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3天閻魔城外傳（他化闡提中心）第一傳《完璧》（愁未央/慕容情）4-5，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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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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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09-22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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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3天閻魔城外傳（他化闡提中心）第一傳《完璧》（愁未央/慕容情）4-5，5F

《完璧》

愁未央/慕容情

一

白霧悒悒，魔音入夜，清輝泠泠，徊訴誰思。
朧月初升萬里，映照千古魔城。
黃昏已盡，街頭最後一抹斜陽殘影裏，緩緩行來兩人。
“司命大人夜安！”
“鬼醫大人夜安！”
此起彼伏的敬禮，沿街一路不斷飄入兩人耳中。寂滅邪羅習以為常，不以為意，愁未央面上掛著一縷微笑，淡得一成不變，卻是回應每一名對他心懷感恩的魔城子民。自入魔城以來，受到他化闡提隆重禮遇，更屢建奇功，尤其解封後的魔城，雖長年得到魔主的力量庇護，但城中萬眾受封印損傷者也不在少數，鬼醫愁未央的加入，正為適時。
愁未央行至魔宮第一重，卻在門外止步，探手入懷，忽而面色有變。
“鬼醫，快快進入吧，今日設宴為雪兒慶生，還需你親自指揮。”魔城司命笑勸道，看愁未央怔神良久，只得再出聲催促，“可是出了什麼事？”
愁未央恍若未聞，語調平靜，緩緩道：“似乎落下了什麼東西，在血杏高林……”
“哈，稍後槐破夢便會將雪兒送到，屆時手忙腳亂的人，還是你這個辦事拖泥帶水的父親啊。”
愁未央乾笑數聲，慢慢道：“也罷，回去再找，怕是今早起床急著給雪兒熬藥，忘在枕邊了。”
似是邊思邊說，隨即輕拂黑袍，緩步踏入城門。
那只藏魂瓶，本是隨身不離。
自從成為鬼醫，生活習慣也整個變了——雪兒的魂魄不全，所以夜裏睡覺，容易受莫名驚嚇，他便睡在雪兒身邊，時時照看，而除了雪兒之外，唯一掛懷之物便是那藏魂瓶，所以乾脆每日睡下時都固定放置枕邊。
這樣，雪兒和藏魂瓶，都再不會離開他了。

天閻魔城外典有載：
鬼醫愁未央，半生坎坷孤苦，失愛，克女，折友，終至茫茫天地間一零丁。
因棄故事，入我城，得鬼女，以心諦魔。
魔主嘉其異能，於魔、妖、厲三族之外，特開鬼之一屬，是為鬼醫，賜居血杏高林，自由出入。

來至魔殿，華燈初上，侍從奴僕往來匆忙，各項準備井井有條，城中大臣長老們俱各送來賀禮，堆得有小山般高，角落裏的魔音班子，正在咿呀弄聲。眼見一切，愁未央面上只是依舊淺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寂滅邪羅一一為他介紹，今晚的菜譜，聲樂班子，劇團，每一個環節都是那麼華美而溫馨，魔主沒有兒女，因此鬼女的這個慶生待遇，簡直與魔城的公主無差了。
“如此這般，鬼醫還滿意罷？”寂滅邪羅含笑總結道。
愁未央不語，只是微笑點頭，鬼醫這種招牌式的笑，在不知情人看來，溫煦一如春風，在寂滅邪羅眼中，卻微妙得難以捉摸。
【哼，這笑中，究竟幾許無奈、幾許認命、幾許異心呢。】司命想道。
愁未央不是魔，也非惡非邪，相較於鬼如來、端木燹龍，他太不同。當初加入魔城的原因只是慕容情，為了進一步拉攏愁未央，才有了愁雪兒——奉他化闡提之命，司命大人親自深入永世獄坑，歷經曲折，救出了這個小小的靈魂。
這是外典記載的說法，也是在魔城市井中廣為流傳的版本，反正虛實真偽也無人去尋根究底，包括鬼醫自己在內。

在他那褪色發白的記憶長卷裏，唯有這最後的一抹暖色，鮮豔，永恆。
那一天，血杏高林，霧濃得化不開，孤居獨處的愁未央靜靜坐在那株古老的血杏樹下，他看不真切，濃霧中漸行漸近的小小身形，究竟是人是鬼？更聽不真切，萬籟俱寂中驟然響起的一聲純純輕喚，究竟是喜是怨？
“阿爹，你是雪兒的阿爹嗎？雪兒，很乖，阿爹，再也不要拋棄雪兒了，好嗎？”
一聲稚嫩期盼，只如心頭一刀，割離了紛紜的過往情仇，愁未央眼眶酸澀，伸出手將小小鬼娃抱進了懷中，於是隱士獨語斜陽變成了魔城鬼醫，從此天倫相依，笑看萬劫不復。

二

【魔主待你，夠寬厚仁義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寂滅站在鬼醫身後，靜靜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因為他看得出，鬼醫並不快樂，或者說現在的他，根本無所謂快樂不快樂。而不快樂，或許只是因為他還未能徹底放下作為“人”的心？
他理所當然這麼認為。

開宴了。
【槐破夢那小子不知又耍怎樣心機，什麼時候了，還未將鬼女帶來？魔主的吩咐，他越來越不放在眼裏，說來魔主的容人之量，也是越來越教人猜不透，唉，想當初……魔主一統魔域，號令三族，睥睨萬眾，莫敢不從，現今的作風，卻是大不同了。】
魔宴如期順利進行中，寂滅邪羅坐在席中，皺眉，圍繞這群外援的層疊心思，依舊一刻不停地轉。
佛愆鬼如來，危坐首席，齋飯素酒，生人勿近，和平常一樣，沉浸在他自己的證佛鬼道。
端木燹龍箕踞末席，那是他自己要求的座位，更撤去桌椅擺設，只要一張巨毯，擺上酒肉，隨性坐臥，自斟自飲。
同樣生人勿近，唯一不同是在魔城之內，鬼如來如果不爽了，不會輕易動手揍人，端木燹龍會。
除了這兩大外援，餘下皆是自己人——不過無明法業那四處晃來晃去的蠢笨身軀，也蠻礙眼。
斷滅闡提萬眾矚目，被團團圍住，魔城眾殷殷思念，期盼少君回歸，實是太久太久了。
魔宴過半，眼見壓軸劇團都將上場，賓客雲集，主人公卻遲遲未至。
鬼醫父女一貫同進同退，但這次為了給雪兒一個驚喜，另外安排由魔子槐破夢親送盛裝的鬼女赴宴，而鬼醫則先行來至魔殿謝宴。寂滅邪羅本來很得意這個體貼的安排，現在卻頗有些局促不安。
劇團響起前奏了，寂滅邪羅再也按耐不住，裝作酒惡，優雅穩步往左側內門走去。
出了門，登時一路小跑，拐進魔主的居所。
槐、破、夢！破壞吾之重要工作，日後吾一定會好好答謝你！

三

空寂黑暗的冷闊殿堂，唯有一張巨型座椅聳立當中，象罔之眼默默轉動，無時或歇。
魔主就懶懶靠在他的座椅中，那沉思的姿態，千年如一日，寂滅邪羅早已慣見。
非常非常久遠以前，這殿中景象也並非如此單調，寂滅邪羅恍惚記得，這裏曾經藏書巨萬，魔主也常在此接見魔域內的元老先知，論古議今。
如今，終日觸目黑暗、空空落落的魔殿，隱約象徵王者心境的轉變，一往無悔。
現在的他化闡提，面對任雲蹤修道得來的一番滔滔感悟，已經只會淡淡說一句：“這世間不需要太多真理，有吾就夠了。”當時寂滅邪羅就隱身在幕後，他清楚看到任雲蹤對此的反應。
這讓寂滅邪羅忽然想到一個從未想過的問題：魔主深諳少君心性，然而，少君真正瞭解魔主幾分？
其實跟隨魔主的時間越久，縱是善於察言觀色的司命大人也越感亦步亦趨。
聖魔魁山一戰，魔皇隕落，締結和平戰印，雙方各遭封印，然而內亂與紛爭並未隨著聖魔初戰的終止而消失，他化闡提的崛起，正在於收服三族叛亂勢力，重新一統魔域，後來更以自身元功護持廣大被封印的將士，魔城方得以千年沉蟄，安然隱匿於黑暗之中，慢慢凝聚起魔之一族更加強大的實力。
這是一個極其漫長而艱辛的過程，歲月空度，考驗魔之耐性與心機。
或許是封印太久，魔主的說話總帶著幾分倦怠意味，此時寂滅急於稟報魔宴的狀況，得到的指示，卻是一句：“無妨，安心等待吧。”
“魔主，恕屬下僭越，您對槐破夢的寬容，已讓他越發肆意妄為了。”寂滅咬咬牙，終於把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
的確，槐破夢起初還算謹言慎行，懂得對城主收斂鋒芒，後來漸漸的，對待各種重要場合，那種我行我素的作風，就連同樣目無法紀的端木燹龍也感到不快了，而深沉莫測的鬼如來的反應，則是一句含義模糊的評價：
“趣味的小鬼，挑戰魔之王者。”

寂滅邪羅垂首等著魔主答疑，然而魔主直接忽視了他的質疑。
“不必擔心了，他就在徊生夢廊之中。下去靜侯吧。”
徊生夢廊！
位於魔皇陵後的徊生夢廊，是只有魔主能夠涉足的隱秘領域，槐破夢竟敢擅自前往，還帶著一個鬼女，寂滅邪羅覺得簡直出離憤怒了，躬身，倔強堅持道：“屬下懇請魔主釋疑！”
魔主沒有說話，寂滅邪羅心裏一沉，頓時有些後悔，他一面指責槐破夢無禮，怎麼自己也跟著無禮起來。
懊惱，又夾雜深深的不解，反正豁出去了，這並不是他一人的不滿與疑惑。
“寂滅，你過來。”溫和，甚至帶著一點愉快，出乎意料。
寂滅邪羅訥訥走近，他化闡提抬手化出一椅，就在寶座之側。
寂滅面上有些熱，不敢不從，又不敢坐下，他化闡提忽然笑道：“你這種脾性，每每教吾開懷舒心之餘，又感慨萬分。”
寂滅誠惶誠恐坐下，道：“連魔主也要取笑屬下嗎？”說罷，不禁想起端木燹龍的囂張嘴臉。
“非也。試問，若魔域之內，人人皆如你這般，傾心臣服於吾一人，那吾究竟該不該歡喜？”
“這是每一個魔城子民的本分！為魔主盡忠，應當的。”
“錯了。大錯特錯。那不是吾要的。”
“可魔主一向不容背叛……”
“這並不衝突。應該說，那是曾經的他化闡提，久遠到連吾自己都印象模糊，自魔皇敗亡，那樣的他化闡提，不復存也。”他化闡提緩緩說道，慵懶，悠閒，右手支頤，左手隨意輕拍扶手，像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無干係的事，然而主人公又的的確確是他自己。
寂滅邪羅還是第一次聽魔主說起所有人都不曾聽聞的過往，那還是在魔皇時期，關於少君他化闡提的，最初的過往。
“所以，吾所求，只在大局之忠誠，即便哪一日，吾不在了，你們也同樣能萬眾一心，為魔族萬代存續而浴血奮戰。”他化闡提沒有再笑，神色凝重，他讓寂滅邪羅看著自己的眼睛，問他：“你認為，槐破夢能嗎？愁未央能嗎？論及端木燹龍，甚至鬼如來，他們能嗎？即便今日這四人在吾精心設計之下，對吾卑躬屈膝、言聽計從，將來又當如何保證？”
魔主一連串反問，教寂滅邪羅啞然無言，半晌，沉重答道：“他們畢竟非我族類，本就無法視為長久仰賴。”
“你又錯了。他們是不是魔，並不重要，正如魔之三族，也有層出不窮的異心者。唯有心中有魔，方能永世忠誠，吾就是要他槐破夢由心體認，身為魔子，註定與我們魔族休戚相關，吾說過，他有幾分吾年少時的風采，而他欠缺什麼，吾更一目了然。”
“屬下斗膽，魔主究竟想怎樣試他？”
“魔子天性多情，非止多情，情烈如火，同時他太自信，也太聰明，只會讓他的情志更趨極端而自損。故其張翼的野心，正如狂風中的紙鳶，尚欠一個牽系，失了重，天長歲久，終難以為繼，一旦有了這個牽系，無論是對他自身，還是對我魔族，都有莫大好處。吾並非縱容他為所欲為，而是給予一定的自由，讓他充分認識自己。”
“只怕……只怕，他羽翼一豐，將對魔主不利！”
“若有此日，吾亦不在乎他將對吾一人採取何種動作。你明白了嗎？”
寂滅心中忽感莫名苦澀，沉聲道：“屬下……會努力理解魔主的苦心。”
“其實，也不單對槐破夢如此，比起愁未央，他算是簡單了。”
“魔主……”
“下去吧，好好替吾招待鬼醫，今日這驚喜，終歸該是他的。”
寂滅邪羅領命，心懷戚戚。
一路返回魔殿時，忍不住細細計算起魔城現有實力，算來算去，到最後，也只得暗歎一聲：“魔主的苦心，我怎會不懂？魔族自古孤立，雖個個驍勇善戰，終是落於下風，魔主不得不深謀遠慮，鬼如來，端木燹龍，現在的槐破夢、愁未央，的確都是不可少的助力，我們只知埋怨魔主縱容外援，恐怕養虎為患，但幾人能知魔主不動聲色的犧牲與付出呢？魔主啊魔主，你對自己，未免太過狠絕了。”
回到魔殿，果然槐破夢還沒有出現，《鬼女雪娃》卻已經上演了，愁未央看他獨自回來，不禁流露出失望神色，寂滅邪羅忙解釋道：“方才魔子傳信說，鬼女還在精心裝扮，應是快了。”
“哈，裝扮？”端木燹龍大笑一聲道，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一個骷髏頭，再怎麼打扮不還是骷髏頭？
愁未央看了他一眼，並無特別反應，就像沒聽到一般，慢慢拿起茶杯，嘬了一口清茶。
鬼如來倒沒有端木燹龍這麼心直口快惹人嫌，只是淡淡注解道：“女大十八變。”
三位外援，皆為舉足輕重，卻是各持心事，各懷背景，話不投機半句多。
斷滅闡提見氣氛不大對，便走下坐席，以少君身份，舉杯環視眾人：“大戰在即，魔宴難得，眾人務必開懷暢飲！”仰脖，一大杯陳年烈酒一飲而盡，痛快！
不管怎麼說，魔宴的氛圍，總體上還是非常和諧，寂滅邪羅歸座後，身邊就是愁未央，但見鬼醫大人一邊從容看戲，一邊卻不時低垂了目光，喃喃自語道：
“我的雪兒，十八歲了。”

鬼醫到底有沒有瘋？有時候，就連寂滅邪羅這個參與布計者都琢磨不清楚，直到現在，結合魔主今日的話，終於茅塞頓開。
“徊生夢廊，一個照映往昔的奇妙所在，魔主常用它來看一個人的過去，一個人的靈魂深處，現在槐破夢和愁雪兒一同去往徊生夢廊，會收穫什麼呢？”
寂滅邪羅仰脖喝了一大口暖酒，整晚緊繃的心弦，覺得稍稍有所弛緩。

[ 此帖被晏雪在2011-09-27 22: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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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Y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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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1-09-22 18: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哇，樓主寫的好細膩，不論是心境方面還是目前的故事架構，我都覺得交代的很完整，也讓人很容易看懂內容，雖然是故事主軸以他化闡提為中心，但目前算是說鬼醫的故事吧(?)，而且是用寂滅邪羅的觀點去詮釋這故事的角度(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情況，不知有沒有錯)，我很喜歡，感覺好特別，好棒！

看得見的是短暫的，
看不見的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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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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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1-09-22 19: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同樓上的親看法一樣，
透過寂滅來說鬼醫的故事，很新穎呢

不過，魔主讓寂滅坐他旁邊時，寂滅的表情》3《
【這貨想看魔司想瘋了你們別理她= =】

大爱师尹~司命~武君。
此人三观不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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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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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1-09-23 17: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MOYEAN于2011-09-22 18:10發表的 : |y*c9
哇，樓主寫的好細膩，不論是心境方面還是目前的故事架構，我都覺得交代的很完整，也讓人很容易看懂內容，雖然是故事主軸以他化闡提為中心，但目前算是說鬼醫的故事吧(?)，而且是用寂滅邪羅的觀點去詮釋這故事的角度(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情況，不知有沒有錯)，我很喜歡，感覺好特別，好棒！ {RPI]DcO/

恩，的确是他化哥哥贯穿全篇，第一传是愁未央和慕容情，基本上魔城的人都会有传。
算是从不同的角度看城主吧，构思大概是这样。
开头三段是司命的视角，觉得从他的角度切入魔主的内心世界比较不突兀，因为他一定是最关心魔主的人。
说实话很为他化心疼（城主：吾不需要。），咳咳，尤其是槐破梦日后总要反水的，魔主对此的态度，我也有我的看法，搞不好会跟剧不太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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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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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1-09-23 17: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2樓璇離殤于2011-09-22 19:45發表的 : ,u m|1dh
我同樓上的親看法一樣， P {'b:C
透過寂滅來說鬼醫的故事，很新穎呢 V6Dbd" i9
31)&vf[[
不過，魔主讓寂滅坐他旁邊時，寂滅的表情》3《 x^CS"v7
【這貨想看魔司想瘋了你們別理她= =】 R-Sym8c

我一贯萌正常向，极个别例外，比如双邪
但是……魔主和司命说实话有打动到我，可能是因为由衷觉得他化太辛苦太累，身边就剩了一个司命。
寂灭邪罗对魔族的忠诚，与对魔主的忠诚简直是一体的，估计在他眼中魔主=魔城，这是他最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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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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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1-09-23 17: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四

徊生夢廊。
什刹月，花如雨，本該是風信佳期，然而初寒中落了一地的碎紅，徒自掩埋慕容情一身絕代風流。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毀滅，我心甘情願。我的命，只屬於我自己。”遺言不哀，死亦無憾，淒豔染血的一抹金翠，在漫天花雨中飄搖欲墜，身後的白髮劍客卻唯有木然呆立，似乎不論他怎麼做，都是錯。
“你這樣做，吾欠你的，如何還？”無奈，永遠是劍之初此生最佳的注解。
“劍之初，我希望你離開這個江湖……風起了。”不再掛懷的付出，縈繞半生的心結終在此刻解開，化為最簡單的一句叮囑。
“慕容情……”
“風不失期，君不失期，初心，初心。”
“慕容情啊！”
第一道心景就此熄滅，壁上空餘落幕散場的淒冷輪廓，而鼻息間的殘香竟爾脈脈猶存，真教人分不清此境的虛幻與真實。

愁雪兒悄悄提著一盞護魂燈，輕步無聲，內中燃著的便是那只藏魂瓶中的靈魂，有了這個靈魂，護魂燈才可以在徊生夢廊中，照映出這個人的一生記憶之重。
可是雪兒走了好一段路程，看見的只是這個滿面愁容的白髮劍客，以及另一個頭上長兩隻角，口中始終念念有詞的非常好看的小哥哥。
“沒有阿爹，雪兒，只想看阿爹。”
鬼女忽而停步，轉身向後望，語音中滿是猶疑。
“如何？怕了嗎？”
“大哥哥，雪兒怕阿爹生氣，怕城主，生氣。”
“哈，城主待吾，是那般恩深義重，那般苦心栽培，豈會捨得苛責吾呢？放心吧。”槐破夢冷冷笑著，朝雪兒走去，彎腰接過那盞微顫的護魂燈，又摸摸雪兒的頭，“倒是鬼醫會不會生氣，吾可就不能確定了。”
雪兒一聽此言，立時縮步不前，只說要把藏魂瓶歸還阿爹。
“吾說鬼醫會生氣，不是因為你偷了藏魂瓶，而是如果我們走完了整個徊生夢廊，也找不見愁未央的身影，不對等的情，總是被輕易忽略的付出，那才是他最大的悲哀啊。”槐破夢拉起雪兒冰涼的小手，慢悠悠道。
“大哥哥，雪兒，不懂。”鬼娃認真努力地想，卻還是想不明白。
“雪兒你不需要懂，吾喜歡你不懂。”他笑笑，神色間少有的溫柔，橫眼望瞭望壁上殘影，但覺劍之初的眼神，竟似在盯著自己一般，便毫無留戀地轉過頭去。
“走吧，吾不想看見這個人。一點都不想。”
槐破夢左手牽著雪兒，右手提著護魂燈，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朝夢廊黑暗更深處行去。
劍之初在慕容情後半段人生裏，留下的刻印實在太深，似是哪兒都有他的影子，槐破夢雖不想看他，但一味忽略，便幾乎可以不用看了。
他只能快步走過，雪兒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一時幾乎踉蹌跌倒。槐破夢這才緩下步子，歎道：“或許，我們走到最後，就會看見你阿爹和阿娘年輕時候的模樣了。”
雪兒對慕容情的大段回憶毫無興趣，槐破夢這一說，才又打起了精神：“阿爹，阿娘，雪兒想看阿娘阿娘。”
“是啦，你看阿爹阿娘，吾看慕容情，我們還是慢慢走，這樣的機會，本就難得。”
“慕容情，雪兒覺得他好美麗，和大姐姐一樣美麗。”天真之言，道破多少人說不出口的戀慕。
【情是自苦。】
槐破夢想笑，卻笑不出，反而牽緊了愁雪兒的手，似笑非笑，看著那嚇死人不償命的小骷髏頭，心念悠悠。

一路走下去，他們看見了孔雀，被慕容情殘忍取骨的霓羽族聖後。
薄情館花魁豔無雙，最瞭解慕容情的女人，也是唯一愛過慕容情的女人——雖然那段回憶只是浮光掠影——他們的幾番對談，槐破夢都看得出神。
只因慕容情大方表示容許無雙嫁進略城，於是……
“看來，無雙在館主心中的分量並不重。”花魁一聲輕歎，朱唇貝齒雖是含笑，目光中幾分惆悵，當局者不覺，旁觀者卻盡收眼底。
“分量不重，才會比較幸福。”館主依舊漫不經心逗著籠中的白文鳥，微笑回答道。

然後槐破夢看見了自己的母親，玉辭心。
“原來母親一身俠女裝扮時是長這個模樣。”槐破夢癡癡凝望壁上倩影，想道。
玉辭心連著戢武王，佔據了徊生夢廊一段不長也不短的篇幅。
“哼，走到這了，還是與劍之初有關，掃興。”冷哼一聲，不再停留。

雪兒默默跟著槐破夢，不知不覺已快走到頭了，因為始終看不到愁未央的影子，所以兩人看得越來越不上心，許多人，許多事，看過就忘了。
倒是宿賢卿一閃而過的影子，被槐破夢清楚看在眼中，他認得這個人，這個人目前還在武林中走動，只是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正道助力。
“有機會，吾會替你殺掉此人，算是為此行的唐突無禮賠罪。”槐破夢低聲笑道，其實他看得出來，慕容情並不怎麼在乎這樁仇恨，宿賢卿在他的徊生夢廊裏佔據的畫面，甚至不如那個在槐破夢看來平淡無奇的薄情館掌櫃富長春。

“大哥哥，雪兒累了。”
帶著呵欠聲，雪兒嗜睡，每天都要睡很久，今天真是破例了，竟然醒著八個時辰。
槐破夢哈哈一笑，蹲下，讓她上肩。
雪兒乖乖地爬上他肩頭，安靜趴著。
“破夢哥的後背，很暖，也很柔軟。”雪兒默默想道。

雪兒又摸摸自己的肩與背，卻是冷的，硬的。

五

“此行收穫如何？”
幽冷魔殿，座椅緩緩轉動一角，露出魔主的雄沉側影。

槐破夢將雪兒送到魔宴，劇團上演的《鬼女雪娃》正到高潮，雪兒興高采烈撲進阿爹懷中，愁未央滿面笑容，毫不責備她怎麼來遲了，而寂滅邪羅則幽靈般來到槐破夢身邊，說，魔主要見你。
槐破夢修眉輕挑，道：“遵命。”

此時他化闡提問得不動聲色，槐破夢也答得雲淡風輕：
“啟稟城主，不虛此行。”
他化闡提笑了一聲，道：“你不想解釋一下嗎？槐破夢，為你的自作主張。”
“城主英明，城主若真不允許吾這麼做，吾怎麼進得了徊生夢廊？”
“說得好，吾之苦心，看來你都懂。”他化闡提說話的語速很慢，也不帶一點怒意與責備。
城主的話常常聽似平淡，細想卻處處玄機，與之對談者必得全力應對，這他也早就習慣了，反復確認後，槐破夢只是低眉順目道：
“是，槐破夢正努力體會城主的良苦用心。”
“對慕容情，你作何感想？”他化闡提繼續發問。
“阿多霓慕容情，寧死不願屈從天閻魔城，充分說明了他之傲骨與偏執，不知變通，此外，冷若冰霜的外表，烈如火鳳的內心，對身邊之人越關心，越疏離，失去越多，越不敢要，吾也不知該說他太多情，還是太無情。”槐破夢不敢有所欺瞞，因為他知道哪怕點滴的虛偽刻意，都會暴露在他化闡提那雙透徹人心的眼底。
他化闡提果然很滿意，站起來，走到槐破夢面前，伸出修長而有力的手臂，輕拍他的肩，道：“可惜他與魔城終究無緣，仇恨，使他走上了自我毀滅的路。破夢，你恨吾麼？”
如此犀利的問，縱是狡黠如槐破夢，也一時接不上話，停頓片時，沒有採取正面作答，而垂首道：“城主對吾恩同再造，吾是魔子，更是魔城之子。”
“無妨，即便你恨吾，你也依舊是天閻魔城的一份子，你只需謹記這點就夠了。”
槐破夢細細咀嚼城主這句話的含義，但覺脊背微微發寒。
“槐破夢永遠不會背叛魔城。”他又一次發出誓言，沒半分猶疑。
【吾當然不會背叛魔城，因為魔城終是吾的。】深埋心底的心聲，與說出的話確實並無矛盾。
“走吧，這場盛宴，該有個隆重收場。”
他化闡提將手搭在槐破夢手上，魔子扶著魔主，一同步出了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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