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9 【黥烈x九霽天】相約去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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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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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4-05-19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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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9 【黥烈x九霽天】相約去墓地

　　古木參天，浮雲出岫，殘風嶺下一道黑影疾飄而過。

　　冷香散去，隨後一名揹著布刀的武者緊追不捨。

　　「千宵啊──」

　　迎風飛舞的蒼藍髮絲，在烈日下閃耀點點麟光。

　　「喂，借問一下……」出聲之人是個年輕男子，裹著一襲素淨的駝色披風，眉目清朗，聲音低沈有力。

　　披風揚起一角，藍髮男人沒有留步，只有路過，年輕男子眉頭一皺：「千宵？」這是女人的名字？

　　陌生的名字在風中冷冷迴蕩，還有追之不及的身影。

　　哼，莫干邪沒好氣啐聲道：「中原人都這麼不懂禮數嗎？」

　　沈穩的腳步踩著碎葉，一名相同裝扮的男子輕拍他的肩頭說道：「九弟，那人或許有要事在身，你看，那邊又來一個年輕人，看他這麼慢條斯理，這回一定可以問到路了。」這人名叫黥烈，是莫干邪的四哥，所有師兄弟中最溫文可親、最善解人意的一個。

　　信步吟詩，前方一名儒雅的書生正從容走來。

　　「少年無端愛令名，也無學術誤蒼生，白雲一笑懶如此，一遇天風吹便行。」他的聲音很好聽，抑揚頓挫都落得恰到好處。

　　「聽到了！聽到了！」眼角餘光掃了來人一回，莫干邪揚揚眉，有些彆扭說道：「四哥，交給你。遇到這種渾身綾羅，滿腹詩書，扮相不男不女的白面書生，我就全身不對勁──」他的適應力極佳，但不管是天竺還中土，濃濃的書卷氣一向令他水土不服。

　　這人舉止端莊，相貌俊雅，看似賞花閒遊，其實是跟隨前頭的藍髮人和那聲『千宵』的召喚而來。然而，若不是瞥見黥烈，他也不會放慢步伐。

　　「閣下請留步，請問──」但是，黥烈連南柯夢地都還沒說出口，舌頭就僵硬了。

　　奇怪，四哥怎麼了？難不成他也染上書生恐懼症？仔細一瞧，莫干邪發現黥烈臉紅了，而且罪魁禍首就是那位白面書生──他在看黥烈，看得如痴如醉，又驚又喜，似乎跟他的四哥相識已久。

　　比起剛才擦身而過的藍髮男人，這傢伙更沒禮貌。

　　正因黥烈臉上全是圖騰文符，臉一紅，那些刺青就更顯眼。

　　他的四哥就這麼給人白看嗎？莫干邪終於愈捺不下，擋在黥烈之前。「喂喂喂！刺青有什麼好看？再看下去要收門票啦！」呿！刺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中原人不僅沒禮貌，還少見多怪。

　　這聲喝斥，年輕人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慌忙收回視線。

　　「啊，請恕在下失禮。兩位攔住在下，可是要問路？」端詳這兩人身穿異域服裝，應是遠道而來的外地人。

　　這麼溫柔的聲音，不會是女人吧？這男人不只相貌端莊，連口氣也這麼斯文？莫干邪將黥烈拉至一旁，在他耳邊窸窣道。「四哥你聽，搞不好他是女扮男裝，這麼溫柔的聲音，咱們家七妹都不如他！」

　　（黑木蘭：「九弟，你又說我壞話啦！人家我對五哥就很溫柔啊！還有，叫我七姐，我是你師姐！」）

　　「別胡說，問路要緊。」
　　
　　「好啦好啦。」莫干邪回復正經。「算你聰明，我們是要問路沒錯。請問南柯夢地往哪裏走？」

　　「穿過前面那座山谷就到了。」年輕人遙指前方不遠的半屏山。

　　「多謝。」道過謝，黥烈便領著莫干邪轉身離開。沒幾步，身後的腳步迅速跟上。

　　「稍等一下，兩位是否介意在下同行？」

　　看出兩人的猶豫，年輕人解釋自己並無惡意，「我剛好順路，不介意的話，請容我同行帶路，如何？」

　　「不──」正想拒絕，見黥烈點頭，莫干邪悻悻收回異議。「聽好了，我們不是來觀光的，萬一有什麼危險請自行逃命，我們沒空保護你。」

　　對方不加思索點頭。看他首肯得挺乾脆，莫干邪不再多言。

　　　　　※　　　　　※　　　　　※

　　一路上，黥烈和梅郎蒲追昔有說有笑，莫干邪走著走著，不時加快腳程，似乎刻意拉開距離。

　　見莫干邪舉止怪異，黥烈示意梅郎跟上，急追前頭的莫干邪，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說道：「九弟，別這麼失禮，人家也是出自一片好意……」

　　莫干邪側頭回了黥烈一句。「這有什麼辦法！我年輕力盛，腳程快，你們走你們的，回頭見──」沒錯，他就是故意的，那個梅郎肯定看上他的四哥了。離他倆遠一點，說不定等下他就會向他告白了。

　　「你不用管我啦，去去去，快回去──」不等黥烈表達意見，說完，風也似的消失。

　　回過頭，梅郎已經跟在黥烈身後，臉不紅，氣不喘的。過沒多久，兩人已追上莫干邪。倒不是這小子放棄證明自己偉大的眼光，是──天色暗了。

　　烏雲蔽月，山路崎嶇，伸手不見五指的山路更是寸步難行，不遠處隱約見一座廟宇，三人不約而同走進荒廢的寺廟歇息。

　　莫干邪最先抵達，也最先入睡，黥烈則是專注守著火堆，眼中除了跳動的火光，還有他們的新同伴──梅郎蒲追昔。

　　「我們……見過嗎？」黥烈相信這位彬彬有禮的年輕人絕不是因為好奇才猛盯著他瞧。

　　「沒有。」梅郎搖搖頭，隨即咬住因為心虛而微顫的雙唇。
　　
　　「說得也是。」風中行者皆是江湖中人，是一群不受羈絆的荒漠旅人，他不記得結識過像梅郎這樣出身書香世家的風雅儒生。

　　「我先睡了，晚安。」他不想再看到黥烈，更怕心底無聲的對白就這麼衝口而出──不，不是我們見過，是我見過你！當你還冰封在「凌霜千仞」的時候。

　　當晚，他又夢迴梅花島。春風十里，猶化不開這十具冰雕的極寒之氣。但他相信他們一個個都還活著。
　　
　　那時，他已經在外遊歷三年，一回來便發現梅花島多了這些微妙微肖的白色雕像。只要他靠近這些雕像，爹親總是一臉不悅，「霽天，你又來這裏了！為父不是告訴你了嗎？這些只是人形冰雕，是凌霜千仞的試招成果，他們不是活人，不值得你這麼在意。」自小到大他沒有違拗過父親一回，不，半回也沒有，唯獨此事，他就是無法順從九雲冶的意思，一犯再犯。　

　　望著冰雕，尤其對上文字黥面的這尊，總是久久不移視線。是這些異國符號令他好奇還是人呢？他分不清。

　　「你會說話嗎？告訴我，你冷不冷──」這麼問算不算傻？他不知道。

　　不顧寒氣懾人，貼近雕像，肌膚瞬間刺痛起來。慢慢的，體溫一點一滴融進雕像。這麼做算不算傻？他還是不知。

　　有幾次，他真的覺得雕像就要睜開眼睛，對他說話──

　　三日後，梅花島島主九雲冶雖百般不願，還是找了個藉口將唯一的愛子遣送外地。

　「去吧，到四方遊歷，增長見聞，在你將來繼承島主之位時，必有助益。」

　　他聽從父親的話，負笈遠遊，然不到半年，人事全非。梅花島沈沒，爹親下落不明，小妹九千宵亦杳無音訊。都家破人亡了，這十尊雕像，還有誰知曉他們的去處？

　　思親情切，思鄉情動，睡夢中他緊埃使他安心的臂膀，唇角浮現安心的微笑，彷彿幸福就在伸手可及之處。

　　　　　※　　　　　※　　　　　※

　　「梅郎，起床啦！」耳膜響起陣陣鼓譟，這是莫干邪的聲音。對了，現在的他是梅郎蒲追昔，不是梅花島的少主九霽天。

　　睜開眼，一個碩大的黑影佔據正上方，遮住大半晨曦，周身泛著刺眼的光線。

　　九霽天翻身而起，披風落地，心頭莫名一動。
　　
　　「這是──」他望向莫干邪。

　　「別看我，我的披風好好在我身上，這是四哥的。昨晚你一直拉著四哥，他看你冷，就給你當被子蓋──」
　　
　　「你……都看見了？」一陣燥熱，九霽天知道自己耳根紅了。

　　「怎麼？我起來小解還要跟你報備？」

　　「不、不是……」

　　「還是你怕我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語氣帶有幾分調侃，莫干邪又想證實昨天的疑問。

　　「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就拿去給黥烈──」算了，不過是件衣物，別想太多，不管肢體怎麼靠近，黥烈也無法進入夢境才是。

　　捉起披風，他急尋那人身影，沒聽見背後嘀嘀咕咕的聲音。

　　「等等，你要怎麼跟四哥道謝呀？說來聽聽啊！喂──跑這麼幹嘛？我還沒告訴你昨晚四哥可是連人帶衣讓你取暖──」莫干邪抖抖披風，束好領口，望一眼遠方透藍的好天色，「哈！今天一定到得了南柯夢地。」

　　越過陽面的險坡，山路不再陡峭難行，原先峽窄的曲徑，走到後來也能容三人共行。

　　莫干邪一路充當開路先鋒，張著好奇的大眼飽覽野嶺風光。比起鋪滿砂礫、終年烈日暴曬的廣大荒漠，這裏有山有水，處處鳥語花香，寫意多了！其實這是他第二次來到中土，數年前，他的師父血眼沙陀曾帶他來過，到一個名叫梅花島的地方，以赤煉鎖金手解開十位師兄姊的冰封浩劫。

　　這次是尋人，或許也是救人，他的五哥臥雪刀已經失蹤一段時日，經由印心洞的守洞者指點，南柯夢地是唯一的線索。

　　嗯，不只鳥語花香，還有這個看起來粉粉嫩嫩的圓球是什麼東西？一個縱身，躡足輕點，幾根枝幹隨即搖晃起來，沒兩三下功夫，莫干邪的雙臂已經抱回大把垂涎欲滴的蜜桃。緊埃樹幹，他邊啃邊等，但他實在吃得太高興、太滿足了，以至於黥烈和九霽天經過樹下也沒發現。

　　黥烈的聲音很沉，似有千斤壓著。「梅郎，不舒服嗎？還是，你想說什麼？」

　　「啊？」九霽天不覺身體違和，黑溜溜的瞳眸一轉，奇怪，為什麼黥烈的披風還在自己手裏？「對、對不起，這是要還你的……」

　　雙手遞上，黥烈卻是紋風不動。愣了一會兒，默然，親自為他披衣。

　　「梅郎，昨晚……謝謝你！」

　　黥烈的語氣很真誠，九霽天的手卻像小鳥一樣抖個不停。是他聽錯了嗎？怎麼黥烈反而向他道謝？

　　「別這麼說，是我給你添麻煩。」在黥烈的前襟結好束帶，星眸瞬閉，收起眼底往事。

　　但是黥烈不給他片刻喘息，拉住他的手說道。「你好溫暖，說不出的溫暖……我們……當真沒見過？」

　　轉過身，極力撫平千頭萬緒，他背對黥烈問道。「以前，你來過中土嗎？」

　　「多年以前，但我不記得那個地方了，那次奉家師之命到梅花島，除了寒雨夢中人和梅花島主，我不記得見過什麼人，印象中只有漫天飛舞的花瓣，就像雪花一樣輕柔……還有，像你這般溫暖的氣息……」

　　驀然，眼角滾出熱淚，在心動與心痛交錯的瞬間，風中低迴的花雨，滲進裂開的傷口，碎了一地塵香。是的，沒錯，那正是他抱住雕像時所用的禦寒之招。

　　恍然大悟，風中行者並非傳說，他們是真實的存在，是剪徑的狂沙，也是噬梅的烈焰──只是沉眠於冰封世界。

　　緊抱交叉的雙臂，他低聲央求。「不要問我為什麼，如果可以……請你……抱住我──」他又回到那年的九霽天，現在，他渴望知道那座黥面冰雕真實的溫度。

　　一開始，劇烈的心跳熨著他的背。

　　慢慢地，結實的手臂將他轉身，兩人面對面。　　

　　最後繩帶鬆脫，黥烈將他密密裹進披風，反饋曾經汲取的體溫。
　　
　　「別抖了……我什麼都不會問──」

　　他確實不需要多問，昨夜，喃喃囈語的九霽天，已經夢話連篇什麼都告訴他了。

　　這下，莫干邪只好悶不吭聲繼續啃他的蜜桃。

　　『切！四哥手腳真快──』顯然這裏沒他的事了。既然他親愛的四哥已經自己牽線，那就繼續啃桃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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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霽天，一個出現沒幾集就消失的人物（死於莫干邪的赤煉鎖金手）
他的存在就像一縷輕煙,一聲嘆息那樣短暫
希望在這篇短文能給他一點點幸福

[ 此帖被憂幽子在2014-05-30 23: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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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19 【黥烈x九霽天】相約去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