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0 (東離)【殤凜】關於直到被分手時殤不患才知道… (16F第四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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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irdel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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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8-05 20:0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10 (東離)【殤凜】關於直到被分手時殤不患才知道… (16F第四章完結)

本文標題：關於直到被分手時殤不患才知道自己和凜雪鴉已經談了五年戀愛這件事
（關於帖子標題有字數限制所以我只能把完整標題寫在正文第一行這件事_(:з」∠)_）

原梗是我在微博看到的一張“我朋友今天和我說分手，我才知道我和他談了好幾年戀愛”的圖，我忘記了具體是在哪裡看到的，現在找不到了。如果有人知道的話麻煩告知我，讓我補上原梗出處鏈接，謝謝啦。

現代AU。
大概是從偽分手開始的一個假破鏡重圓故事（。

預計四章完結。

简体请点我

第一章

“殤大哥，你再說一遍？”卷殘雲放下筷子，盯著餐桌另一邊的殤不患。
“我說，”殤不患歎了口氣，“凜雪鴉，他，前天說他要和我分手，而且直接搬走了。”
“不是這句，下一句。”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們倆什麼時候開始…嗯…談戀愛的。”
卷殘雲皺起眉，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盯著殤不患：“你倆沒在談戀愛？”
“在他說分手之前我真的沒想過。”殤不患一口喝光了剩餘的半杯啤酒。
卷殘雲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要大聲喊一句什麼，搖了搖頭又忍了回去，用鼻子噴出那口氣。
“我也沒想到他會誤會——”殤不患伸手去拿酒瓶，話說到一半卻被卷殘雲打斷了。
“我倒是想到了。”
“啊？”殤不患一邊給自己倒著酒，一邊忍不住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卷殘雲。
“不是我一個人，也不是想到了什麼誤會。這麼說吧，我知道的認識你們倆的人，包括我，都早就覺得你倆談戀愛談得如膠似漆。”
“怎麼會？為什——啊！”殤不患倒的酒已經從杯口溢了出來，蔓延了半張餐桌，然後又順著桌邊流到了他的腿上。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褲子可疑地濕了一片的殤不患苦著臉繼續開口：“你們都以為我倆是...那種關係？”
“那不然呢？”卷殘雲咬了一口羊肉串，“你倆住一起是吧？”
“那倒是。”殤不患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過他現在搬走了。”
“是啊，一個隨時都能搬到其他房子去住的人為什麼要和你同居？”
“什麼同居不同居的。這房子他出了一半的錢，我們倆一人一個臥室，不就和一般的合租室友一樣？只不過我們是買房而已。”
“殤大哥，”卷殘雲擺出一副關愛幼兒園小朋友的表情，“一般的合租室友，並不是因為想和別人一起住才合租的，而是因為沒錢。”
殤不患沉默著夾了一筷子拍黃瓜。
卷殘雲抿了口酒，繼續科普道：“所以一般來講，當朋友買房缺錢而自己有錢的時候，正常人會選擇把錢借給朋友然後讓朋友還錢，而不是號稱這房子有他的一半，放著自己的十幾套房不住，跑去和所謂的正常朋友住在一起。”
殤不患乾笑了一聲：“但凜那傢伙又不是什麼正常人...”
“更別提之前你還和他住一張床。”
殤不患初到東離時借住在凜雪鴉家裡，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卷殘雲不確定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住在一起的。至今他仍然記得在得知殤不患住在凜雪鴉家是兩個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那種不敢置信的心情。
凜雪鴉，他的空房子多到可以讓他一周七天每天晚上換一個地方睡覺還有富餘，結果卻只勻給了殤不患半張床？
卷殘雲反正是不能理解凜雪鴉在想什麼，但在他問了凜雪鴉幾次都只得到各種敷衍和轉移話題之後也就放棄了提問。
至於殤不患為什麼就欣然接受了這種安排，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殤不患的答案是——
“我那時候連房租都付不起，哪有資格挑剔？再說我當時也不知道他還有其他的住處。”到如今，殤不患給出的仍然是同樣的答案。
只是情況確實發生了變化。卷殘雲搖了搖手指：“殤大哥，你之前這麼說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凜雪鴉說你們談了五年戀愛，你到東離也才五年吧，那不就是從你們睡在一起的時候開始的？”
“什麼叫睡在一起，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那你們倆倒是先不要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而且很顯然，誤會已經產生了...”卷殘雲瞄著殤不患的左手邊。
殤不患順著卷殘雲的眼神看過去，他自己的手機因為收到新消息而點亮了屏幕，屏幕上，一頭白髮的男人斜倚著他的手臂，眼角眉梢都盛滿了笑意。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卷殘雲也在場。那次原本是幾個人一起去旅行，可是凜雪鴉卻在半路突然離開了，連句話都沒留下。發現凜雪鴉消失的卷殘雲建議至少要給凜雪鴉打個電話，最起碼也要聯繫到人才行。殤不患卻安撫著其他人只說不用管，嘴上嘀咕著“那傢伙一定是跑去做壞事了你們好心管他反而還要被他抱怨影響他的計劃”，可是卻一直攥著手機不放。
當天晚飯，第一盤菜剛上桌時殤不患接了凜雪鴉的電話，然後整整聊了兩個小時，殤不患放下手機時，他們不僅吃完了晚飯，甚至狩雲霄已經又拉著卷殘雲喝完了一打啤酒。
察覺到眾人都盯著他，殤不患摸了摸鼻子：“凜雪鴉讓你們不要擔心他。”
“誰會擔心他啊！”卷殘雲醉醺醺地擺著手，打了個酒嗝。
“哎呀，他打電話給我，我要是不接的話，他一生氣故意惹出什麼麻煩就不好了，是不是？”殤不患又多解釋了一句。
狩雲霄嘖了一聲，舉起杯：“那我敬以身飼虎的殤不患勇士一杯吧。”
“敬！敬一杯！敬誰啊？”卷殘雲顯然已經被徹底灌醉了，在一旁胡亂接著話。
第二天下午，卷殘雲眼看著打電話給凜雪鴉卻只得到無人接聽的機械提醒音的殤不患差點摔了手機，幾乎要以為前一天殤不患又是勸他們不要主動聯繫凜雪鴉又是說只是為了防止凜雪鴉找麻煩才接電話的記憶都是喝醉了的錯覺。
又過了一天，凜雪鴉才回來，見殤不患一個人坐著就笑嘻嘻地向他肩頭靠過去，也不顧殤不患黑如鍋底的臉色。狩雲霄丟下一句“你再不回來這傢伙就真的要摔手機了”就走出了房間，凜雪鴉聽得這句話，更是帶著幾分得意笑彎了眼：“原來不患這樣擔心我啊？”
“我還不如去擔心擔心這次又有誰要遭殃了！”
殤不患沒好氣地嗆了一句，推了推凜雪鴉示意他起來，凜雪鴉卻順著他的力道轉了個身，熟門熟路地從殤不患的左邊口袋裡摸出手機，用殤不患的側臉當背景，“哢嚓”一聲就是一張自拍。
“給你設成牆紙了，免得你想傾訴思念之情都沒有寄託。”
“哪有什麼思念之情！”
“唉，連想都不想一想我嗎？雖然說我人不在你身邊，可你要是忘了我的樣子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哦？”
凜雪鴉一隻手按著心口，皺起眉擺出一副過度誇張的失落表情，另一隻手把殤不患的手機舉到他面前，屏幕上的凜雪鴉那雙紅眼正對著殤不患的眼睛。殤不患表情僵硬地接過手機，卻沒刪除照片。

“結果直到現在殤大哥你都還沒換了這張照片。”
“我之前的牆紙也就是系統默認的，沒必要換回去吧？”
“嗯，沒必要，”卷殘雲假作認同地點著頭，但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畢竟之前別人看見會誤會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但現在這已經不是誤會了。”
“所以我就是在說，無論別人怎麼誤會，如果我們真的在談戀愛，我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啊？”殤不患無奈地又重複了一遍。
“也是啊，談戀愛最起碼也要有表白吧——不過如果說你倆平時就一口一個‘親愛的我愛你’我倒也不是特別驚訝就是了。”
“那傢伙嘴裡的話有一句能當真嗎？”
這種不能當真的話凜雪鴉簡直是張口就來，什麼“英勇果敢的殤不患不愧是在下見過的最好的人”，什麼“不患如此清高坦蕩真是讓人心嚮往之”，哪怕對卷殘雲都說過幾句“少年英才惹人喜愛”。凜雪鴉那個人，僅僅出於無聊做出的那些花樣百出的多餘事情已經足夠讓人疲于應付，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去反過來揣測他真實的想法？
只是……
殤不患用筷子沒有節奏地戳著盤子裡的烤餅，目光聚焦在卷殘雲身後的牆上，仿佛在嘗試著能不能透過牆看到外面的什麼東西。
只是，凜雪鴉第一次說這種話，確實是他們還擠在一張床上的時候。
他還記得很清楚。

那是個週末，窗外陰雲密布，明明只是下午兩點多，卻昏暗得像是夜晚。凜雪鴉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按著電視遙控器一個接一個頻道換過去，最後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把遙控器塞到坐在他旁邊的殤不患手裡。
“沒意思，你挑吧。”
殤不患仰躺在沙發墊子上，看著凜雪鴉換了一圈頻道，也沒覺得哪一個特別有趣，只隱約記得電影頻道放的電影似乎是剛剛開始，就順手調了過去。
電影是個剛上映沒多久的恐怖愛情片，講的是附著在魔劍上的兩百年前的女怨靈和撿到劍的和尚的故事，時空隧道、死而復生、愛恨交加，各種經典元素一應俱全，再配上窗外的傾盆大雨和電閃雷鳴，當然更少不了恐怖片必定會有的滿地鮮血和邪惡傳說。
帶著凜雪鴉一起看邪惡傳說是個錯誤。從殤不患把遙控器放到一邊決定就看這個電影開始，方才還一副沒精打采樣子的凜雪鴉立刻變得興致勃勃。
——興致勃勃地對電影裡的每一個邪惡傳說指指點點。
“這個電影在Thompson主題分類系統中應該屬魔法下的變形一類，但ATU分類考慮的是擁有超自然能力的角色的定位。”
“關於死後靈魂的故事很多都不會解釋，為什麼活著的時候能被輕易消滅的人，死了之後反而會變強？”
儘管殤不患知道這是作為民俗學家的凜雪鴉的研究領域，他說的應該都沒有錯，但這改變不了凜雪鴉一個人說的話比電影裡所有角色加在一起還多的事實。
殤不患從茶几上抓起一個蘋果塞給凜雪鴉：“多吃點，少說兩句吧。”
凜雪鴉接過蘋果小口啃著，根本沒耽擱他想說的哪怕一個標點符號：“比如說這種沒有死人但出現了滿地血的場景，一般的解釋會有以下幾種——”
殤不患伸手捂住了凜雪鴉的嘴：“你還讓不讓我好好看個電影了？”
電視裡的和尚正因為找不到魔劍的蹤跡而發狂，凜雪鴉挑起眉還想要再評論幾句，口中呼出的熱氣噴在殤不患的掌心，映襯得他手掌中柔軟的嘴唇和微涼的臉頰的觸感格外鮮明。
殤不患瞪著凜雪鴉：“能保證安安靜靜閉嘴就眨兩下眼睛。”
帶著些紅色的睫毛快速地上下閃動了四五次。
殤不患收回手，手指蜷起，指尖在掌心緩緩劃過，來回反復。
凜雪鴉安靜地鼓著腮幫吃完了蘋果，只是他大約對這個電影本身沒什麼興趣，又答應了殤不患不再說話，漸漸又開始半閉著眼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電影演到怨靈終於恢復人形的時候，凜雪鴉已經靠著殤不患的肩頭睡著了。
凜雪鴉睡相其實一向很差。殤不患回憶著，這傢伙經常半夜一翻身，長手長腳就搭到了自己這一邊。殤不患甚至在有一天早上起床時看見凜雪鴉的一束長髮從枕頭下面繞了一圈，發梢又被側躺著的熟睡的凜雪鴉壓在臉頰下，至今殤不患仍然沒想清楚凜雪鴉是怎麼才能把頭髮睡成這個樣子。
睡相很差的凜雪鴉似乎是想翻個身，然而他現在並不是躺在雙人床的中間而是在沙發上坐著，結果一頭栽到了殤不患的肚子上。只是這樣一來，凜雪鴉的腰連在橫躺下的上半身和還保持著坐姿的腿部之間，扭成了一個看起來就非常不舒服的弧度。
殤不患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該先擔心凜雪鴉會腰疼還是先感慨一句這傢伙的柔韌性真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叫醒凜雪鴉，順著凜雪鴉橫躺的姿勢抱起他走進臥室。
把人放在床上，扯過被子幫他蓋好，殤不患本打算再去拉上窗簾就出去接著看電影，邁步時卻發現衣服袖子被凜雪鴉攥在了手裡。殤不患無奈地搖搖頭，轉了方向脫鞋上床坐到凜雪鴉身邊。
雨小了些，閃電和雷聲也消失了，窗外傳來的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顯得這間臥室格外安靜。殤不患動作輕柔地撥開一根落在凜雪鴉唇間的白髮，隨著凜雪鴉鼻翼翕動的節奏數他的呼吸。
等凜雪鴉睡醒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他看了看臥室的天花板又看了看通向客廳的門，然後對著殤不患露出一個顯然寫滿了開心的笑。
電影早就結束了，一直沒人去關的電視裡傳來了整點新聞的聲音。
“所以呢？那些血到底是怎麼回事？和尚和怨靈的結局是什麼？”
殤不患抬起手給他看那只已經被攥得皺皺巴巴的袖子：“不知道。我沒看完。”
凜雪鴉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起來，抓著那只袖子抱住殤不患的手臂湊過去蹭他的肩：“殤不患，我好喜歡你啊。”
凜雪鴉方才睡覺時把被角壓在了臉頰下，留下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直角形的紅印，他自己大概還沒發現。
“知道了知道了。”殤不患用一根手指抵著凜雪鴉的額頭推他起來，然後曲起手指刮了一下凜雪鴉印著直角的臉，低聲笑了笑。

“‘喜歡’嗎？那個時候我就…”殤不患搖搖頭，又灌了一杯酒。
“你說什麼？”卷殘雲只看見了殤不患的嘴在動，卻沒聽到一個字。
“沒什麼，只是——”
砰！旁邊一桌上一個面色通紅顯然已經喝醉了的男人猛地一拍桌子，惡狠狠地罵了幾句髒話。
卷殘雲做了個抱歉的表情：“還是沒聽清。”
“我就是——”
咣當！旁邊的醉漢掀翻了桌子，拎著酒瓶指著原本坐在他斜對角的人開始駡街。
卷殘雲轉過頭看著熱鬧，那一桌四個人都在尖聲叫駡著，夾雜著盤子和酒瓶碎裂的聲音，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也被淹沒在了這一片嘈雜之中。殤不患推了推卷殘雲示意他來電話了，卷殘雲拿起手機，比了個手勢示意要出去外面接。
“喂，大哥？”
電話另一邊是狩雲霄：“殘雲，你這幾天能不能見到殤不患？”
“你是找殤大哥有事嗎？我和他正在一起吃燒烤呢。不過我在外面，屋裡有人吵起來了，你找他的話我去把手機給他。”
“別！”狩雲霄立刻喊了一聲，“不用，我不找他，對了，凜雪鴉也在嗎？”
“沒，只有我們兩個，大哥你知道嗎，殤大哥剛才和我說他被凜雪鴉甩了，更離譜的是殤大哥說他們根本沒談戀愛！”
“他們確實沒談戀愛，你說他說凜雪鴉把他甩了？是凜雪鴉主動提的分手？”狩雲霄的聲音裡帶著疑惑。
卷殘雲很能理解這種疑惑，畢竟這種跳過戀愛過程直接進展到分手的情況實在是絕無僅有：“對，而且凜雪鴉前天就搬出他倆那個房子了。”
“凜雪鴉這是要搞什麼……”
“是吧？我也真是不理解，他會不會又要搞什麼陰謀？可是什麼陰謀需要他和殤大哥分手啊？他也真捨得？”
狩雲霄清了清嗓子：“殘雲，不患作為突然被甩的一方，肯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傷害的，你要多關心關心他。”
“那當然！大哥放心，我這不就正陪他出來喝酒嗎！”
“你做的很好，當然也不能只喝悶酒，更要關心他的感情。”
“是啊，我剛剛還在和他說，沒有什麼正常朋友是會有別的房子還非要在一起住的。”
“咳，”狩雲霄頓了頓，“倒也不必一直提凜雪鴉，你這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嗎？不如這樣，我認識的好女人很多，我們給他介紹一下？俗話說得好，只有一段新的感情才能撫慰上一段感情留下的傷痕！”
“根本就沒有這種俗話這是你自己編的吧……”卷殘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再說，殤大哥他之前和凜雪鴉在一起，他喜歡的是男人吧？”
“我認識的好男人也不少啊！真的，你勸勸他，何必在一隻鬼鳥身上吊死？”
“行吧，但我覺得他——殤大哥？”
殤不患拎著個塑料袋走了出來，指著飯店裡面：“差點打起來，這裡沒法接著吃了。還有幾串，你帶回去吃吧。”
卷殘雲接過袋子，點點頭：“好，謝了！對了，殤大哥，狩大哥說要給你介紹幾個好男人。”
“什麼玩意兒？他什麼意思？”殤不患一臉不敢置信。
卷殘雲按下免提鍵，狩雲霄的聲音傳了出來：“沒錯，不患，凜雪鴉是個壞人傷害了你，可是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男人和好女人的，你不要喪失對愛情的期待。”
“我——不必！用不著！我回家了！”殤不患敷衍地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大哥，殤大哥走了。”卷殘雲切回聽筒，走向另一條路。
“嗯，看起來他真的是被傷得很深啊，你也回家吧，明天再繼續關心他。”狩雲霄掛斷了電話。

- TBC -

[ 此帖被clairdelune在2023-01-11 03: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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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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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樓發表於: 2021-08-05 20: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甜！他俩一定是手机上都互相挂着对方造型粘土人装饰，一来电话还花里胡哨闪灯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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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風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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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2樓發表於: 2021-08-08 04: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这个梗太棒了！太太摩多摩多qwq
殇不患这么迟钝就是要下一剂猛药才会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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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1-08-08 13: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哈哈哈哈哈哈我都開始心疼小鳥了，殤大俠是有多遲鈍、多沒有常識才能無視各種明示暗示，認真和小鳥作為自認為朋友但從他人角度看絕對是老夫老妻模式相處的！！！超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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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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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1-08-08 14: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這麼爆笑,根本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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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irdel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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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1-08-11 00: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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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luisa于2021-08-05 20:57發表的 : JQVu&S
好甜！他俩一定是手机上都互相挂着对方造型粘土人装饰，一来电话还花里胡哨闪灯那种！ 99XbpP55

然后不接电话的时候粘土人会变成0.0这个表情吗hhh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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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樓流風回雪于2021-08-08 04:55發表的 : 1$,t:/'-4
啊啊啊这个梗太棒了！太太摩多摩多qwq 2u9^ )6/
殇不患这么迟钝就是要下一剂猛药才会察觉吧 gcImk0NIY

每一次殇不患需要药，就会有一只龙失去宝贵的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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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樓弗格斯于2021-08-08 13:55發表的 : r4Ygy/%
哈哈哈哈哈哈我都開始心疼小鳥了，殤大俠是有多遲鈍、多沒有常識才能無視各種明示暗示，認真和小鳥作為自認為朋友但從他人角度看絕對是老夫老妻模式相處的！！！超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p'afCX@J

殤大俠無辜臉：從什麼時候能把常識套在凜雪鴉身上的？

引用
引用第4樓心音于2021-08-08 14:27發表的 : hjiU{@q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這麼爆笑,根本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j1l&H|ux,

不小心按了快進鍵結果出現了了不得的展開！

謝謝大家的評論！

[ 此帖被clairdelune在2021-08-16 00: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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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irdel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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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1-08-11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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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以前真的不是彎的——我是說，我之前從來沒想過我可能喜歡男人，但也不是說我想找女朋友——在那傢伙身邊根本就沒心情想這些啊！”殤不患撓著頭，總覺得自己沒解釋清楚。
睦天命咬了一口香芋地瓜球：“所以你現在彎了嗎？”
“…這不重要！我又不是要說這個。”
睦天命攤手：“那你想說什麽？這不是都在聽你說嗎。”
凜雪鴉搬走的第四天是個周日。
兩周以前，睦天命說想吃這家新開的川菜，約了殤不患——當時當然還有凜雪鴉——和浪巫謠一起，甚至還是凜雪鴉打電話訂的位置。
只不過今天凜雪鴉幷沒有出現。
“我說——算了別說我了，你們倆一直在問我的事，之前不是說巫謠有事要談嗎？”
“嘛，小巫謠確實本來是有事情要說的，可是呢，可是啊！”浪巫謠隨身携帶的藍牙音箱聆牙開了口，“只不過人家是想和不在的那個烟管混帳說哦～可不是和留下來的這個人說～”
浪巫謠輕輕拍了一下聆牙，但幷沒有否認這句話。
睦天命接著說道：“巫謠那個從沒見過的親生父親突然出現了，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但是一看就是個麻煩，所以我建議他來和雪鴉商量一下。只是現在也沒辦法了。”
“是這樣啊，”殤不患點點頭，“要不，你問問他能不能來？他不想見我的話我走就是了。”
“他不會來的。”睦天命深吸一口氣，然後嘆了出來，“雖然我和雪鴉也是以名字互相稱呼，但這根本代表不了什麽。幷不像你和卷殘雲丹翡他們都漸漸成爲了真正的朋友那樣，他對我們的友善和看重只是因爲你而已。”
凜雪鴉是沒有心的。他虛僞、做作、輕浮，在每一個人面前都會換上一張不同的面孔。在某些時候他可以是可靠的盟友，但等他達成目標或者失去了興致之後，就會立刻拋下曾經的同伴。凜雪鴉不需要朋友，也從沒有人自以爲能成爲凜雪鴉的朋友。
殤不患是唯一的例外。
——又或者其實不能完全算是？
“畢竟你們兩個已經超越了朋友，是那～樣的關係嘛！”聆牙的揚聲器表面隨著它的聲音用彩色顯示出一道振蕩的波形，看起來簡直像是一把琵琶在左右扭動。
浪巫謠從堆滿了辣椒的湯碗中挑出一片魚肉，突然又停住了動作，若有所思地說：“五年。”
“我和巫謠才來東離三年，也就是說我們第一次見到凜雪鴉的時候，你們就已經…對吧？”睦天命默契地補完了浪巫謠要說的話，更有默契的是她僅憑聽覺就準確地搶走了那片魚肉的筷子。
浪巫謠回過神，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變得空空如也的筷子，抿起唇盯著正把魚肉送進口中的睦天命。睦天命歪著頭假裝不懂他的意思：“怎麽了？巫謠？有話就直說嘛。”
聆牙的波形全變成了紅色，語氣裏滿是對自己只是個音箱不能多長出兩隻手的遺憾：“不要故意欺負我們小巫謠不愛說話啊喂！這邊可是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控訴你這種搶飯行徑的說！”
睦天命和聆牙的笑鬧聲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殤不患心不在焉地盛了一勺冰粉，晶瑩剔透的冰粉在勺子裏顫動，反射著天花板上的燈光，讓他想起某個不在這裏的人的六瓣雪花型的水晶胸針。

睦天命和浪巫謠第一次見到凜雪鴉的時候殤不患在場。那是在睦天命、浪巫謠、天工詭匠剛剛來到東離安頓下來之後，殤不患請他們三個人吃飯的時候。那天的菜裏也有一道魚，只不過不是水煮魚而是紅燒魚。凜雪鴉走進來時，不早不晚剛好看到殤不患被一根魚刺卡住了嗓子，連連咳嗽滿頭大汗。
只不過在凜雪鴉面前犯窘出醜這種事他甚至已經習以爲常了，殤不患甚至都懶得問凜雪鴉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吐出那根魚刺之後就認命地去搬了個椅子過來給那個好整以暇倚在墻邊看他的熱鬧的傢伙坐。
其他三個人之前都在一臉擔憂地看著殤不患，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凜雪鴉。
“這位年輕人是？”天工詭匠詢問地看向殤不患。
“我也正要問，”凜雪鴉打量了其他三人一圈，目光又繞回到正給他拿著盤子杯子筷子勺子的殤不患身上，“幾位看起來倒是眼生，是不患在西幽的朋友嗎？”
殤不患含糊地哼了一聲，把餐具給凜雪鴉擺好：“非要跟過來就閉嘴吃飯。”
“可不是嗎，”凜雪鴉拎起一根筷子指了指那條魚，“這可是不患親身經歷的血泪教訓。”
殤不患從幾乎沒有刺的魚肚子上夾了塊肉放到凜雪鴉的碗裏：“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然而在凜雪鴉挑著眉說“你越是不介紹我就越會好奇“之後，殤不患只得認認真真地介紹道：“睦天命、浪巫謠，是歌手組合。天工詭匠，他們的編曲指導。都是我以前在西幽的朋友。”
殤不患發誓那一瞬間他在凜雪鴉的眼神裏讀出了“你這麽個五音不全的傢伙爲什麽能和歌手成爲朋友”這句嘲諷。他按捺住自己想對凜雪鴉翻個白眼的衝動，轉向天工詭匠，却卡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殤不患其實從來沒有向人介紹過凜雪鴉。同時認識他和凜雪鴉的人，要麽是像狩雲霄一樣比起他更早認識凜雪鴉，要麽是像萬軍破一樣凜雪鴉自己就會主動扯出一套說辭，真正有機會讓殤不患介紹凜雪鴉給別人也就是這麽一次。
在凜雪鴉帶著戲謔笑意的注視下，殤不患幾次嘗試著張口，才勉强吐出了“凜雪鴉”三個字，再沒有其他的解釋和說明。他擺出副不耐煩的表情搪塞了幾句“不要和這個傢伙扯上關係比較好”，試圖掩蓋自己的無措失語。
當然他也可以像介紹西幽而來的三人一樣，說一句凜雪鴉是民俗學家是我在東離遇到的第一個人是現在和我住在一起的室友。
只是這種話甚至不需要說出口，殤不患自己想一想都覺得有些好笑。這些都是事實，可是却完全無法拼凑出他所認識的那個凜雪鴉的一星半點。
凜雪鴉之于他到底應該怎樣定義呢。如果真的要介紹凜雪鴉的話，應該說什麽呢。
殤不患向來不擅長這種事情，不擅長寒暄，不擅長告別，更何况那是凜雪鴉。
每一次殤不患想起這個名字，浮現的從來不是朋友或者敵人這樣的簡單定位，而是一幕幕濃墨重彩連綿不斷展開的圖景，從他盤算著什麽壞主意時假笑的弧度到他的惡作劇被自己抓個正著試圖蒙混過關時故作正經的語氣，無論用什麽詞語來描述來概括都不够精准不够完全，轉眼就會有更多的回憶奔涌而來。簡直就像是“凜雪鴉”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種形容，一種定義。
或者名字其實也沒那麽重要，殤不患一開始也幷不知道這個真名，從“鬼鳥“到“凜雪鴉”，也僅僅是換了個稱呼的代號，仍然是同樣的一個人。
那個殤不患第一眼看見就覺得危險又麻煩但却還是選擇了跟他走的人。

“就是說嘛，幹嘛要藏著掖著？我們又不會歧視同性戀！”聆牙似乎放弃了和睦天命爭辯，又把話題扯回了這件事。
睦天命聳聳肩：“他們兩個那副形影不離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在藏吧。”
“我們沒有談——”
“不過話說回來，”睦天命的聲音壓過了殤不患有氣無力的反駁，“雖然說不患確實長了張看起來就很鈍感的臉，但怎麽會到這個地步啊？五年誒，難道你就一直以爲你們僅僅是朋友？”
“我們本來就僅僅是朋友！”
“打聽這種隱私似乎不太好所以就讓不是人的本大爺來開口吧——難道不患哥哥其實是個睡了不認的混帳嗎？”然而聆牙似乎幷沒有說出不太好的問題時要調低音量的自覺，藍牙音箱大聲吼出的這句話讓臨近的幾桌人都對著他們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浪巫謠無奈地伸手去旋轉聆牙的音量旋鈕，睦天命倒是頗有興致地低聲補了一句：“還是說你一直以爲你們就是只有身體溝通沒有心靈溝通的炮友關係？”
“不，還要我重複多少次，根本就沒有談戀愛這回事！”殤不患無奈地扶額，“爲什麽每個人都認爲是我遲鈍是我的錯？事實就是沒談過——而且也從來沒睡過！”
聆牙拖著長音“哦”了一聲：“高中生情侶都沒你們兩個這麽純情。”
“凜看起來比較聰明。”浪巫謠則回答了殤不患的問題。
睦天命比了個“+1”的手勢：“如果你們兩個人之中一定有一個人搞錯了你們的關係的話，肯定是不患你呀。”
眼看著殤不患又要開始重複他不是他沒有，睦天命推了推他的冰鎮酸梅汁：“喝口水冷靜一下，反正到了現在，之前有沒有已經不重要了，之後你要怎麽辦？”
殤不患楞了楞：“之後？”
“無論你們之前到底是怎麽回事，既然已經這樣過了五年了，毫無徵兆突然分手不是很奇怪嗎？雪鴉也沒說過爲什麽嗎？”
“應該是…沒說吧？”殤不患有些不確定，“他當時說到我們在一起五年的時候我實在是太驚訝了，然後他就說要搬走，我只顧著問他能不能先別走讓我好好想想，忘了問爲什麽…”
“所以，你現在想好了嗎——哦不對，你要想什麽？”聆牙似乎又自己增大了音量。
睦天命在宮保鶏丁裏夾起一粒花生：“當然是想自己怎麽這麽遲鈍當了五年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第一反應是讓他別走就徹底暴露了啊，不患。”
“可他不還是走了嗎？而且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問題出在哪。”殤不患盯著手裏的酸梅汁，仿佛他突然口中泛酸都是這杯飲料的錯。
“確實很難辦啊，一般來講我是覺得死纏爛打不僅沒意義而且惹人煩，但你這個狀况實在是…應該找個機會試著和他好好解釋的，畢竟雪鴉也不是不知道你這麽遲鈍。只是，如果他想故意躲著的話，你根本連個糾纏的機會都沒有。”睦天命嘆了口氣。
“是，他一直不接電話。”
“不接電話其實也可以給他發條短信找個藉口聯繫，比如說搬家的時候有什麽東西落下了之類的，但這種事也不太可能發生在他身上吧？”
“…他倒還真的忘了一樣東西。”殤不患從外套內袋裏摸出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打開。

那是他們兩個人去英國旅行的時候他買了送給凜雪鴉的一對袖扣，凜雪鴉很喜歡也經常戴，睦天命和浪巫謠都見過這對袖扣在凜雪鴉手腕上晃來晃去。殤不患記得它原本是和凜雪鴉的其他袖扣和領帶夾一起收在抽屜裏的，只是在凜雪鴉離開之後，他却發現這個盒子被端端正正地放在凜雪鴉臥室靠窗那一側的床頭櫃的正中間。
袖扣是長方形的，兩側分別是斜切的紅寶石的藍寶石，斜面順著長方形的兩條短邊向下延伸。鑲嵌在中間的是裁切出十幾個琢面的水晶，若是從正面直視，只能看到一片清澈透明和兩側若隱若現的一條紅色或藍色的綫，可是如果變換角度，映入眼中的就是深深淺淺的紅色和藍色的光。
是在某個名字很長的小鎮的教堂的集市上，凜雪鴉正和教區牧師攀談，殤不患做不到像凜雪鴉那樣一本正經地胡扯就乾脆不插話，站在他身邊四處張望著。忽然，一道淺藍色的光晃進了他的眼睛，等殤不患再看過去的時候却不見了。他順著光綫來的方向尋找著，恰好在走到這對袖扣面前的時候，一陣風吹過，吹動了袖扣，又帶起一束光。
看到這對袖扣的第一眼，殤不患就覺得它們應該戴在凜雪鴉的手腕上，想必和他的白髮紅眼黑色手套很相配。他正問著袖扣的價格的時候，凜雪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你不是不穿正裝的嗎？”
這傢伙一貫是走路沒聲音的，也不知道他已經在後面站了多久。殤不患捏著袖扣對著光舉起來給他看：“送你的。”
“哦？”凜雪鴉吐出口烟，隔著漸漸淡去的烟霧看著殤不患得意地展示著袖扣反射出的不同顔色，頓了頓，低聲說了一句，“Something bule.”
攤主婆婆雖然年紀大了，但顯然也一點不耳背，聽到這句話之後來回打量著兩人，對凜雪鴉說：“這小子的眼光不錯，確實很適合你。”
“那您該說我選人的眼光也不錯，是不是？”凜雪鴉勾起唇，暗示地眨眨眼。
正在把袖扣裝進盒子的攤主爽朗地笑了起來，把包裝好的盒子遞給殤不患時，又向他手中塞了兩枚硬幣：“六便士，一人一個，祝你們幸福！”
殤不患掌心中的兩枚六便士硬幣，正面的伊麗莎白二世頭像被反扣在下面，他低下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硬幣背面在皇冠圖樣兩側代表著發行年份的“2016”四個數字——雖然這四個數字上方的“SIXPENCE”和下方的“E II R”字體都要更大。
2016，是他和凜雪鴉初遇的年份。
只不過，殤不患有些疑惑，什麽叫六便士一人一個？殤不患正要開口問的時候，凜雪鴉的手掌就覆上了那兩枚硬幣，把它們握在他和殤不患交握的雙手中間，牽著殤不患向前走去。
“Something old, something new, something borrowed, something blue, and a silver sixpence in her shoe.”
凜雪鴉的聲音很好聽，念出這段話像是一首溫柔的歌，只可惜殤不患還是每個詞都認識連起來就不明白：“什麽舊的新的，還有藍色的那句你剛才和那位婆婆也說過，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是英國傳統婚禮的習俗。”凜雪鴉握著他的手到唇邊輕輕親了一口，“所以不患要向我求婚嗎？”
“我求婚你會答應嗎？再說怎麽不是你來求婚呢？”殤不患幾乎是習慣性地回嘴反駁，甩開凜雪鴉的手，只不過比起平時動作輕了很多，小心著沒有讓那兩枚硬幣掉出去。
那天晚上，殤不患還是忍不住好奇，在網上查了查凜雪鴉說的那個習俗。初遇那一年的六便士，舊的新的借來的藍色的各有各的意義的物品。而其中藍色代表的是，愛，純潔，和忠誠。
純潔和忠誠。根本都是凜雪鴉沒有的東西。
可是藍色却依然很適合他。

聆牙的波形又開始瘋狂地扭動：“呀呀呀小患患！你就一直隨身帶著這種東西？好——惡——心——”
很好，殤不患掃了一眼四周，鄰桌的客人又開始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們了。
不過睦天命的關注點在另外一邊：“不患，雖然這麽說可能會傷害到你，但有沒有可能是雪鴉他不想留著你送的東西才故意沒有帶走的…？”
浪巫謠雖然不說話，但顯然也是認同這個觀點的，臉上寫滿了同情和憐憫。
殤不患仔細地把袖扣盒子收進懷裏：“可是那麽多我送的東西他都帶走了。再說他留下袖扣，却沒把他送我的劍拿走。”

他們在一起住了五年，况且在凜雪鴉面前殤不患實在是沒什麽隱私意識，到如今兩人要找出一樣沒有對方痕迹的物品反而才更有難度。挂在書房的一把劍和袖扣一樣是那次英國旅行的紀念品，只不過却不是從英國帶回來的。
旅行對殤不患來說是旅行，對凜雪鴉而言則是田野調查，是工作的一部分。他陪著凜雪鴉去了某個在穀歌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城堡遺迹。從城堡的殘骸還能看出它昔日的雄偉輝煌，但現在這裏已經變得荒無人烟雜草叢生，只有一個考古隊的牌子歪歪斜斜地插在凹凸不平的砂石道路中間，牌子還被濺上了些大大小小的泥點，甚至遮住了幾個字母。
凜雪鴉的專業終究不是考古，他沒有進入發掘現場，而是隨著站在那塊牌子旁邊高興地喊著“凜先生”迎接他們的人去了營地的文物修復區。
碎裂的石磚、破損的盾牌、折斷的箭頭，房間裏分門別類地擺放了不少剛剛出土還帶著泥沙的古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據了中央位置的一把劍。這把劍不僅保存得格外完整，連泥沙都比其他文物要少得多。儘管不可避免地有著時間流逝帶來的銹蝕，但仍然能够想像出它當初的模樣。
它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劍，但却不是一把沒有使用過的劍。它經歷過戰鬥，殺過人，而且是很多人。劍上掩不住的是在惡戰中搏殺過浸透了鮮血才會有的煞氣。
凜雪鴉凝視著這把劍，脚步不停地繞著它走了一圈。帶他們進來的嚮導正一臉自豪地要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却被考古隊的同事叫了出去。
凜雪鴉扯了扯殤不患的袖子：“看到了嗎？”
“你說這把劍嗎？”殤不患沒想到凜雪鴉會問這個，“怎麽可能看不到，房間裏就它最顯眼了。”
凜雪鴉貼到殤不患耳邊：“很像你，對不對？”
確實。殺過人沾過血的鋒芒像是被粗鈍的劍刃收斂壓制在內，融合成一種獨特的平和感，若是讓殤不患自己來挑選，他的確會選擇這樣的武器。
他無聲地點點頭，又偏過頭帶著絲詢問迎上凜雪鴉的視綫。
凜雪鴉的笑聲輕輕拍在他的耳垂：“袖扣我很喜歡——不過要表達感謝之情，還是用實際行動比較好吧？”
殤不患幾乎要跳起來，他警惕地瞄了一眼站在門口交談的考古隊員，拉著凜雪鴉轉身背對著門，低聲吼道：“這可是文物！想什麽呢！你別亂來！”
還沒等到凜雪鴉的回答，嚮導就又走了進來，邀請凜雪鴉去見考古隊的負責人商議正事。
殤不患謹慎地盯著凜雪鴉在考古隊的一舉一動，然而直到嚮導送他們回到來時的那條砂石路，二人又駕車回到最近的城鎮，也沒發現凜雪鴉有什麽不對的舉動。之後一直到他們動身回到東離，凜雪鴉沒再提起過考古隊和那把劍的事情，殤不患也就把這當成了凜雪鴉的又一個隨口玩笑拋到了腦後。
回到東離的第三天晚上，殤不患回到家時發現只有書房的燈亮著，本以爲凜雪鴉在忙，却聽見凜雪鴉叫他名字的聲音飄了過來。
凜雪鴉抱著手臂坐在扶手椅裏，向左向右來回轉動著，一雙紅眼亮閃閃地隔著書桌看向邁進書房的殤不患…右手邊的墻上。
墻上挂著一把劍。
殤不患對著它光滑的表面上映出的自己的臉大眼瞪小眼：“這是…？”
“不記得了嗎？”
殤不患不是不記得，正是因爲記得才過于震驚。
凜雪鴉當時觀察了它多久？最多不超過一分鐘，甚至連碰也沒碰一下，可眼前這個凜雪鴉的新作無論是劍柄的花紋還是劍刃附近細微的磨損都看不出絲毫違和感。厚重古樸的劍仿佛剛剛從一場血戰中殺出，又被主人仔細清洗擦拭，似乎在他走進門上一秒還殘留著水痕和灰塵。
這是——不，這不是當初他們在考古隊看到的那把劍，這是它在千年之前原本的模樣。殤不患抬手握住劍身，讓它粗糲的鋒刃緩緩滑過掌心，看著身後的凜雪鴉被風吹起飄揚的白髮的倒影落在劍上。

雖然殤不患的情感問題可以說是毫無進展，但睦天命對這家新店的評價還是很高的。
“加油啊不患！爭取下次能和雪鴉一起來吃！”她一邊和浪巫謠向電梯走去，一邊回過頭對著殤不患揮手。
殤不患苦笑著也向他們揮了揮手：“我倒是想。”
他走到街上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下起了雨。明明來的時候還僅僅是飄著幾朵雲的天氣，現在却交織著雨打在自行車棚的鐵皮屋頂的聲音，塑料布被風掀起的聲音，路邊的水溝流動的回音，像是要把他網在雨滴勾纏出的迷宮當中。
睦天命和浪巫謠是走地下通道直接去坐地鐵的。等他們下地鐵的時候或許雨已經停了，或許那邊根本沒有下過雨。
仿佛這場雨從頭到尾就是要澆在殤不患一個人頭上。
他第一次見到凜雪鴉，也是個他沒帶傘的雨天。那時他在想，如果能擺脫這個人，大約雨就會停了。後來在一次又一次因爲凜雪鴉的設計而精疲力竭的時候，殤不患數不清自己曾經多少次指著凜雪鴉讓他給自己留幾天“寧靜自由享受陽光的空閑時光”。
但現在他仍在雨中，向著他和他的家歸去。

- TBC -

注：
"Something old, something new,something borrowed, something blue, and a silver sixpence in her shoe." 這個英國傳統婚禮習俗是真實存在的，傳統是新娘要戴一枚六便士，這裏就一人一個好啦。
在1970年停産後，2016年開始發行新版六便士硬幣也是真實的（參見維基百科https://en.wikipedia.org/wiki/Sixpence_(British_coin)），但我確實不知道在實際的英國婚禮上2016以後版本的六便士可不可以拿來用。
不過，這篇文章（https://www.theknot.com/content/wedding-traditions-the-meaning-of-something-old，“藍色代表愛、純潔、忠誠”這個說法就來自這篇文章）提到，在美國有人會用一美分硬幣來代替六便士硬幣，幷且會刻意選擇自己出生年份或者和另一半相遇那一年的硬幣讓它更有特殊意義——那不就是2016？

寫了兩章，凜雪鴉不接電話×2，然後第三章我甚至還要再寫一次他不接電話，這篇要不改名叫凜雪鴉不在服務區或已關機算了（不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魔法，但藍牙音箱就是可以說話，不要問我爲什麽，因爲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 此帖被clairdelune在2022-01-01 00: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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