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6 【吞雪】锦灰堆（我流重逢私设剑灵）11.9更新2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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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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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0-16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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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 【吞雪】锦灰堆（我流重逢私设剑灵）11.9更新2L

一草木悲天风

灵山终年覆雪，银峰拔地而起，虽然奇绝，却没有什么摩天凌云的盛景。传说中仙人福地的沧渺，也只有遍地瑟瑟衰草，细细私语，将当初一莲托生逢魔的故事久远地宣之于风。
在不能称之为山路的一条陡峭坡道上，白色身影别雪而至，步法稳健，更有一丝悠闲。即使轻功如此，也惊醒了这寂寞地界，孤寂丛莽随着人到轻摆摇曳，簌簌沙沙，形同欢迎，又如峰峦的一声呵叹。
近于顶峰之处，坐落着一座小小庙宇。白衣人停步在门口扫雪的小沙弥面前，抬眼望去，是古刹无名。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该。”他幽幽开口，老话重提，记忆里却不是故地的往昔。
小沙弥擒着笤帚，一下一下扫的用力。听他这样说，动作微滞，好像听到个不好笑的笑话。
“君心非明镜，何处不染尘！”
年轻的面孔冷下来，翻手扬帚而起，雪屑纷然，在二人之间遮起一道拒绝沟通的屏障。
“喔，多谢。”他漫出惯常的笑意，“多谢你替吾辛勤拂拭。”
“哼！”谁管你！“本来面目，他人一清二楚，只恨你有眼无珠罢了。”
“既如此，又何必如临大敌。”白衣人淡淡，“吾不是他么？”
一声冷笑截断了他的辩白。
“是不是，他自然知道。”白衣人负手，步上清扫干净的路面，“倒是你，才在他身边多久，竟也如此义愤填膺。”
“呵呵...”小沙弥知他油嘴滑舌的习气，并不意外这淡漠之语。但质疑剑灵品性，让他难以接受。
“莲谳非凡品，他亦非凡客！心神合一，自见肝胆...”莲谳忘不了自己在剑雪手中时，感受到的那股平静与触动。那并非剑者竞逐顶峰的求胜心，而是更强大的，渺越世间的纯挚素心。
可他却要用莲谳前去相杀，去印证一个残酷的答案，甚至去为眼前这个当局者迷的人赔上性命。
莲谳念及忿忿，反手倒转扫帚，将那草编一头裹上剑气，朝杀人诛心的凶手凛冽挥去。
“杀诫问生，莲谳判死，魔者死来！”
吞佛童子迎掌击上这言辞振振，超凡的剑灵灵识格外生动，与活人并无二致，莲谳虽着僧衣，一番打斗中还是有几缕没掖好的头发从僧帽里漏出来，松绿缀青，飘过横眉竖目的少年面孔，恍然旧模样。
“莲，虽出淤泥，不着染垢，三审定谳...是看他能否独守净心，一意前行。”凌厉掌风，浩然剑气，连连相击，二人周身霎时飞沙走石，风转云急，雪落得更加凄厉。吞佛款款道出着莲谳的释名，好似宽慰：“如此多情，有失剑的锋准。”
“你！”当真不知道吗。“既然无情，何必念旧！”
莲谳不愿再听他的讥讽，凝眸提元，奋力刺去。吞佛却伫立不动，好像拿准了他的优柔。恨锋逼身的一瞬，夺命的笤帚凝滞胸前咫尺，又飘飘然腾空。
“朱厌，重回故地，你就这般兴奋吗。”
“！”
吞佛微哂，看着莲谳周身被红色火团裹挟而起，一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抓娃娃似的抱起。
“朱厌！”莲谳感受到身后温暖的气流，抬头一看，陌生又熟悉的青红纹花面容也正低头，用严肃的目光告诫他贸然开杀的不智。他方觉后怕，丢开“武器”，小声抱怨：
“...虽未参与，你也别想脱罪！”
朱厌捏着手中暗暗挣扎的一只，并不理睬，转头正色，回应吞佛的戏谑。
“朱厌从来是主人的心象。”剑灵所指，无非剑者心中思，手中意。
莲谳一怔，觑向依旧负手迎风的吞佛。
“是么。”吞佛不置可否，瞥过满地零落残雪，径直走入古寺。
“你站住！”莲谳真的急了，他与吞佛只有一战的际会，经年已过，他只能时刻提防这个工于心术的魔者，却无法参透。
尤其是，他对剑雪的心情。
“你已经是自由之身...”魔界覆灭，战神吞佛被放逐海上，随槎漂泊，了尽半生峥嵘。“你已何其幸运，得天高海阔，心中明澈。”
朱厌放开了对莲谳的挟制，身带处罪命格的宝剑对着雪幕里的远去背影，抛出司审的论断。
“还有什么不足?”
疑问好像掠过山巅的飞鸟，羽翅破空无痕，却在岳顶落下影迹。
吞佛自渡沧溟，眼看无数潮起潮落，日月更迭，也无数次扪心自问，此生一口意气早随魔界之主的杀招还清逞尽，可心中无根之动，始终如海来以波，烟过余痕，难以弥平。深受菩提明心教诲，又得证魔者佛者二心合一的他，还有什么憾恨是不能舍的。
放眼山陬海澨，无边地域一如他空澄方寸，无所遇，亦无所欲。
依稀沉思间，海上竟然下起雪来，明明冷极，却似东风吹花，碧海阳春，让人心中泛起濛濛的暖。他恍然，举目定睛，却见在凌渺烟浪之处，有嵯峨峰峦。
灵山。
“那只是，海上蜃楼。”朱厌道出惯常的经验，却难以对记忆深刻的地方无动于衷。
对此无所知的莲谳，就此遇到了故地重游的二人。
“为求一个答案。”
吞佛知晓这是执着，但他并不介怀自己的一点凡心。此间所行，也都是他心之所择。
只是尽怀之余，他再无十足的把握，判断这恣意从心的结局。无根之动，从来是不堪猜。已死之人，从来是不堪怀。曾经的过程与手段，他已释然，却没有立场替他人堪破。
莲谳揉揉眼睛，雪过天霁，吞佛童子的身形第一次在他的眼前清晰。山头冰霜停在他半边肩背，好似风雪的依依拥抱。
“莲谳，你想杀吾吗。”
“我...”
剑者执手的剑灵，染上了剑客的灵识，正因心智纯熟，知道吞佛童子并不是在问自己。
莲谳长叹一声，努力回想，搜寻记忆里青年剑客手中的残温，那双手分明不像锋道中人的锐利血腥，是适宜折梅盛雪，该当爱茶撷叶的。
但是那个剑雪无名，早就消失在了尘世凡间，又怎么给他一个答案呢。
身托莲华相的剑灵再难秉持司罪的严厉，难过地陷入追忆。灵山终年谛听佛法，万物怀灵，七情有感，此时也不住萧萧。
山风辑辑，在空荡峰岭之上，如怆冷悲鸣。

—tbc—

[ 此帖被月見裡在2022-11-09 17:44重新編輯 ]

敢舍弃才是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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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nchanxue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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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10-17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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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的吞雪！！！现在很少有太太愿意写他们了。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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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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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11-09 17: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曾过朱桥东

莲谳再见杀诫的时候，只看到剑盒里的白芒碎片。他不会忘记破开杀诫的时候，那血性的剑是怎样瞬间凋零，在自己的剑脊刻下一道长长的遗憾。他捧着剑盒，想起雨夜种种开杀的血腥，不禁微微发颤。
剑僧玄莲宽慰似的拍拍莲谳的肩膀，伸手一指。
“小朋友莫难过，看。”
断剑残破，却隐约有圣洁之气萦绕。熔铸了一莲托生泰半功力的杀诫，即使被截为两段，依旧锐魂不灭。莲谳一下就懂了，那是灵识未死的预兆。
“杀诫...还能复生！”
玄莲看着他变得比六月天还快的表情，哑然失笑：“铮意已失，要想重炼剑灵，难啊。”
莲谳却如风过耳，又惊又喜地在剑盒上摸来摸去。
“只要我找到适合杀诫养生的地方，慢慢供养剑气，剑灵互通，不是难事！”
玄莲轻轻一叩兴奋剑灵的额头，点破他的小心思。
“双邪的故事说书先生没讲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更何况有师傅我在你面前，你还要麻烦杀诫干什么呀。”
“只有杀诫才最知道他们的事！”莲谳认真争辩，“你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说谎和尚罢了。”
“呼呼，若不是破戒和尚把你交给剑雪，还有你耀武扬威的今天吗。”玄莲用羽扇拍拍莲谳的后背，说着玩笑，指尖却在感受那血业剑锋中不安分的脉流，“记住，每日回灵山静修三个时辰。你体内烈血未涸，与莲生清圣之气相攻，大损剑身。”
“知道啦！”莲谳嘴上答得轻松，却下意识伸出手，看着掌中斑驳的红。
宿命之战他一剑刺入魔的肋下，转瞬又在剑雪腹中搠出一个无法弥合的血窟窿。他通身被染得失去明锐，只有沸腾的、叫嚣的、凄惨的、遗憾的血，混合着冰凉的雨，无声的雪，清凉地在他剑身烙下灼烈业火，相攻相克的体质让他不时就会痛苦如焚，不亚于身受地狱烈焰。所幸有灵山终雪，梵音净化，适宜疗愈愆罪。
恍惚间，他似乎就感受到体内魔血的灼烧，于是一咬牙，抱紧了剑盒，消失在灵山嵯峨，白峰飘渺间。

“剑炉、莲池、古战场...我带他去了很多地方，用炼铁之火、清圣之水、金戈之声蓄养他的灵识。”莲谳行在前面，沉浸在曾经的期盼中。彼时背着剑盒的少年四处游历，只为在有限的路程中找到更多适宜复灵的所在。
不知忍受了多少次佛魔血痕交攻，五脏六腑焚烧之苦，莲谳才遗憾地发现，杀诫力短，灵识虚弱，根本无法靠森罗万物的浅薄精神涵养。
“剑是剑者的生命。”
吞佛童子跟随在后，拾级而上，缓慢而坚定地道出了江湖竞锋亘古不变的义理。
莲谳和朱厌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
“是呵...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你就出现了。”该说是你有良知，还是贼心不死呢。
剑是剑者生命，剑者亦是剑的命源。所配杀诫者，一剑封禅也。大概唯有那些江湖嚣浪、狂傲天风，才能反哺这把绝世宝剑。莲谳向吞佛童子投去复杂的目光，他们都知晓，杀诫的复生，深深关联着另一人。
“呼呼，魔者，久见了。”
破戒僧玄莲慢悠悠从佛龛后踱步而出，朝吞佛童子熟稔一笑。
“佛者，拜侯了。”吞佛童子负手不变，算是致礼。
“免客气，这边的只是破格和尚。”玄莲极不适宜这尊称一般，用羽扇遮住半边苦恼的脸。“还想是哪一尊大佛惊动我灵山，原来他们都是和这小朋友一样，有感于你的大名事迹罢了。”
“师傅！”
“草木有灵，魔者亦然。”他虚张声势的模样让吞佛童子回忆起很多，于是单刀直入：“听莲谳所言，佛者早有办法，何不开诚布公。”
莲谳如同被牵引的陀螺，左右瞠目，上下混沌，无法找到聚焦的点。
“办法嘛...自然是有。只不过这边的从来是听天由命，一如当初剑雪的选择，我亦不曾干涉。”
“你从来没说过你有办法！”
“逆天之能，向来是佛者手笔。”莲谳焦躁的呼唤并没有扰乱吞佛童子打机锋的语调，“当初你出言替他堪破，可谓先见之明。”
“草木尚且为你们凄然，何况吾只凡客”玄莲走到莲谳身边，如同初次携他上路一般，按着他的肩头。
“魔者聪敏，却错一，吾从不背天而行。”玄莲沉吟着，“若你不回这灵山，便有通天本领也无计可施。今日灵山萧瑟，正是天命该然吶。”
他将羽扇别在腰间，取出佛龛下的剑盒，眉眼一弯，用哄诱孩子的语气说到。
“杀诫，你看谁来了。”
沉寂许久的不驯圣器好似感召，在剑盒内铮动一瞬，奕奕激越。
吞佛童子立刻迈步而前，覆手于剑盒之上，渡气养化。同为剑灵的朱厌和莲谳顿时身有所感，耳边似有剑鸣。
那是高寒冰雪的淬炼，荒漠风沙的磨砺，是夕阳残照的镀影，是月下火前，几不可闻的一缕笛。
“杀诫！”
莲谳扑到剑盒前，难以置信地看着魔者的面目。恍惚转睫，是他不曾见过的那人。
“停，煞，住手。”
玄莲一手用扇柄轻轻搁开意欲施为的魔者，另一手拉开激动的莲谳，“点到即止，多则无益。”
“杀诫的灵识有回复！”
“师傅我当然知道，倒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小朋友该学习了。”
吞佛童子目光流移，朱厌心领神会地拉开莲谳。玄莲知他有话，摇摇羽扇，看着一对青红剑灵。
“剑是剑者生命，魔者合该知道。”
“魔界恶火坑，让吾对锻造之途了解一二。”吞佛摩挲掌心，好似受到剑气抚顶，“下等战具，空有形态，只得锋之皮；寻常刀兵，可血刃加身，可得锋之肉；极品凶器，杀人无形，杀意内化，可谓有锋之骨。这是剑的生命。”
“然也，推而广之，剑者亦可从剑中得骨肉皮。二者合一，所向披靡。”
两位超凡的剑灵闻言至此，都惊讶不已。
朱厌，莲谳，加上被唤醒的杀诫。莫不如剑者的骨肉皮。
“一步莲华，七佛灭罪，凋落之后，新生已往。”
洗进记忆之后，眼前片片飞逝的莲花重瓣，如同被告知的转世难追。
吞佛童子知觉自己已同所寻真相渐进，只看着玄莲，不胜的忍在深邃多思的目光里翻覆。
玄莲又遮住了半边笑颜，只留一双碧色的慈悲眼，观想缘起缘灭，在命数中思考的冥冥世间。
“所以说，在命运之弈上，你我皆是游弋棋子，该走向何方，皆是兰因絮果，命中注定。”
他打开剑盒，除了断剑杀诫，更有一片花瓣，青玄如墨，馨香不败。
“吞佛童子，犹记九峰莲湑上，言之凿凿否？”
盒中的墨色花瓣霎时微微变色，边缘弯如眉眼的一至，好似血光点染，又似火舌吻过。
“可悲的剑雪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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