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9 【問禪/問菩提×靜如禪】紫藤花有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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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23p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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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樓主發表於: 2021-09-19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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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9 【問禪/問菩提×靜如禪】紫藤花有語

1.

紫藤，花開愛生，花落情死，看盡開落，死生勘破——

卻超脫不得情苦。

問菩提乍然於書上讀到此一段話，似被觸動了心事，只因他暗中戀慕著一人，多年來卻不敢傾訴出口。

於是，玄機公子又想著，那人既然喜歡花，自然是懂得花語的，他不敢說的話，便讓花代替他來說。

2.

「朝看花開滿樹紅，暮看花落樹還空。」

問菩提喜歡聽靜如禪唸這首詩，尤其是在他沉浸於蒔花弄草之時，彷彿處在那物我兩忘之境，再也分不清花草與自己似的。

「若將花比人間事，花與人間事一同。」

靜如禪看那花開花落，而問菩提則看著他。

3.

終於，問菩提計謀已定，他想要靜如禪替他種些花，一些帶有特別含意的花。

玄機公子做事一向迂迴百轉，他想要靜如禪種花給他，也不開口求他，倒是著手在庭院裡蓋了座歇亭，平常便在那處彈琴自娛，從此，兩個人便可以湊在庭院裏頭，做各自喜歡做的事情，偶爾又可以說些話，鬥嘴閒聊，日子也不至於煩悶。

事情至此，問菩提尚未達到他的目的，實際上，他只需直接開口向靜如禪索討，依照上師對他的寵溺，絕不至於拒絕，但玄機公子生性高傲，又有些孩子氣的彆扭，他偏要撒網讓魚餌親自上鉤。

木造涼亭是蓋好了，問菩提又特意在涼亭簷角處掛上了湛藍紗幔，充作蚊帳屏風之用。

隔日，他便看見靜如禪望著歇亭沉思。

很好，魚兒幾乎要上鉤了。

問菩提不動聲色，靜待著靜如禪的下一步行動。

4.

玄機公子特意建造的涼亭，其屋頂似乎便是專為園藝植栽而設，如此設計，使得那性嗜栽花弄草的傳燈上師，直盯著歇亭頂端瞧個不停。

「好想在上面種些什麼啊……。」

於是，一日晌午，靜如禪便敲邊鼓似的詢問問菩提的意見——

喜歡什麼樣的花草？

畢竟涼亭是問菩提所蓋，他就算想要在上面弄些裝飾，也得詢問其製作者的意見。

問菩提故作疑惑，心裡卻是樂開了花，他對於靜如禪的品味倒是不曾懷疑，對於他想種植的花草也從不加干涉，就只有這麼一次，暗中使了些小手段。

「只要是你種的植物，吾都喜歡。」

以退為進，說著全都喜歡，心裡卻暗自打著別的主意。果不其然，問菩提的回答並未切及到靜如禪想要明白的重點，於是傳燈上師又道：

「吾想要在那歇亭上方種些植物。」

「哦，」問菩提面上裝作來了點興趣，他雖出身自聖菩提，對於植物的了解卻不如靜如禪來的多，於是，便擺出一副好奇卻又不甚清楚的樣子，問道：「要種在屋頂上方，莫不是些藤屬植物？」

「是，就不知公子喜歡怎麼樣的類型？」

「大概就像上師一樣的類型。」問菩提又開了個玩笑，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

「唉呀，」玄機公子連忙打住，決定見好就收，假裝隨口提議道：「陸放翁《秋思》曾云：『占盡人間清絕事，紫藤香起竹根爐。』
似乎倒也與上師所種植的花草相映其趣？」

「紫藤啊……。」靜如禪稍一沉吟，望向紗幔，又道：「正好也有驅除蚊蟲之功。」

5.

上一世，問菩提獨自四處禪海雲遊之時，曾經到過一處禪寺，那處禪寺甚為特別，在寺院周圍種滿了紫藤，使得整座廟宇好似身處紫色花海。

問菩提曾經詢問那禪寺住持，因何栽種如此多的紫藤？

「傳說紫藤花不能獨活，必須要繞樹而生，故亦有人言，『紫藤，為情而生，無愛而亡。』」

「如此執著不得超脫之花，似與這佛門理法相違背？」問菩提來了興趣，張口問道。

「既是為情而生，最終得以無愛而亡，卻是終得超脫，放下執著。」那住持雙掌合十，低聲說了句阿彌陀佛，躬身往那紫藤花海一拜。

「這……。」

「而傳說云云，又多是人們穿鑿附會，為賦新詞強說愁罷了，花草無情，又豈有如此多的煩憂？」

6.

「如禪，」問菩提忽地憶起舊事，委屈巴巴地湊至傳燈上師身邊，又道：「花草無情，那麼出生自聖菩提的我，是否也是無情草木？」

「……嗯？」靜如禪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澆花器，往問菩提頭上一倒，問菩提想要閃躲，卻已不及，一滴水珠便落在了他的頭頂之上。

「如果你只需要澆花便能活，那你便是植物了吧。」

「如禪——」問菩提噘著嘴，隨手拂去了頭頂水珠，抗議地喊道。

「或者你需要吾幫你挖一個坑？」靜如禪又笑吟吟地問，似乎準備好要將問菩提給種進土裡。

「吾錯了，」玄機公子連忙俯首認錯，決定不再打擾上師種花，「吾這血肉凡軀，可經不起上師那一剪啊！」

7.

玄機公子通達六藝文武，博覽群書，縱然是鄉野軼聞，他亦將之收入囊中，造就了滿肚子墨水，以及各種奇異巧思。

那一日，他偶然於坊間尋獲一本舊書，名為《解花集》，粗略翻閱內容，似乎是在講述各種花卉的傳說故事，問菩提想著靜如禪興許會有興趣，便把這書給買了下來。

然而，書尚未贈人，他當晚便迫不及待地將書給翻閱了遍，挑燈讀完，隔日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令靜如禪好生疑惑。

問菩提讀完了書，卻反倒將書給壓回了箱底，卻不知所謀為何。

8.

歷時三月，靜如禪用心栽植的紫藤花終於綻放。

於是問菩提便將壓在箱底的《解花集》給取了出來，贈給靜如禪，又施施然地晃進涼亭，燃香撫琴，怡然自得。

玄機公子端坐涼亭，自顧自地彈起一曲〈蘭亭君子〉，並低聲吟詠一詩〈詠紫藤〉道：「難得國香成伴侶，素心晨夕與天涯。」毫不諱言地將自己比做蘭君，自於那藤花又是暗指著誰？倒也不需多說。

傳燈上師怔愣一會兒，才將目光移開那既清且艷的紫藤，疑惑地翻開了書，書裡夾著一枚紫藤花瓣所製的花籤，自然是出於問菩提之手，靜如禪疑惑地瞧了瞧扉頁，花籤夾在〈紫藤〉篇上，書云：

紫藤，花開則愛生，花落則情死。

……亦有傳說云：於紫藤花開時節，看盡其花開落，則能於其藤下覓得此生摯愛。

再看某人志得意滿，棲身涼亭，端坐於紫藤花下，好似那諸葛孔明籌謀天下，水到渠成，但見靜如禪讀完書中文字，便一副春風得意地走至對方身側，捻起那垂落藤花，安放於靜如禪頰邊，便做一幅美人花景圖，笑吟吟地道：

「最是纏綿長到老，與君相知到白頭。」

FIN.

後記：
九月的月刊裡，兩張靜如禪的照片皆捧著花，一是白色風信子，一者似乎是紫藤(嗯…便先當作是紫藤吧XD)。

白色風信子象徵著沉靜的愛，這倒與上師的個性相符，恬淡勤樸，其所付出的愛自然也是淡然而不求回報的，如水清淡，卻又令人回味無窮。

至於那紫藤，倒是更令人耐人尋味了，想當初初見淨簷幽居之景時，問菩提總是待在那歇亭裡彈琴，而亭上諸花花開之盛，堪稱浮誇。

查了紫藤花之涵義以後，不禁猜測起種植這花，究竟是靜如禪之意，或者問菩提在旁推波助瀾，抑或是兩人合意？

有一則傳說是這樣的：於紫藤花開時節看盡花開花落，你便會在藤下找到今生所愛。而紫藤花的花語：是沉迷又執著的、纏綿悠長的愛，是最幸福的時刻，以及對戀人的不捨依戀。

再觀那淨簷幽居的日常一景，果真是……最幸福的時刻啊。

[ 此帖被day123pili在2021-09-28 20: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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