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08 【默苍离中心】高山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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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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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23-12-08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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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 【默苍离中心】高山仰止

北冥缜篇~壹步山河

常闻远山有高人隐居。
初见俏如来时，北冥缜怎样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一日会在人迹罕至的孤绝山峰上，见到前者的本应逝去的师尊——默苍离。
古寺立于僻远山隘，清幽非常。初临云寺的锋王只觉这座耸立于群山间的绝高之峰已探天境，其上景物皆是自己的白昼一梦。
直到冥医的身影出现，那人自书中抬眼，由无数流言旧闻描述的人安然立于群山之上，被笼罩于云雾之间。
那是北冥缜与默苍离的初见。

随着俏如来狼主等人回到中原苗地，海境各地的风波平息，北冥缜见太子北冥觞悠悠转醒后便思酌外出游历一番。无他，海境闭锁一方太久，一朝动荡祸弊亟待解决，只是仅凭师相一人坐镇，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回忆起狼主临走时的邀请，于是在那一日他同鳞王彻夜商谈，许是师相也有所考量，几日后他便收拾行囊准备动身。临行时北冥缜拜别母妃父王，沿龙涎口溯流而上，在将见盈盈日光中无意间瞥见了熟悉的衣角。

中原各地学说典籍众多，北冥缜拣选了几日，终以不甚了解作结，然而他也知晓自己不擅弄权之事，便将其全部网罗以待之后细究。
自苗地到中原，北冥缜见过了苍越孤鸣的纵横捭阖、平衡各方，在尚同会与云十方学习理政诸事。待他自觉收获甚多欲寻山外之山时，已过了十几日。
“传言那久无人迹的高山上，曾有高人在此隐居，公子既是游历来此不妨上山问道。”
北冥缜停留在四方山脚浅酌一杯苦茶，对眼前修行者的一番说辞并不予理会，在海境时，唬人伎俩他已见得够多了。
“佛者何出此言？”
末了北冥缜放下茶盏抬头问道坐于自己对面的修行者。
“十几年前曾有鳞族弟子来中原求学，吾猜想他现今已是鳞族当朝王相了罢。”
此言一出，北冥缜愣在当场，鳞族历来只鲛人一脉能可外出，而知悉此事者在中原亦是寥寥，至多是同门而已。那眼前的人……北冥缜正欲再问，修行者便已戴上斗笠转身离去了。
那处远山人迹罕至，虽有山路官道却是常年被野草覆盖，寺院则隐于山间僻壤的深处。莫论北冥缜，就连距山脚不远处的村镇乡民亦不曾知晓其中详情。

于默苍离其人，北冥缜只从欲星移的寥寥几语了解其为人，更多的便只知晓些江湖人尽皆知的故事：
冥医结庐乡间阡陌医人无数，俏如来承师志接手尚同会往来各大门派势力之间，史艳文于中原危难时挺身，还珠楼掌四方情报……
除却这些，便是俏如来狼主等人带回的诸多传闻，只是不同于师承幽冥君的冥医杏花君，俏如来上官鸿信各掌一方地域，身为前两者的师尊，默苍离的名姓已鲜有人知晓。当他闲时同师相讲起，却让鳞族宰辅蹙眉轻叹。
担任师相已过了十几年，北冥缜从未像现在一样见到欲星移欲言又止兼或戒惧的神情，虽只得拼凑出寥寥数语，北冥缜大抵知晓那是能让在海境举足轻重的师相也为之忌惮戒惧的危险人物。而这样的人亦是他求学墨家时的同门。
然而种种猜测皆在他亲眼见到默苍离的那一刻化为烟云，山寺后小小院落里，只有一位弈棋的先生罢了。
徐风吹拂，北冥缜走上前来欲讨教树下观棋的文士，只是还未抬步文士清浅的声音便自前方传来。
“鳞族子弟再入江湖，看来欲星移多少也有所长进。”
北冥缜听着那人的话语一时茫然，许是很久未见到访山寺的陌生来客，冥医见北冥缜怔愣当场便上前与之攀谈，三言两语间北冥缜堪堪了解了现状，而眼前的文士身份亦随之揭晓——那是上官鸿信与俏如来的师尊。

“若以他的反应来测度吾，那他也不会经营数年最后落得隐姓埋名卧床休养的下场。”
默苍离拿起笔在书页加上批注，对北冥缜脸上清晰可见的疑惑并不予以理会。
“只是为何师相会……”
回忆中欲星移对那人既是仰慕钦佩亦是戒惧惶恐，与眼前香炉氤氲中垂首看书的文士无一丝相同。而若与狷螭狂、梦虬孙做比，则大抵是因自己未曾了解他们之故。
“吾想在未亲眼见到吾之前，在殿下心中，吾亦不过是擅诡用计的阴谋家。如你所言，欲星移惧吾不过是心有余悸，技不如人罢了。”
默苍离阖上书本，踱步到庭院看着一树落花，春时已过却也仍留芬芳，离庭院不远的屋房传来药草煎熬的香气，混在花香中一时让人觉得恍惚。而默苍离自初见始，到此时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羽王，对你讳莫如深……”
北冥缜想起俏如来与上官鸿信在京城之外那般意有所指又针锋相对的会面：“……俏如来，世人皆知他大义灭亲之举，而他亦坦然以对。”
江湖上的传言、欲星移的说辞，所有一切关于此人的评断皆在北冥缜亲眼见到默苍离的那一刻摇摇欲坠，无数猜想萦绕在心，却在出口那一刻无所成型。
远山之上，似有飞鸟惊起徐徐向着天际飞去，一只雀鸟亦在此时落下枝头，依偎在默苍离的手中。
.......................

冥医篇~贰掌兰台

温皇并不意外听到冥医隐于山林的消息，万济医会那几近一年的光景，足以将后者饱经忧患的内心再蒙上一层阴翳，万幸，结果不算太坏。
为此，温皇甚至好心地做了一回大夫，对因此事前来的侠客望闻问切，询问是否身体有恙，是否需要为其治疗等等，使得特地来此告知消息的侠客惊骇不已。亲历的当事者之一千雪孤鸣听闻，回以一个怎样看都不那么真诚的歉意微笑：“若要在他身上动心思套话，只会被他拿捏，还是谨慎些吧。”言语间犹有一丝叹息，身为医者，他们不会放弃每一名患者，只是命运作弄，他们身旁的人各个药石罔医，而默苍离大抵是最严重的那个。

身为当事人的冥医若听到这段话，大抵也只是笑笑。山间过活嘛，早起耕耘晚间炊作，寺院后面的荒地也被他开垦出一片药田，寻常的黄芪、白术、百蓉草和炙茯花等让踏进药田的人不觉为药香所惑，进而沉浸其中。
打理好药田，将前几天备好的药材投入砂锅内，冥医便准备起今日的晚饭。太阳落山不久，砂锅内逸出药香，混着炒好的野蔬清香，传入隔壁的房间。
下针、服药，晚饭前的一套流程成为了冥医每夜睡觉前的定心丸，收起针，床上的人呼吸绵长，冥医却仍像怕惊起浅眠之人那般放轻了动作，握着仍未有一丝血色的手，看了他很久很久。

“我知道你不是会等我的人，所以，由我来等你。”

“我们相识不过数日，你并不了解吾，何来等字一说。”
山涧药庐内，书生打扮的人翻阅着手中的书册，对着说话的冥医不咸不淡地回应着。
“知晓你和鲁家的渊源还不够吗？再说师父也好似对你了解颇深的样子，作为徒弟，信任你不是理所当然？”冥医将药方写好，转身打理煎熬的药材，不明白那已被自己视作朋友的青衫文士话中的意思。
“也罢，日后你会知道的。”文士合上书册，提笔在铺开的白宣上写着什么，而后托药庐打杂的小童代为送到一处所。在小童将地址方位复述一遍离开药庐后，文士便闭眼假寐，不再与医者交谈。
“你呀，别总讲话讲一半，我实在听不懂你的意思。依我看啊，你和那个温皇应该很能谈得来。”虽是抱怨，冥医却也知道自己并非真的嫌弃这个寡言的朋友，只是每夜时不时冒出一个念头，害怕他会在某一天如短栖的候鸟那般，飞到那自己也不知晓的何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童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位铸匠，而在这二人的交谈中冥医方才了解此人的身份，那人对着文士眉毛横挑，未张口两人之间的气氛便紧张起来。
“这次你叫什么名字，离开黑水城前你已经拿够需要的东西了。”铸匠停至文士三步的距离便不再靠近，言语间犹带一丝不耐。
“你若不想多添一个称呼，那便只称‘钜子’即可。这是示意图与路观图，完成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文士将图示经由冥医交予铸匠，后者对幽冥君的传人竟和这个人有所交往，感到一丝讶异。
“黑水城？你是鲁家的废苍生？师父跟我说起过你。”既是鲁家的铸师，冥医依着自来熟的性格，与废苍生攀谈起来。
“关于我的事情，你的师父应该和你讲过了，我还有事，之后再聊。”废苍生看着文士转身离开的背影，接过东西后也不再多留。
“好吧，日后若是有求医问药之需，我这边亦可帮忙。”许是自己的朋友和废苍生关系并不好，和后者寒暄告别后，冥医便着手研究起了此地的地势。这个时间，正是寒凌草的花期，再过不久，就可以采摘了。

说是不久，也不过七八天之数，冥医收拾妥当要拿的器具，嘱咐小童看顾药庐后，准备上山采药。而那青衫文士，则在冥医上山之前，就留信一封，兀自离开了。
“嗯，长势很好。”将药材仔细包好后，冥医起身眺望着羽地层层群山，许是处于地界腹地的关系，险峻的霓霞关未曾出现在视线内。采药的翎山远离人烟，冥医也因此能够静下心来。茹琳的事情他实在没法插手处理，可是劝慰效果些微，而且无论怎样看，未曾经历过这些的自己都不是适合的人。
“哎，难呐。”冥医收拾东西沿着来时的小路下山，与寒凌草一同回到药庐的，还有羽王染上恶疾的消息。

“嗯，你讲这是不是阴谋啊？初到羽地的时候羽王也没传出罹患病症的迹象。”冥医回忆起自己混在一众平民之中、一窥羽王的画面，鸾车驶过坚石铺就的路面，侍者守卫簇拥下的王者气宇轩昂，一副睥睨天下之势。
“去往王都，自然就明白了。”
“王都啊，你熟悉那里？”在遇到他时，文士就已经在羽国的一处关隘——函关驻留多日，跟随冥医来到临近王都的翩云城，还是二人熟络之后的事情。
“不熟悉。”文士低头整理桌案上的书信文册，冥医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便也不再追问。
王都，要是自己出手救治，能否治好呢？冥医心内打着算盘，也想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名声宣扬出去，医中国手的名号他还是颇为受用的。
“几时出发。”虽然靠近王都，但还是早些打算。
“五天后。”

五天后，待二人来到王都时，客栈茶肆内就已经满是关于羽王到底身染何病的话题了，大意不过是进宫问诊病因如何等等，听了一会儿的冥医自觉都是民间谣传，暗自感叹一番就拾筷夹菜了。身边的文士则是从头至尾不予置评，只向小厮问道现今王城都有几位皇族。
“你打听这做啥，难不成还真是……”
“杏花。”文士打断友人的话头，神情仍是往常那般淡漠。
“我知道了，过几日我进宫看看，你不去吗？”
“吾有事，这个进宫之后再拿出来，一应应对都在内中。”冥医看着文士将一锦囊放在桌上，推到自己这边，只觉那人疑心过甚。难不成，只是单纯看诊一遭也要提防周遭的人吗？
时至今日虽已知晓对方的身份，冥医却也自知要获得他的信任，或者了解每一个动作下的深意并不容易，不比苦读六七年的医书简单，所以废苍生才会是那个态度吧。
思考一阵无果，冥医将繁杂的思绪抛之脑后，开始盘算起怎样进宫了。

初到王都不过几日，冥医二人只是短暂在客栈留宿，只是时不时出现在街上华衣艳服的公子少爷却让那位对何事都波澜不惊的友人眉头微皱。
嗯，一切都很顺利嘛。冥医跟随一众医者进入深宫，见到了卧床不起的羽王。医家讲究望闻问切、配药断脉，只是四周或是皇亲贵胄，或是禁卫卫兵也着实让人难以开口问询。
依序诊断的当口，他想起那锦囊内的内容，于是在仔细查看病人舌苔脉象后，俯身对众人道：“我方才查探一番，圣上事务操劳，是为血气不足久未修养引起体内旧疾发作致使连绵榻上。只是圣上沉疴缠身，我也只能配出一副调养的方子，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望诸位贵人勿怪。”
本以为说完后等待自己的会是讥诮讽刺，可直到离开皇城踏入客栈屋内，冥医也仍是对宫人们那恭敬的态度感到不解，掂量着手中的银钱，冥医决定不再费心考虑。转而去想怎样将那青衫书生、如今已唤作策天凤的友人说服，同自己去花市街的莺楼听曲。
“难得来一趟王都，你不到处转转？我看啊，这王都也和初次来时并无两样嘛。”冥医看着被袅然升起的茶烟水雾所隔的文士，继续怂恿着。只是无论怎样说服，文士仍旧不为所动。
“你真的不去？”冥医左右观察后者，希望能从翻动书页的动作中得出不一样的答案。
“吾有访客，就不随你去了。”访客？冥医停住来回观察的势头，怀疑他又在糊弄自己，但难得重回王都，不玩一趟实在可惜。
“那我走了，你一人不要紧……”
“杏花，在遇到你之前，吾也是一个人。”听到策天凤这样讲，冥医也懒得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收拾一番后就转身下楼步出客栈。
偌大王都，最不缺的就是贵胄公子、朝臣郡主，莺楼内也多是锦衣华服的公子王爷，随意捡了一处座位，冥医边饮酒边听曲。
.........

后续内容见《高山仰止》全本，现已开放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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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山河志，幽幽平清声。
思思故园邸，映映乱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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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08 【默苍离中心】高山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