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5 【藏溫】接天蓮葉無窮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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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樓主發表於: 2021-08-15 23:2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15 【藏溫】接天蓮葉無窮碧

【藏溫】接天蓮葉無窮碧

伏暑七月，烈日當空，中原腹地在山巒環繞間儼然成了鍋底一道燜醬肉，熱得人苦不堪言。連日有人來向俏如來辭行，請了年假出去避暑，目的地不外乎地勢偏高的苗疆或天然清涼的海境，因而當中冒出的一位不速之客更顯惹眼。

俏如來看了看手中拜帖，又看看眼前的人，心裏嘀咕著頭一次見人比帖子先到的：“……前輩，您是要……”

“來中原小住幾月，”溫皇頷首，中苗握手言和後商客往來頻繁，這些時日多是中原人往苗疆去，偏偏他是個反其道而行的，“還珠樓前些時候在中原置了間閑宅，左右無事，換個住處玩玩，嗯，行李都搬好了，只是還要問盟主借一人。”

俏如來面上一派淡然，內心如有萬馬奔騰。溫皇雖未點明那人是誰，但想來還能是誰！他恍然憶起前段時間叔父面色陰沈地請假說是要搬家，當時他心中雖有疑惑，只以為是拙劣托詞，不想多問長輩私事便沒有深究，如今想來那搬的可不就、可不就是……神蠱溫皇果然蓄謀已久。

溫皇見他短暫失神，含笑稍一躬身，告辭道：“想來盟主還有要務待處理，在下也不多做打擾，那人溫皇找來不難，也不勞盟主費神了。”

言下之意就是：人我直接拐了，懶得和你商量。

俏如來生命中多次面對溫皇話裏藏話、計中藏計的局面，自問修煉至此也不至於在這天下太平之際因一小插曲而五雷轟頂，可他實在沒法理解這老房子的火怎麽就一把燒出了如此離奇脫俗的局面，只能斟酌著問：“晚輩只有一事不明，樓主……前輩這時過來，其中可有什麽因果？”

“唉，”溫皇笑得春風拂面，“也沒什麽，只是來看看荷葉。”

.

這天底下只見過賞花的，還真沒見過賞葉的。溫皇對著那一池子荷葉連連嘆氣，不住搖頭，並非他不想見識一番玉顏嬌羞的芙蓉，而是他天運實在不好，一池子蓮子盡長葉，不開花，如今滿園碧色連天去，池中不見一點紅，想來是養花人成天兇神惡煞的，嚇得芙蓉仙子們個個縮瑟不出。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踹了身邊的罪魁一腳。

羅碧正彎腰趴在欄桿上掛西瓜，給他冷不丁一腳差點踹進池塘裏，氣得轉身來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只聽一聲脆響。

溫皇躺在涼榻中翻了個身，嘆道：“好友，拍錯了吧，西瓜在你手上，不在我床上，況且方才買瓜的時候就該拍拍……”

羅碧咬著牙把西瓜兜網的系繩結緊，恨道：“拍的就是你！”

中原夏日難熬就在此處，酷熱與水汽是並在一道的，室內雖無烈日，卻因無風更顯悶熱，相比之下這兩面臨水池中棧橋反而稍顯清涼。溫皇支使某位苦力搬了張竹榻來，置於橋上，支傘蓋遮陽，不時有涼風拂面，倒是舒爽不少，連帶著手中打扇道動作也懶怠了起來。

羅碧被他使喚得連軸轉，剛安頓好納涼設施就出門買瓜。他一身又悶又熱的鐵甲哪裏受得住曬，腳步沈沈地走著，面色更為不善，一時間臉色比面具還黑，嚇得那攤主差點拔車就跑。好容易錢貨兩清了回家，溫皇又笑瞇瞇地指著那一池碧水，說自己要吃冰鎮的西瓜。羅碧忍著讓他以頭搶瓜的沖動，找出麻繩來編了個簡易網兜，放入西瓜浸在池水裏。這過程中他已熱得渾身是汗，好在這處宅院裏也沒有旁人，羅碧除了面罩外甲，猶豫片刻，連上衣也一並脫了，心中嘀咕：又不是沒見過。

然後他就感到溫皇的目光鬼鬼祟祟地落在自己身上，上下飄忽，令人發毛。

“我後悔了，”溫皇伏在自己臂彎裏，面上遮著薄扇，悶聲道，“不該讓你去買的。”

羅碧動作一頓，有片刻甚至以為神蠱溫皇良心發現，然而狗嘴裏畢竟吐出不象牙來，下一刻就聽溫皇悠悠補充道：“唉，好友養這一池荷花盡是綠葉，采買的西瓜想來也該是青瓤的，好友天命果然不凡，經你手的全和你名字成了一個顏色，左右這名字也被你拋棄了，不如就此改叫羅丹？說不定能還我一池荷花來。”

姓名向來開不得玩笑，羅碧的名字背後更是家世隱痛，他卻自顧自說了，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待到半天不得回應，溫皇慵懶地自扇下探出一只眼睛來，只見羅碧冷冷望來，半點沒有笑意。溫皇不以為意，翻身仰躺，枕著自己小臂：“嗯？不喜歡這個名字？‘纖羅對鳳皇，丹綺雙鴛鴦’，多吉利美滿……也對，與你命數不合，那叫羅紅吧，乍然聽來俗氣了點，倒也能勉強附會‘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年少快活，恣意風流的日子你也多有懷念……”

羅碧冷然打斷他：“我沒有過那種日子。”

溫皇閉目淺笑：“那是我忘了。”

“你也別說什麽少年，我如今怎麽看也是要‘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的年紀。”羅碧走來坐到竹榻上。溫皇一人躺著占了大半面，因而羅碧只坐在靠床位的位置，傘蓋的蔭頭顧及不到此處，羅碧半邊身子暴露在陽光下，另外半邊籠罩在暗紅的陰影裏，他仍是寬肩窄腰，刀刻斧鑿般的線條，鬢角卻已是星霜漸染。

“可惜啊。”溫皇嘆道。

“可惜什麽？”

“你離家去國五十載，居然還能信口拈來中原詩詞，史君子若得知想必會十分欣慰，”溫皇坐起身來，掰過羅碧下頜，像對個寵物般左右端詳起來，“若是沒有當年變故，史君子胞弟會長成什麽樣子，實在令溫皇十分好奇，只可惜沒有機會一觀了。”

羅碧毫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現實已成定數，你作何想都是虛妄。如果我生長在史家，只怕與你和千雪都要作為敵人相見，更是斷沒有今日這般給你鞍前馬後的下場。”

溫皇熟知此人脾氣，手被拍開後又順勢一轉去捉羅碧已有些汗濕的頭發，繞在指縫間玩弄，笑道：“好友自謙了，無論好友長在何處，想來都會出落成驚才絕艷的人傑，溫皇一定是會想盡辦法來結交的。嗯，千雪也定會如此。”

羅碧聽罷卻是一聲嗤笑：“你會嗎？況且時至今日我都搞不清，作為你的敵人或作為你的朋友，哪種處境更危險點。”

溫皇眸色幽深，垂目看著手中盤繞的夾雪青絲，輕聲嘆道：“溫皇對敵手如何，對好友又如何，你應當最為清楚……”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貼著羅碧的耳朵吹出來的，後者給撩撥得耳廓通紅。這般變化實在沒法推說給天氣炎熱，羅碧咬牙切齒，發覺自己多年過後仍舊逃不過最為淺顯的美人計，在他頑固的精神妥協之前肉體已經毫不客氣地潰不成軍。他摁住溫皇的雙肩，全身重量往下一壓，與溫皇一同撲倒在床，口舌已然糾纏在一處。

溫皇冷不防被他突然掀翻，心中暗笑一聲，這好友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受不得挑釁。可惜他忘了此刻並非身在還珠樓那鋪了厚褥皮草的寬敞躺椅上，他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輕薄中衣，身下竹榻光滑堅硬，雖然竹片交疊之間有些微彈性，但背脊猛然撞上仍是一陣刺痛，激得溫皇眼角泛酸，嘴也不自覺又張開了些，羅碧順勢侵入更深，在他口中橫沖直撞，又勾了他舌尖褻玩，燥熱的氣息就抵著鼻尖，兩方交疊更令彼此呼吸短促紊亂，因雙方都身懷武學基礎，氣息綿長，這場無須言明的交戰竟一時僵持不下，直到溫皇胸口開啟起伏急促，自覺大限將至時，羅碧也頗為默契地放開了他。兩人唇角處牽了一線曖昧銀絲，隨著羅碧的抽身，全數落在了溫皇已衣衫不整的胸口，一陣冰涼刺激。而溫皇本人仰躺著，吞咽不及，不免咳嗆幾聲，口角處亦是有一道水痕，順著臉頰脖頸悄悄滑入背光隱秘處，隨著他呼吸起伏時隱時現。

羅碧也喘了幾聲，不等溫皇平復，又抓了他雙腕扣在頭頂。那處竹榻不得傘蓋遮護，表面已曬得有些燙，溫皇指結被抓著印在上面，頓時渾身一顫，柔韌腰部彈起，下身與羅碧緊緊相貼，已俱是劍拔弩張之勢。羅碧一手抓著他雙腕，一手從領口伸進他衣服裏上下巡梭，幾度貼著流暢腰線劃過，又遊弋上去撫他胸口，幾下竟摸出個貼身小袋來。

這袋子全由蠶絲製成，輕薄小巧，入手微涼，裏面放了溫皇培育的冰蠶蠱，正是帶出來作降溫解暑之用的。溫皇正箭在弦上，眼角微紅，卻忽然感到羅碧停了動作，睜眼望去卻見他拿著自己蠱蟲翻來覆去看，溫皇心中不耐，屈膝挺腰磨蹭著催促羅碧，後者望了他一眼，抽了腰帶將他舉過頭頂的雙手綁在原處，又俯下身來安撫似的在他眼角處一吻，接著從他身上退開，扯了褻褲，分開他雙腿。

溫皇心中忽生警兆。

下一刻他忽然感到一冰涼物體落在了腿間最為敏感的皮膚上，忍不住驚叫出聲。羅碧順勢捧住他腰身舔吻，沿著腰間曲線一路含吮啃咬，一掌探去他後腰敏感處不住揉弄，前後夾攻，溫皇身軀幾次搖擺起伏竟都逃脫不得。他感到羅碧另一只手又摸回了胸前，尋到乳尖劃著圈撥弄，那處早給羅碧玩弄慣了，不用幾下便悄然挺起，偏又遭羅碧接連刺激，合著腰腹上的侍弄與腿間不明涼意一道，逼得溫皇險要就此交代了去。溫皇輕哼一聲，正待出聲讓羅碧稍緩，腿間那冰涼之物卻隨著嫩肉的弧度一滑，軟軟落在他大腿根處，又開始緩緩挪動。

溫皇這下真有些作繭自縛的後悔，啞聲道：“羅碧……”

你是不是把我的蠱倒在我腿上了！

後半句他沒能問出來，羅碧放了他的腰，湊上來捧著他的臉與他吻在一處，濕熱的舌頭撬開牙關，勾纏翻攪，直吻得耳邊水聲不止。冰蠶極寒，且體型偏小，除非為應對特殊急癥，其他時間溫皇都用蠶絲口袋裝它隨身，以化開它所散發寒氣。如今羅碧卻棄了絲袋，將蠱蟲直接置於溫皇皮膚上，還是在相當不可說的地方，與其說他是不通蠱術，更像是故意搗亂。

溫皇一時氣惱，卻也並非無計可施。他偏頭躲過羅碧親吻，半邊臉頰靠在對方掌中，通紅滾燙，水光淋漓，看得羅碧心中一動，正要再吻下去，卻註意到溫皇雙眼半閤，嘴唇微張，幾不可見地微微顫動著，仿佛在無聲默念。他雖不明所以，但被坑久後磨練出的第六感催促著他立刻應對，羅碧稍一思索，一手拇指抵住溫皇唇隙，一手向下探去，直接握住了溫皇高漲的陽物。

溫皇正忍著渾身欲望沖動，暗中以心神呼喚蠱蟲，卻猛然被羅碧奇襲，呼吸一滯，檀口微張，立刻又遭手指闖入口中，在上下顎摸索一圈，模仿起交合動作開始抽插。羅碧另一手中也動作不停，手掌握住溫皇勃起捋動，拇指揉弄著最為敏感的鈴口。他低頭看去，只見溫皇已通體泛紅，覆著一層薄汗，胸前兩點盈盈而立，倒像是這一池荷葉中初露的花苞，不禁心中莞爾。這樣弄了不多時，溫皇便似堅持不住，渾身顫抖，額角發汗，眉頭緊鎖，羅碧見狀放開手中器物。溫皇高峰將至，卻突墜空虛，不待發作，突然感到腿間幾乎習慣的涼意驟然消失，原來是羅碧捉了那可憐小蟲，又扔到溫皇挺立陽物的根部。溫皇只覺得天旋地轉，口涎也不知道吞咽，被這一刺激猛地咳嗆起來，上身不住掙動，下身就在這樣不知是痛是爽是夢是醒間交代了去，最終氣息一松，癱回床上。

羅碧坐起身來，看著他這副模樣卻是心情暢快不少。他將無辜受累的小蟲撿起，裝回袋中扔到一旁，重新俯身壓上了溫皇因癱軟而大敞的身體。

溫皇心神稍有回轉就感到羅碧又捧著自己胸口舔弄，另有一只手不懷好意地在穴口處打轉，不時就著方才他自己射出的東西探進去半指。他雙腿被壓在羅碧身體兩邊，足尖繃起，還在因余韻而顫抖，雙手仍舊被縛，在烈日的灼烤下已是掌心滾燙。溫皇調整了呼吸，開口喚道：“好友。”

已一路自胸口舔至小腹的羅碧擡頭看來，伸手捂住他的嘴，正色道：“我是天地不容客。”

這戲路變得太快，溫皇差點被拋下車，他在天地不容客掌心下吐著氣，悶悶又叫道：“好友。”

天地不容客怒道：“誰是你好友！”說著膝蓋向內一頂，正抵在他會陰處，後方被擴張了一半的穴口同被擠壓，不自覺地翕張著。

“你……”溫皇猶豫著片刻，瞧天地不容客一臉認真，倒也來了興致，調笑道，“你既不是我好友，現在又要對我幹什麽事？”

天地不容客楞了片刻，咬牙道：“你馬上就知道要幹什麽了！”他幾下蹬了自己的褲子，下身陽物彈出，只見一柱擎天，頂端濕潤，顯然在玩弄溫皇時自己也忍得不輕。

溫皇雙腿夾著他腰身，挺腰將臀部迎去，笑道：“那請客兄來吧。”話音未落便被巴掌問候了屁股。

根本露著臉的天地不容客低聲道：“別亂叫我。”

戲到此處，羅碧顯然也無甚底氣去演他的惡霸戲碼了，卻依然不讓溫皇改口，只是相當貼心地為他擴張到三指有余，手掌在臀縫腿根間來回遊走，五指陷在滑膩臀肉裏抓揉，惹得溫皇輕聲呻吟，穴口已是柔軟濕潤，暫且不做他好友的天地不容客抓過他腰身，將自己的器物緩緩頂入。

若說這場臨時起意的戲漏洞都在何處，除了某位實在演不來的人以外，最大的破綻就在肉體本身上了。溫皇這幾日接納羅碧多次，對他那處再熟悉不過，是以進入不久就水聲漸起，呼吸交疊間兩人已頻率相合。溫皇擺著腰配合身下動作，穴肉吞吐收縮，夾得羅碧頭皮發麻，追著本能欲望只想往更深裏去，於是扣著腿根欲將溫皇雙腿分得更開。溫皇吃痛，欲提示出聲卻化在止不住的呻吟中，可惜他看不見自己腿根處已是點點青紫指印，線條流暢的雪白雙腿貼著身上人腰側不住擺蕩，足弓蜷起，足背緊繃。

羅碧大半身體覆在他身上，濕熱氣息撲面而來，與暑氣一道將溫皇牢牢籠罩。恰有一滴汗珠自額間滑落，落在他眼中，溫皇眼前一片薄紅，識海中大霧茫茫，張嘴竟發不出一絲聲音，只有不住喘息。他腹下的欲望又有擡頭之相，隨著羅碧動作在小腹上磨蹭，卻到底不得解脫，只引他陷入越來越深的漩渦中。

“樓主，”迷蒙中忽聞羅碧選了一個從未用過的稱呼，溫皇身體一輕，已就著相連之態被拎起來換了個姿勢，羅碧讓他跪臥床上，自己壓下身來，湊在他耳邊詢問，“這就是還珠樓主的待友之道嗎？”

溫皇腰臀酸軟，腿根不停打顫，靠著羅碧攔在腰間的手才勉強跪住，臉頰貼著已被體溫捂熱的竹席，面上一副癡淫情態，聽得羅碧發問，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裏只轉過幾道眼神，對問題卻避而不答，只作未聞。

羅碧看不見他此刻表情，只以為是溫皇意識潰散，並未聽見。他今日已與溫皇折騰了許久，這盛夏酷暑中的情事更是累人，他摸著溫皇小腹上被自己頂出的微凸弧度，口中叼著溫皇耳上軟骨，只覺得懷中人可愛至極，可念頭一轉又想起他這些年來多麽可恨，於是下身又狠搗幾下，直弄得溫皇急促抽氣，眼看又要去了。羅碧千百個念頭一瞬生滅，到底還是不忍，狠心一口咬住他後頸，唇齒吮吻撕咬一齊奉上，手中把著他蓄勢待發的陽物，套弄兩下，讓溫皇盡數射在腰腹和胸口。溫皇長長吟了一聲，上身徹底趴在榻上。他雙臂無力搭在扶手上，纏繞的深色綁帶更顯黑白分明，潮濕黑發散了一背，淩亂間露出半側潮紅臉蛋，睫羽上不知是汗是淚，實在是難得一見的柔順模樣。羅碧聽著粘膩水聲，俯身親吻他的背脊，隨性揉著他身上各處，不多時也交代在他穴內。

.

溫皇轉醒時只覺口幹舌燥，睜眼便被陽光射得刺痛。他一睡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日光漸移，正好掠過傘蓋曬到他眼前。他想擡手來遮，卻發現手仍被綁著，雙腿之間也是一片濕黏，稍微動作還有殘留水聲。

余光裏忽然閃過一道寒芒，他另一身份習劍多年，意動間已有劍氣追去，與那鐵器撞在一處，只聞一聲錚鳴。

羅碧一刀劈下，西瓜頓成兩半，他看看被打了個豁口的西瓜刀：“怎麽？它砍你的頭了？”

他又切了塊瓜肉送到溫皇嘴邊：“醒得正好，你來瞧瞧，這是綠的麽？”

那瓜瓤是透亮的鮮紅，肉中帶一絲不甚明顯的瓜絡，顯然正是最清甜的時候，只是這切片的形狀並非常見那寬而薄的三角，而是厚且窄，近似立柱，倒像是故意為之。

溫皇翻身側躺，啞著嗓子笑道：“好友真是一刻不作弄我都不行。”

他這般說著，卻從善如流含住了面前瓜片，甚至擡眸看了看羅碧反應，又探出舌頭舔去流出的汁水，施展不開時刻意讓那瓜瓤蹭過嘴角……

……然後一口咬斷了最甜的尖端。

羅碧面無表情地感覺節操在逐漸離自己遠去，溫皇哢嚓哢嚓嚼瓜肉，故意發出比平時更大的聲響，末了他雙手一掙，綁了他許久的腰帶應聲而斷，溫皇呻吟著坐起道：“下次不陪你玩這種了。”

羅碧吃了溫皇剩下的半截，又兀自把瓜分了。溫皇縮回蔭頭裏，看見扔在一邊的冰蠶蠱，面上微微抽搐，轉頭向羅碧道：“說來奇怪，吾方才夢中來了一位自稱天地不容客的不速之客……”

羅碧手中刀一停。

“……這天地不容客禮數極差，且為人不端，肆意輕薄我也罷，他口出狂言，問了一荒誕怪問……”

羅碧猛咳兩聲，抄起一片瓜塞給溫皇，只望對方放過自己，別再說了。情動時胡言亂語當時助興，清醒後聽來萬般荒唐纏綿，直讓人恨不得掘地三尺將自己埋了。

溫皇接了瓜卻不吃，笑道：“那問題實在離奇刁鉆，怎麽回答都不妥，於是我說：’答案你早知曉，又何必非要印證，若是直白說出，難免失了意趣，更惹患得患失，豈不適得其反？‘”

羅碧按著額頭道：“你真是用廢話來故弄玄虛的一把好手，既然幻夢一場，幹脆就此忘了……快吃瓜吧。”

溫皇仰頭看他窘態，心中愉悅更甚，忽然心中閃過一絕妙主意：“吾突然想起，那天地不容客也並非那麽可惡，他雖對我各種折辱，倒是要給你送一件禮物。”

說罷不等羅碧逃離現場，溫皇探手出去，自池中折下一張鬥笠大小荷葉，往羅碧頭上一蓋。

接天蓮葉，碧綠帽子。

end.

一归雨沾衣，二归堂前寂。三归人跫跫，四归薤里啼。
五归忆，六归疑。
七归相见筝声泣，八归八晚无人惜。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