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3 【朱伏/任沉浮个人向】第三殿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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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6-03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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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3 【朱伏/任沉浮个人向】第三殿往事

银鍠朱武不肯继任王位，伏婴师魔界军师的名位自然也没正式定下来。史书里写他那段用了八个字，“援立左右，辅政军机”。
伏婴师出入火焰魔城，拿的是九祸批给他的腰牌。九祸曾经跟他说：“伏婴一族名门世家，你大可察举入仕，不必以布衣之身出入魔城。”伏婴师回答道：“周爰咨诹，每怀靡及，岂敢居之？”九祸嗤笑道：“我知道，不勉强你，反正也都差不多。”
——银鍠朱武无心权位，银鍠玄影沉疴难愈，如今九祸一人兼祧鬼、邪二族的权柄。伏婴师拿着九祸的腰牌，自然也就是第二殿和第三殿的相，文臣谋士都得过了他的允准，才能任用。
伏婴师本质上是银鍠朱武的人，他也深知为九祸做事，虽无不可，但不能久之，便深谋退步抽身之道。任沉浮就是这样被伏婴师从一众寒门里挑中的。任沉浮性情渊著，智慧机敏，多辩才，出身又刚刚好，寒门小族，却也勉强称得上是个世家子。寒门，便身家干净，没有站队；世家，便能有个正当理由荐给女后。
伏婴师只见过任沉浮几面，便在道魔大战陷入微妙的僵局之时，找了个由头，将任沉浮荐给了九祸。
自然不是伏婴师领的任沉浮去的火焰魔城，总有其他人愿意为伏婴家的家主，邪族女王的亲信办事。
那是任沉浮第一次觐见火焰魔城，在他眼里，那无穷无尽，烧的好似飞灰般的火焰却像是乘吾舟楫的好浪头。
他见到九祸，九祸不似寻常宫娥，找辅庇少主的藉口垂帘听政。她就高高在上地坐在阶陛之上的王位，而位为储君的螣邪郎，位列四枪的银鍠黥武，赦生童子和吞佛童子则恭谨地立侍在侧。她原本就是邪族女王，这一切该当为之。他跪拜，她说：“有人向吾荐汝有机才，如今吾界与玄宗势成水火，汝当如何济之？”任沉浮再拜，恭谨陈词：“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为此四道者，即为善战者，致人而不致於人。”寻常人得遇天机，自当慷慨不二，而他语气和缓，终成凝渊。
九祸听了只看向螣邪郎。螣邪郎也习惯了九祸会让他决断政务要事，便道：“可以谋之。”
任沉浮便被四个字决定了命运。
后来任沉浮曾经给伏婴师的地羽之宫送上贺仪。那时伏婴师恰好在和螣邪郎下棋。伏婴师是螣邪郎的表叔，又有半师之谊。螣邪郎正思考该行哪一步，却听见侍从通传任沉浮送上贺仪，便笑道：“原来是表叔的手笔。”伏婴师瞥了他一眼，道：“心知肚明即可，你还是太心浮气躁，专心下棋。”
伏婴师和任沉浮也曾共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置一词。
后来银鍠朱武在九祸难产死后，因银鍠黥武之殇，要料理吞佛童子。伏婴师知道任沉浮其实与黥武一案无关，但他牵系太多，只能作弃卒。可惜了。伏婴师这才借当年之事邀请任沉浮小聚。
任沉浮为九祸重用，也算一时权臣，素日里虽作隐者打扮，却也秉持拂尘，腰系丝绦。他去见伏婴师时，只一身布衣。
桌上只摆着一杯泠泠的酒。两人谁都没动。
他们见面，只讲那些文人之间的闲云野鹤。烛火摇摇，如同江上起伏的波涛。冷风又起，更漏又急。伏婴师神色淡然地将酒推过去：“竹叶青，衬你。”任沉浮说了两个字：“伯仁。”伏婴师叹了口气，他听过任沉浮的功绩，在第一殿还没完全解封的时候就凭借巧舌之辩拨弄风云，真好，他真欣赏这个聪明人。聪明人该体面一点。任沉浮举杯道：“天涯一杯酒，欲饮世情殊，很好。军师，吾尚未谢你知遇之恩。”随即一饮而尽。伏婴师拊掌，史官匆匆行来：“记下吧，任沉浮云游寻仙而去。”
——银鍠朱武处理吞佛之前，曾经问过一句任沉浮，伏婴师说他还往江上了。银鍠朱武看了眼伏婴师：“表弟，莫学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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