得上是方圓數百里內數一數二的絕景。
    慕少艾一掌打出,掌風在石壁上刻下龍飛鳳舞四個大字——凝谷棲霞!一旁還有“藥師慕少艾題”的落款。
    羽人看到這名字“噗”地一下把口中未及嚥下的酒給噴了出來,無艷見狀一驚,忙拿出帕子為他擦拭。
    “慕少艾!”羽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氣急敗壞,卻不知為何連耳根子也紅透了。
    “哈哈哈哈!”孤獨缺看著那題字大笑出聲,朗聲道:“好!好!果然是文化人,好一個形神具備的名兒!”說罷刀氣立出,在慕少艾的落款旁刻下“月不全孤獨缺”六個字。
    “孤、獨、缺!”羽人一字一頓地“咬”出師父的名字。
    “嗯~”泊寒波捋著鬍子晃著腦袋,一臉正細細品著其中韻味的樣兒,念道:“凝雪之白,棲霞之彤,真可謂是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得啊!妙!妙!”於是石壁上又多了“鹿王泊寒波”之名。
    “恩公,連你也……!”羽人這下真是欲哭無淚了。
    慕少艾的惡作劇他怎麼可能會不懂,一看那“凝谷棲霞”四字就知道是在故意調侃自己——沒吃過桃子也總見過桃花兒開啊,何況他又不是真沒吃過!
    “我覺得這名字確實挺好聽的,很適合你們。”燕歸人一本正經地道,聽得羽人眼皮一跳。
    “我也來我也來!”西風也興奮地跳出來,往石壁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燕歸人自然也不會客氣,不但刻得比其他人來得都深,旁邊還多出隻小燕子和烏龜。
    “那是大妞兒第一次畫的畫兒。”燕歸人補充說。
    然後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損友們便全鬧騰起來了,你一筆我一劃地在石壁上留下了自己的各種鬼畫符般的真跡。看著那亂七八糟如同農村包圍城市一般將那題字緊緊圍住的一個個名兒,羽人心中一股暖流和一股想要扁人的慾望糾結著無處發洩。

    但羽人到底是罪惡坑出來的,前輩們他不好計較可不代表連那些同輩的也能如此作弄自己。

    羽人決定拿最先起哄的燕歸人開刀——西風一個大家閨秀參不透個中奧妙也罷,你燕歸人一個糙老爺們儿你跟我裝什麼純情!今天我要不煞煞你們的威風老子從此改名叫羽小獍!

    “這樣說來,燕歸人,你和西風小妹的居所似乎也未曾起名。”羽人將話題轉向燕歸人。
    “啊?”燕歸人先是一愣,然後撓撓頭:“這樣說來確實……西風,你想給起個名字嗎?”
    “好啊,雖然還是住在悟明峰上,不過我也還是會想要有個獨特點兒的名字啦……!”西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那這回換我來起名可好?”羽人搶在燕歸人開口前道,對著西風。
    “好!”西風一口答應:“我相信羽仔的品味!”
    捕捉到羽人嘴角一閃而過的邪惡弧度,燕歸人突感一陣寒意。

    “就叫‘鳴雁於歸’如何?”
    羽人話一出,立刻引起周圍一陣爆笑——除了完全不明所以的燕歸人。
    “嗯,好聽,我喜歡!”西風紅撲撲的臉看上去可愛極了。
    “呼呼,羽仔,老人家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慕少艾樂得合不攏嘴。
    “哈哈哈哈,這個名字既貼合實際又頗有韻味,好啊!”泊寒波大笑著點頭,忍不住朝燕歸人看了幾眼。
    “羽人非獍,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愁落暗塵意有所指,毫不掩飾面上笑容。
    “羽人,你別再欺負他了。”雖是勸阻之言,無艷卻明顯是為了給那話中主角兒面子地忍著笑。
    “嘖嘖嘖,羽仔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開這麼文鄒鄒的笑話啦?”孤獨缺把雞腿骨咬得嘎嘣兒響。
    “跟某人學的。”
    “哈!這就是所謂的近慕者……”泊寒波打趣。
    “喂喂,做朋友要留口德!”某人抗議道。

    完全被撇到一旁的燕歸人看著沉浸在歡樂中的眾人,默默地吞下了這個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的癟。

18,隔著花瓣的吻（暫缺）

19,兒子要和媽媽睡

    前些日子去集市的時候,羽人聽說附近的山頭新駐紮了些強盜匪子,總是對過路的商賈和農人下手,攪得人心惶惶。
    那些強盜霸占的山頭距離夢谷棲霞還有段距離,但羽人還是決定早些將那些敗類給剿乾淨,既是為了保護妻兒,也是為了那顆從未泯滅過的俠義之心。
    那些匪類並不是什麼難纏的角色,但是羽人還是費了點兒功夫在將他們都解決,一是他心下並不願再染江湖血腥因而不願開殺,二來許是因久未動武,竟覺寂滅跟他之間似乎有了那麼點兒生分。
    不過,齊張的六翼足以嚇退那些沒見過世面到提把砍刀就敢自稱是賽旱魃的傢伙,勘魔斬龍的大俠之名看來依舊有些用處,這周圍百里已是羽人非獍庇護之所的消息當天傍晚便傳回了羽人常去那鎮子的大街小巷。
    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應該沒什麼山賊強盜膽敢在此放肆了罷。

    羽人在約莫傍晚的時候回到谷中,就見無艷帶著靈犀在菜園裡摘今晚要吃的蔬果,無缺膽小怕蟲,自從之前摘菜的時候被一隻蜈蚣給咬了之後,就再不肯踏進菜園子裡一步,此刻正一個人躲在亭子裡翻著之前慕少艾讓羽人帶回來給孩子們看的小人書。

    羽人放下包袱,走去附近的小溪殺了一隻野雞和幾條魚,順便衝個澡把身上的血腥味和汗臭給洗了。回谷里後把魚用細竹籤穿好晾起,把雞拎去廚房,整了些佐料醃了,準備明天用來燉湯。

    自從孩子出生之後,羽人和無豔的生活就變得規律無比。
    小孩子一向早睡,吃過飯後鬧騰著玩兒了一會兒便累了,爬到床上吵著要聽睡前故事,羽艷兩人便坐在旁邊哄著,然後也陪著孩子們一起早睡。

    羽人今天許是累了,抱起已有些睡眼稀鬆的靈犀躺到羽絨毯子上打了個呵欠,便這麼直接睡熟了過去。無缺卻還精力旺盛著,睜著兩顆明亮的大眼睛,大有不把老爹以前的英雄事蹟都聽完就不肯睡的架勢。
    無艷伸手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說如果他肯乖乖躺上床,就給他講一個連爹爹也不知道的故事。
    無缺被引起了好奇心,果真聽話地爬到床上,在羽人身邊躺下了。
    無艷一邊安撫著無缺,一邊將那個故事娓娓道來。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獨自隱居在深山中,總是把自己打扮成老婆婆的少女。少女原本在山里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可是一個闖進山中的年輕人卻打破了她寧靜的生活。年輕人愛上了她,向她發誓願與她白頭偕老廝守一生,甚至願意為了她而受刀刃穿心之苦,哪怕她永遠帶著醜陋的面具。少女被他的誓言所打動,與他一同離開了深居已久的山林,去到了年輕人所在的國度。
    可是,年輕人在故鄉早已有了未婚妻。得知年輕人在外擅自與她人定下婚約,那悲憤交加的女子找到了少女,用暗藏的匕首劃傷了少女的容顏。年輕人回來後看到少女不再美麗的臉,忘記了自己曾立下的誓言,拋棄了她。
    傷心的少女逃離了那個國度,卻找不到可以回到那片山林的路。
    無助的少女一邊哀嘆著自己的命運,一邊四處流浪,想要尋得一個棲身之所。就在少女想要放棄自己,選擇結束生命的時候,她揀到了一個渾身是傷的天使。
    天使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日夜守護在她身邊,幫助她一同尋找歸鄉之路。那位天使有一把琴,他能用那把琴走出世間最動人的樂曲撫慰她孤獨的心靈,也能用寬容溫暖的話語和心胸包容少女對世間的怨憤甚或不時吐露出的任性之言。
    有時少女像是故意一般,吵著要他別再跟隨,天使便總是無言地默默與她拉開一段距離,卻又無時無刻不讓她感受到他就在她身邊的安全感。夜晚她被噩夢驚擾,總會聽到悠揚的琴聲和著溫柔的低吟傳來,彷彿有一雙無形的羽翼包裹著她,護她安眠。
    漸漸地,少女發現,她似乎愛上了那位天使……

    無艷停下了講述,她發現兒子的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然後小聲地開口說:
    “阿娘,那個故事裡的天使是爹爹嗎?然後那個少女就是阿娘對不對?”
    “為什麼這麼想呀?”無艷笑著問。
    “因為那個天使明明喜歡那個少女卻不肯說啊,跟爹爹一樣嘛!爺爺說那叫悶燒,叫我以後不可以變成那樣。”
    無艷忍不住笑出聲來,捏了捏兒子圓鼓鼓的小臉,道:“你呀……時候不早了,該睡了。”
    “嗯。”無缺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往無豔的懷裡擠了擠,乖乖閉上了眼。

    看著懷中沉沉睡去的兒子,無艷疼惜地為他掐好被頭,再在他和女兒的額上落下晚安之吻。
    羽人想來真是累壞了,靈犀翻了個身子,整個人趴到了他的胸前,他也沒有反應。無艷看著他們的樣子不由得出聲一笑,然後伸手輕輕撥了撥羽人的前發,露出整張面容。眉間的皺紋仍在,卻比記憶中柔和了不少,平穩的呼吸聲像是早已遺忘了必須隨時抽刀而起的過去。指尖小心地描畫出面部的輪廓,飽滿的額頭、英挺的鼻樑、柔軟細密的睫毛、還有線條柔和的面頰,最後在唇邊停住。
    收住心思,無艷俯下身去,無聲的吻,如片羽輕落。

——羽人,多謝你……
——希望今夜的你,依舊能有一個好夢。

    躺下身,懷抱著無缺小小身軀,無艷靠在羽人的懷中沉入了夢鄉。

20,如果重來一次

    羽人非獍揉了揉眼，撐起身子，難得地打了個呵欠。
    “……無艷？”
    沒聽到回應，羽人清醒了些，下了床，走出房門張望，卻沒看到人影。
    清晨的山谷有些冷清，濕涼的晨風吹在身上，令人不禁一陣哆嗦。羽人非獍披上外套，溫暖舒心的日子過久了，竟連這麼點寒氣也受不住了麼……搖了搖頭，羽人拿紙筆寫了去處，壓在燭台下，便出谷去了。

    附近的小鎮街頭已開始喧鬧起來，新鮮的魚肉蔬果占滿了道路兩旁，鎮上的人家提著菜籃子忙著挑選議價，羽人從他們之間穿行而過，搜尋著佳人身影。
    遍尋不著，羽人輕嘆了口氣，心思一轉，想著不如去陷匿迷谷看看，正巧看到有個賣雜貨的小販叫賣，便要了一隻彩色的風車,打算從給那貓小子作手信。
    到了陷匿迷谷，谷中卻是一片雜草叢生，久無人居的景象。羽人皺了皺眉，想推門去屋內看看，可明明未多用力，那屋子竟因那一推而塌了一半，仔細看去，房頂的稻草早已發霉變了顏色，那股怪味直直竄進鼻腔，勾起羽人心底一絲驚慌。
    匆忙出了迷谷，羽人急急往水晶湖畔而去。
    可當年神州陸沉，大陸地形丕變，水晶湖也沒能倖免，連帶著周遭的事物亦一同隨著灰飛煙滅了去。
    羽人轉頭悟明峰。
    悟明峰上的風景早已變了模樣，見不著好友生活的屋舍和那隻喜歡追著人跑的大白鵝，只剩下幾座長滿了青苔的墳頭，辨不清碑上刻著的究竟是誰或誰的名字。
    羽人的腳步有些躊躇,仍是奔去了平水窟。
    平水窟依舊冰冷潮濕，走進身處，冰霧下隱約可見少女的屍體，卻不知守屍的人去了何方。
    羽人非獍又往唯一願舍的方向尋去，可不知走了多久，卻尋不著昔日唯一願舍的模樣，記憶中它本該存在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汪洋，濁黃的浪濤下不知淹沒了什麼。
    六翼突展，羽人沖向凝晶雪峰，羽翼掃起狂風掀翻了一路的草數山石，在烈烈呼嘯的雪風前停息。眼前隆起的小小雪坡，孤獨的凝晶花無言地綻放著，只有風雪為伴。
    羽人下意識地想起了落下孤燈，然後抱住頭，努力甩掉心下浮現的某個念頭，怀揣著不安往隱居的山谷而回。
    山谷一如他離開時那般清冷，紛紛揚揚的白雪飄舞在谷中，能聽到的唯有呼嘯的山風。
    沒有傲骨凌霜的寒梅，沒有嬌俏含情的紅桃，有的只有一盞舊白的燈籠孤零零地在亭中晃著。
    羽人呆呆地立在山坡上，良久，終是一聲無望的笑。

    原來，我終是要回來的——回到這個落下孤燈。

    望著灰白色的天空和被風雪連接起的大地，羽人非獍閉上了眼。

    他曾在一片黑暗之中聽見一個聲音對他說,祂曾答應滿足一個靈魂最後的願望,而這個願望需要他才能實現。
    他接過那在茫茫黑暗中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小小靈魂,說,他會滿足祂所希望的一切。
    ——如果那樣會使你被永遠困在這片黑暗之中呢?
    他說,他在所不惜。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

——如果能夠重新來過？

——那麼我一開始就會殺了恨不逢！

    羽人非獍恨恨地握緊了拳頭。
    可走過的生命又如何能夠回頭？
    早已歸於寂滅的心，終究只能在涅槃中，等待輪迴。

***

    猛地睜開雙眼，耀眼的白卻刺眼得令他忍不住抬起手遮去。

    “你終於醒了，羽人非獍。”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素還真？”重新睜開適應了光明的眼，羽人非獍看了看室內佈置：“這裡是……琉璃仙鏡？”
    “是。”

    聽素還真大致說明了最近發生的事，羽人非獍再次陷入了沉默，許久，才再次開口道：“救命之恩，羽人非獍無以為報，只能永銘在心。”
    羽人非獍很明了,對於現在的武林,自己已是一把再派不上用場的刀,但仍有那麼些人為了挽救他這條命而奔走努力,而這恩情,卻是連償還、甚至是當面道一句多謝的機會也沒有,只能如此回答。
    素還真看著他：“你決定離開了？”
    雖是問句，卻似了然。
    “有人在等我。”
    “……讓素某送你一程罷。”最後別過，卻是道不出珍重二字。

    漸趨遠去的白色身影，翩飛起的衣袂和髮帶在一錯眼間似帶起了一陣風雪，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曾經,在中原的愛花人士之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說這世上有一奇花，只生長在渺無人煙、終年飄雪的高山之巔。此花迎風浴雪而生，通體銀白剔透,花朵從來成雙綻放，如山雪一般,純淨無瑕。

【半完，不一定更新】

[ 此帖被rex0310在2015-06-23 13:03重新編輯 ]

落下孤燈紅梅嬌，平水窟中雁儿俏，唯一願舍傾君笑，夢醒以後只剩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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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ga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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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1樓發表於: 2015-06-22 09: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樓主寫的太好了，謝謝分享，羽人和無艷一對讓人心痛！好喜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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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x0310

級別: 騎士

鮮花(89)

2樓發表於: 2015-06-23 12: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番外Ⅰ之鳥類與花卉雜交繁殖觀察記錄》

    故事發生在某一天——就是羽人非獍離開落下孤燈大約一年後的某天，這個在消失的一年間完全杳無音訊到直接被列入苦境失踪人口的鳥人突然來了峴匿謎谷，如瞬間移動般出現在正悠閒用膳的慕少艾面前，嚇得慕少艾差點兒沒把口中吸了一半的麵條噴他一身。
    而這個可以去鬼屋專職嚇唬人的“壞朋友”開口只說了慕少艾三個字，就直接拉起他飛走了，連讓他給身後喊著“少艾少艾你們要去哪裡我也要去”的阿九交代一下“後事”的機會都沒有。
    很不夠意思對不對？
    羽人非獍就這麼把慕少艾拉去了自己跟無艷隱居的山谷。

    “所以說……”慕少艾一邊看著大著肚子倚靠在床的姥無艷,一邊整了整自己有些歪的髮型,“羽人大俠特地綁架老人家我就是為了讓我為這位姑娘接生？”
    “是。”對方回答得簡直毫無愧疚。
    “哎呀呀,失聯了整整一年，也就這時候還能記得起藥師我啊!”慕少艾故意酸他,卻是一臉笑意,然後走到床前對無艷道:
    “這位姑娘,在下藥師慕少艾,一個被妳家的鳥人當著自家九歲小兒之面強行擄掠的可憐肉票,這數天還要請姑娘多多關照啦!”惹得無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咳嗯。”羽人有些尷尬地咳了咳,道:“我去找過愁落暗塵，但是被他踢了出來。”
    “哦？”慕少艾一挑長眉：“天底下竟有勇士敢踢我們羽人大俠的屁股？”
    “……聽說他之前去幫西風小妹接生時被燕歸人養的大白鵝咬了屁股，事後對天發誓再也不跟任何鳥類打交道……”羽人想起這事兒便又皺起了眉頭，然後大約是起了些怒氣，忍不住罵了一聲：“關我屁事。”
    慕少艾總覺得那大概不是愁落暗塵第一次被大鵝咬，稍稍回想了一下，心想還是別在這兒笑出來得好。

    “看樣子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為無艷把了把脈，慕少艾笑呵呵地把羽人拉到一邊。
    “呼呼，羽仔，”慕少艾用手肘頂了頂羽人，“你啊，喜帖也不記得發一張來，至少讓老人家給你包個紅包嘛！”
    “啊？”羽人一愣：“什麼喜帖？”
    “啊？”慕少艾看到羽人的反應，也是一愣：“當然是你們倆婚宴的喜帖啊！”
——憑咱倆兒的交情，成親至少也該說一聲吧？太不夠意思了是不是！
    “……我們沒辦過婚宴。還有別叫我羽仔。”
    “啊？”慕少艾直接忽略了後面那句話,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道：“羽仔,那是你的孩子吧?”
    “當然。”
    “那你們……應該拜過堂了吧？”
    羽人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陷入了思考。
    “……那交杯酒呢？……下聘呢？”
    羽人的眉皺得更深了，一副彷彿眼前面對的是關於某隻貓的哲學難題般，陷入了深思。
    “……忘了。”這是羽人青白著臉所給出的最後答案。

    慕少艾抬頭望著天空，想起朱痕那傢伙老是笨鳥笨鳥地取笑羽人，如今一看……藥師長嘆一聲，原來朱痕早已看穿了一切。

    慕少艾將意識拉了回來，又問：“那你求婚了沒？”
    雖然這個問題聽起來又蠢又多餘，但慕少艾覺得面對眼前這位“小朋友”，還是有必要問問清楚的。
    羽人聽到問題時明顯有一絲羞窘，但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然後呢？”
    雖然這個問題也很多餘。
    “……沒。”沉默了一會兒，羽人又補充說：“她沒反應。”
    “你當時怎麼做的？”
    羽人斟酌了一下措辭，將當初的情形大致說了。
    慕少艾聽後也說不出話了，氣氛尷尬了好一會兒，慕少艾伸手拍了拍羽人的肩，嘆口氣搖搖頭走了。

——這笨鳥已經沒藥救了，任憑他慕少艾醫術如何天下無雙也修復不了他的情商，還是直接去跟那位無艷姑娘交流交流比較實在。

    不過慕少艾畢竟是羽人非獍相交多年的損友、啊不，是摯友，到底還是挺羽人的。
    在等待無艷分娩的這幾日里，慕少艾決定好好讓他這個在某方面的智商堪比燕歸人家門口養內(那)大鵝的好友開開竅。

    慕少艾在山谷一角搭了個小茅屋——當然動手的是羽人非獍——開始了他的鳥型人類行為觀察記錄。
    羽人非獍和姥無艷則依舊照著平日那般生活。

    羽艷兩人隱居的谷中建有一個涼亭,形制跟當年落下孤燈的那個差不多,不過顏色看上去卻喜慶許多。為了不讓無艷在內休憩時受到風寒，內中的竹塌鋪著用鳥羽和獸皮織成的毛毯，毯上放著幾個舒適的靠枕和一張茶席，亭樑上掛著的簾子也有兩層，外層是遮風擋雨用的竹簾，內層則是半透明的薄紗簾子。亭子有六面，其中五面的竹簾都放了大半下來，只開了一個正面可供玩賞美景。
    羽人時常忙進忙出，比如燒個小爐子或更新一下毯子上的羽毛。光是慕少艾借住的這幾天，就見他新鋪了兩次。

——羽仔這不挺懂的嘛！慕少艾心想。

    亭外的草坪上任野花和草類生長，羽人有時候會把過盛的野草除一除，但會把開著的野花留下，卻不往上種些如牡丹杜鵑等能開漂亮花朵的植物。
    更遠一些是一片竹林，連接著翠綠的山。竹林里間或長著些松樹和掛滿了梅子的梅樹，季節到的時候，開出的梅花想必也是清淨的美。
    竹林前有一塊大石，不知是天然還是後來搬來的，羽人時常坐在那大石上張著雪白的翅膀拉琴。有一次晚上慕少艾趁兩位主人都回屋裡休息後坐進亭子裡賞景，發現從亭子的正面看去，正好可以將那塊大石和大石之後的竹林盡收眼底。
    慕少艾於是又覺得羽人著實是有些心機的了。

    亭子另一邊的稍遠的地被種上了各種瓜果蔬菜，還圈出了幾塊地養著雞和一頭牛。雞圈後面是些果樹，什麼蘋果梨子橘子都有，每種也都只有一棵，還有些犁好但還空著的地不知道打算種什麼，也許是草莓之類的。
    慕少艾閒著無聊便在菜園子裡晃蕩，嘴饞了就摘一根水靈靈的黃瓜或紅撲撲的蘋果嚐嚐鮮。又或是往山里邊兒走，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可用的藥材之類，後來還真被他挖到了幾個上好的靈芝，還有幾個大松茸。
    那幾個松茸當晚就被三人烤了來吃，配上羽人之前用山中的清泉釀的淡酒，只可道是“人間哪能幾回得”的鮮美。

——倒真是找了個山靈水秀的好地方。慕少艾心想終於不用擔心羽仔看上的又是哪個鳥不生蛋的山窩窩了。

    然後慕少艾就不明白了——那無艷姑娘都挺著肚子坐在他面前了，他到底是哪根筋錯位了才會覺得人家對他那一系列明顯到不行的“示愛”“沒有反應”？

    經過了一番思索和觀察，慕少艾終於大概也許明白了為什麼羽人非獍雖然能每天過著忙於整菜園養雞牛獵禽獸趕市集、燒暖爐換毛毯出廳堂下廚房、拉琴舞刀逗無艷開心、買各種他大概從來沒看過的書來給不便外出的無艷解悶兒外加陪她嘮嗑兒,各種你能想到想不到的事兒都照顧到了也不肯來一句雖然很俗套卻是最直截了當的“我愛妳”或“我們結婚吧”。

——他是鳥人嘛！就算長得人模人樣，到底也還是個鳥類，你見過哪隻鳥說“我愛妳”的？

    而至於非鳥類的姥無艷究竟能不能接收到某隻大型白色飛禽類一系列求偶行為中的“愛情電波”，那就不是他一個人類所能管得著的事兒了。

【番外一·完】

落下孤燈紅梅嬌，平水窟中雁儿俏，唯一願舍傾君笑，夢醒以後只剩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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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x0310

級別: 騎士

鮮花(89)

3樓發表於: 2015-06-23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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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Ⅱ之當爹也有當爹的愁》

    “我要離家出走。”某天清晨,背著包袱的羽人非獍對剛睡醒的姥無艷這般說道。
    “啊?”還有些睡眼稀鬆的姥無艷顯然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我要離家出走。”羽人重複了一遍。
    “……”姥無艷看著他,坐起身來,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還在生靈犀和無缺的氣?”
    “沒有。”羽人否定道——他羽人非獍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跟兩個三尺孩童慪氣到要離家出走?
    “我要離家出走。”羽人再次重複。
    姥無艷無語地看著他,半晌,嘆了口氣道:“好吧,那你早點兒回來。”
    “嗯。”羽人允了一聲便離開了。

    說起羽人非獍離家出走這件事兒,得追溯到數月前無缺嚷嚷著要拜燕歸人為師那天。
    無缺這小子,從小看著羽人舞刀長大,卻對武藝半點兒興趣也沒,羽人和羽人的師父孤獨缺都想過要他繼承六翼刀法,孤獨缺為此沒少動過各種坑蒙拐騙的腦筋,但無缺就是提不起興致。握著刀比劃一會兒就想辦法開溜,幾年下來武藝沒絲毫長進,逃跑和捉迷藏的功夫倒練了個十成十。看兒子這副模樣,羽人基本算是放棄教他學刀的事兒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某天凝谷一家四口去悟明峰作客,正巧碰上燕歸人在後山上練槍,無缺不知是哪根筋突然開竅了還是怎地,突然就纏著燕歸人說要學槍。
    羽人一開始沒在意,無缺硬要留在悟明峰跟著燕歸人習武,羽人便讓無艷帶著靈犀先回凝谷棲霞,自己留在悟明峰等著無缺什麼時候厭煩了好把人帶回去——這一等就是三個月。
    無缺每天起早貪黑跟著燕歸人,爬山跑步挑水什麼都肯做,連原本老哭喪著不肯練的馬步都能每日堅持未曾有半點偷懶。羽人問他為什麼不肯練刀卻肯練槍,無缺回答說——因為舞槍帥!
    羽人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去之後卻直接削平了附近三座山頭,嚇得當地百姓還以為某位大神又下凡來清洗污穢的人間。

    可這還不是全部。

   一個月前,靈犀突然說起想學奏樂,羽人便想法子給她弄來了一把上好的二胡,把琴交給靈犀時,靈犀卻說她想學的是別種樂器。羽人問她想學什麼,她又說拿不定主意,但就是不想學二胡。
    羽人於是只能獨自一人默默地抱著琴去了山頂,哀淒的曲調在山谷間迴盪了三天三夜,飛散的白羽一如六月飛雪,哭得比那竇娥還冤。

    後來靈犀決定去峴匿迷谷拜慕少艾為師,可以同時學醫和學箏,慕少艾和阿九二人為伴,自然樂得能多張嘴一起嘮嗑兒。

    兩個孩子都出去拜師學藝,凝谷棲霞又只剩下一開始的兩人。羽人總感有些寂寞,也可能是因為接連被兒女拒絕而有些頹喪,羽人這些天看上去都沒什麼精神,時常窩在亭子裡,把頭埋進羽毛毯子裡一動不動,形同鴕鳥。
    無艷倒是不甚在意,她精通蠱毒,但著實不願讓女兒步上自己早年之路,因此只教了她一些用以防身。女兒有意學醫,她雖旁通醫理,但要跟慕少艾比起來那是遠遠不及。有天下第一之名的藥師願意收女兒為徒,她自是樂見其成的。更何況,慕少艾和燕歸人都是羽人的好友,是足堪信任者,靈犀和無缺跟著他們,自己也無需擔憂。

    “羽人。”無艷推了推仍把自己埋在毯子裡的羽人:“……你在哭嗎?”
    “我沒哭!”羽人馬上抬起頭來,努力做出平靜的樣子,卻掩不住眼圈和鼻頭的那抹嫣紅。
    姥無艷看著這樣的羽人,覺得他此時的樣子竟有種平日里見不到的可愛,便又不捨得開口去安慰了。
    然後羽人就離家出走了。

    不過羽人非獍的離家出走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三天,他就被慕少艾和燕歸人給送了回來——更具體和形像地說,是被五花大綁扛回來的。
    姥無艷看著黑著眼圈的慕少艾和燕歸人,著實問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這話,默默地接過昏迷中的羽人送客了。
    其實就算不問,無艷大抵也猜得出是怎麼回事兒。八成是羽人跑去悟明峰和峴匿迷谷拉二胡哭兒子女兒不要自己了,然後被不堪騷擾的友人扭送回家。

    不過無豔的猜測只對了一半。
    羽人一開始跑去悟明峰附近對著鳴雁於歸的方向拉琴那幾天,其實燕歸人和西風並不是很在意。曲調悲是悲了點兒,但也不擾民,說起來若不往那悲處裡想,聽做是思念之曲也合適。無缺雖然硬著性子說不學成就不回去,但到底還是七歲孩童,聽著父親的琴聲,雖不見人,卻如傍身側,也是安慰。而到了夜晚,那悠揚的樂曲乘著月光雲河,更可護他入眠。
    而這原本挺和諧的事兒,卻在孤獨缺到來之後急轉直下。

    孤獨缺居住的殘林,算起來也是個隱蔽江湖的地方,整天沒事兒乾就想找樂子的老頭兒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這事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打算過去痛痛快快數落數落那傻徒弟一番。結果一問得知起因竟是無缺那兔崽子要棄刀從槍,立刻倒戈到了羽人一邊,用那五音不全的烏鴉嗓子嚎起了《小白菜》,旁邊羽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一嚎給刺激到了,也吼起了《煙茫茫》——還一個字兒都不在調上,攪得整個悟明峰那叫一個雞飛狗跳慘霧愁雲,連那大白鵝都嚇得不敢追著那老黃狗的屁股咬了。
    驚魂未定的泊寒波跑去峴匿迷谷找慕少艾想辦法,兩人跑到羽人和孤獨缺霸占的那大樹底下,喊得喉嚨都快啞了也沒能讓那對鳥人師徒稍微消停點兒,最後慕少艾怒了,爬上樹去黑著臉直接一把藥粉伺候過去。這麼折騰了一宿,才總算把兩隻肖鳥仔給“法辦”成功,孤獨缺被直接丟回殘林禁足,羽人則綁回凝谷棲霞交給無艷解決善後。

    此次事件後,燕歸人便也問了無缺為什麼不願意跟羽人學刀。他看得出無缺步伐輕盈,身形敏捷,頗適合學習那以速制勝的六翼刀法。槍戟雖亦有快打之法,卻跟自己偏重力道的路子不同。
    無缺卻回答說:“慕叔叔說了,爹爹天天在那兒舞刀弄琴的都是用來逗阿娘開心的,跟後山那隻大白鵝發情時老對著母鵝扑騰翅膀是一個用處,我才不要跟那傻大鵝一樣!”
    西風聽完捂著肚子笑得滾在地上,燕歸人一開始覺得這樣對好友似乎不太厚道,然後一想反正羽人也不在場,便毫不客氣地一同大笑出聲。

    後來不知是誰想到了個折衷的法子,讓無缺把槍和刀結合起來練,使一組可拆可合的長柄刀。
    羽人大概是有點兒像失而復得的那種心情,連燕歸人都看得出他面無表情的外表下其實是挺高興的。羽人對無缺跟著燕歸人習槍的事兒似乎也不再有那麼強的“怨念”了,還時不時地提著壇酒來悟明峰拉拉琴外加蹭點兒小菜,順帶逗弄一下那隻扑棱著翅膀嘎嘎叫的傻大鵝。
    靈犀依舊在峴匿迷谷跟著慕少艾學習醫術,也常常隨同外出摘識藥草,沒事兒乾的時候就配些小藥丸當作飼料餵給蠹魚孫吃。後來在愁落暗塵的提議下,跟無缺和大妞兒一道,每週抽出數天與埋名一同前往紫宮世家,由已成為少夫子的月希讀書習文。
    自姐弟倆出谷修行之後,羽人和無艷便閒了下來,兩人時常結伴出遊,把什麼名山大川和無名仙境都給玩了個遍,日子仍是過得愜意非常。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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