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8 【史藏/现代】刹那天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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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ya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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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0)

樓主發表於: 2014-08-18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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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8 【史藏/现代】刹那天地（1）

（1）.

黎明乍现，天光破雾的时候，他拉开窗帘一角，去看小巷静谧蓬勃的清晨。卖豆花的人，送牛奶的人，晨练流汗的人，夜班回家的人。还有街角迢迢行来的，骑着机车的那个人。像无数次偶遇的，在眼前逶迤而过。

早餐铺升腾起缭绕的蒸汽，是一天的劳作要开始了，然而蒸笼刚刚上炉，大部分上班族还在熟睡或是即将醒来，街上尚且人烟稀薄，那蒸汽暖朦朦地遮住了狭窄的巷街。令人感到人间烟火的亲切和生气。

机车男子大约是这条街上最早出班的一拨人之一了，脸上还挂着淡薄的疲倦。他骑着机车稳稳地穿街而过，嘴上嚼着早餐，路过开门营业的店铺便会热情地打个招呼。他们都欢喜着回应他，唤他“队长”。

二楼窗帘后的男人缓缓转身，面对机车男离去的反方向，扣动了扳机。

那人应当已远去了，未听得这声枪响，隐在消音器下，与他背道而驰，飞去了他视线所能及的另一端，无人知晓地消失在了人群里。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放下窗帘，卸下子弹，将枪与弹匣原封不动地放入银色保险箱中，拉低帽檐，走出门去，转弯，下楼，走到逐渐明亮的大街上，和普通的街民一样，没入到清透的阳光和滚滚晨烟中去了。

史艳文在警局门口停下机车，一脚支地，伸手解开安全帽的绊扣，剑无极从局里小跑出来，在他面前站定，狠喘了口气说：“哎呀队长，我正要给你电话，正气山庄美食街方才发生了一起枪杀案！”

“正气山庄？”史艳文神色骤然收敛，“我刚从那里过来，竟没碰上任何异样。”

他一面疾步朝警局大厅走，一面脑中飞快回忆今早可能忽略的微小事件，剑无极跟在他身后一步不停地继续汇报：“是两分钟前才接到的电话，俏如来已带着机动三组先行出发去了现场，预计五分钟后到达。我这边有报警人手机传来的案发现场的照片，队长要不先看一下？”

史艳文听闻转头接过手机，脚下步伐不停，他并未走向电梯而是径直往一楼会议间走去，“通知剩下的人现在来会议……等一下。”

他猛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位侧伏着的受害者的面孔，“天满道隆！”

剑无极两手交叠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也哀怨地跟着叹气：“是啊，就是这个秃子！”

史艳文心有不甘地垂下双手，静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口气，“好不容易抓住的线索，又断了。”

史艳文与俏如来会合时，早餐铺的老板神情颓丧地蹲在地上，哭爹骂娘。哭骂的大意是今年流年不顺，这才年中，就碰上这样的倒霉事，今后谁也不敢来他的铺子吃早饭了。他见到史艳文，立刻手脚并用地扑上去，扯住他的胳膊，一句三摇晃地，哭得更加厉害。

“史艳文，你们警方要给我挪个地盘啦，这块风水不好！”

剑无极顺势接过老板的两只手，极为热心且自然而然地将人顺到一旁，面对面地促膝而谈，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顺便谈起了老板那貌美如花还没嫁人的闺女，暂时解了史艳文的围。

早餐铺是半露天营业，工作区是约莫十平方不到的一处小单间，就餐区就设在马路边，只有几副塑料顶棚用来遮阳挡雨。受害人遇害的地方就是最靠近马路的一张双人桌椅。

俏如来除下手套，又对属下叮嘱了几句，这才朝史艳文走来，将方才做的笔记交到他手里，“老板娘半小时前看到天满道隆伏案不起，以为是睡着便没有理会，直至报案前因担心对方上班迟到所以好心叫他，这才发现已经断气。子弹直中头部，几乎当场毙命，具体枪支型号要等燕驼龙回去验完才能知道了。”

史艳文翻来覆去地盯着那份笔记，而后背着手原地踱着步，时不时地看向四周，似是在听，又似是不在听。他绕桌面走一圈，走到天满曾坐着的那一边停下，半蹲着模仿他坐下的姿势，他顺着脑袋右侧的方位朝马路对面看去，那里是一幢普通的单身公寓。

史艳文站起身，问向老板：“赵叔，对面的公寓从半年前就说要拆迁，现在还有人住吗？”

“嗯……有吧，常还有人来我这买吃的呢。”

史艳文将余下事务交给剑无极，自己独自走进了公寓。俏如来心有不安，想随他一同进入，却被史艳文拒绝，命他与手下两名枪法较优的组员时刻注意三楼窗户的一切动态。

公寓年数较久，物业基本荒废，满墙壁贴满水电费单和字体各异的小广告，以及不良分子留下的喷漆涂鸦，墙缝结合处是湿气过重而形成的污垢，角落堆积着不知多久之前丢弃的垃圾，水泥地面斑驳不堪，脱落处露出些许泥面，这样的环境无法安住，是早该拆除了。

史艳文依旧两手背后，不急不缓地步上楼梯，直向三楼而去，他一面行走一面观察周遭，及至走上三楼，面对两边住房，他来回看了看，最终将手搭上其中一个的门把，另一手向后抚向腰间的配枪，他往下缓缓按压，便听嘎达一声，此屋并未上锁。

屋子迎面便是一个小客厅，铺着尚算干净的木地板，内里除了一张桌一副椅，什么都没有。淡色的窗帘随风晃动，斜漏而进的阳光里微尘漂浮。

他侧身进入房中，在空荡荡的浴室和两间卧室中扫视一眼，见确实无人便放下心来，径直走到窗边，微微拨开窗帘一角，拔下配枪，眯着眼尝试着瞄准了楼下早餐铺发生命案的那张桌子。

俏如来时不时仰头看向三楼这边，其他几人仍然在店铺四周来回走动。那几人扰了史艳文的视线，他便抬起头来，皱着眉心松下了扳机，脑中开始盘算着关于这次命案的种种可能性。

突然，后脑一凉，他浑身一僵，立刻将枪扔下，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他感到一柄枪管无声无息地抵在了自己的头上。

TBC

[ 此帖被moyashi在2014-09-13 10: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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