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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
至道無形,至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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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6
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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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9-04-04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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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 秋葉 (天草*如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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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提醒︰
本帖被 晏雪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09-07-19)
◎贈天狂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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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看見世界一片黑暗,四周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撞擊著,一陣又一陣發出巨大的聲響,連坐都坐不穩。屋外,有幾個人發出慘烈的哀嚎叫聲,內容是什麼聽不清楚,只是那樣淒厲的聲音,震撼了聽者的小小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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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像是不甘似的搖晃站起身,小小的身軀使勁拼命掙扎著被繩索禁錮的手腳,沿著地面艱難爬至密室的一角,將耳朵貼近木板製的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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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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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小小的海港小鎮難得聚集了十幾個人,但一觀之下,卻發現其實歲數幾乎大都是年近半百的老壯人口,他們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從海上漂來的船艙碎片以及,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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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真可憐,小小年紀就與親人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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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那場海嘯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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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這小鎮上是很難看到如此熱鬧的景象,正因為此地是早已被廢棄不用的港口,而住在此地的人們都過著各自安逸的生活,所以一旦有大事發生,就會變成這樣攜家帶眷的趕來湊熱鬧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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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雙眼巡視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查看著週遭正在討論著自己的大人們,他的表情上有著警戒,有著不安,眼神散發出的是一種超齡的成熟。他沒有開口說話,卻被認為是受到驚嚇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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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一雙裸足踏上海灘的雪白雙腳率先進入他的眼簾,他抬眼,看見一個與其他人不同的年輕面孔,披著一身更勝雪色的素色單衣向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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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難以反應,或者可以說是因為看呆了而佇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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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而後,如同那人姣好貌美的面容一般溫潤清脆的聲音傳來,唇邊帶著一抹善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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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雙眼看著那人,有些猶豫,但還是緩慢動著唇“•••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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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姓氏,那麼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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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因為真正不知道或者不願意說。而那人還是溫和的笑,並沒有繼續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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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小草,今後就隨我一同居住在水淨雲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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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小小的身軀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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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草。”那人逕自拉起小小天草的手,就此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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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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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朋友,我就先將這孩子帶回了,有空歡迎來水淨雲天坐坐。”那人恍若沒聽見天草的抱怨似的,轉身向圍觀的居民們打著招呼,然後理所當然而熟練的像是拉著〝他們家的小草〞一般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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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其他事物所吸引,當天草正專心疑惑著那個人的面容與他話中說著不符年齡的〝輩分〞關係時,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已被牽引著往某一個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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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聽到那群居民的寒暄,而知道眼前的人名為,如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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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天草六歲,隨著如月影一同居住在水淨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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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沒有提及的是,他的父母早在自己初來世間之時就已身亡,如果不是遇上那場海嘯,也許他將會被賣去這個世界的任何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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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三身如月影,是一個神祕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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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說,他會蹲在地上撫摸著青草,要他們快些長大。又譬如說,他會靜靜的坐在屋前整個下午只是〝望空〞,說是自己正在聆聽著萬物的真言妙語。再譬如說,他會對庭院裡的榕樹講話,說著他們家的小草今後就麻煩你照顧之類的。更譬如說,天草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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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為什麼我都聽不到你說那些聲音?”最開始的時候,小小天草還會這樣天真的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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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你的心太雜,只要靜下心,用心去感受周圍的一切,風的吹撫,水的流動,空氣之中的任何微妙變化,你自然就可以感覺到他們在跟你講話。”如月影這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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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天草有一段時間就學習如月影的模樣,坐在庭院的椅子上冥思,但是一個孩子,要他好好坐著往往比叫他站著還困難,於是過不了多久便夢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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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如果我跟它們講話,它們聽的到嗎?”又一日,天草抬起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如月影。即使站著,六歲孩童的身高依然比不上坐著大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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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如月影順手摸著天草一頭棕褐色的髮,依然回答的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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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幾天之內,水淨雲天之內到處可以看到天草小小的身影。他對地上的青草說著,你也叫做草,嗯嗯,這個名字實在很不錯,以後我也要為子孫取這個名。他對院中的花說著,花啊,不要白費我每日辛苦澆水施肥,要再開大、再漂亮一點。他對樹上的飛禽說著,喂,樹上的那個,不要每天一大早就開始唱歌,這樣我每一日都沒辦法繼續補眠還要硬被如月影挖起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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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有幾位路過此地的村人甲乙丙丁看見這種情形後,皆是搖著頭嘆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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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後來問,為什麼大家一看見我就直嘆氣還要我長大後好好做人,我做人很失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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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哈了一聲後回答著,做人失不失敗不是由他人來定論,你應該問問自己的心,如果心安,能勇敢面對自己,即便遭受他人的非議,亦能無愧於天地;如果心不安,縱使每日燒香拜佛,擁有再大再強的力量,依然只能活在心裡的陰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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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天草似懂非懂,他只是茫然的點著頭,繼續聽著如月影的長篇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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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人不同,如月影從不以大人的身份自居,即使是對著這個年紀的天草說話,仍然是一種對等的態度,這是一種親切,更是一種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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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你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嗎?”某一日的飯桌前,如月影遞過筷子給天草而這樣問著。自那日將天草帶回後,如月影便讓他決定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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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唯有兩件事是自己無法自行做主,一是生來的名字,二是死後的地方。所以小草,你現在擁有這個權利,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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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若有所思,自那天如月影的這番話後,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而今天,像是有了什麼結果似的,只見他篤定的回著“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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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月影停下手中正為他夾菜的筷子,稍微疑惑的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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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天草再重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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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如月影並沒有像其他大人一樣先持反對的意見,而只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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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算命仙說我活不過二十六歲的生日。”天草照實說著,絲毫沒有這話是出自一個孩子口中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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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影則是難得的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後問著“小草,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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