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15 【金光】非典型AO關係（網空/俏雁&策雁/蟹牛），1F<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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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銀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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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3)

樓主發表於: 2019-03-10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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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5 【金光】非典型AO關係（網空/俏雁&策雁/蟹牛），1F<序-2>

　　＊架空偽科幻，世界觀微妙，基本都靠扯。
　　＊ABO設定，孩子是不一定會生的，但AO是一定要搞的。
　　＊雖然寫著像一篇搞笑文，但內容應該是帶刀的正劇。（只是真的有點好笑，我寫網空自帶搞笑氛圍）

　　【金光】非典型AO關係

　　<序章>

　　史豔文最近很憂鬱。
　　老史家祖上曾經是個書香世家，後來家道中落一個走岔就往市痞小巷拐去從底層混起了黑道，經過幾代人累積，到了史豔文他爸那一代，已經成了中原地下黑道龍頭之一，中原唯一能跟他匹敵是業績開拓各方但卻一直神神秘秘的墨家。
　　不要問為什麼墨家是搞黑社會的，這就跟人人都喊一聲史君子的史豔文真實身分其實是黑道大佬一樣無解。

　　自從史豔文繼承了老父親的衣缽後，更是將家族事業發展得蒸蒸日上。
　　就在他覺得自己拳打墨家九算腳踢苗疆三傑都要不是夢的時候——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他混黑這麼多年吧，也沒少被人詛咒過，但通常詛咒他的人都比他早死，四十年來大風大浪哪個沒經歷過，但偏偏人到中年，正是一枝鮮花的年紀，史豔文遇上了他這輩子最大的煩惱。

　　太惆悵了。

　　道上都知道史家這代有四個子女，小女兒養在他神龍不見首尾的妻子身邊基本不得見，但三個兒子不同，雖然史豔文早年因為家中事業所以略有忽略，更曾經將孩子遠送他方逃避仇家追殺，有不小心就跑去寺廟的還有一個失足去當殺手的，但總之，一個個最終都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最後還是成功回到他身邊跟他一家團圓。
　　本來，看著個個能文允武風姿不凡，隨便拿一個出去都是被爭相搶著要的男神級別的兒子們，史豔文是該滿足的。
　　你看隔壁墨家鉅子至今無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徒弟了養成到一半還失敗了，現在道上都還在等著看笑話墨家下一代無人怕不是鉅子要從自己那些不省心的「師弟妹」中找一個出來接任。

　　所以說人就不能活得太開心，兒子是找回來了，但二兒子身上帶了病症，還是絕症那種的。
　　史家也不是沒錢，不管是要開藥還是手術，史豔文都能想辦法給自家孩子弄來，只求孩子病好，只是巨骨症確實難纏，二兒子患病多年，最多也就維持在一個不會死的平衡，要根治苦求無方，但也不會更惡化。

　　史豔文都要這麼接這結果了，結果又出問題在這個病上。

　　成年後的一年內，每個人都會迎來第二次性別分化，分為三個性別——Alpha、Beta跟Omega。
　　這世界大多數人還是Beta，Alpha跟Omega只佔了人口比例不到10%。但是史家傳統不論男女基本上第二次性別分化都會分化成Alpha，大兒子精忠跟兒子史存孝也確實維持了老史家一貫的傳統，他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二兒子仗義成年後第二性別卻一直沒有消息，為此他遊走多方，還賣了很多史家的人情出去，就為了檢查出仗義到底是什麼情況。
　　結果簡直要愁死史豔文，他頭髮又白了好幾根。

　　杏花君是不想接這生意的，家裡頭已經有一個搞黑的墨家鉅子，現在又來一個黑道大老史豔文，他雖然是密醫但也不表示他想要跟黑道牽扯沒完沒了，但是史豔文開的價碼太讓人無法拒絕了。
　　人為五斗米折腰，他要為了家中鉅額開銷打算，特別是默蒼離某些程度上算得上是不事生產——他真的不敢讓默蒼離發揮自己高超的賺錢技術了，就算是個密醫但他還是想要多活兩年的。
　　所以杏花君聽到史艷文開的價格後，一張臉只差沒笑成菊花那樣燦爛多瓣地將史豔文跟史仗義迎進了診所。

　　抽血、X光、化驗、分析。

　　杏花君給史豔文送結果的時候特地想了很多說法，他也怕史豔文一氣之下拿槍蹦他嘛，幾個相熟的醫生除了苗疆三傑那倆敢正面扛以外其他都是戰五渣，只是這話到嘴邊吧，他實在沒按耐住，說：「你那個二兒子，巨骨症一天不好，第二性別就一天沒辦法完全發育。」
　　完了，說的太直接，杏花君頭有些痛，但說都說了，他壯著膽子，繼續補充：「是說我覺得你也不用太緊張這事情，沒有分化對他說不定還是好事，巨骨症的案例太少，活到這個歲數的又只有他一個，很多事情在他身上都是第一次，你想他那個身體如果真的分化了，搞不好會衍生出更多問題，到時候，也許比現在還麻煩，你還要有更多煩惱。」

　　言詞之犀利，如果不是杏花君講得實在太真誠，史豔文都覺得對方是不是被默蒼離附身來挖苦人的了。

　　「……如果仗義的巨骨症不好，他便一直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理論上是，但實際還是要看後續狀況，最棘手的一件事情是因為他無法分化，甚至就連Beta也搆不上邊，所以……如果他一直這樣，他將失去擁有自己子嗣的可能。畢竟我們的生殖功能主要還是靠第二性別在運作。」
　　他沒辦法讓人生，同樣也不能自己生。
　　杏花君說出這個假設的時候有些擔心史豔文會不會暈過去，但他還是太小看這個見慣風浪的的男人了，史豔文沉默了一下，最後溫文有禮的說：「豔文明白了。」

　　怪不得道上人人都喊一句史君子，杏花君回家後這樣朝默蒼離說了。
　　沒想理他的默蒼離瞅了一眼杏花君開心的樣子，一句話就澆熄了杏花君的興奮，「二十五年前史豔文剛上位的時候，說著同樣一句話，將當時後最大的反叛勢力全家殲滅，除了懵懂的孩童外，那家上下親屬153人，無一倖免。」
　　杏花君瞬間從腳底涼到了頭皮。

　　史君子，說的只是他的皮相，而非被他掩在皮相底下的心狠手辣跟雷厲風行。

　　那廂杏花君還在震驚史豔文的手段，回頭史艷文就把杏花君的分析報告給直接燒掉，除了他自己跟杏花君以外這世界上不會有另外的人知道了，他也不擔心杏花君會洩漏出去，這種最基本的醫德像杏花君這種做密醫的是不會違反的。
　　至於杏花君背後的默蒼離，想瞞也瞞不住，只是到了他們這種位置上的人，尋常無事是不會給彼此多添敵人的。
　　這事情史艷文記在心底，回到家後對著幾雙探究的眼神，將真實的原因隱藏在自己滴水不漏的微笑之中，只說史仗義因為巨骨症的關係會延緩分化，他會加快腳步尋找可以救治巨骨症的方法。

　　雖然大家都知道巨骨症是絕症，史仗義目前已經是最好的情況，要根治，難如登天。

　　當事人的史仗義不知道老父親心中各種為他的打算，他對自己沒有第二性別這事簡直不能太滿意——是說就算有，他們史家往上十代開算不知道怎麼的就沒出過Alpha以外的性別，他也不明白身邊的人究竟在擔心什麼。
　　結果史仗義的臉在性別分化那天被打得啪啪響。
　　老史家上下加起來十代人，還就只出了他一個Omega，連他堂妹憶無心都是明文登記的Alpha——所以不看黑白郎君哈她哈得要命但是嘴巴上還老是傲嬌嗎，兩個Alpha想要搞，不是不行，只是真的，太難了。

　　但史仗義也沒能為自己居然分化成了Omega這事感慨兩句……他當然不能感慨了。

　　都說了，老史家涉黑已久，雖然也有其他幫派跟勢力，但中原黑道幾經變遷，巨頭中永遠脫不開一個史家。
　　簡而言之，史家在中原黑道中勢力如日中天，本土的沒人敢得罪，外來的想要融入中原黑道也不會開罪史家，偏偏吧，居然出了一個異類，東瀛來的西劍流。
　　外來黑道想要分一杯中原的羹，本來這種事情史家是不管的，他們雖然都要成了中原的地下皇帝，但也沒有要壟斷一切市場的堅持，讓一些利出去無傷大雅，但是西劍流，手段骯髒得沒臉看，被史家幾次制止後，不知道主事者是怎麼想的，居然不是改一下組織行事作風，而是非要挑史家人下手整。

　　中原黑道都知道，誰搞史家人誰先死。

　　但天時地利人和之下，還真給他們得逞。
　　被擄走的人是史仗義，因為巨骨症的關係，所以恰巧被西劍流挑上做他們流主的意識宿體。

　　那是一種被精神強暴的痛苦。

　　有一次跟曼邪音提到這件事情，戮世摩羅想了一下後這樣解釋。
　　他這話挑起了一些曼邪音不好的回憶，於是曼邪音不顧熾閻天的攔阻，反駁說：「你又沒被強暴過怎麼好用強暴來形容？」她這話也沒惹怒戮世摩羅，因為帝鬼休養暫時接任修羅國度新BOSS的青年笑了笑。
　　他慵懶的靠在網中人身上，笑容有些曖昧的，輕聲回了一句說：「我還就真懂了。」
　　他說得輕鬆極了，曼邪音乍一下還沒懂他的意思，等過了三秒反應過來，一雙眼差點都瞪凸。
　　「你小子什麼意思？」蕩神滅本來在看電視，結果一凝神就聽到這句，含了半口的茶嗆了出來，差點就朝戮世摩羅臉上噴去，網中人眼明手快抱著人閃得飛快，於是滾燙的茶水就濺到了他們新買的沙發上。
　　「新買的沙發就這樣被你毀了，真是浪費。」他抱怨說，有些嫌棄自己的座位被弄濕，乾脆整個人都直接窩在網中人懷中，嗅了嗅網中人身上的味道，對著蕩神滅就要發火的臉，他才回答道：「你們以為魔世對外來者有什麼溫情啊？」

　　那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魔世的氣候跟環境對他而言比什麼都毒，被炎魔附身的時候身體激素分泌就已經異常，等到他被丟到魔世——他毫無準備就迎來了自己的二次性別分化。
　　認真的。
　　發現自己是Omega，到迎接第一次發情期，最後被不認識的人按在地上肏，還不只一個的時候，史仗義都懵了，而順理成章被標記，也只是剛好而已。

　　「我跟你們說被自己沒感覺的人標記像什麼吧。」
　　都怪曼邪音非要問他以前西劍流的事情，才害他太順口把這些事情說出來，戮世摩羅瞇著眼睛笑，「比被人強暴還慘，你知道你自己不喜歡他，但是你還是想讓他肏你。」
　　心靈跟肉體被兩種極端的感情拉扯——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有性愛恐懼了。

　　史仗義那時候想，實在太慘了，但他只是看著魔世與中原截然不同的藍月，露出了笑容。
　　如果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可憐，那他就真的太可憐了，人的可憐都是被自己擴大了的，所以——他不可憐。
　　他只是⋯⋯雨水滴入他的眼，將一切都模糊掉，他只是太倒霉，出身不能抉擇，經歷不能改變，所以是史家人，是身患絕症的病患，是注定要淪為他人控制的容器。
　　好不容易倒霉完了吧。
　　卻偏偏在最不該的時候分化。

　　慘慘慘。
　　他笑了出來。

　　讓史仗義來說的話，他從小到大，除了不時因為他史家人的身分被綁架，還有巨骨症發作時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年幼時被父親美其名曰保護丟到遠方跟家人分離的孤單，還有三不五時要擔心受怕一下自己親人被人挾持這些事情。
　　其實他日子過得還是挺好的。
　　特別是在酒泉寺的日子裡，他還有個法號小空，只是會喊的人現在基本上已經都不在了。

　　史仗義一直都覺得自己過得挺好的。
　　所以被西劍流抓走的時候他認真問了幾句抓他的赤羽，「你們抓我是想要威脅史豔文嗎？」他身上值得對方圖謀的也就是史豔文之子這個身分，在中原無往不利，自然要承擔被人綁架的風險。
　　赤羽那時候可能是看他可憐吧，任誰對著一個看著像沒長大的小孩閃爍淚光的眼都會起惻隱之心的，特別那孩子還不哭不鬧的，只是赤羽也不可能放人，但給了他解釋，「你的巨骨症，是流主附體最好的條件。」
　　史仗義一臉懵，他生病已經夠慘了，還要被西劍流那群神經病看上，非要強搶民男身體——所以他後來暈過去了。

　　後來史仗義換了兩次皮都記著西劍流那群神經病，真不能怪他都變成了御魂笑光輝了還非要挑西劍流下手，按他的話，拎杯就搞的西劍流，不把西劍流搞沒不罷休的。

　　「那也……不是這樣解釋。」曼邪音被他忽然自爆給嚇到，說話都沒了底氣。
　　「怎麼不是這樣解釋了？妳想想，他佔據了你的肉體，你的一舉一動都由另外的意識操控，你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然後那個意識還想要消滅你本來的自我。」他笑了出聲，「這不就是精神強暴嗎？」
　　「那你為什麼是針對史豔文，而不是西劍流？」網中人一針見血指出問題。
　　「誰跟你說我不針對西劍流了？」戮世摩羅超級震驚，對於網中人居然這樣誤解自己覺得不可置信，「我被西劍流擄走受到的折磨，跟我被史豔文交給魔世後受的痛苦那是兩回事，那時候身邊只有史豔文跟俏如來，我當然是優先處理他們，再來找西劍流麻煩啊！」

　　史仗義成為戮世摩羅的伊始，其實是個烏龍。

　　修羅國度的商團在中原被史家截下，成員多數落下終身殘疾的傷，還有一個死了，帝鬼知道後震怒，他們走的正規路子做買賣，無緣無故卻被史家給傷了，有點血性的人都不能忍。
　　加著又因為一點歷史遺留的墨家恩怨，得知墨家現任鉅子人也在中原，烙了人氣勢洶洶就找上中原討要說法了。

　　史家雖然是中原地下龍頭，但表面上還是要賣一下官方面子，這帝鬼為了這種明面上的事情率兵準備打中原——官方當然是不能不管的，可是事情本來就是因為史家給惹出來的，自然又把這事情轉到了史豔文那邊要求處理了。
　　結果細查之下，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苗疆的陰謀，孤鳴家的人買通了史家下面的小弟對修羅國度商團出手，簡直就是一團爛帳，史豔文是不會吞這種悶虧的，但帝鬼也沒那麼簡單就能夠罷休。
　　結過幾次的討論，好不容易商量好了賠償條件，偏偏帝鬼最後居然加了個要求，要史仗義親自做運送賠償物資的人前往魔世，表面上是這樣說，私底下誰不知道那是帝鬼要史家賠他一個人做人質。

　　史豔文本來不想答應，史家混黑道那麼多年也不是沒遇過這種得寸進尺的傢伙，只是帝鬼的理由有理有據，又放話他不送人過去修羅國度不介意直接跟中原開戰——那時候中原剛結束了跟苗疆多年戰爭，實在沒有能力再打一個國力雄厚的修羅國度了。
　　所以整個中原黑白兩道都向史豔文施壓，史豔文多方設法後仍不得其門，最後還是親手送史仗義上了前往魔世的飛船。
　　結果好死不死，那艘飛船混入了一個史家的仇人，本該直接通過魔世對外通道降落修羅國度的飛船卻被人為迫降，停在了魔世最凶險的魍魎棧道。

　　他是又過了一陣子，才被帝鬼在外圍找到的。

　　「我以為，你會是Alpha，你的Alpha呢？」
　　「死了。」他說，在這地方的回憶簡直噁心透頂，所以他一找到機會就往外逃，看起來他的霉運只到被人標記那一晚，往後了運氣還是不錯的，「我弄死的，死前表情可慘了。」
　　害他現在還要三不五時做惡夢。
　　Omega對自己的Alpha的在乎以及尊崇是被寫進基因的本能，頂著這樣的本能殺死自己的Alpha，帝鬼為他瘋狂的舉動鼓了掌，將一身狼狽的史仗義帶回了修羅國度。

　　那之後修羅國度就來了個叫做戮世摩羅的新人。

　　戮世摩羅忽然摸出了鬼璽，「所以啊，你們瞧不起我也沒辦法。」他故意將鬼璽舉得很高，「修羅國度，鬼璽為尊，你們要能叫醒帝鬼，我也不阻止你們去叫他就是了，只是他是意識受損，叫不叫的醒是一個問題，醒了以後腦子正不正常，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唉，你看他們那群黑道，做事情就是這麼過分。」
　　「所以我說，我當帝尊，你們也沒什麼損失吧？我還能帶修羅國度走向更高的地方——是吧？」熾閻天適時給他送上了一杯熱茶。
　　戮世摩羅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他的心血來潮到此為止，將鬼璽收好，他站起身，不忘給網中人拋了個媚眼，「我們也應該要準備出發了，其他人耐性可一點都不好。」　　

　　魔世三大勢力的聯合會議，一個小時後即將開始。

　　＊＊＊

　　俏如來跟銀燕戲份在下一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介紹一下背景就不知不覺打了一堆了（。）

[ 此帖被青嵐銀緋在2020-01-31 11: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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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我！超！缺！同！好！求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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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銀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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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3)

1樓發表於: 2019-03-15 01: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寫不出他們美好的萬分之一，但我還是盡力去還原他們在我心中的形象了，如果還是ooc，那我也認了（。

　　<序章-2>

　　人在倒楣，喝水都會嗆到。
　　小空的飛船失蹤的那時候，俏如來剛好遇到二十多年來最衰的一天。
　　一早先因為沒處理好玄之玄的事情被默蒼離迎頭罵了一頓，心情還沒調整好吧，一回到家又聽到了這件事情——俏如來慶幸自己那陣子抗壓力在師尊底下被折磨得高了不只一點，不然就要學跑到隔壁苗疆去的老史家最Alpha的男人直接爆發了。

　　大家都知道，溫柔的人情緒爆發是最可怕的。

　　但俏如來對著傳訊的手下，忍耐著自己動手的慾望。
　　他覺得自己最近是真的很慘，這陣子對外有修羅國度壓力跟玄之玄那個官家攪屎棍想白吃黑動作卻越來越出格，內有銀燕因為小空之事的不諒解，他本來就已經累積了許多的情緒，結果現在又跟他說小空失蹤，他忽然就可以理解為什麼銀燕要為了小空這件事情跟家裡大鬧，因為現在他也想要鬧了。
　　所以史豔文打開家門的時候，看到的俏如來換了一身衣服，只有在辦事的時候才會穿上的那種白西裝，整間房子裡面俏如來的Alpha信息素都快要爆炸了，史豔文攔了俏如來的門。

　　「父親？」
　　「你不能去。」

　　為什麼？俏如來看著史豔文比自己好看不了多少的表情，人給了帝鬼結果居然被弄丟——他在這一瞬間忘記了小空根本還沒到修羅國度，就算要算帳也不能都賴給帝鬼——父親明明也生氣，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要攔阻自己。
　　「精忠，你現在被憤怒沖昏了頭。」
　　「先前所說只是讓他前往修羅國度，帝鬼也允諾過不會虐待他更會定時讓他跟我們聯絡，但小空現在失蹤了，父親，你……」俏如來極力的克制自己，才讓自己不要把傷人的話說出。
　　「失蹤的不只小空，還有整船的物資。精忠，我跟蒼離先生懷疑這件事情不單純，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擅自動作，我們會失去主控權。」

　　這件事情這簡直太荒謬了。
　　但俏如來找不出反駁的地方，就因為太合理了，物資是他們允諾給修羅國度的卻沒有如期送到，甚至連小空也失蹤——帝鬼如果要以此做藉口發作，甚至可能不只要面對修羅國度的追討，還要面對中原政府的清算。
　　從哪方面看來都是佔不到任何便宜。
　　「老師懷疑有人在背後推動這一切？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折損史家的力量，雖然史家仇人一向不少，但有能力一次招惹修羅國度跟史家的不多……」
　　俏如來腦海中閃握了一個名字，「玄之玄。」他說的咬牙切齒極了。

　　然而本來宣告失蹤的小空很快就又出現。
　　真的很快，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對玄之玄下黑手，帝鬼就帶著修羅國度氣勢洶洶找上門來討說法，這次可沒什麼好說的，兩分人馬打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藉著默蒼離的計策，俏如來跟史豔文才能單獨埋伏帝鬼，三個人打得熱火朝天之時，小空帶來了這場戰鬥的變數。
　　他們沒有想過，小空會真的成了修羅國度的人，變成他們的敵人。

　　戮世摩羅蹲在了俏如來面前。
　　他看上去跟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完全不是一個畫風，乾淨的像是來郊遊而不是打架的。
　　臉上還含著笑容，只是怎麼看都不懷好意，然後俏如來就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短短三個字被喊得百轉迴腸，曲折離奇，都趕得上唱戲的了。
　　俏如來覺得頭痛的簡直要命，他想吧，他跟父親以及小弟多次設想過，如果這個人長大應該是什麼模樣，今天實際一見，覺得雙胞胎這種存在還是有些道理的，這不是除了氣質以外都跟他最小的弟弟史存孝相差無幾嗎？

　　一隻眼睛被眼罩擋住的青年看著他，俏如來聞到了讓他不是很舒服的信息素味道——意識到這件事情，他的目光裡面試掩飾不住的震驚，「你分化了。」
　　而這個味道是……俏如來不想確定。
　　「啊哈，是啊，Omega，驚喜嗎？但真不愧是你，現在這種情境，你居然只是關心我的第二性別嗎？」戮世摩羅裝模作樣地給他鼓掌——學家裡面那個愛現的公子開明的，順便解釋了兩句。
　　「你想做什麼？」
　　俏如來收起了一些內心的震撼，戮世摩羅出現在這個地方『堵』他跟父親的路，還在他們即將給帝鬼來最後一下的時候救了帝鬼，立場已經很明顯了。

　　「我以為你那麼聰明，看到我都出手幫忙帝鬼了，就該知道這個問題是不需要多想的。」
　　俏如來嘆了一口氣，他剛才挨帝鬼一槍的傷口還在濺血，其實沒有那麼多時間跟精力應付戮世摩羅，但是戮世摩羅在是戮世摩羅之前，先是史仗義，也是小空。
　　
　　「那你現在……打算如何？」
　　「本來我還沒想好，但我現在有想法了。」戮世摩羅的視線在他傷口上看了幾眼，只是一小道槍傷，又不是致命的地方，怎麼也死不了，於是他繼續廢話：「混黑的哪裡能不挨刀，我一直都記得咱們這句老家訓，所以你不會怪我現在不幫你處理傷口吧？」
　　他要是還能怪的話現在就不會躺在這邊了，俏如來咳了兩聲，「當然……不會。」

　　「可是俏如來，習慣挨刀，不表示不會痛。」戮世摩羅這樣說，翻了翻俏如來裸露在外的傷口，「但我也沒那麼害怕疼痛，所以包含飛船失聯掉入魍魎棧道後的一切我都可以忍。」傷口不大，但血一直在流，戮世摩羅忽然想到帝鬼這次出來帶的是魔世最新研發的一批武器，尤其帝鬼自己用的那把槍搭配的子彈，更是號稱造成的傷口絕對不會復原的黑科技。
　　「你來……是想跟我和父親討論這件事情？」
　　「啊，當然不是。」戮世摩羅玩夠了俏如來的傷口，用對方身上那套白的發亮的西裝外套擦了兩下，將血跡留在上面，「我又不需要你們的解釋，已經不重要了。」
　　「我來，是來救那邊被你們倆打得重傷現在還倒在地上的傻子，至於你們？只是順便，我也不過份，史豔文的選擇無可厚非，但是，他送我上飛船那天，你連一句話都不幫我說，我也是真的難過。」
　　俏如來不只是頭痛，心臟都痛起來了，他看著戮世摩羅，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暈眩，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才會讓講出來的話顫抖，「你在魔世，遇到了什麼？」

　　戮世摩羅表情忽然一黯，看著俏如來心思難測的眼睛，遇到了什麼？

　　那時候史仗義也想問自己，究竟遇到了什麼。
　　——「救我。」
　　史仗義唯一一次求救，是他發現自己分化成Omega，還面臨發情期的時候。
　　那聲呼救最後湮滅在魔世無人知曉的角落，他只喊了那一次，半夢半醒，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最後發現，沒有任何人可以拯救自己，針對他肉體的折磨到最後都成為澆灌他成長的養分，所以他變成什麼樣的人，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史仗義在魔世遭遇了什麼。
　　因為．從那之後，史仗義就死了。

　　「啊，遇到了一個實在笨得可以的笨蛋，但是寄人籬下，他腦袋再怎麼不靈光也只好聽他的了，話說，當初你們送我到魔世，不是本來就應該料到這件事情了嗎？」
　　他本來就是以『人質』的身分被送往修羅國度的，雖然中間出了點差錯。
　　俏如來覺得自己都認不得這個弟弟了，「你……不該這樣的。」
　　「俏如來，你不是因為被喊一聲俏如來所以真的要變成佛家大師心懷大愛覺得我不該這樣吧？史家是黑道出身，你也霸氣一點啊，都可以跟帝鬼直接開打了，我怎麼樣是有這麼讓你驚訝嗎？啊，應該也是有，畢竟在你們眼中因為巨骨症，我還是一個孩子。」

　　戮世摩羅忽然被人從衣領往上拉起，卻是因為他拖太久等不下去從飛船上下來的網中人，因為等太久有些煩躁的男人冷冷地朝他說：「你玩夠了沒有？」
　「啊，這麼粗暴，不過是讓你們等一下就不耐煩了？好吧，我也講完話了，你都下來了，這個交你幫我帶上，回去我們走一趟魍魎棧道。」
　　網中人有些嫌棄，但還是聽他的將俏如來扛起，壓在肩膀的地方正好是俏如來的傷口，從網中人身上散發的Alpha信息素味道跟戮世摩羅身上的有點相似，俏如來的臉色由白轉青，連痛都喊不出來了。
　　「俏如來，我這人很公平，你們送我去魔世，所以，我也將你們丟到魍魎棧道——至於會發生什麼，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畢竟你也知道，魍魎棧道那個地方，是魔世最混亂的地方嘛。」

　　俏如來失去了意識。

　　「小空。」
　　「大哥。」

　　俏如來輕輕眨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剛才是在作夢，因為他已經從魔世回來很久了。
　　久到他都要忘記了，戮世摩羅曾經是小空，他大汗淋漓，整個人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那樣，枕邊人適時送上了一杯水，他接過，泯了下乾裂的嘴唇，還沒從夢境的餘韻回神。
　　夢中的戮世摩羅太像真的了。
　　因為太真實，所以，他第一次知道那雙從小到大都澄清的眼中帶了絕望會是什麼模樣的，俏如來不想回憶，可是戮世摩羅的眼神陰魂不散，明明是極致璀璨耀眼的金，卻偏偏投射不出任何的東西，變得像是漆黑的泥潭，什麼也看不清楚。

　　俏如來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

　　「俏如來。」
　　他看著說這話的人，有些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什麼。
　　對了，俏如來，他忽然想到，已經很久沒有人喊他除了俏如來以外的稱呼了。
　　會喊他精忠的父親遠遊有一段時間，他至今都還沒連繫上，喊他大哥的兩個弟弟，現在一個遠走他方，一個失去消息，於是剩下他一個人扛起整個史家。
　　外頭人人都喊他一句俏如來，卻不知道那是最大的諷刺。
　　如來之名，行的卻是修羅惡鬼事。

　　「我跟你說過小空嗎？」
　　「你夢到的，是戮世摩羅。」

　　上官鴻信莞爾一笑，忽然從他們倆床上起身，俏如來這才注意到對方已經穿戴整齊——在深夜時分全副武裝，俏如來心猛然一跳，就像他發現戮世摩羅是Omega還被人標記那時，也像是發現戮世摩羅身上的Alpha的味道不是網中人的時候那樣，又慌又不安。
　　他跟他這位師兄兼戀人更是敵人的對象素日沒有少交鋒，從小打小鬧的耍嘴皮子，到大吵出手的真槍實彈——他本來都有不切實際的妄想，覺得會這樣跟上官鴻信鬧一輩子下去了。

　　他覺得自已一直以來的頭痛更嚴重了。

　　「你確定，要現在跟我說他？」
　　俏如來苦澀的笑了下，夢到的戮世摩羅還在鍥而不捨地於他耳邊說話，恍惚之中他看到的人已經不是上官鴻信，他對著眼前模糊的人影，反問：「不是現在，還能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都不是時候。俏如來，你要說的事情，你真正明白代表什麼嗎？」
　　俏如來忽然想到，他接手史家之後遇過很多情況，最麻煩且到現在都還沒解決的那一個，曾經借戮世摩羅的手，差點就陷他於死地，他回來以後還沒能一舉解決——「我知道。」就是因為一直沒能處理掉玄之玄，事情才會不可收拾。

　　「但我跟你談他，只是我剛剛在回憶裡，忽然注意到一件事情。」
　　如果沒看到上官鴻信的行李就好了，俏如來眨了眨眼睛，不肯示弱的說：「我最後一次見到『小空』的時候，只注意到他身上標記的異狀，卻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一邊說，上官鴻信露出了仔細聆聽的模樣，戮世摩羅的眼睛又出現在俏如來面前。
　　他忽然發現這兩人擁有同樣的眼神，俏如來幽幽嘆了一口氣，所以他現在也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看不清楚上官鴻信的面貌了，但他只是把話說完：「我如果不先假設他恨我們，也許我就知道他那時候，其實是在向我求救了。」
　　「他當時在求我，我不知道。而現在，你求的人不是我，我希望我不知道。」

　　俏如來面前的上官鴻信這次笑出了聲，但那聲音很輕、很輕，如果不是俏如來一直注意著，就要忽略掉，但就是因為他聽得太仔細，才連那裡面明顯的諷刺都沒放過。
　　哈，俏如來閉上了眼睛，「你要走了。」他說，沒有感到疑問，反而是早有預感。
　　他跟上官鴻信的關係，像走在懸崖上的纖細繩索那樣，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膽，什麼時候掉下去都不會意外而，那條繩索長得不見盡頭，不知終點的路跟底下萬丈深淵，他們倆什麼時候鬧掰都有可能，他有準備——

　　——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冷漠，也低估了上官鴻信的決絕。

　　「俏如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已經有了。」
　　那就是一定要走了，俏如來讓開了位置，連一句挽留都沒有說。

　　俏如來猛然驚醒，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夢中夢。

　　上官鴻信離開的那一天晚上很靜。
　　只有他們的談話是唯一的聲音，那時候俏如來看著上官鴻信疏離的側臉，心沉甸甸的，因為心思實在太重了，所以都沒有注意到上官鴻信也難得地露出疲倦。
　　「你要走了。」
　　「拿去。」
　　上官鴻信那時候拿了一個信封給他，俏如來接過後卻沒有打開來看，目光只是注視著上官鴻信離開的背影，那時候的俏如來在想，他是真的沒懂過上官鴻信。

　　就像俏如來第一次跟他見面那時一樣。
　　出身羽國貴冑的人兩袖清風的來，最後自然也什麼也沒帶走。
　　俏如來曾經希望他能帶走什麼的，至少最後留下的不要再是自己。

　　只是還有什麼好留下的。

　　俏如來打開小燈，拉開床邊櫃，裡面有一個黃色的信封，是上官鴻信離開那天留給他的。
　　他將那的信封拿出來，打開了已經被裁開的封口，手指小心翼翼抽出收在裡面的報告，他已經看過了，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手指慢慢收緊。
　　「父親……嗎？」他低聲說，他知道自己很難過，但俏如來卻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上官鴻信走得太乾脆了。
　　只留下俏如來面對剩下的一切。

　　——痛徹心扉是我，魂不守舍是我，所有的感情都是我一個人要面對的，上官鴻信，你好狠的算計。

　　TBC

　　序章還有-3，是銀燕的，本來應該放在一起的，但考量到字數太多了我就拆開了。
　　序章的劇情，正文會慢慢解釋跟補全，然後俏看到的報告說的是什麼，你們猜：）

[ 此帖被青嵐銀緋在2019-03-16 01: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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