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5 【意琦行X澡雪】雪舞（2）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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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蘭斯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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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樓主發表於: 2012-10-23 04:0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25 【意琦行X澡雪】雪舞（2）4F

澡雪為女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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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

澡雪跟了意琦行很多很多年，那還是意琦行沒通悟內七修以前的事，那時的澡雪也並不是澡雪，它最開始被意琦行拾到時，不過是一塊未成形的胎石。

意琦行訪遍名山大川，走盡了天下的沒一個角落，他的內七修功將圓滿，卻無法突破最後階段，始終停滯不前，心知長此以往也無濟於事，他便把精力轉移到了佩劍上。

以他的功力，尋常兵器已然無法滿足劍術的高度，更遑論通悟內七修後，問鼎武學頂峰，始終是要匹配一把絕世神兵，他本想在練成內七修後，再專心尋劍，卻不想這最後階段竟是為兵器所限而始終不得通悟，倒好在尋劍是遲早也要去的。

鑄劍，首要尋鐵，卻好似冥冥中有什麼在阻礙著他，這內七修練到最後停滯不前，便連尋劍，也難有所成。他去了這天下所有能到的地方，無論是雪山的峰頂，還是極東的深海，西域的黃沙差點被他整個翻了一番，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無望後，他在峨眉山深處，一所偏遠冷清的寺廟，在一方佈滿了青苔不知擺放了多少年的石凳下，尋到了澡雪。

準確點說，是澡雪的胎石。

那塊鐵靜靜地躺在一片荒草中，這寺中只有一位眼花耳聾的老住持，帶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小沙彌，到處都是破敗的景象，而那塊鐵，就靜靜地躺在這隨時都會被草覆滿被風卷走的寺廟中。

連佛像都是陳舊破敗的，這寺廟這樣的清冷殘破，風卷著雪花，一片一片，一朵一朵，從山頂吹了下來，打在人的臉上，滴滴答答，冰冰涼涼，浸濕了你的發，浸濕了你的眼，浸濕了一切，又被風吹幹，再鋪上新的雪花，越下越大。

意琦行低著頭，默默看著眼前的石頭，被風雪一點點蓋了起來，在風雪下頭，在石塊的頭，是一塊上好絕佳的鐵石。

足以做出一把絕世好劍的好石頭。

意琦行默默看著，看了許久許久，他的頭髮被雪花打濕了，又幹了，頂著小片殘雪在頭頂，兩肩和腳背上，是厚厚的積雪，那雪一點停的跡象都沒有，一直這樣，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他好像也變成了石凳，或者石桌什麼的，一動不動，任雪花蓋了滿身。

少了點什麼，終究是少了點什麼，分毫之差，卻終究成不了問鼎劍鋒的神兵。

卻也是他行走的這漫長時日，所見到的最為極品的胎石了，再之前，所見過最好的那塊，也與眼前這個有著天地之別。

小沙彌站在屋簷下，隔著漫天的風雪遠遠叫喚著，那聲音被風聲所模糊，消散在天地間，他叫了許多聲，這位施主捐了一錠銀子的香油錢，他活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夠他和師父兩個人吃上兩三年。

他衷心感謝這位施主，現在這風雪這麼大，這位施主一站就是一下午，眼看著就要到晚飯的時間，他怕這位施主凍著了，又怕他餓著了，他聽了師父的吩咐，剛煮了一鍋熱乎乎的青菜豆腐湯，點了兩滴香噴噴的香油，還燜了一小鍋大米飯，白花花的大米，他上一次吃已經是半年多前了。

他站在屋簷下，遠遠地叫著，叫了許多聲，外頭風大得很，師父囑咐過，這樣的天氣千萬不能到外頭，像他這樣的小身板，山上的風一吹，跟吹走一片樹葉似的，他便稀嘩啦的不見啦。

實在不敢出去，那位施主站在靠近懸崖的空地上，正是風口，離屋子有幾十步的距離，他不敢過去，倒是那位施主，站了那麼久，身體依舊挺的那麼直，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在這樣肆虐的風雪中，卻仿若天地間一座巨峰，穩穩矗立著。

便這般喚了許久，小沙彌終於熬不住天寒地凍，正想要回去，才看到遠遠的那人身體一動，彎腰在地上撿起了什麼，然後轉身，朝著自己大步走了過來。

手中拿著的是一塊石頭，平凡無奇的石頭。

意琦行最終靠著澡雪通悟了內七修，但他卻始終對這把劍喜歡不起來。

他性冷，武學鋒利刺骨，澡雪卻性陰，雖為冷雪鑄體，劍魄卻始終帶柔。

這是一把雌劍——女人使用的劍。

若是一位絕世佳人佩上這把劍，想必能發揮出其十成威力，劍如驚鴻，氣若流晶，雪舞見飛花涕零。

但它的主人卻是意琦行。

人要養，劍也要養。

從最初的胎石，到成劍，再到養出劍魂，意琦行傾注了莫大的心血，換來的卻並非成就與喜悅。他的心情，隨著時日的增長，隨著對它陰柔的無能為力，隨著當日未尋著絕世神兵的遺憾，隨著無法合二為一的缺陷，日漸偏離。

他不愛他的劍，他卻只能和這把劍不離不棄。

意琦行開始恨著離不開的澡雪。

澡雪認主，後逐漸成魂，它能一點點感受到主人的不滿和怨恨，不時的悲鳴與顫抖消磨掉了意琦行的所有耐心，明明澡雪是他突破內七修最後階段的關鍵，最終卻只能怨恨的送一個劍不過頂的承諾。

他是怎麼說來著的？是了，“你本為雌劍，一味作此少女撒嬌的舉動，倒是合你身份，於我卻是無用。”

“既為器，卻無器之自覺，既是配不上我之修為，卻跟了我，便是你之幸，便是我之憾，我自不允你過頂，你當自知。”

自那日起，意琦行便不再難為澡雪，他帶著澡雪，似乎又回到了那些尋找澡雪的時日——他要去尋一把真正配的上自己的劍，而非澡雪這不成之器。

澡雪沉默著，安靜的仿佛它還是胎石，它那樣安靜，那樣安靜，幽寂的仿佛一潭深水，深得不見底，深到最深處，好像它從未有過劍魂，也好想它的劍魂已經徹底死掉了。

意琦行有些擔憂，養劍不易，澡雪雖不是最佳之選，卻也是劍中上品，劍有魂，便不再是死物，有了魂，就也有一顰一笑，也有喜怒哀樂。

他擦拭著澡雪秀麗的劍身，心中所思不過一閃而過，目光卻又透出陣陣厭煩。

再是活物，再通靈性，終究也不過是他手中之器罷了。

終究也不過是個器。

——待續——

[ 此帖被特蘭斯菲爾在2012-10-25 06:01重新編輯 ]

頂端

天川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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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3)

1樓發表於: 2012-10-23 11: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哇~~~
好棒的文章~~~~~

話說~~~
到處都人才....霹靂怎會編劇編成那樣........................

1. 不能惡搞,活著幹嘛?
2. 抄襲是學習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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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樂酸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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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2-10-23 20: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特特美哭了！！！！
特特么么哒！！！！
一定要继续往下写哦>w<

頂端

特蘭斯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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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3樓發表於: 2012-10-25 05: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天川小白
=-=謝謝誇獎，霹靂大概是中了編劇的詛咒

TO 芭樂酸梅粉
=-=你的留言與文章無關，請儘快修改，哦版主怎麼還沒來抽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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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蘭斯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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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4樓發表於: 2012-10-25 05: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2

澡雪是秀麗的，澡雪是輕柔的，澡雪是沉默的，澡雪是不高興的。

澡雪是任性的。

它的沉寂持續了很久，久到意琦行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它在意琦行背後的劍鞘中，許久未見過陽光，沒人關心它，沒人記得它曾有的悲鳴與顫抖，沒人想到它還好嗎，沒人知曉它的身體是沾滿了灰，或是冰冷刺骨。

連它自己也幾乎忘了，它其實是有靈性的，它有劍魂，它是劍靈。

它不該是路邊的石塊，它不是無知無覺的死物。

這樣一種“誰先開口誰就輸了”的沉寂，一直持續到意琦行尋到了一塊新鐵，終於化為無窮的悲痛，爆發了出來。

意琦行尋到了一塊新鐵，他的雙眼從未如這般明亮欣喜，這是塊舉世罕見的胎石，足以煉出一把可以媲美這世上一切神兵的名器。

澡雪在他的身後，看不到他的目光，但它能感受到，從它的主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由衷的喜悅，那樣巨大的快樂，是與在它面前所表現的厭煩截然不同的。

巨大的痛苦席捲了它的魂體，它像一個無知的孩童，痛苦無措，它想到那些年在峨眉山中的日子，那是一處久無人踏足的地方，春風拂過，青草彌漫，蒼苔附在它的身上，露水滋潤它的肌膚，雪花是最溫柔的親吻，養育它成長，它在那寧靜的所在，日升日落，春夏秋冬，那麼多年的時光，它是世間最平凡的一塊石頭，滄海桑田不曾改變。

意琦行彎身拾起了那塊罕鐵神隕，伴隨著這個動作，只覺身後佩劍一輕，便聽得“叮”的一聲。

在他的身後，傳來了微弱卻清晰的啜泣聲。

他緩緩轉過身，如果這世間有什麼能讓他驚訝的睜大雙眼，這必須是其中一件。

那女子坐在地上，一身白紗，襯著滿頭黑髮，鋪在地上，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頭頂上還梳著雙髻，兩邊各簪了一根步搖，墜著紫色的琉璃，隨著她的肩膀在發間顫抖。

她在哭泣，柔弱的兩只小手捂著臉，哭得那樣傷心。

最初的驚訝後，伴隨著長久的沉默，連風聲都仿佛小了很多，甚至連那塊舉世罕見的神隕都不那麼重要了，意琦行沉默著，看著眼前哭泣的女子，許久許久，他才輕聲道：“澡雪？”

一向沉穩的聲音，此時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澡雪默默點頭，然後抬起頭來，雙眼紅通通的，鼻頭也是紅的，雙唇沾上了淚水，變得亮晶晶的，臉上還留著一抹沒來得及拭去的淚水，在對上意琦行的雙眼後，又被新的淚水打濕。

她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抽噎著，定定看著眼前的意琦行，許多年，她總是在他的身後，很少能見到他的面孔，但僅有的幾次，她卻是記得清楚的，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向沉著甚至有些無情的臉龐，是他創造了她，一點點將她養出劍魂，他賦予了她人間的喜怒哀樂，他是她的父，她的師，她的主，天地萬物，世間一切。

意琦行轉過頭，又想到了這些年對她的冷落與厭煩，他想他此時應該是厭煩的，但面對那樣一張哭泣的臉龐，終究還是無奈歎氣：“既然化出靈體，應該歡喜才對，以你的資質來說已是不易。”

澡雪看著他，聽他提到資質，想到自己因天資有限而從成劍起便被他嫌棄，不由哭得更傷心，她用力抽噎著，哭得喘不過氣，斷斷續續道：“你……你嫌棄我，反正……反正你有新的……新的鐵，你不要我……”說到這禈頓了一下，一口氣憋在心間，連一張小臉都給憋的通紅，然後她閉上眼，自暴自棄地吼了出來，“你不要澡雪了！”

意琦行被她說得一陣氣短，平日向來都不苟言笑的臉此時更是黑了幾分，他四處看了看，四周樹上的鳥兒因為澡雪的那一吼而驚得一陣亂飛，然後他閉了閉眼，又看向澡雪。

見他還敢看回來，那女孩挺了挺胸，抬了抬頭，更加堅定的回看自己的主人，眼中滿是無情的控訴。

意琦行有些惱羞成怒，大步上前拉著她的手臂，沉聲道：“我是這麼教你認自己的身份嗎？就算化出靈體，你也還是供意琦行使用的器，若要這般作態，不若融了你，做回那塊廢石去。”

說完這話，又覺有些不妥，但他向來是高傲慣了的人，今日對著這麼個活生生的東西，驚訝之後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縱覺不妥，也不願說什麼，想澡雪再如何終究不過是一把劍，便只頓了頓，又繼續訓道：“如此這般成何體統？變回劍身這便回去鞘，意琦行不要不聽使喚的器。”

那一聲不要，卻刺痛了澡雪的心，她哭得更傷心，本來將將停止的眼淚此時又開始湧了出來，豆大的淚滴像無窮無盡的珍珠從她臉龐滾落，略有些口齒不清地哭道：“那你走便是，反正你有了新劍，大概早就嫌我礙手礙腳了，融了就融了，我在你眼不一直都是一堆破銅爛鐵，現在何必惺惺作態？你有了新劍，恨不得早早讓我毀屍滅跡挫骨揚灰連渣都不剩才舒服！”

意琦行被她氣的差點一掌拍上去，他向來是高傲慣了的人，何曾被人這般亂七八糟的指控過？心知是一直以來對澡雪的怨恨造成她今日之狀，畢竟當初是他自願選擇澡雪鑄劍，那之後種種怨恨，澡雪卻是無辜的，才導致今日這般。可意琦行從未見識過女子的哭訴，更不知如何哄勸，若要他對人伏低做小，卻是萬萬沒有可能。

這般狀況，讓意琦行心中不知所措，便不禁有些不耐，只甩了澡雪的手，怒道：“那你便留在這吧，意琦行不缺你一把不成器的劍。”

說罷，他轉身背對澡雪，走了幾步，卻側目向後看了一眼，澡雪已經泣不成聲，正定定的看著他，目光中滿是依戀與委屈，還透著絲絲無措，卻也不知她一把鐵做的劍，哪里來的這麼多水，哭個沒完沒了。

見他轉頭，澡雪一慌，不及收回目光，被看個正著，她不甘心，便不禁惱羞成怒，把臉轉向一邊，作出倔強的模樣，不再看他。

意琦行皺眉，他心很譎坡一口氣，此時不作他想，二話不說又走了回來，迎著澡雪驚訝的目光，不顧她的掙扎，拽著她的手腕把她像個小孩子那樣抱了起來，這才大步離開。

澡雪伏在他肩上，不斷掙扎，意琦行惱了，順手便重重打在她屁股上，訓道：“別鬧！這就回去融了你！”

於是澡雪就不鬧了，在意琦行耳邊又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倒是意琦行，也逐漸習慣她這副模樣了，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手中又加重了幾分不讓她亂動。

澡雪憋著嘴，自己一個人在那哭，哭久了也覺得沒意思，就又開始氣惱，卻又無可奈何，不多時便在意琦行肩上睡了過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