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12 綻放‧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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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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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樓主發表於: 2005-04-13 03:4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2 綻放‧花嫁

天界，一個什麼都能成仙的地方，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或植物，只要是有生命、有意識的，皆能修行脫胎換骨，飛登仙班，只要活得過五百年…

而人界裡的每個地方、每樣生命，都有神仙精靈看管著，人界稱這些神仙精靈為此物的本命神，既然什麼都能成仙，萬紫千紅的花朵自然也有仙子看管著，這些花仙子掌管著人界各式花卉的開放節令，不致於在隆冬時節還看得到桂花或李花，不會讓人界在盛夏時分能夠置身在雪梅林中。

百花宮，各個花仙所住之宮院，桃花仙子、李花仙子和牡丹仙子在園子裡盪著鞦韆，芍藥和桂花仙子正亭子裡在下棋，鳳仙、杏花、水仙、茉莉、百合等幾位仙子玩著蹴踘，來來往往，娉婷嬝嬝。

方從人界完納劫數的梅、蘭、竹三仙子相偕而來，眾家姊妹們一見到這三人便都簇擁而上。

「梅仙、蘭花姐姐、竹哥哥，恭喜你們重返天界呀！」桂花妹妹最和梅花要好，率先道聲喜。

「咦？菊妹沒回來嗎？」牡丹問著，青竹答道：「想是他的劫數未完吧！更何況他跟蓮花姊姊的約定還沒了呢！」

「說到蓮花姊姊呀！她可是最早下到人間的，說什麼是去…」

「去濟弱扶傾，帶領武林走向太平」水仙接下桃花未完的話，又接著說道：「不過，蓮花姊姊也真是厲害，自願撤除仙籍就算了，還在凡間受苦受難的」

「幸虧她聰明呀！武功又高、計謀又好」

這些花仙子沒事就是跑到『觀雲台』去看看現在還在凡間的姊妹們，每每看到白蓮受傷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這次就是因為四君子替白蓮擔心，偷偷跑到人界去幫了他一把，才會犯了天規而打入凡塵。而每次眾仙子們看到白蓮把敵方打得落花流水，就會高興得歡呼，害得他們的大主子－百花仙子被王母娘娘抓去訓話。

正當眾人都在恭喜梅、蘭、竹三人，都在讚美白蓮的聰明睿智、武功高強、手段計謀一流…等優點時，在一旁的玫瑰越聽越氣，論智－她也足以與白蓮媲美、論才－她更是與白蓮在花界裡並稱雙嬌、論武－她也曾與白蓮打到平手，論貌－蓮是清新脫俗、溫婉冷高，而玫瑰則是熱情如火、鮮血欲滴，本來就不能放在一起比，即使跟其他姊妹也一樣，花本來就各有特色呀！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那麼疼白蓮？為什麼大家都把我看得那麼嬌弱、那麼無用？不，我要證明我比白蓮要好，比白蓮要優秀。

「啊！」大喊一聲，熱絡討論的眾仙子們都回過頭去看著那有著火紅髮色及紅白相襯衣裳的玫瑰，「哼，你們都只看得到白蓮，我要下凡去證明我比白蓮優秀，你們看著好了，我一定會打敗白蓮，讓他先回天界來的」

紅袖一襬，人兒化成一道紅光鑽入雲層中隱沒不見，「玫瑰呀！等等我呀！」一道綠光也跟著消失。

「梅仙，剛剛玫瑰是怎麼了？她說要打敗白蓮，那…」蘭疑惑問著。

「剛剛那綠的是誰？」眾人面面相覷，沒人知道。

「是暗戀玫瑰的花葉啦！」青竹拉開摺扇說著，剛剛還在跟自己聊天呢！這小子就跟蓮葉一樣傻，白蓮下了凡，蓮葉也跟了去，現在可好，又出了這麼一對。

「快，快去觀雲台看看」

玫瑰捨棄了原本的紅，她想，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火紅才讓姊妹們覺得她柔弱，而忘了她也有刺，是可以喝阻想摘她的人，而白蓮不行！於是她換了性別、換了顏色，成了玫瑰花色裡最難出現的藍，只是不變的是他的華麗。

追逐而去的我原是玫瑰葉片，抓不到玫瑰的形影，只能獨自幻化成一個綠人兒，名喚一字鑑史百朝臣，跟著他進入人界的組織－冥界天嶽，我無法做些什麼，甚至可以說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我知道唯有如此才能在渾沌的人世中安身立命，也才能在轉為藍羽的人兒身後提供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無我不能之事，無我不解之謎，無我不為之利，無我不勝之爭」這是藍羽人兒四無君的狂妄詩號，更是他自己的期許。為了求勝，他恨策衍先座也是看他不起，於是他串通師妹毒了師尊、盜了秘功，終於在天嶽之中占上一席之地。而百朝臣依然遊戲人間…替他周旋在逍遙子和白蓮之間。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輕搖羽扇，語氣平靜地讓人難以察覺現在的情緒是怒是喜，閃著綠眸羽睫的百朝臣則回了一句：「保護你」，卻被四無君哈哈大笑的打了一下頭。

「吾需要你的保護嗎？你別出亂子，還要讓吾去救你就不錯了」

「因為你是帶刺的玫瑰，容易扎傷人，但在對方了解你之後，便可輕而易舉地把你摘下」

「是嗎？或許吧！畢竟我是拿自己的命在賭，百朝臣，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會怎麼做？」

「你想我怎麼做就怎麼做呀！」

「那麼既已墮落紅塵，就繼續墮落吧！你會陪我嗎？」

給了你一個滿滿的擁抱算不算回答？

這是在你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有一天下午你來找我，跟我的對話，而在你真的把白蓮逼入絕境後，也真的發生了。

「小百，當初我的衝動是不是錯了？」「為什麼這麼問？」

「我終究是輸了不是嗎？」「但你還是我的玫瑰」

「呵，明天一戰，你別來」「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看到玫瑰凋零，你會等我吧！」

「呆瓜，我都說第三千遍了，你還是不信？」

「我答應你，這次會真的為你綻放最耀眼的紅」低頭輕吻，第一次你看到我了，「我等你下次的吻」

你的背水一戰，卻要我守在天嶽的四季閣裡，即便我知道為什麼，但仍是不忍。四季閣裡有一處是滿滿的玫瑰，終年累月地灌溉，你選了一朵作你的續命符，每日必餵養一滴鮮血貫入你的精氣，而我守護著它，如今真的得靠它了。

想到你美麗的軀體上要劃上那麼不般配的紅痕，心不禁揪了起來，驀然，你的魂回來了，這朵玫瑰綻放了第一朵花瓣，我會等，等到花朵全開，你復生之時，再續你離去時跟我所說的約定－為我而綻放，你最耀眼的紅。

等過了數百年，外界的風風雨雨皆與我無關，我只在四季閣裡守著那一抹紅豔，春去冬來，每綻放一枚花瓣，便代表著你離我越來越靠近，修煉，只為了讓自己維持你記憶中的容顏。

天嶽故址，如今早已荒蕪，無人聞問，只有蓮姊姊還會在外徘徊低吟後又再度離去，剩下最後一瓣尚未舒展，你要回來了嗎？我微笑地睡去。

「小百，醒醒」「誰呀？別吵」

「你不是盼著我回來嗎？怎又不理我？」「啊？什麼？」

心不甘情不願地睜了眼，眼前只有模糊的紅豔，看不清楚這人的長像，我揉揉眼把那人推得老遠，好讓那人裝得進我的視線裡。

這顏色、這衣裳…再往上瞧瞧，羽扇輕搖，這…真是你回來了！

我呆愣了半晌，久久不能言語，你卻站在那裡，用一副在說『笨小百，呆死了』的表情微笑地看著我，舉起自己的腳想要走到你面前，可是好像被綁上了千斤石似地難走，好不容易到了面前，我舉起了右手，本該給你一個滿滿的擁抱的，卻是在你的面頰上重重地落下，印下一個更為火紅的掌印。

你撫著灼熱的臉，仍是微笑：「會痛，所以表示我真的回來了，小百」

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早已千瘡百孔的手，我以為我已經沒有了感覺，以為自己再看到你時不會掉淚，在你擁上我的那一刻，全變了…

「我說過，我會回來綻放屬於你的最耀眼的紅，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

「真的是你，四無君嗎？」

「還不相信？」你為我抹去還在掉的淚滴，用溫度證明著你的存在，直到我無法呼吸，你才鬆了開來。

你收了扇，抓著我的右手，將你自己的右手撫上，傳入陣陣熱度，頗有微詞的說：「笨蛋，受傷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留了這麼多疤，你知不知道我在花心裡看了多痛？」

「反正每天都得餵你一次，都還沒結痂就得再割一刀，所以也不用治了，誰叫我這法子是得用精血餵養才成？還不都為了你」

「幾百年了，你…我心疼呀！你講的每句話，我都有聽到，可是你卻聽不見我對你說的話」

「沒關係，反正現在開始有的是時間讓你再說一次」攏上我右手的衣袖，疤痕是淡了許多，不過可能沒辦法全消吧！

「再入人界之時，我捨棄了從前，如今的我和你….我們…可以成親吧！還是說…」

「說什麼？」不會吧！你在顧忌那不是問題的問題嗎？

「還是說你會無法接受兩個男子…」「如果會，我又何必等你？」

「也對，是我多想了」

「你實在是不像原本的四無君耶！不過倒比較像以前的玫瑰」

數日之後，天界裡的姊妹們不知用什麼理由下了凡來替我和四無舉行婚禮，就連尚在人界的蓮姊姊、蓮葉哥哥、菊妹妹、葦哥哥全都來了。

牡丹和芍藥姊姊替我梳妝打扮著，一身翠綠慣了，今日反而要著一襲的紅紗，這還是梅蘭兩位姊妹替我趕製新郎官穿的衣裳，還虧她們找了玫瑰別苑裡的小童繪出玫瑰的圖樣，用金線繡在上頭，紅紗內襯著的是另一件翠綠色的衣袍，聽說水仙和鳳仙也替四無準備了一套新郎衣裳，梳妝完的我迫不及待地去找你，想看看你的樣子。

你一身的豔紅佇立在四季閣中，我亦是一身的豔紅，今天的你特別好看，好看到我肚子一把火在燒，怒氣騰騰地劈頭就罵：「換回你以前那個叱吒風雲的四無君的樣子，不然婚禮就別進行了」，說完我頭也沒回就走了，沒看到你愣了愣後嘴角噙起的一抹微笑。

那最耀眼的紅，只有我可以欣賞，今天那麼多姊妹兄弟們在場，豈不讓他們都看盡了你的風采？

堂上，你如我願的換上藍衣，只不過那是蓮姊姊替你備著的，後來我才知道你卸下那身衣服時，水仙姊姊急破頭卻也變不出另一套藍色的新郎衣給你，幸好蓮姊姊似乎是預知了這結果而替你備了一套。

一藍一紅交拜完畢，宴客已散，眾人也回了天界，留在人界是你我的決定，即使要受災渡劫亦無所謂。
晚風送爽，你換回了水仙姊姊為你縫製的那一身的紅裝，而我依然是襯托你的綠。

「愛吃醋的傢伙」從後擁上的你如是說著。

「你說過的」依著你的動作，你坐我躺，將自己枕在你的腿上，尋一個舒適的姿勢。

夜空仍是明亮的，望進你深邃的瞳眸中，只見你的微笑和你的寵溺。

「是呀！只為你綻放最耀眼的紅，對吧？」我用力點點頭。

「現在的我，是我的血與你的血相互滋養而成的軀體，我該說什麼呢？」

「你還沒說一句話」奪下他手上正在替自己搧涼的紅羽扇，一骨碌地站了起來，將它藏在背後，等了你那麼久，連這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過怎行？

「什麼話？」「自己想」

「哦？不說，用做的如何？」「啊？不要，不說就別想」

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嗎？哼，偏不要！

「先把羽扇給我吧！」還來不及躲，就被你一把搶走，只見你的羽扇輕輕一揮，漫天捲起的氣流，將你我緊緊包圍住，好半晌我才看清那在氣流中緩緩旋繞的是什麼，是代表你的玫瑰花瓣…

「你…」突來的舉動，讓我的思緒一時之間無法吐出完整的句子。

「我愛你，小百」再度體驗你唇上的溫熱，我的理智正在一點一滴的瓦解流失，回應著你，四周的花瓣成了異樣的空間，那是你的傑作－玫瑰色的花海。

不爭氣的淚又滑了下來，你笑著說：「原來等待會讓一個人變得愛哭呀！」，我愛哭還不都因為你，我受傷也是因為你，甘願成了凡人還是因為你，沒有你，我的這片葉就什麼也不是，你明知的，卻還是讓我等了這麼久，但總算沒白等…

我靜靜享受著這片刻的靜謐，撫上你柔順的髮絲，貼近你的胸膛聽著你的心跳，裸裎相見後的慾念正在逐漸加溫。纏捲的軀體，在原始的律動中探索著彼此的渴望和證明，喘息、呻吟、體溫的摩擦和幾句的愛語呢喃，一點點動作便可以點燃每一處的慾火，即便是燃燒得體無完膚，我也認了。

「以後，別讓我等那麼久，要走，就帶我一起走」

「不會了，沒有下次，我答應你，我們一起走下半輩子」

我笑了，屬於我的玫瑰，終於還是為我綻放他的神采，只為我綻放。

.......................................................................................................................

後記：

舊文一篇，請多指教！

[ 此貼被晏雪在2008-04-28 12: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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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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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26)

1樓發表於: 2005-08-25 22: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葉的等待終究等到了花的眷顧啊！
一直以來，小百啃囓著孤獨糾心等待吧！愛情裡沒有絕對的優勢者，玫瑰也是，縱然孤傲自賞，卻希冀被認同，站在高處，自己擁抱自己不會溫暖吧...那抹綠的執著救贖了紅艷的孤寂，或許...是他們爲彼此綻放自己的色彩來照亮彼此的生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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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56

小师妹和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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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2樓發表於: 2005-08-25 23: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呀，很好奇四君子和莲叶等人之外，提到的其他那些花仙都是霹雳里的谁呢～～^^（桂花是光明吧？苇哥哥……难道是屈伯？）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
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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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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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3樓發表於: 2005-08-26 07: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焚鶯

先感謝焚鶯的小花..這又給雪很大的鼓勵..

這篇是雪剛開始寫文時的拙作，看了很多四百文，莫名其妙地就閃進了這一篇..然後就寫下來了
花的豔麗永遠讓人忽略枝條上的葉，只是如果沒有葉的保護和襯托，就顯不出花的嬌媚和手段
玫瑰給雪的感覺是孤傲的、激進的、更是花中的強者
葉只能盡力守護，直到最終花兒回頭看到守護的人...

TO6356

這篇原意就是讓所有布布裡的人都化身成各類的花仙或葉仙
至於誰是那一種神仙精靈...看名字或個性吧
白蓮...理所當然是素素囉
蓮葉...一定是小釵啦
梅蘭竹菊自然是照著五方主星裡的特性取的
路光明...像桂花嗎??這個雪倒是沒想過
葦哥哥...呵，自然是有個葦字的杜老爺囉...

感謝留言...想不到這篇已經很久了還有人留言...真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