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5 父子（朱武棄天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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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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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9-04-15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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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 父子（朱武棄天相關）

（汗，非王道文……）

深夜。
  九禍睡得極不安穩，朱武凝視著她的臉，輕輕撫平她緊皺的眉頭。
  近來朱武一直在失眠中度過漫漫長夜，與其說他心事重重，倒不如說是太過興奮。
  是的，經過了漫長歲月的賭氣和互相折磨，他終於娶了他的女人為妻，現在他的妻子還有了孩子。他很喜歡看她的睡顏，然後想像著溫暖美好的未來生活。
  當然，還要暫時忘記外面的一切，比如戰爭。

  如果不是被一聲冷哼打斷，朱武會一直沉迷在深情的凝視和美好的想像中。
  那聲冷哼，來自他自己的意識。
  真是遙遠又熟悉的感覺，朱武怔了一下。其實他可以強行封閉那種來自意識的侵擾，不過近來心情好，於是他漫不經心地閉上眼睛進入了那個空間，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個人。
  其實那個傢伙不是人，他說自己是神。
  神穿著雪白雪白的袍子，衣帶隨風飄揚。朱武瞪著他，發現他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千年的歲月並沒有改變他一絲一毫。
  神微揚起下巴，冷冷地看著他。
  朱武突然笑了，笑得頭髮都囂張起來。
  “你笑什麼？”神有點不開心。
  “我只是一直不太明白，”朱武收斂了笑容，雖然眼睛裏還是蕩著些微笑意，“這個地方本來沒有風，可你為何總是把自己搞得像要隨時下凡一般。”

  他的潛臺詞是，棄天帝你真無聊。
  棄天帝明白。
  於是他把自己的下巴揚得更高，再次冷哼了一聲。
  總比，老是做一些荒唐可笑的夢，要好得多。

  其實朱武也很困惑，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棄天的交流變成了這種樣子。記得很多年前，那時候棄天帝還是鬼王。鬼王喜歡帶還是小孩子的朱武一起上殿議事，如果朱武覺得無聊，就趴在他的腿上沉沉睡去。每次醒來，都會發現鬼王一邊撫摸著他的頭髮一邊對他微笑，“吾兒，這次你又做了什麼夢？”
  那個時侯他是敬愛著他的父親的。
  後來鬼王死，看著幼弟幼妹撲在鬼王屍身上哭泣，作為長子以及繼承人的朱武只能默默握緊拳頭。
  傷心，悲痛，茫然。
  當然，這些感覺終止於那天晚上。還在守靈的朱武突然被意識裏一個帶著點玩笑意味的聲音嚇了一跳，那個聲音在說：“吾兒……”
  朱武曾經問過棄天帝，明明可以不死，為什麼還要拋下大家離去？
  棄天帝沒有回答。
  朱武再問，那為什麼明明已經走了，卻還要通過這樣的方法與他交流？
  棄天帝依舊沒有回答。
  後來，朱武做著事情的時候，棄天就會出現給他一些指示，或者說是命令。再後來，朱武對他的話聽而不聞。
  他不知道，當初微笑著撫摸他的那個，和現在絮絮叨叨冷嘲熱諷的這個，哪個才是真實的。
  或者，都是。
  他也不知道，如果別人也都像他一樣能直接與棄天交流，是不是還會把他當成魔界至高無上的信仰和守護神。

  “我現在很快樂。”
  不知道為什麼，朱武的心有點柔化下來。他知道他的心情棄天帝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但他還是認真地說了出來。

  “愚蠢的兒子。”

  朱武撇撇嘴，轉身就走。

  “父親的話讓你不高興了？”看到朱武翻臉，棄天的聲音反而愉悅起來。
  “不要老是強調父親這個詞。”朱武轉過身面對棄天帝，“當初二弟死的時候，為什麼不見你傷心？你把我們，又當作什麼？”
  “你又在指責我。”棄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從很久之前開始，你就一直在指責我。難道你要教我為父之道麼？”
  朱武沉默下去。
  “你一直在指責我，你自己又如何？”
  沉默。
  “你的兩個親生兒子，你現在還記得他們的容貌麼？”
  心被刺了一下。
  “你親愛的養子，他死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愧疚和痛苦，棄天帝很殘忍的滿意著。

  “我過去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沉默片刻，朱武還是開了口，“就像你一樣。”
  然後他又笑了，“不過，我還有機會。”
  而你，沒有。
  他同樣殘忍的滿意著，雖然心裏，不知為何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不安。

  回過神來，九禍在身邊沉睡。朱武還是凝視著她，慢慢把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沒錯，還有機會。
  然後他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了他還未出世的小兒子，那孩子在他和九禍的關愛下長大，自信而囂張。
  場景轉換，他們來到了戰場之上，那孩子很厲害，一抬手一踏足，神魔不存，天地為之傾覆。
  朱武皺了眉。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白衣白髮的幻影，似乎在嘲笑他。
  明明給了他你能給的一切，可你的兒子忤逆你，與你的理想背道而馳，你要怎麼辦？
  朱武，你要怎麼辦？
  九禍半夜驚醒，支起身子看了看朱武，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不久的後來，朱武果然見到了他長大了的孩子。那時候他剛剛知道他的妻子早已死去，他被棄天帝耍了。
  那孩子很厲害，一抬手一踏足，神魔不存，天地為之傾覆。
  那孩子看到了他，很得意地笑了起來。
  那孩子說，吾兒，叫父皇。
  朱武握緊拳頭，恨意在內心撕咬。

  “朱武，雖然很悲哀，但你只有殺死你的孩子，才能將他送回下界。”
  狼叔如是說。

  最後的最後，朱武看著那孩子的身體慢慢化為虛幻，閉上眼睛接受棄天帝的侵擾。
  “棄天帝，你那個時侯問我會怎麼辦，我不知道。”
  “即使是現在，我也依舊不知道。”
  “或許應該感謝你，並未讓我真正面對那個境地。”
  然後他又笑了，“因為我能殘忍對待的，也只有你而已。”

  “蒼，快殺了我。”

  朱武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火焰般的發絲散落在雪白的衣服上，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有人在撫摸他的頭髮。
  抬起頭，棄天帝對著他微笑。
  “你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難得在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點困惑，“不過，我還有機會。”
  而你，沒有。

（完）

[ 此帖被淺酌在2009-04-15 23: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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