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6【蒼蓮現代】如果我是你生命的一個否定，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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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kao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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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7)

樓主發表於: 2012-11-20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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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蒼蓮現代】如果我是你生命的一個否定，4F

        從高一的時候，他就與他在一個宿舍，他是室長，他叫蒼，他是插宿生，他叫一步蓮華。
第一天入宿，直到大家從夜自修歸來，一步蓮華才姍姍來遲。熄了燈，他一個人在慢慢擦洗床板，蒼靜靜地看著他，直到對面床鋪的他終於收拾好一切，洗刷完上到床上，蓋上被子在被中亮起手電筒看書，從來不失眠的蒼那一晚失眠了，不管耳機裡的鋼琴聲有多輕柔。接近黎明的殘夢裡隱約出現的是那道白色的身影。

        蒼是普通班的班長，一步蓮華是聲樂特長生。那一晚熄燈後大家在宿舍裡開臥談會時，得知一步蓮華是學聲樂的，眾人慫恿著他唱一首，一直保持沉默的蒼悄悄地摘下放著輕音樂的耳機，跟著大家靜靜地在黑暗裡聆聽天籟，那晚蒼終於瞭解還有比鋼琴更純粹更接近天堂的聲音。

        蒼大部分時間在流覽各個領域的書，一步蓮華大部分時間在音樂室裡。第一次期末將至，兩個太亮的手電筒終於遭到了抗議，所以兩個手電筒協商變成了一個，兩張床上奮戰寫題的身影變成了一張床上一疊方被的兩端。

      蒼喜歡各種原聲帶和輕音樂，一步蓮華喜歡交響樂和搖滾。每個週末一個人的音響店行程變成了兩個人，一個人靜靜聽歌的路上變成了兩個人交流心得的時光。

        蒼有些健忘，經常忘記一些事情，忘記拿東西，忘記剛把東西放在哪，忘記課表的安排；一步蓮華漸漸養成留意蒼的習慣，經常提醒他一些事情，提醒他需要準備什麼東西，提醒他剛把東西放在哪，提醒他明天他要上什麼課。

        蒼有些悠閒慵懶，總是錯過很多東西，錯過食堂熱騰騰的飯菜，錯過熱水開放的時間，錯過晾衣服的晴天；一步蓮華則是認真勤懇，總是提前去做很多東西，提前去食堂打好熱騰騰的飯菜拿到宿舍，提前去接兩瓶兩桶熱騰騰的熱水，幫蒼在桶上蓋上臉盆，總是提前在洗衣槽將兩個人份的衣服洗乾淨，晾在灑滿陽光的走廊上。

        習慣總是很可怕，因為你總是習慣不了沒有它。

        高二分班，蒼更喜歡理科的邏輯思維方式，而學聲樂的一步蓮華只能選擇修文科。他去了物理班，他被分配去政治班。宿舍被拆撒重新分配，蒼要去另一棟，一步蓮華留在原宿舍。那天蒼收拾東西的時候，他依然淡淡地在提醒他還有什麼東西沒拿，記得把課表帶在身上，記得按時吃飯，記得打熱水，記得有空……過來看看他，最後一句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看見蒼已經把東西打理完畢，微笑著給了他一個擁抱，轉身走出宿舍，那時他仿佛感覺所有的陽光都跟著他離自己而去了，只剩下滿宿舍空蕩蕩的陰暗。

       不再隨意能相伴的環境，漸漸的，讓兩條交織的直線又分開繼續走

        蒼依然在各個漫長的夜自修裡翻看各種課外書，一步蓮華依然在各個明媚的下午呆在琴房裡練聲。

        蒼不去音響店買碟了，改成訂閱，每個月去傳達室拿訂閱的音樂刊物；而一步蓮華依舊在每個週末去音響店，挑選新來的碟子，然後一個人聽著歌回來。

        蒼再沒有在睡前摘下自己的耳機，一步蓮華也漸漸沒有了在宿舍裡隨意哼起歌的習慣。

        蒼漸漸沒有了抗擊睡意的鬥志，選擇了減少課外書的閱讀量；一步蓮華他也不再選擇挑燈夜戰，選擇了早起去操場看書。

        誰把心遺留在記憶裡，誰就註定永遠在看著對方的背影。

        蒼依然經常忘記一些事情，但是在犯過幾次大的錯誤後也終於習慣了隨手記；而他一步蓮華漸漸習慣不再與人做過多交流，溫柔優美的聲線以前負責提醒那個人和唱歌，以後只負責唱歌。

        蒼依然改不了悠閒慵懶，總是錯過很多東西，所以他選擇了出外吃飯，買一個電熱水壺，晚上洗冷水澡，把衣服打包回家洗；一步蓮華依然認真勤懇，總是在人跡稀少時就獨坐在食堂吃飯，總是在看見蒼放在熱水房的熱水瓶時順手幫他也灌滿，儘管他發現熱水瓶的水從來沒有少過，他依然會倒掉重新灌進熱水，期許著他有可能某天會想起，他總是在每個晴天晾曬衣服的時候習慣地眺望著另一棟宿舍飄滿衣服的走廊，指望著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也在其中晾著衣服。

        如果改變不了習慣，那就選擇養成其他習慣，這是理科生的他理智的選擇，如果忘記不了一種相處方式，那就選擇忘記其他相處方式，這是文科生的他不能自已的沉淪，直到時間把這段記憶埋成繭。

       高三，大家都住進了新宿舍樓，每個宿舍從8個人變成12個人，因此人員又重新分配。那一天，仿佛又回到高一的時候，只是一步蓮華不再姍姍來遲，他只是在黃昏的午後慢慢擦洗著床板，擦到一半的時候，有所感地停下來轉過身，看見那個久違的身影靜靜地看著他。他差點壓抑不住心中沉寂了太久，正在抽絲剝繭欲破蛹而出的情感，而蒼揚起笑容張開雙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儘管外面的夕陽正漸漸沉去，在他陰暗了許久的心中卻迎來了又一次屬於他自己的陽光。

        習慣之所以可怕，在於你總以為已經戒掉它時，它又再次鋪天蓋地而來。

        他們又像從前一樣，又跟從前不太一樣。

       備戰高考的蒼埋頭在各種力學電學的課題裡時，偶爾腦海裡會閃過下課後在宿舍等他一起吃飯的一步蓮華。在琴房練習的一步蓮華推敲著五線譜上蝌蚪們的位置，想得入神的時候會著魔地在樂譜上寫下了一個蒼字。

        蒼順應潮流，破天荒加入了一個學習小組，變得更忙；一步蓮華忽然收到一個校園搖滾樂隊的邀請，領隊的吞佛說很喜歡他的聲音並知道他也喜歡搖滾，希望能有合作。

        他們一起在宿舍吃飯，一步蓮華幫溫習功課的蒼挑掉不愛吃的蔥，並告知了他搖滾樂隊的邀請，蒼從題海裡抬起迷蒙的眼睛，思考了下，說了句美聲配搖滾，好像也不錯。

        一步蓮華隔天就去找了吞佛，校園搖滾樂隊裡從此多了一抹認真吟唱的清新身影；，蒼因為學習成績拔尖被老師領導給予厚望和壓力，課業更重，每天好像都有解不完的題做不完的卷。

        搖滾和美聲的磨合讓一步蓮華費了許多的神，樂隊的吞佛說他的聲音雖美樂感雖好，但是沒有感情，總是很難和重情緒的搖滾合在一起；文理之間的取捨讓蒼小傷腦筋，他並不是一個純粹的理科生，他也喜愛文字和優美的音樂，數學老師總說他判斷不夠迅速，語文老師總說他寫出來的東西稍顯生硬。

        一步蓮華搜集了許多不同類型的搖滾一遍又一遍感受，而蒼轉頭望向窗外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

        在青春想要努力奮進的時候，總有許多叫做坎坷的東西磨礪著想要崢嶸而出的頭角。

        那一晚一步蓮華在下鋪心裡默念著一段段熟悉的旋律，蒼在上鋪腦海裡充斥著老師的一次次提點。蒼突然從上鋪探出頭看著他，發現後一步蓮華沉默地抬眸回望著，蒼手扳著床鋪，問道，上來一起聽下音樂怎樣？一步蓮華眨了下眼睛，點了下頭，嗯了一聲。於是蒼縮回去，把枕頭挪進靠著牆壁，下鋪的他將枕頭和被子放上來，蒼幫他把枕頭擺好，調好MP3，將週末回家導入的新專輯定位到其中一首歌，自己帶上一隻耳機，等著慢慢爬上來的一步蓮華整理好被子躺下來時，交給他另一隻耳機。兩人閉上眼睛，音樂起，一陣悠遠的貝司聲響過，鋼琴奏起節奏，一步蓮華隨即睜開了眼睛，Evanescence的hello，是他最近正在反復聆聽的樂隊。華麗哀傷的女聲隨即傾瀉而出，在黑暗中蕩開，與月光融合在一起。

如果我微笑並且不去相信

是不是我就能很快從這個噩夢中醒過來

不要試著安慰我

我並沒有心碎

親愛的，我是你生命裡的否定，所以你可以隱藏起來。

不要哭

        他側頭看向蒼，黑暗中的他閉著眼睛，精緻的臉頰在微光中顯出凹陷下去的陰影。，嘴唇微動，一步蓮華輕聲問他怎麼也開始聽搖滾了，蒼淡淡地答道，高二就開始聽了。一步蓮華不語，心裡卻有塊地方被揪起，他想起了白天樂隊練習的時候，他依然唱不出這首歌的感覺，吞佛把他叫到後走廊，突然把他摁在牆上吻了他。當他從強勢的吻裡解救出自己被蹂躪出牙印的唇時，吞佛放開他，跟他說道，設想你心裡有這樣一個你想對他做這種事的人，但是你又明白你得不到他。驚怒變成了發呆，好好想想這種感覺，說完吞佛就轉身走了。古典鋼琴繼續流暢地敲落音節，吞佛的話好像摻雜在旋律裡化進他的心，不知為何他想伸手去觸碰蒼淺色的嘴唇，想像上面被噬啃出牙印的畫面，引吭高歌的女聲像是在催化這種想法，讓他的內心無法不湧起陣陣暗潮，想念的、執著的、癡迷的、痛苦的。高二一年幾乎沒有來往的時間，他以為自己已經淡忘這份埋在記憶裡的感覺，而實際上，卻是已經在他親手織的繭裡羽化成蝶。

[ 此帖被hikaoru在2012-11-26 21: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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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7)

1樓發表於: 2012-11-22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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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末，蒼依然泡在教室裏看書做題，他寫字不快，多在腦子裏思考，但草稿紙上依然漸漸佈滿各種公式字母圖表。接近傍晚，他放下筆，操起MP3塞上耳機，走到後走廊，看著灰白的天空，沉浸在鼓點吉他和貝司的世界。以前他是不喜歡聽這種誇張顯得嘈雜的音樂的，能理解，但接受不了這種強烈的表達感情的方式。他想起那時他向一步蓮華說出自己對搖滾的感想時，表面看起來跟他差不多一樣喜靜的一步蓮華彎起嘴角，

        “你不覺得，有時候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可以強烈到摧毀一切麼？”

        他這樣說道，

       “ 當你面前有太多東西阻擋你通向目的地的時候，破壞，也不失為是一種解決途徑。”

        當時的蒼有點意外，一步蓮華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會有那樣做的時候麼？”蒼問他，

        一步蓮華那時的表情是略顯失落的，

        “不會，但我羡慕能有那種勇氣的人。”

        說實話，他還不能理解一步蓮華的話，因為蒼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有被逼迫到沒有辦法的時候，即使有些像目前這樣的困境，但他總有辦法慢慢解決，不過確實，那種用感情摧毀一切的力量他開始能感受到了，像是在掃蕩一樣，用恐嚇的方式把所有怯懦的軟弱的猶豫的想法驅趕出去。羡慕能有那種勇氣麼？蒼閉上眼睛，聽起下一首安靜平緩的曲子。

      寬敞的音樂室，吞佛斜跨著電吉他坐在桌上，靜靜地盯著閉著眼的一步蓮華，樂隊其他成員百無聊賴地撥弄自己心愛的樂器，不耐的情緒空前明顯，他們不明白的是吞佛為什麼非得叫這個根本跟搖滾不搭的人來擔當主唱，他們明明已經欽定好要去邀請一個朋克風十足的女生，吞佛卻力排眾議堅持要去邀請一步蓮華，說他的聲音能給樂隊帶來創造的空間。但直到目前為止，因為主唱的不和諧，他們已經浪費了夠多的時間，校園的元旦晚會已經接近，他們卻還連一首歌都沒練好，如果吞佛不是樂隊的隊長和靈魂人物，也許樂隊已經甘休了。一陣長長的沉默過後，腦海中最後飄過的是昨晚夜色下的精緻臉龐，一步蓮華終於睜開眼睛，拿過麥克風架，手指按在數碼鋼琴的鍵上，吞佛見狀站起身示意全體成員準備。全員到位，深深吸一口氣後，一步蓮華開口吟唱起來，伴著手下的鋼琴聲流動，他就像是一個站在夜色湧動的池邊哀傷回憶過去的人，如泣如訴。

Lithium, don't want to lock me up inside.
lithium，別把我鎖在裏面

Lithium, don't want to forget how it feels without...
lithium，別讓我忘記沒有你的感覺

Lithium, I want to stay in love with my sorrow.
lithium，我想呆在哀與愛之中。

Oh,

but God, I want to let it go.
但神，我想讓它走。

      最後一句，一步蓮華音調一沉，向來優美得猶如女神的聲音發出屬於男性的成熟低吼，貝司肆意響起鼓點狠狠敲落，台下爆發掌聲和尖叫，蛻變的聲音震撼了樂隊的成員也同樣震撼了元旦晚會上昏昏欲睡的學生們。臺上的人不自知，雙手捧住麥克風架，一如往常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特為登臺演出而穿上黑色鑲邊的斗篷遮住大半的臉，只剩下雪白的下巴和擦上暗色唇膏的薄唇，配合有意壓低著有些沙啞的聲音，神秘的性感和墮落的誘惑，勾得人為之瘋狂。

Come to bed, don't make me sleep alone.
來我的床上，別讓我獨睡一晚。

Couldn't hide the emptiness, you let it show.
你給的空虛，我無法隱藏

Never wanted it to be so cold.
從不想讓它如此冰冷

Just didn't drink enough to say you love me.
只是我無法在清醒時告訴自己你愛我

        這支由吞佛領隊的異度魔界校園樂隊的出色表演，將乏新可陳的元旦迎新晚會推向高潮，原本坐著的學生都站起來揮動著手中的東西或拳頭，興奮地高喊。

        操場那邊的演出廳在沸騰，操場這邊的教學區依舊一片死寂。

        元旦迎新晚會是為高一高二的學生準備的，除了聲樂特長生有特別演出允許的一步蓮華外，吞佛他們都是高一高二的學生。高三的學生全數被要求繼續上晚自修，高三的雖然心有不滿，但也僅止於私下抱怨。這天晚上蒼依然早早就出現在教室學習，一步蓮華知道他來不了，便沒有跟他提起晚會有他演出的事情，蒼是路過食堂的時候看到宣傳海報才知道的，那時的蒼特意掃了一眼演出的節目單。晚會過半，做完一套試卷的最後一題的蒼停下筆，開始慢條斯理收拾書桌，把東西裝進書包一切整理妥當後，蒼抬眼看了下坐在講臺上的年輕老師，事前已經溝通過的老師正好接收到這信號，便若無其事地端起口杯，慢慢走出了教室去倒水。趁著這時，蒼利索地挎起背包，快步走出教室，學習精英的叛逃讓其他躁動不安的靈魂也被鼓動起來，久得像是一去不回的老師更是助長了衝破限制的欲望，當蒼步出教學區時，身後遲來的一股久抑待放的勢力也向演出廳湧去，不大的演出廳瞬間擠滿了各種老面孔。

        蒼循著震撼的音樂和熟悉的聲音，仰起頭穿過重重的人頭，搜尋到一個穿著黑色斗篷耀眼地站在舞臺中央動情地歌唱著的人，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在心中反復確定了好幾次才告訴自己那個人就是一步蓮華。副歌響起，又掀起一個高潮，周圍的人也沸騰起來，只有蒼靜靜地看著，心底有莫名的情緒滋生出來。

       晚會結束，一步蓮華洗去臉妝，脫下黑色的演出服，恢復一身乾淨的白色裝束，為了不夜歸他謝絕了樂隊的慶祝會，準備回宿舍跟蒼報告今晚的戰果。出門的時候吞佛叫住了他，將他帶到無人的角落。

        “今晚唱得很棒，”

        吞佛在他耳邊這樣低低地說道，一步蓮華似乎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氛圍，回想到之前吞佛強吻過他，一步蓮華瞬間紅了臉想推開人擺脫被吞佛困在角落的現狀，

       “我就知道我迷戀的聲音能給我帶來驚喜，”吞佛抓住他自信地說道，

        “你知道麼，我……”

        “真精彩，”身後有人淡淡出口，吞佛未完的話被打斷，琥珀色的眸眯起轉頭看向不速之客。

        一步蓮華聽到是蒼的聲音，又驚喜又尷尬，順勢推開吞佛走到蒼身邊，聲音有點抖地說道，

        “蒼你怎麼來了。”

        撇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吞佛，蒼搭上一步蓮華的肩自然地說道，

        “好友出演怎麼能不來捧場”，邊說邊走，

        一步蓮華奇道，“你蹺課了？”

        蒼神秘一笑，“你猜。”

        “說，是不是利用老師的信任了？”一步蓮華戳了戳蒼。一陣朗笑，兩人身影已走遠，只剩下攥緊拳頭的吞佛，眯著眼睛盯著不告而別的兩人。

        激情退去，回歸日常。洗漱完畢，蒼準備上床睡覺，習慣性地瞥了一眼空蕩的下鋪，自晚會結束後的那個週末，一步蓮華已經一個星期沒來了，他利用過檔案查資料打電話過去一步蓮華的家裏，都是一步蓮華的父親接的，他父親說他生病了，需要療養一段時間，要給他請假直到這個學期結束，蒼說過想去看一步蓮華，被一步蓮華的父親謝絕了，說他現在的狀態不宜會客。哨響燈熄，躺在床上的蒼陷入深思，為什麼突然得病了，連人也不能見接電話也不許，一步蓮華，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了解開困惑和心中那股堵著的擔心，閉上眼前蒼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又一個週末，陰天有雨。高三的教室裏少了個一大早就坐在那裏的身影，縣城裏某個高檔住宅社區裏多了個緩緩撐傘行走的人，迷蒙的雨色洗刷著從深山裏被刻意搬到這裏栽培的植物們，枝葉花瓣擦過緩緩駛過的名牌車，顯得美麗又寂寞。拐過深幽小徑，蒼停下腳步，他看到了他掛念著的那個人，面容有些蒼白，還有另外一個人，是那個異度魔界的領隊，吞佛。

        鬧了幾天，吞佛終於如願見到突然說退隊然後就消失的一步蓮華，還未開口，拖著沉重步伐的一步蓮華突然彎下雙膝跪在他的面前，讓他大吃一驚不知所措。

       “ 求你離開，好麼？”低垂著頭的一步蓮華沙啞著嗓子對他說。

        心被緊緊攥住，吞佛咬著牙，說道，“只要你答應回來樂隊，我就走。”

       “ 這不是我能做決定的”，一步蓮華歎息著搖頭。

        難道你要一輩子活在你家族的陰影下嗎？你明明就是那麼喜歡搖滾，難道就又要這樣輕易放棄自己的夢想嗎？”吞佛狠狠質問。憶起當時想要邀請一步蓮華加入樂隊時，一步蓮華那稍縱即逝的興奮，和機械地開口拒絕，他便知道他有來自某處的壓力，雖然不知道為何後來一步蓮華又答應加入，但是每次當樂隊要求週末要過來學校排練時一步蓮華總是說家裏不許一口拒絕，吞佛便知道那股壓力從未消失。句句質問插進一步蓮華的心裏，可是達到目的的前方有太多太不可逾越的障礙，他沒有勇氣，去一一砸開。

        “原諒我，吞佛，我沒有辦法。”

        一句沒有辦法，徹底把吞佛的心打入冷窖，

        “屈就，這就是你的答案，好，很好，一步蓮華，怪我當時錯看了你眼裏的那股倔強，我以為那是能用來抵抗威壓的，原來那只是用來禁錮你自己的。”

[ 此帖被hikaoru在2012-11-27 09: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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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wj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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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2樓發表於: 2012-11-23 01: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近比較忙，對文庫都是一掃而過。才發現這篇蒼蓮呢。
描寫的細節總是讓人想到那已經遠去的高中時光呀。
蓮華竟然喜歡搖滾想不到的設定呢，不過想到他心中隱藏著一個襲滅天來又覺得似乎挺合適的。
一般看到的學生蒼都是眯眯眼睡著也能得到令人欽羨的成績，不過這裡的同樣需要爲了學業而奮鬥的蒼還是很真實呢，期待下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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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kao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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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7)

3樓發表於: 2012-11-26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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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樓(cwj1989) 的帖子

多谢赏文，本来只当练笔，所以前文描写随性了点。
莲华喜欢摇滚的梗是因为原剧桃子大师的博世精神，那句对吞佛说的话，佛能证佛，魔也能证佛。像莲华这种人，真心喜欢音乐的话，应该也是不会拒绝各类类型的音乐的。:-)
至于苍的话，是因为有某天给个不看霹雳的朋友看苍的照片，他说看起来就像个品学兼优的书呆子（笑），其实在下也是觉得学无止境，像苍那样博学有智慧的人私下也必定是孜孜不倦地在学习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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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7)

4樓發表於: 2012-11-26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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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佛冒著雨，踩著地面濺起的水花沉重地走了，留那個單薄的白色身影跪坐在地上悵然若失。雨停了，不是雨停了，是有人靠近了，帶著把傘，那雙熟悉的紫色格紋帆布鞋，出現在視線裡，一步蓮華仰起頭，看見那雙深邃的眼睛，流露心疼的表情看著他。

       "蒼……"

       一聲帶著複雜情緒的呼喚，帶起近一個星期忍住的所有情緒，一步蓮華垂下頭咬住嘴唇，手漸漸攥緊。

       "坐在地上淋雨，是嫌自己身體太好了麼？"

       蒼輕歎一聲，俯下身伸手撫慰地摸了摸一步蓮華的頭。

       像哄小孩的舉動讓一步蓮華想把那只溫柔的手抓下來，按在臉上貼住嘴唇止住眼淚。沾濕的銀白長髮被帶起形成一個小丘，蒼加大了揉搓範圍，把一步蓮華揉得受不了重新抬頭，入了眼簾的就成了一隻落水的可憐小狗樣，蒼不禁笑出聲，壓抑的氣氛消散了大半，頂著無辜被揉亂了恢復不了的鳥窩頭的一步蓮華茫然地被蒼扶起身，一起走到沒有雨的廊下。蒼也是來要原因的麼？他看到剛才發生的事了麼？廊外雨漸漸小了，一步蓮華不安地閉上眼睛，等待來自蒼的質問。

       "你爸媽不在家麼？"蒼突然出聲問道。

      " 嗯？"意外以外的問題，讓一步蓮華反應不及。

       "下雨了，我忘記換鞋了。"說著蒼翹起腳尖，雙腳互相蹭著黏著泥土的鞋邊。

       一步蓮華看著那雙自己還洗過的帆布鞋，總在沒有自己的提醒換鞋下壯烈犧牲在每個大雨天氣裡，不由得失笑。

       "他們去參加展會了。"一步蓮華失神地盯著那雙故意亂動的腳。

       "這樣啊"，蒼眨了眨眼問道，"那能不能請我去你家參觀下？"

       聽到這有些許俏皮的詢問，一步蓮華不由得深深地望進蒼的眼裡，沒有疑問、審視、甚至沒有擔心，有的只是一灘溫暖，能把自己的疑慮、不安、失落都化光一樣，一種信任感讓自己幾乎沒有猶豫就點頭應允了。

        "這邊。"

        一步蓮華引著蒼，走過一排修剪整齊的角梅，抬手指著一道圍著籬笆的精緻鐵門，蒼抬頭一看，一座占地不小的莊園出現在自己眼前，房屋前是個別致的花園，天鵝噴泉與錯落花卉，古典涼亭與天使雕像，與之前自己在其他院落看到的呆板規劃完全不同，精心的設計細膩地表達了主人不凡的品位，蒼又看了一眼低頭帶路的一步蓮華，一身淋濕略顯透明的薄衫，就像是精靈回歸居所一樣與這環境很和諧地融合在一起。這時候是不是該有緩緩彈奏的豎琴和隨之而和的大提琴？蒼笑著剛想著，來到屋前，除去鞋子換上拖鞋，一步蓮華推開別墅白色的門，果不其然一陣古典音樂就飄進自己的耳朵，接著是一室華麗的歐式內飾和琳琅滿目的藝術品撞進自己的眼簾。跟電影裡演的似的，蒼看著一路牆上掛著的人物畫像，認識的都跟音樂有關，還有隨處可見的展櫃上的各種時代的樂器，與四處流動的旋律互相呼應，心中不由感慨，這下當真變成參觀了。

       "音樂聲從哪裡來的？"比起這些，蒼更關心這悅耳的音響效果。他有四處看了看，卻判斷不出音源的位置。

      “ 在四周牆壁和天花板上”，一步蓮華淺笑地指著天花板和牆壁上一些偽裝得很好的音響部件，並補充道“有根據家裡的空間和聲音反射規律調整了安裝位置。”

        居然把音樂廳的設計標準搬到家裡，享受著有絕佳聽感的音樂，蒼四處盯著那些地方研究著安裝的竅門，還不忘抬手順了順一步蓮華的頭髮，感慨道，“堪比聽現場了，我以後可以經常來麼？”一步蓮華莞爾“是你的話，應該可以。”說著兩人已經沿著旋轉式的樓梯走到二樓一步蓮華臥室前。

       “為什麼是我就可以？”蒼側頭瞅著一步蓮華

       看著蒼溫和端正的面容，一步蓮華笑著推開門，

       “因為你外表長得沒你內心壞多了。”

       聽到這評價，蒼厚著臉皮說道，“好友這是在稱讚我麼？”心裡卻另外明白了一件事：吞佛那張邪魅的臉肯定在蓮華父母那裡吃了大虧。

       一步蓮華掛著笑沒去理蒼，一手拿了毛巾一手攏起頭髮邊走邊說，“隨便坐，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嗯。”蒼應著，四處掃視了下陳飾比外廳簡單很多的臥室，東西不多配色低調，甚至顯得有些清冷，但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了傢俱的貴氣，蒼淡定地想起平時健忘慵懶的自己竟然還經常受到眼前這華屋主人的照料，內心深深表揚了下一步蓮華的忘奢戒逸。不一會兒，一步蓮華出來了，依然是白色的襯衫和米黃色的長褲，濕亂的長髮被整理好重新順直地垂在腦後。當一步蓮華轉身去倒熱水的時候，蒼隱約看到他背上似乎還是濕著，蝴蝶骨明顯地貼著襯衫。

       “ 背上還濕著麼？怎麼不擦乾淨？”蒼出聲問著，並站起來走近一步蓮華。一步蓮華轉過身腰抵著桌子，低聲說道，

       “沒什麼。”

       “我看看，”

       蒼扳過他的肩，強行撩起一步蓮華新換上的襯衫下擺低頭查看，雪白的背上觸目驚心地佈滿縱橫的淤痕。這幾天的所見所想突然連在一起，高貴與世俗，優雅與暴力，家族與理想，蓮華忽然消失的原因慢慢變得清晰可知。

       “ 傻瓜，這樣子還去碰水，過來，我幫你擦。”握著一步蓮華的手將他拖到床前，蒼盡力掩飾著心裡的疼壓低口氣地說

       “先把衣服脫下，毛巾在衛生間麼？”

       “嗯”，無意隱瞞蒼的一步蓮華邊應著邊聽話地解開襯衫扣子，重新將襯衫褪下，靜靜等待懂他的人來陪他一起承擔這難以開口的傷痛。蒼拿來毛巾幫他把長髮撩到胸前，面對著滿目瘡痍蒼睜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擦點著。

       “你爸媽不讓你參加搖滾樂隊？”蒼開始向一步蓮華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嗯”，幾天來的壓力好像都隨著這份坦蕩而去，一步蓮華平靜地說道

       “ 我父親是皇家樂團的指揮家，他一直不喜歡我接觸流行音樂。”

       “ 都什麼時代了，流行音樂又如何。”

       “  但他老人家希望我這個獨子能好好繼承他的衣缽。”

       “  進入皇家樂團麼”

       “  嗯”

        “ 參加樂隊又不代表什麼，至於這樣對待你麼”

        “ 他怕我無心向學，會失去進入樂團的資格。”

         想著皇家樂團背後代表的是什麼，蒼停下了手，手指隔著毛巾輕觸著瘦削的背

        “ 是因為階層比音樂更重要麼？”

        “ ……嗯”

        聽到這無奈的回答，蒼握緊了手中的毛巾，慢慢離開了肩胛骨，移到肋骨一帶輕抹著。

        清冷的臥室裡蘊含著無聲的歎息

        擦至尾骨，一絲不苟的工程終於接近尾聲，蒼默默地盯著背上那些長而細的傷口，腦海裡不能停止地構想起當時的蓮華受訓的場景。

        被告知家子在搖滾樂隊上抛頭露面肆意鬼吼的人壓低了呼吸，平時優雅地揮舞著指揮棒的手被憤怒鉗制了理智，握起了藤條。

        啪

        ‘生你這個逆子，讓你去上音貴你不去，偏去跟一些高中生混日子’

        斥責的聲音掩藏不住慍怒或許有些蒼老，而承受的人必定乖順地跪在地上默默無語。

        這一條力道不小，已經見血結痂了。

        啪

       ‘讓你留到高三了，還不滿足，還去參加什麼鬼搖滾樂隊’

       怒極的人下手忘記輕重，痛極的人悶哼出聲。

       啪

       同樣一個位置又被打上一次，傷口撕裂得更大

       ’現在招惹一個野小子，天天圍在家外面，趕也趕不走，你是想讓我給社區裡的人看笑話麼！’

       被斥責的人無權辯解，不乞原諒。正因為如此，身上的傷痕更有增無減。一步蓮華那逆來順受卻外柔內剛的性格，一旦受到斥責便好似甘願承受一樣，卻不肯表現一絲一毫的怯弱來求人憐憫。

       蒼難受得抿緊嘴唇，咽下一口歎息。

       “ 蒼？” 一步蓮華側頭，他感覺布停靠在腰的時間已經有些長。

       “  有治瘀傷的藥麼？我順便幫你上下藥。”蒼拿開毛巾，把白色的襯衣提起披到裸露的背上。

        “ 有。” 一步蓮華起身拉開床頭櫃裡的抽屜，打開裡面的藥盒察看著。蒼看到抽屜裡面除了一盒藥盒，其他都是些信紙和本子。

        藥被挑了出來，遞到蒼的手上。剛剛擦去的水汽估計又帶走了身體部分的熱量，一步蓮華縮回來時候輕微地打了下哆嗦。蒼看在眼裡，伸手緩緩地壓下一步蓮華的肩膀，說道，你趴床上吧，這樣我好上藥。一步蓮華應了一聲，重新把襯衫卸下，俯身臥在軟軟的床上，柔順的頭髮披散在枕巾上，雙手有些局促地壓放在胸口，一步蓮華別過頭匆匆撇了一眼蒼，將微紅的臉藏進發裡後就盯著床頭櫃看。

        盒蓋被扭開，沾著清涼的藥的手重新撫上背，與先前隔著毛巾不同，感受到指尖滑膩的一步蓮華瞬間僵了下身子。蒼細細地打著圈子，安慰道，“ 別緊張，碰到出血的傷口可能會痛一點，忍一下。”

[ 此帖被hikaoru在2012-11-27 09:18重新編輯 ]

我所理解的生活，就是和自己喜歡的一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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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26【蒼蓮現代】如果我是你生命的一個否定，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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