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24 魂歸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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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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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06-25 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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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4 魂歸雪

凋蓮斷葉　情已殘缺
封禪劍雪　從此永絕

梅魂英魄終歸雪　一載盪悠悠

是誰在吹笛？悠遠悽愴的笛聲被寒風捲去，化為幽龍的悲吟，王狼的孤嘯，
傳遍了白色雪原，將他從孤寂的長眠中喚醒。

這是自心靈深處引動的悲樂，由千絲萬縷的愁，譜成一首曲，與他的悲傷共鳴著。

漫天飛舞的絮，在半空中旋繞著，夾著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是飄浪的細雪
亦或是飛落的白梅？

走著走著，劍雪才發現自己在冰風嶺。何時這裡也種了梅樹了?但周遭的環境是再熟悉不過的。
他帶著滿腹的疑慮向前踏著不安的步伐。　朦朧的視野中看到樹下有一抹褐影。

「一劍封禪...」低聲輕喚，不確定眼前所看到的是否只是因為迷惘而產生的幻覺。

移開唇邊翠綠的尺笛，那悲淒的尾音還在空氣中徘徊，久未散去。
一劍封禪轉過身來，臉上露出很複雜的表情。

「對不起...劍雪....」喉頭如在沙漠中翻滾般的乾澀，微微沙啞的低沉嗓音
在劍雪的耳中聽來卻是格外清晰。

現在再說什麼道歉的話也無濟於事了，時光不可能倒流。就算可以回到過去，難免不會
重蹈覆轍之前的錯，這個世界就是不斷的重複。
就像他，不斷的重生。從鳩槃神子到渡化為魔胎，這一世結束後，又孕育為黑蓮，
只是這一次，他還未重生成功就先凋零了。

該怨的是誰？
怨他？敵不過吞佛童子的意志還被利用來騙他？
怨他？最終仍是捨不下而使他的付出功虧一簀？
怨不得他...怨不得他...傻的是他們啊！

最後一招的「劍者無悔」已表示他的決心：殺吞佛，救封禪。可當吞佛童子變回一劍封禪的那刻，
他的信心便動搖了。

『你夠堅決，才能夠救得了你與他。』破戒僧的提醒又再次響起，但似乎不管他怎麼做，都無法兩全。

劍雪站在原地，不再往前，怕自己會忍不住落淚，他想安慰一劍封禪不要再自責了。
他想開口，破碎的聲音卻無法形成字句，只能怔怔地望著他，狂風將他們的髮絲吹亂。

是誰的雙瞳看透了靈魂中黑暗深淵的苦痛？他們如同病相憐的患者，
互相舔舐彼此的傷口以求慰籍，互相依偎以尋求溫暖。

一劍封禪輕嘆一聲，走上前去環住他的肩頭：「傷心時就大聲哭出來，這才是男兒真性情。」

閉上眼，夜露在羽睫上慢慢凝成，滑落於冰涼的雙頰，在彼此的心中
劃下堅貞熾熱的誓言。

兩人相擁，未晞的淚水將夜空潤成溫暖的顏色。

世間雖然充滿了憂愁與不幸，命運縱然是殘酷無情的支配者，我們依然擁有值得記憶的人事物。

自無而有，自始而終，孰能知悉？

＊　　＊　　＊

篝火無晦尋過往　　曲終人散獨徬徨
贈名品茗結知己　　此緣相惜終難忘　

火光映雪，雪自天來，偶爾有些嗤響，清脆而短暫。點點細微的火星竄出，
於落下雪地之前，瞬間被寒氣凍住。晶瑩之中，冰火的光芒相互輝映，折射成七彩的光絲，
耀動於彼此的瞳孔中。

沉默，寧靜而安詳的氣氛，在兩人不約而同的默契之間流動。

劍雪走到梅樹下，輕撫樹幹笑道：「沒想到你也喜歡梅」
怪了，以前就沒聽他說過，而且也看不出有任何跡象。

一劍封禪的表情忽然閃過連自己也沒發覺的絲絲喟嘆：「睹物思人之用。」

天知道當初劍雪的不告而別，害他跋涉千山萬水，而在久尋未果後，只好種梅樹以解相思之苦。
「若你想賞梅，也不用費腳程回到梅花塢。」

劍雪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以袖半掩住臉，不讓他看到自己正在偷笑。
說到最後，一劍封禪才發現自己說溜了嘴，轉頭看向劍雪，只見後者早已忍俊不禁而笑彎了腰。

感覺到自己的臉龐開始轉紅，卻又拿劍雪沒辦法，一劍封禪只好轉移話題：
「遊山玩水、欣賞奇景才是愜意舒適的生活，久聞黃山有奇松、怪石、溫泉、雲海之四絕，
而被譽為『天下第一奇山』，早就想去探訪了。也可順便看日出，劍雪，瞬間的美景
可要好好把握啊！」

「有你陪伴，剎那也可化為永恆。」劍雪發自內心的笑，似雪蓮正從融解的凝冰中綻放，
又如溫柔的精靈，透明的雙翼幻化為冬日裡淡金色的晨曦，環繞著美麗的人。

令人心盪神馳的笑，彷彿投身於溫暖的泉水中，所有的煩惱與憂愁被無形的手撫平。

如果那時候他們退隱，是否就像現在一樣，一切是那樣的動人，但又美得太過虛幻，
猶如在夢境中才會出現的情結境。他怕，夢醒後，全都將煙消雲散。

　真相也好，假象也罷，夢裡和現實已不再有分別。

「哈！走吧！」執起伊人的手，邁出他們幸福道途的第一步。

雪本無名知誰共　葉笛和鳴意深濃　　
長憶江湖初相逢　徜徉山水共行影
死生不渝如鴛鴦　千載之下同曉夢　
海枯石爛心不棄　揮劍難斷未了情　

一路上我們相守相隨，已很完美。

6/25 重新修改過..
這裡有圖搭配文的：　　http://blog.webs-tv.net/moonight/article/2365624

[ 此貼被映風在2006-06-25 22: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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