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5 風隨行•夜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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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4-26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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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5 風隨行•夜靜思

個人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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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看了Ｎ集霹靂布袋戲後寫地，猜猜看文中兩個人物的原型，很好猜地～～～～

（一）
在天之角的碧雲藍天之上有一座橋，凸立而玄妙地存在著，而橋的主人便是我的朋友夜靜思。
夜靜思是一個很特別的人，長得很白，臉上幾乎看不出血絲，表情很木訥，我喜歡叫他夜大呆。
第一次遇見他，是因為我受傷了，人在武林，難免！難免！我聽說他能醫治此傷。
我倆在橋上初次相會，別誤會，沒你們想的那麼浪漫。
夜大呆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要救人？為什麼要救你？
虧的我意志堅定，定力夠深，不然，我還真想揍他：你這不是廢話！
我受傷了，我很痛唉！大哥！
為什麼叫我大哥？你比我小嗎？原來我比你大！
我很想倒地不起！這傢伙莫非是低能兒？
後來，羅囉嗦嗦說了一堆，在我一時渙散之前我搞清楚了一點：他不是低能兒，他是個空有成人身軀，絕代身手的初生兒。
太好啦！這下有的玩囉！

風隨行，是我的朋友，雖然我還不太明白朋友這個詞是什麼，但風隨行說是就是囉！
風隨行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不，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風趣。他的表情很多，他會很耐心的解釋我的問題，雖然有時會想很久、很久，有時會說：這個嘛……你以後就知道啦！但他會陪我，讓我對這個世界多了很多認識。
風隨行是個很有禮貌的人。第一次見他，他受了傷，我為他療傷，他說了謝謝，我問他為什麼要說謝，他告訴我得到別人的幫助至少要說聲謝謝，這就是禮貌。
風隨行有很長一段時間留在天橋，他常說這兒是仙境，沒有世俗紛爭，沒有江湖殺戮。
我問他：那你會留在這嗎？
他卻只是笑，而且，笑的……呃……詭異！
不知何時，他替我改了名叫：夜大呆。不過，他說這個名只准他一個人叫，我不明所以的點頭答應了。

（二）
夜大呆真正好騙，我說什麼他信什麼。不過，不可以惹怒他，一個不留意，他會亮刀殺人的。
夜大呆的本性其實很純良的，所以我也不忍心給他亂解釋他的問話。
我問夜大呆：為什麼只呆在這裏？
夜大呆說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睜開眼便在這了。
我又問夜大呆：你從不曾到別處嗎？
夜大呆回答道：為什麼要到別處？
我無語只好呆呆看蒼天。靠！沒啥看頭——只有雲，還是雲。
換夜大呆問我了：你會留在這嗎？
我聽了決定讓他自己找這個答案，所以只給了他一個笑。
看他挺依賴我得份上，我給他打了我專屬的標籤：夜大呆，就這個名，順口，好記。
以後我可以喊你這個名，也只有我能喊這個名。
夜大呆點了點頭。
他還真呆！不過，我喜歡！
某一天，風隨行說他要去他曾說的別處，我問他我們何時會再見，他說有緣定會再見。他解釋：緣就是像我遇見他那樣，從不認識到認識的意思，是一種巧妙的不可言喻的相遇。
風隨行如風一般的來了，又如風一般的走了。
別處嗎？人世間嗎？
我想去尋找風隨行所說的緣，難道這就是“欲望”？這就是作為人的欲望嗎？我還是懵懂。
我尋著風隨行的腳步離開天橋，瞭解到人世間原來是這樣——
人的食物是需要用一種叫作銀子的東西來交換的，。睡覺是要在叫床的木頭上的。夜香樓是一個叫妓院的地方，裏面男男女女很多，卻沒有一個願意為我解釋問題的。衙門式解釋問題的地方，但裏面的主人卻叫人用棒趕我出去。
我不懂，風隨行不在，沒有人會為我解釋。
漸漸地，我試著自己理解。

（三）
離開天橋很久了，夜大呆還好嗎？我還真有點想念他。
心動不如行動，一向是我的宗旨。
夜大呆居然離開了天橋！憑他的武功，應該是末問題！但憑他的思考路線，唉！問題可就大羅！
茫茫人海，當真無從著手，當真得應了自己那句話：有緣便會再見。
罷了！罷了！想太多傷腦細胞。
一抬頭，哎呀——
還真有緣！這不，仇家上門了！
當下不多講，全力應戰。
左躲右閃，左砍右砍。非是我的武功低微，乃是對方實力太強。
生死一線，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知道：慘了！
但人的命就是那麼奇妙，一瞬間，形勢大逆轉，啊——
我的仇家斃命了。
原來——是夜大呆到了！

人世間真的很複雜，我不懂，理解不通的地方只好暫時放棄。
風隨行說世上的人很狡猾，很會騙人，沒幾個像他這麼誠實、友善的。
我曾遇到幾個人，他們說請我喝酒，然後在酒中放了東西，而後在半夜中來搜我的身，我用兵器制住了他們，問：為什麼？
他們回答：你穿的這麼華麗一定有很多錢，你這麼好騙，我們當然不會放過。
原來，風隨行的解釋是對的，世人狡猾，愛騙人。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我輕易地殺了他們.
我很想見風隨行，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他的解釋。
我感覺自己的身上多了些東西，是什麼呢？我不太清楚，也許見到風隨行便會有答案。
風隨行，果然我們是有緣的。
我，終於，再見到你了！

（四）
夜大呆！
我給了他一個熱情萬分的擁抱。（能不熱情嘛！小命撿回來了。）
夜大呆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一樣的木訥不知人情世故，一樣的問題多多，一樣的俊俏如斯。
夜大呆要我回天橋區，我不想回去，他問為什麼。
就知道會如此，所以羅囉嗦嗦，耐心耐心再耐心地為他解釋，在我大汗淋漓之時，他終於點頭了。（我容易嗎！）
夜大呆真實招蜂引蝶，其實，本公子也俊逸不凡，居然給他比下去了。不過，我的頭腦比較好使，綜合一下，還是本公子占上風的。
我越來越發現夜大呆的可靠度為百分百。你說住店，他決不會說打尖。你說王二手上的刀是張三的，他就認為是張三的，最多會問個刀為什麼會在張三的手中。他來去如風，外宿當幫手太方便了。只不過，烤魚時不知道要先清內臟，不知道沒成熟的果子不是苦的就是澀的。
與夜大呆的江湖路實在走的很快樂，要知道，我本就是個無家的人，在遇見夜大呆之前，我幾乎忘記了快樂！

風隨行總是像風一樣不定，他總是拉著我去東問西。
他教會我很多東西，比如，妓院好男人是不可以去的，美女不可以隨便泡的（我問他泡是什麼意思，他解釋說：你想認識一個人，親近她，和她說話等等。我說那我泡你吧！很久，很久，風隨行多沒說話。），煮飯是要先生火的，花也是可以吃的……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
露宿的夜晚，風隨行會給我講故事，他的故事，江湖的故事，他繪聲繪色，遠比上次我們在茶樓裏聽的要精彩的多。
風隨行說跟我在一起很快樂，雖然有時嘴巴會累一點，精神負擔要重一點，但是，他感覺自己快樂許多。
我想這就是人同人在一起的感覺——快樂！
看著風隨行的笑顏，我的身體裏漾起了奇怪的波動，那是什麼？我感到一種不同於自己的體溫的東西在體內漫流。
那是什麼？風隨行說那是感覺，一種舒服的感覺。

（五）
有時我會想，就這樣逍遙一生也不錯。但我知道這不太可能，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
江湖是多彩的，鴻圖霸業，一夜功成名就，讓人泥足深陷。
江湖是危險的，弱肉強食，一夜大廈傾倒，讓人無法崛起。
江湖是無奈的，你爭我奪，永無止休，誰也無法預測下一刻，誰將是誰的敵人。
江湖是無情的，有你無我，淡薄了親情、友情、愛情。
夜大呆問我：這樣的江湖你為什麼還要待下去。
我告訴他：我一出生便在江湖，我只知道在江湖生存能夠證明自己的存。這是我的無奈，也是我的悲哀。
夜大呆繼續問：沒有別的選擇嗎？你可以來天橋。我是你的朋友，我也許是你的另一個選擇。
我聞言有片刻的驚異，些許遲疑。
江湖待久了，我竟不如夜大呆對人生看的透徹，我自嘲地笑了，也高興地笑了。

風隨行告訴我他一出生便在江湖了。我不是很懂，我們同處在一個天空下，為什麼他一出生便在江湖，而我卻不在。
風隨行訴說江湖的好與壞，而後露出很無奈的表情。我很想幫助她，我希望看見朋友的微笑。
我無法瞭解他的無奈、他悲哀，也無法體會他的身不由己，因為我不是他。但我希望減輕甚至磨滅他曾經的過往，讓他感到快樂！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只想到，如果他能去天橋，如果我能保護他，或許一切會有轉機。
我將心中的想法用自己的語言說出，而後，我在風隨行的臉上看見了笑容。
夜大呆，你的主意本公子採納了。風隨行拍著我的肩膀說。
他答應，我真的很高興。
身體忽然間變得很輕鬆，這是什麼？這就是安心嗎？！

（六）
我決定退出這個變幻複雜的江湖了，其實，做個隱士也不錯啦！
天空變得晴朗起來，原來它也知道我的心。
我要好好謝謝夜大呆，是他讓我明白了這一切，也是他，讓我有了這樣的決心。
但江湖猶如一個陣，入陣容易，出陣難。我的障礙便是我的敵人。
第一撥是名利之敵，什麼無敵殺手，什麼無敵劍客，什麼什麼的虛銜從來都不是我自取的，不知在何時何地何人就給我冠上了。
第二撥是仇殺之敵，江湖紛擾，自是說不清，道不明。
第三撥是無妄之敵，沒有理由的，也說不清原由，見面除了打就是殺。
我一撥一撥理清，對夜大呆的承諾，我一定做到，但是——
我終究還是沒有走到最後。
在天橋上，那個與夜大呆初遇的地方，我笑著告訴夜大呆：一生之中，我最開心的事，就是在這個天橋遇見了你。

風隨行從來都不曾欺騙我，原來江湖真是個讓人無奈的地方。
我和風隨行每退向天橋一步都回遭到江湖人的追殺。
江湖人不會和你講道理，手中的刀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和風隨行終於走到了天橋，然而——
風隨行倒在我的臂彎裏，他用左手撫上我的臉，微笑著說：一生之中，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座天橋，因為在天橋上，我遇見了你。
風隨行的手隨著他話語的結束而緩緩滑落。
我的淚也在此時落在了風隨行的臉龐上。
這就使傷心、痛苦的感覺嗎？
做人就是如此嗎？遇見與相處的快樂，離別與逝去的悲傷，人生便是這種矛盾的結合嗎？沒有人會再給我解釋。
我冰封了天橋，冰封了與風隨行最初也是最後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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