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雲深不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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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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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樓主發表於: 2005-04-16 13:4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雲深不知處

雲深不知處

【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

　　清晨，春冰消融，樹間篩下的風自霧裡襲來，輕輕盈盈地漫進斗室。
　　

　　推開房門，他在涼亭裡找到了忙碌的小童，正要開口詢問時，小童卻搶先一步

地發話：「啊，平風造雨先生，您醒啦！」

　　點點頭，他手持羽扇習慣性地擺著。

　　「那就請先生先用早膳吧，等會兒還有一劑湯藥呢！」小童開開心心地將食盒

擺上涼亭裡的茶几，回頭見四無君沒有動作，只是站在一旁蹙起雙眉，又向前一步

說著：「先生不用擔心，那湯藥雖苦，但主人有吩咐離月蒸好雪片糕，讓先生喝完

藥後去去苦味兒。」

　　「離月，你們家主人上哪兒了？」裡裡外外都瞧過一回了，怎麼就是不見那人

的身影？

　　「主人天還沒亮就上雲峰採藥去了。」小童輕快地回答。

　　上山了？

　　什麼藥這麼急著採，連等他醒來都等不及？

　　四無君有些不悅地想著，隨即瞥見了一旁熟悉的淡黃長衣，才想到那人大概是

又忘了多帶一件外掛上山。

　　「離月，早膳先擺著，吾去找流塵，等等回來再一起吃吧！」四無君隨手拿起

長衣，大步地邁出亭子，走了幾步後才想起，還不曉得那人的確切地點在哪兒，於

是便回頭詢問：「離月，流塵在哪一處採藥？」

　　小童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才道：「不知道，主人只說上雲峰，沒交待在哪一處

呢！」

　　沒交待在哪一處？

　　算了，反正就上山尋尋吧！

　　四無君倒也沒遲疑多久，身一轉，便向雲峰行。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如處。】

　　信步走在山間，四無君正在尋著那抹淡黃身影。

　　山澗水潺潺而過，薄冰已融的水流正展現著初春的氣息，山嵐漫起，四無君有

彷彿置身幻境的感覺。

　　雲霧繚繞，但卻仍可窺見清藍的天空。

　　「你在哪兒呢？」似是自言自語，卻又像某種嘆息。

　　四無君望向高高的峰頂，想起了記憶中似乎有這麼一段過往。

　　『喂，我們來比誰的輕功最好，誰能最快上峰頂，如何？』這合該是王隱起的

頭。

　　『那有什麼問題，王隱，你要輸了，今晚的晚餐就看你的了！』自己好像是這

麼回答的。

　　『若是你輸，就換你沏茶讓我們嚐嚐！』王隱不笨，知道若是讓四無君走進廚

房，大概下場就是炸毀或崩坍，與其拿自己的晚餐開完笑，不如改嚐嚐對方的茶藝

。

　　『那你等著想今晚要作什麼菜吧！』

　　想起這段，四無君忍不住彎起唇畔，但再仔細思索，才發現，竟怎麼也想不起

來那次的沐流塵為什麼沒在場？而自己和王隱又怎麼會跑到雲峰來？

　　拾階而上，四無君走在石梯間，瞥見了路旁長出的許多雜草。

　　『真不知道，這種雜草要怎麼分？』王隱拿了好幾株的葉草在手上比對著，弄

了半天卻弄不出結果來。

　　『到底行不行啊，王隱！流塵不是把樣子畫下來了嗎？』

　　回憶如水，滲進腦海裡，四無君想起了那次，似乎是自己和王隱替沐流塵找藥

草而上山，只不過，為什麼是只有自己和王隱？

　　那、流塵呢？

　　一邊回想，一邊走著，路程開始變得漫長，通往山頂的棧道，在那一抬首的瞬

間，四無君幾乎以為自己要走進雲端深處。

　　『四無君，你說如果我們帶錯藥草回去，沐流塵會不會更嚴重啊？』

　　『如果是那樣，一定就是你的錯了，方才都是你在拔草的。』

　　『喂、是誰說怕我帶毒藥回去，硬是要跟來的！』

　　

　　流水聲清脆動人，讓回憶裡閃出一點靈光。

　　沐流塵蒼白的面容、虛弱的微笑，如閃電般劃過四無君的腦中。

　　是沐流塵寒毒發得嚴重，不得不委託自己和王隱上雲峰替他採藥，又恐兩人不

識藥草，便匆匆畫下紙圖要王隱帶著。

　　記憶如同破了閘的水，洶湧流入四無君心口。

　　那次，要不是自己和王隱發現得快，否則又要讓沐流塵給瞞過去，好在離月從

旁協助，兩人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沐流塵有這樣的舊傷，每到寒暖交際，那胸口的

疼痛，可是會讓臉上慣常帶笑的人兒，擰了滿額的冷汗。

　　想到那人如清泉般的微笑時，四無君的心口像要被什麼漲滿似，酸麻中微微抽

疼。

　　「流塵……」四無君面對著一片霧氣，吸入胸口再吐出時，心口竟是冰冰涼涼

的失落。

　　他想現在、立刻就見到沐流塵。

　　踩上峰頂，四無君迎向轉暖的春風，等待著。

　　「四無？」一聲溫雅熟悉的嗓音響在身後。

　　四無君迅速地回頭，果然看見了那人站在不遠處，臉上堆著他渴望見到的笑顏

，輕風吹起那淡黃色衣擺，飄蕩如雲。

　　「四無，你怎麼跑來了？不是讓你先吃早膳嗎？你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呢！四

……！」話還沒說完，沐流塵就被拉進四無君的懷裡，感受到四無君圈住自己的雙

臂，緊實厚重。

　　「我好想你。」吻上沐流塵的前額，將手裡的長衣披在對方身上，四無君閉著

眼感受沐流塵真真實實的體溫。

　　「才一個早上而已……」彎唇輕笑，沐流塵環住了四無君的身子，隨即又接著

問：「你藥吃了沒？」

　　四無君搖搖頭。

　　「不是讓離月看著你吃藥了嗎？你有傷在身，應該……唔！」

　　未完的話，全數都落進了四無君的唇瓣間，兩個人都微涼的唇，藉著相互的貼

合和交纏，漸漸地，溫暖重回。

　　再度分開時，四無君輕聲地在沐流塵耳邊說：「我們回去吧！」

　　沐流塵微笑不語，一如向來的溫柔，候著四無君，彷若天長地久，一直以來未

曾改變過的，深刻而真切的情景。

　　暖陽高昇，霧煙盡退，四無君再次回頭望時，已是一片藍天白雲，無瑕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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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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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

1樓發表於: 2005-04-18 09: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好溫馨的一篇文啊！！

感覺真不賴，加油！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城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莫！莫！莫！

　　－－釵頭鳳

某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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